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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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渊没吃午饭,他想给他开小灶,池渊只硬邦邦的说“不用”。

    杭宣上一次这样难受到全身都像冻在冰水里,还是家里要供弟弟读书,让他被迫辍学。

    真的是每一寸骨头缝都难受的在痛。

    池渊盯着手机,杭宣盯着他,盯了半晌,终于开口,“你明天中午就要走了。”

    池渊顿了顿,才应,“嗯。”

    “我我烧些热水,给你洗个头吧。”

    前年池渊回来就说要给家里装淋浴,哪能一直等到开春暖和了才洗澡?

    池爹还是哼笑,“不像你们城里人娇气。冬天又不出汗,洗什么澡洗澡,费柴又费事。”

    于是池渊便作罢,他爹乐意就行。

    池渊放下手机,决定回了鸢兰就修理舒忧一顿。

    这给他推荐的这是什么破烂小说,《一枝红杏出x来》?看他是想红杏出墙张晋远和袁起吧。

    池渊撸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撸了一手心的油,恶心坏了,咧嘴道,“行,你烧吧。”

    杭宣终于弯了弯嘴角。

    在井边砌起的大池子里洗,自家做的蜡黄蜡黄的肥皂,一股味道,把一脑袋油乎乎的头发搓的跟枯草一般。

    杭宣在一旁拿着小盆帮他浇水,“凉不凉,要再兑点热水吗?”

    “不凉。”池渊垂着脑袋,看到杭宣的棉裤也短了几分,脚踝就裹着一层袜子露在外面,他皱着眉头问,“你家是不是吃的穿的都紧着你弟?”

    杭宣答非所问,“他很争气,也懂事。”

    池渊失笑,“你就不争气,不懂事?”

    这回杭宣沉默了半晌才说,“我我如果没坚持,而是更早两年辍学帮家里做事,也许我弟弟就可以去市里读高中。”

    池渊用毛巾包住脑袋,站直了身子,伸手拍上杭宣的肩膀,“你就应该坚持下去,读完高中,考得远远的,离开这个混蛋地方。”

    杭宣浅浅的笑了笑。

    十

    下午池渊就以潮乎乎的脑袋上搭着毛巾的造型,带着杭宣出门了。

    两人手上都提着好几袋子礼品盒,是池渊从他爹屋里翻出来的,坚果,奶茶,巧克力糖果等等,大包装盒拆了里面还有小包装盒,正好凑数,全是他这次带回来的。

    杭宣不明所以,“这不是给咱爸和张姨的么?”

    “没事,我每年回来都给他们带这些。”池渊耸肩,“如果快递能进来,我也不用费劲儿提这么多东西。”

    池渊以他们家为中心,方圆百米之内能敲的门都敲了,赔着假笑直到把礼盒送的一干二净。

    两人都有些累,走到河边的芦苇丛时停下来歇脚。

    杭宣还是不明所以,“你你不是讨厌这里么?”

    池渊躺下身,压倒了一片干枯的芦苇杆,松松软软,晒着微弱的冬阳,他闭上眼,似乎十分惬意。

    “是啊,我不喜欢这里。”

    “那为什么要送他们礼物?还说了那么多客气话。”

    池渊笑笑,“怕我爸真气急了,到时候混淆视听,改口说你其实是他媳妇儿,不是娶给我的。”

    杭宣怔住。

    “这不是和你一起露露脸,到时候我爸就做出不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了吗,除非他是真的不要他那张老脸。”

    杭宣听完脸都白了,不知道想些什么可怕的事情,把自己吓的魂儿都没了。

    池渊见他半晌没动静,睁眼看到他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嘴唇哆嗦,“不会,不会的吧?”

    池渊逗他,“说不定?要么明天你就回自己家去吧。”

    杭宣摇头,“会被打出来的。”

    冬天的风犹如冰刀,河面被削的波光粼粼。

    杭宣用芦苇杆编了个小船,放在手心里,一拳就能握住。

    池渊看了觉得精致,伸手要,“给我吧,挂在钥匙扣上。”

    杭宣的手递过去一半又折回,“你看着它会想到我么?”

    “当然会,为什么不会?”

    “那就算了。前几天说了,你走了之后就看不见我。眼不见了才心不烦。”

    池渊一顿,把手也收了回去。

    寒风吹起萧瑟的簌簌声。

    池渊望天,在心里长长的叹。

    真他妈的,破事。

    十一

    一天没吃,池渊饿的看见鸡棚子里咕咕叫的鸡,馋的咽口水。

    池渊已经好多年没捉过活鸡了,下不去手,还是靠杭宣弯着腰,扎了满身的鸡毛才弄出来一只。

    他兴冲冲的接手,割喉放血,烫热水,拔毛。

    杭宣去调了一碗香味浓郁的酱汁端出来,用小刷子把鸡里里外外的腌制上了。

    池爹正生气。

    下午回来后,知道池渊出门送礼,父子俩就那么互瞪了几分钟,气的池爹又要找笤扫疙瘩。

    现在他背着手看两人忙活,看了几眼,回身跟张姨说,“瞎折腾。咱们吃咱们的,你去给我煮元宵。”

    池渊巴不得。

    他从废旧的小土屋里翻出个铁盆,放满了柴禾,准备架火烤鸡。

    杭宣帮他把散开的围裙重新系好,问,“你还想吃元宵吗?”

    池渊笑道,“有肉不吃?这鸡这么肥,够我们俩分了。”

    杭宣有些遗憾。

    天色黑透时,絮絮的飘起了雪花。

    院子里冷的叫人缩手缩脚,还好有一盆灼灼的火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勾人馋虫。

    池渊扯下一大只鸡腿,外酥里嫩,滋滋的冒着油星。

    “快,”他递给杭宣,“隔壁家的小孩儿馋哭了。”

    杭宣听不懂这个梗,他咬了一口,满嘴巴子都是油,两个脸蛋鼓起,一嚼一嚼的。

    “怎么样?”池渊撕下另一只大腿,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

    “好好吃。”杭宣口齿不清,他眼睛里映着跳跃的火光,神采奕奕,“特别好吃!”

    两个人心满意足的吐了一地的鸡骨头,搓搓油手,打两个饱嗝儿。

    至此,年对池渊来说已经过完。

    第二天,漫山遍野银装素裹。

    池渊就一个挎包,他双手揣兜儿和他爸告别,一张口哈气冒的跟吸大烟了似的。

    “别过的抠巴嗖嗖的,和张姨多去县里镇上走走,想买什么就买。”

    池爹不吭声。

    “话费给你充了两千,足够用这一年的了。有事儿就给我打电话没事儿也可以打打。”

    池爹“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