书名:梁间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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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是不是属下又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他说的言辞恳切,不像是骗人。燕宸又想起两人昔日情分,自从他成为梁玄靓的臣子之后便一直是年青陪在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对他不离不弃,一时间就对自己的怀疑之心感到愧疚。

    “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伸手拍拍年青的胳膊,燕宸说:“我只是……只是昨晚未歇息好,今日有点恍惚而已。”

    年青还是担心,要去找白徐过来。燕宸却摇摇头,说自己喝完药小睡一会儿便好。

    他喝完药,年青拿着空药碗出去,带上门。阖目坐在桌前,燕宸直觉得从喉咙到胃都是一阵烧灼——知道方才喝的是□□,换谁也不能淡定。

    不过现在还不能露出破绽,若是让其他人发现他已知晓此事,怕是他真的要活不长了。

    但是总要想办法弄清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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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章 主仆情深

    人情似纸张张薄,世事如棋局局迷。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

    这日梁玄靓突然下了旨意,不准燕宸再接待突厥使团的人。

    “朕看那个阿跌舍尔不顺眼。”他话里酸味太大,“什么突厥侯爷,看你的眼神都色眯眯的,接近你定是意图不轨。”

    闻言燕宸觉得无奈——真不知道你是吃的哪门子醋。

    梁玄靓却理直气壮,说吃醋怎么了?

    你是朕的人,朕就是不乐意你与旁人亲近。

    燕宸不禁瞥了他一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的话有几分可信?

    难得的晨光敞亮,白徐早早就来了墨香轩给燕宸诊脉。

    “这外头的鸟儿都还没叫,白神医就来了啊。”

    “怎么,嫌我扰你清梦了?”

    “不敢不敢。”把手放在软垫上,燕宸笑着说到:“我这小命还全仰仗着白神医呢!”

    白徐送了他一记白眼,然后闭眼听脉,心里却嘟囔着:“这主子还真他娘的不好伺候。”

    燕宸看他阖目细听的样子,心中却是杂绪环绕。等到白徐睁开眼,将手指从他的手腕移开,他才开口问到:“怎么样?”

    “放心,有本神医在,你死不了。”白徐对自己的医术相当自信。他拿出纸笔,写了几种药材和计量,唤了年青,说把这几种药材凿碎活上扬水,然后揉成石榴籽大的药籽,每日睡前服下。

    年青认真听着,记在心里。

    燕宸看他俩这一丝不苟的样子,心中微动。他突然开口,说白神医,鄙人还有一处不舒服,请你帮着诊诊。

    白徐心里叫苦——完了,这主子又有新的病了,皇上不得使唤死他。

    罢了罢了,医者父母心,谁叫我是神医。

    可是当他听到燕宸是说耳后犯疼的时候,他直觉得一块巨石当头砸下——这回是真完了。

    观察着白徐脸色的变化,燕宸捉摸着他的想法,“这耳后时不时犯疼,实在是叫我难受。”

    “啊……呵,这朱砂痣哪能犯疼啊。”白徐笑着说,“约摸着你晚上睡觉折着耳朵了吧。”

    燕宸的眼神突然凛冽起来,声音也冷了三分,“白神医,你怎么知道我耳后长出来一颗朱砂痣的?”

    “啊?”白徐一愣,发觉自己竟然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支支吾吾,半天才说出一句“我是前几天给你诊脉的时候无意瞥见的”。

    “哦?”燕宸眯起眼睛,“可是我的朱砂痣是在左耳耳后,我疼的明明是右耳啊。”

    “这……”白徐一时哑了言,只能面带窘色地看着燕宸。此时燕宸直直盯着白徐的脸,似是要从他的面上审视他的内心,探究出个所以然来。毕竟是帝王之家出身,燕宸那眼神带着让人难以抵抗的压迫感,竟是让白徐后背冒出了冷汗。

    许久,才传来燕宸的声音。“啊呀,耳朵疼又不是什么大事,白神医还治不好这种小病?”

    白徐回过神来,燕宸的笑容映入眼中。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白徐尴尬地笑了两声,“那个……耳朵疼不是什么大事,回头年青去太医署取药的时候我让他给你带点活血化瘀的清凉膏药。你早晚各抹一次,缓个三两天就没事了。”

    哎呀,今儿个天可真热,我得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先告辞了。

    看着白徐落荒而逃的身影,燕宸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伸手摸着左耳耳后,不禁叹了口气。

    年青见他如此,便问到:“大人,您耳后真的很疼吗?”

    “当然疼了,不过不碍事。”从衣袋里拿出一封信,燕宸对年青说到:“陛下有令,不许我再与突厥使臣交往。但是突厥侯爷待我如友,我还是要行礼仪的。”

    还得劳烦你把这封感谢信交给突厥侯爷,告知他我的心意。

    “为大人做事,一点都不劳烦!”年青接过那封信,“不过大人你何时和那突厥侯爷交情这么深了?”

    “非礼勿问。”燕宸说,“切记,不可让旁人知道,若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这墨香轩又得满屋子酸味了。”

    “大人放心,属下绝对会好好保密,不让任何人发现的!”

    阿跌舍尔接到燕宸来信的时候很是惊讶——这人前个日子对自己还不冷不热的,今儿个怎么给我写信来了?

    然而他读完信之后,却是一下子心中了然。他看向年青,问到:“燕英雄可还有其他话要交代?”

    “我家大人说,感谢侯爷您待他如友。”

    “哎,这是自然的。”笑着把那信收进怀里,阿跌舍尔说:“请转告燕英雄,小侯定不负他的情义。”

    年青咧咧嘴,心想我家大人才不要你的虚情假意嘞。

    夏末凉月夜,蝉虫乐鸣之间却略带凄凉之感。夜半时分,无灯光火影,无车水马龙,只有一道人影,在月色笼罩下若隐若现。

    那人再树影中急奔,直到一间屋宅之前停下。他看了一下四周,然后纵身一跃翻进墙里。迅速找到一间房,他飞上房顶,掀开一块砖瓦看向里面。

    那房间里灯火昏暗,却可以看清里面有两个人——燕宸和阿跌舍尔。他们两人有说有笑,丝毫没有发现头上有人监视他们。

    “你真的不考虑跟我回突厥?”

    “侯爷错爱,燕宸只想留在汉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