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雍高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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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没过多久,王晟又道,声音比前两次低了些,听着不是很清楚。

    但这一次刘符却忽然懂了。他先是愣了一愣,随即笑着捏了捏王晟的手,轻轻道:“景桓,我在,我在这儿呢。”

    第18章

    “章门穴位于侧腹部,为屏障内脏之门户,故而曰章门。合腋屈肘时,当肘尖止处是该穴。章门穴为脾之募穴,脏病取此穴治之,其效显明。”

    “是这里吗?”

    “回王上,正是此处。”

    管事在一旁抬着王晟的小臂,刘符在王晟手肘尖旁的腰侧,左右找了找位置,待李太医确认过之后,用没上夹板的那只手轻轻按了按,口中道:“脾?丞相是腹痛,按这个穴有用吗?”

    李太医道:“王上有所不知,脾为五脏之使,五脏皆禀于脾。丞相舌淡苔白,脉象沉细,此皆为脾胃虚寒之象。因中虚脏寒,故而痛病绵绵,时作时止,喜热恶冷,痛时喜按,按之稍减;饥饿劳累后加重,得食休息后减轻;神疲乏力,形寒肢冷,呼吸短浅,胃纳不佳,面色无华。”

    刘符听得一愣一愣的,细细想了一阵,竟觉得他说的每一条都符合,看着王晟眼底淡淡的青影,不禁叹气道:“丞相太过劳累了。令丞相积劳成疾,一病至此,是我之过!太医,继续吧。”

    “是。夫思虑过度,则必气结伤脾,丞相脾胃虚寒,当温中补虚,和里缓急。除章门外,还有中脘、胃俞、脾俞三穴。俞募相合,可振奋脾胃阳气,若脾阳得复,健运有权,则气机得理,疼痛自除。”

    “嗯。”刘符点点头,一字一句地记在心里,“中脘穴在哪?”

    “中脘穴位于上腹部,脐中上四寸,前正中线上。此穴当胃脘之中部,故名中脘,为胃之募穴,有和胃健脾、通降腑气之功。”

    “这里?”

    “王上,请稍向下移一指宽。”

    “这里?”

    “是,正是此处。”

    刘符皱眉道:“四寸要怎么取?上下没有什么参照,很难取准吧。”

    “回王上,弯起中指,其中节内侧两端横纹间即为一寸;并拢除拇指外四指,以中指第一节 横纹处为准,四指横量即为两寸。若取中脘穴,可用两手在中指第一节处对齐,并拢八指来取。只是臣所说的寸都是同身寸,须得用丞相自己的手方准。”

    刘符点点头,心道王晟可不会用自己的手做这个,正要问下一个穴位在哪,突然想起什么,指着王晟的小腹正中道:“对了,我几次见丞相腹痛时用手按在这附近,这也是脾胃不好吗?”

    李太医闻言一愣,“这……丞相倒是从未和下官说过。”王晟对他从来不多话,他也未曾见过王晟按过哪里,故而对刘符所说竟事先毫不知情,他几月前就已被给丞相诊过病了,现在却要听王上说起才知道,一时间不禁大为羞赧。

    刘符之前见他说得每一点都精准无误,本来对汉人祖宗留下来的歧黄之术钦佩不已,现在才知道原来也有单从脉象上看不出来的病症,见李太医说话间脸上又淌下汗来,摆摆手道:“你且说如何治吧。”

    “是。丞相之疾,根源还在脾胃虚寒,损及肠脏,故外表于绕脐切痛。若发作时,可按天枢穴,即可稍缓。天枢在腹部,横平脐中,脐旁开两寸处,可疏调肠腑、理气化滞……王上,对,正在此处。”

    刘符有了上次的经验,不多时就找到了两寸远的地方,在那上面轻轻按了下去,“趁着丞相还没醒,先给他按一按,等他醒来的时候就能好一些吧?”

    “王上,还是下官来吧。按揉有轻重之分,轻为补,重为泻,若是应用不当,可能适得其反。”

    刘符本来打算若是王晟不喜太医冒犯的话,自己便仗着官比他大,以后亲自为他按。放眼整个雍国,能满足这个条件的就他一个,所以刘符学得格外认真,一个个位置记起来比当初背书都快。这时听李太医这么一说,吓得赶紧放下了手,换李太医上。开玩笑,王晟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被他瞎折腾得更糟,他哭都找不到地方。

    “王上——”刘符的一个近卫站在门口道。相府的卫士均都是刘符从自己的近卫中拨出来的,故而互相熟悉,见他有事禀报,于是门口的人未经阻拦便将他放进了内室。刘符闻声摆摆手,看了看还在昏睡的王晟一眼,带着近卫出了内室,问:“李七,什么事?”

    近卫道:“宫里来人传话,说是孝伦夫人求见。”

    “好啊,我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先来找我来了。”刘符一愣,随即冷笑着开口,“让她来丞相府等着。”

    “这……”近卫顿了顿,搔搔头道:“孝伦夫人已经在两仪殿外等候了。”

    “呵,她倒是会选地方。”即便是生了刘德这么一个草包,可对于这位姨母,刘符心里还是有几分敬佩的。论心机手段,在刘氏宗族里,还真没有哪个男人能比得过她,当真算得上是巾帼不让须眉了。今天就这么一点小事,便叫人对她不敢小觑。两仪殿是内朝之所,所谓“合官职於外朝,合家事於内朝”,她不去别的地方,偏偏要去两仪殿,便是想让刘符和她心照不宣,一起把刘德这事当成家事给了结了,而凡事只要按家事去办,那就有转圜的余地。可惜她没料到,这次她想演的这出戏,刘符可没心思配合。他舍下大军飞马赶回,本来是想找王晟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再一起商定后续怎样处理,结果他到了长安,见到的却是王晟被刘德搞出来的这么多事给折腾得旧疾复发,一直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刘符本来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时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便不错了,她却偏要这个时候来触刘符的霉头,刘符脾气上来,哪里还管什么姨母不姨母的了,偏不遂她的意,冷冷道:“怎么,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是!属下这就去。”这近卫自然不敢让他说第二遍,见刘符脸色不好看,生怕走得迟了要被迁怒,于是再不耽搁,领命匆匆而去。

    刘符看他跑得倒快,心道不愧是跟了他好几年的近卫,滑头的要死,看着他的背影哼了一声,随即转身回了内室。刚一进门,便听王晟的声音响起,“王上又有消息了吗?”

    待刘符走进屋中,第一眼见到的便是满脸写着生无可恋的李太医,估计是又挨了一顿骂。然后便见到王晟正被管事扶着坐起,刘符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大步上前道:“景桓!刚醒过来,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王晟问完后等了半天,没听到管事的答复,却听到刘符的声音,不禁颇为惊讶,还未扭头去看,话音刚落,刘符便走到了床前。王晟看到刘符的脸,还没说什么,先是愣了一愣。刘符见他神情有异,初时有些奇怪,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抬手遮住右眼。遮上之后,又觉得一直举着手的动作太过惹眼,反而欲盖弥彰,于是又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王晟将视线从刘符的右眼移开,奇怪道:“王上如何回来得这么快?”

    刘符没好气道:“我再不回来,你就要被这群人给累死了,我不快能行吗!”为了国家大事也好,为了他与王晟的私交也好,刘符这一辈子是把王晟的身体当作头等大事来对待的,生怕他像之前那样中道而亡。他上了十二分的心,想要王晟养好身体,没想到在他不在的时候又因为长安的这么一些不安分的人而前功尽弃,这事刘符只要一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给王晟掖了掖被子,板起脸道:“景桓,你放心,刘德这小子,这次我定轻饶不了他!”

    他这一动作,王晟才注意到他只有右手能动,左手上了夹板,隐隐看得到里面的手腕还在高高肿起着。王晟眼神闪了闪,却没说话,好像未曾看见一般。刘符顺着王晟的视线看到自己左手,心里一沉,又见他居然没有出言关心自己,刚沉下来的心又慢慢地被提了起来。王晟若是关切询问他手臂伤得重不重、什么时候能好,那便无事,但是他不说话,这就是秋后算账的意思了。刘符捏着拳头笑了笑,找了个问题问道:“景桓,你……身体感觉怎么样了?”

    “臣无碍。”王晟自然还是这一句,言罢,顿了顿又道:“臣有机要之事告与王上,臣请屏退旁人。”

    来了!刘符感受到危险,后背上的汗毛齐齐一竖,却还维持着面上的冷静坦然,挥手让管事和李太医都出去后,神色如常道:“景桓请讲。”

    王晟却不说话,掀开被子便要下地,刘符忙拦住他,“你要拿什么东西?你身体不便,我替你拿吧。”

    王晟目光沉沉地看了刘符一眼道:“请王上容臣见礼。”刘符见了他的眼神,心中一肃,放开了手。王晟扶着一旁的床榻,弓着身颇为艰难地跪在地上,稽首一拜后,停顿片刻,才缓缓直起身子,却并未站起,而是引身长跪,仰头看着刘符道:“王上此次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未损兵卒便得魏都洛阳,奇谋筹策,虽古之贤者亦不如也。王上尽得魏土,群臣必来相贺,然臣以为,王上有此一得,亦有三失。”

    刘符急道:“好好好,你先起来说话!”这时候莫说王晟说他有三失,便是三十失,刘符也满口应下来了。

    王晟却不听,又继续道:“魏国临难,向我求援,王上既发兵相救,与结盟好,当与其协力抗赵,何乃背约弃盟,反加侵虐?今王上尽收其地,所得仅城池数十,却失信于中原九州百地,得失相较,功耶?过耶?”

    刘符忍了忍,还是忍不住争辩道:“若尽得天下之城,失信于几亡国之虏,又何足道?”

    “不然。”王晟立即反驳,“取天下以兵,亦以势。以势胜,便如破竹,数节之后,皆迎刃而解;以诈胜,虽有小利,不可再得。何为势?天下之心即为势。王上起于关陇,所部胡汉相杂,中原自矜文学,常轻我以蛮夷,多有鄙弃。”刘符被戳中平生之痛,脸色微微一沉,却忍住没说什么,王晟见状却仍道:“王上志在天下,必欲东出,当示中国以仁义礼信,修文以服远人,如此,则中原大定之后,方可即正统之尊而民不疑。若以智谋狡诈,此可为一时之雄,不足图天下,愿王上更虑之。”

    刘符皱着眉看向王晟,王晟亦仰头回视着他,目光坚定固执,一毫不让。僵持片刻,终于还是刘符先叹了口气道:“好!我今后不复为此事。景桓,你先起来说吧。”

    王晟额头已出了些汗,身体微微摇晃起来,顿了顿却又道:“其二,王上率大军直捣洛阳,孤军深入数百里,既无粮草,又无援军;前有金城,后有虎狼。洛阳固若金汤,若非魏王暗弱,则洛阳急切不能下,久后四面救兵必至,王上便腹背受敌,果真如此,臣不知今日能复见王上否!臣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万乘之主行不履危,王上非唯一军之将,更乃一国之君,何能乘危徼幸,行此险计!”

    他说话时,脸上的汗越来越多,有的顺着下颌落在地上,如同下雨一般。刘符的双眉深深地皱着,他想拉起王晟,但又深知以王晟的性格绝不会起来,只有烦躁地在王晟面前转了两圈,死死攥着拳头,几乎如恳求般地低声道:“我知错了!景桓,何以自苦如此!”

    王晟摇了摇头,又继续道:“其三,王上以身涉险,终下洛阳,尚乃为国。然与人私斗,好勇斗狠,任气轻生,但逞一时之威,大失人君之仪……”说话间,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忽然话音一噎,好像再难说下去似的。他一动不动地咬牙忍了一会儿,突然身体猛地一晃,就要朝一旁倒去,幸而扶住了一旁的床榻才堪堪稳住。刘符心中如油浇火燎,紧咬着牙关,下颌高高鼓起,正欲伸手相扶,手却垂在身侧,脱力一般,一动也不能动。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又听王晟喘息着低声道:“王上既欲肇基王迹,当知此身非王上一人之身,乃天下万民之身,若有不测,则国家倾覆,奈百官何!奈社稷何!奈天下何!”他的声音愈说愈高,到后来都有些发颤,说完最后一个字,他就如同终于用光了全身力气、再也坚持不住了一般,猛地向前一跌,深深伏在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刘符亦是心如刀割,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回来之前便已料到,自己难免要挨王晟一顿骂,却没想到王晟最后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来劝谏他。当真是狠!见王晟如此之态,刘符如何能不动容——

    好一出苦肉计!今日之谏,当真令他刻骨铭心。

    “景桓!”刘符双目赤红,走到王晟面前,也撩袍跪下,拱手于胸前,然后举手到地,再郑重其事地缓缓俯头至手,与王晟相对而跪,轻轻一叩后抬起头来,扶起仍跪伏于地的王晟,拉过他的手哽咽道:“我知卿苦心,终身不复为此也!卿亦莫复为此,令我肝心若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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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个鬼故事:我开学了x

    王上的拯救丞相计划完成度:51015200

    刘符:Σ(っ °Д °;)っ 啊啊啊p!p!我要打人了!!

    第19章

    刘符用仅剩的一条胳膊半扶半抱地把王晟弄回了床上,两个人久久都没再说话。过了一会儿,刘符先道:“景桓,你说刘德应该怎么处理?”

    王晟这时候虽然谈不上气若游丝,但也没比这个好太多,闻言断断续续地低声道:“刘德所犯……乃是死罪,自然有死而已,王上……何出此问?”

    刘符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颇有些犹豫道:“刘德是我表弟,虽然现在变成这样,可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犯下这样的罪,别说是杀一次了,就是杀三次也死不足惜,可是……我,哎……”

    “此人不杀,将置国法于何处?”王晟见了刘符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也拧起了眉头。他自幼漂泊无依,不知刘符所顾念的同宗同族的亲情为何物,自然更不能理解,只当刘符还太过年轻,略有些妇人之仁。更何况王晟做任何事为达目的,连自己都可以不顾,至于一个百无一能的所谓的“表弟”,自然是当杀便杀,更无犹豫。他见了刘符的神色,虽爱他仁恕,却也更加恨铁不成钢,叹了一口气,本想再劝,谁知心神一动,腹痛更甚,竟至无法开口。王晟闷哼一声,随即紧紧抿住嘴,一只手用力压在小腹上,一动都不敢动。

    正如李太医所说,每次他一按上,疼痛果然稍减,王晟久病之下也早已摸清这一点。他这时只恨自己不能再多生点力气、多生几只手按上去,好让身体能好受一些,但即便如此,他靠近床外的一只手却仍然垂在身旁未动。刘符见他病容憔悴,知道有一半是因自己而起,心中大为羞惭,忙握住了这只手,紧紧攥在自己手里,急道:“景桓!你别着急,好!我就杀了刘德,以谢天下。”

    他话音落后,王晟仍半天不能言语,刘符看着他的脸色,知道王晟定是痛得厉害,直恨不得能以身代之,但到底还是什么也做不了,只有拉过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上,又着急又心疼,重重地叹气。

    刘符只觉过了好久,手心里都急出汗来了,王晟才终于好了一些,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道:“累王上担忧了”。

    刘符又叹了一口气,面色愁苦道:“是我让丞相担心、受累了,不然何至于此。”

    王晟发病过后,这会儿他们两个之间的气氛反倒比之前温和了许多,居然你来我往地自责起来。刘符话音落后,王晟疲惫地笑笑,也不说话,静静地看了刘符片刻,神情难辨,过了片刻才低声道:“累王上替臣唤张管事来,臣这会儿腹中饥饿……”

    “我把这事忘了!”刘符一拍脑门。从王晟醒了之后,不要说给他弄饭吃,他好像连口热水都忘了给他喝。刘符脸色微微一红——赶上他这么个王上,王晟这丞相也当得太可怜了点。好在他知错就改,当即放下王晟的手,甚是热心地放进被子里,然后出门去找管事。却不料管事就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一碗稀稀的白粥,还在冒着热气。刘符惊讶道:“真是奇了……你怎么知道丞相什么时候要东西吃,我刚要找你,你就来了。”

    管事微微低头道:“回王上,小的也不知大人什么时候要,怕大人想吃的时候来不及,就一直备着热粥守在门口,凉了就让人换一碗。”

    “你有心了。”刘符点点头,感慨道。看了看这碗粥,又皱起眉头,指着它不高兴道:“这粥怎么这么稀?我没克扣丞相的俸禄吧。”

    管事道:“王上有所不知,丞相已经好几天粒米未进了,这时候一下子吃太多反而对身体有害。这粥还是李太医看着熬的呢,加了不少补气的东西,怕一下子补得过了,熬完了就又把那些都捞出来扔了,只沥出这些米汤来。”

    “怎么,景桓好几天没吃饭了?”刘符忽然心中一震,蓦地想到王晟死前那几天,管事便说他“七日前便不能饮食”,正是和现在一样。即使明知道王晟现在就好好地躺在屋中,可想起自己初闻噩耗时的情状,刘符到此时仍觉心口发麻,好像又将那时的痛苦亲历了一遍,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见管事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刘符转身关好了门,眼睛紧紧盯着他,“你从实道来,我不怪你,丞相也不怪你。”

    管事这才吞吞吐吐道:“刚开始大人的身体尚无大碍,后来王上在前线失了消息,大人从那时用饭就少了,但也能喝得下药。三天前大人突然让小的找来地图,看了一阵之后,突然把药都吐了,之后就一直不大好,吃什么吐什么,连药都喝不进去了。小的估摸着大人见王上平安回来,差不多就能进些饭食,这才准备了粥,还真派上用场了。”

    刘符听后,久久没有言语,他没想到自己瞒着王晟奇袭洛阳会让他这么担心,心中除了涌起一阵酸楚自责外,还划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热切的异样。他紧握着拳头,过了一会儿,对管事淡淡道:“粥要凉了,你进去吧。”

    “是。”管事微微一愣,还是推门进去了。

    刘符在外面又独自站了片刻,忽然见李七上前道:“王上,孝伦夫人到了,正在府外候着呢,王上在哪见?”

    “在哪见?”刘符慢慢回过神来,冷笑道:“就在相府内室见,你带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