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衡冲直撞/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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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叫马怀兴。”简铭如实回答。

    两警察边看他边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些什么,接着一人走开打电话,一人很严肃地继续问话:“你叫什么名字?”

    简铭一怔,并不是介意被问姓名,而是他们看自己的异样眼神,着实令他反感。

    “简铭,简单的简,铭记的铭。”他清楚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很坦荡地回视。

    对方点点头,说:“你跟我们上去吧,我们大队长要见见你。”

    “大队长要见我?”简铭心里十万个不愿意,现在每一分钟都很重要,难道这些来救人的警察们不知道?

    “先上去吧,希望你能合作。”语气决断,不容反驳。

    做警察的是不是都可以合法的不讲道理?简铭皱着眉推开想拉他手臂的警察,沉着脸走进电梯。

    七楼。

    整条走廊各处可见蹲守的警员,特别是马怀兴房间门口,四个身配警枪的警员反复来回的踱步。

    现在解救跳楼市民都带枪吗?简铭心情越来越沉重,一路上他仔细观察,发现每个警员脸上都刻着戒备两个字,一种似乎只在警匪片里才有的紧张感充斥在空气中,浓重而诡秘。

    他们大队长正在马怀兴对面房里坐着,视线正对着对方房门,嘴边香烟的烟灰仿佛从点燃起就没弹过,燃点将尽,香烟的长度依然坚/挺。

    简铭带着微怫的表情走进这间房,队长倏地站了起来,烟灰掉了一身一地,他焦躁地摁消烟蒂,拍了拍衣服,抬头瞥了简铭一眼,问道:“你和马怀兴什么关系?”单刀直入,毫不客气。

    奇怪,怎么有种被审问的感觉?简铭非常不舒服,深邃地双眼直视着他。

    这个队长应该年纪不大,四十左右,面相凶煞,如果不说,甚至没人会相信他是警察,个头很矮,是那种目测就能一眼识别的身高,几乎不到一米七,站在他两个警员旁边更为明显。

    “大队长是吗?我不知道你叫我来是为什么,现在不是应该解救跳楼市民比较紧急吗??”简铭似乎在做一种挣扎,不明原因,不明目的,但他开始害怕,他怕没机会再见到马怀兴。

    气氛突然一片静寂,队长透着难以捉摸的眼神似在分析般地盯着他。

    简铭思忖了一瞬,强行心平气和道:“他是我认识不久的朋友,而我是心理咨询师,我相信我可以劝阻他,你们让我进去试试?”不知为何,此刻的他像踩在高空索道上,脚下的虚空感正在一层层剥离他原有的主张,好不踏实。

    “朋友?你和一个制毒犯是朋友?”队长一个不忿,伸掌拍向桌案。

    简铭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顿时语塞。

    “你质疑我的话?”队长斜觑着他,好似看出了他眼底的难以置信。

    “马怀兴是制毒犯?那你们是…” 难道你们是……缉毒警?

    简铭宛如听见索道断裂的声音。

    从迈出电梯他就开始猜测也许马怀兴是被牵连进某个案件中,或者可能被挟持,而满楼道的警察也许只是刑警

    队长:“我们是市缉毒大队的,你觉得只是跳楼我们会过来吗?不管你和他什么关系,里面的人很危险,我们不可能放你进去,而且,他还有同伙在酒店潜伏,即使你不是他的同伙,也只能委屈你先呆这,查明身份后才能放你离开。”说完还把证件伸他眼前晃了晃。

    简铭努力找回清晰的思维,对于这场荒诞的反转他有太多困惑,“队长,你的意思是马怀兴会制造毒品?”

    “没错,他还厉害呢,‘昙花’都在他手上升到第五代了。”队长的脸色急速阴沉,语气虽隐忍,但流露出的恨意强到马怀兴若在他面前,他能活剥生吞了。

    “昙花?”简铭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接着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问道:“是毒品的名称?”

    大队长看似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说:“好了,你别再问了,安静会儿。”说完出了房间往电梯方向走去。

    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暗,墨蓝的苍穹将黑不黑,像极了简铭此刻的心情,他低垂着双眼,暗涩无光地盯着地面沉思,到底是哪出了问题?自己只是想知道当年父母的死亡真相,怎么会被卷入这一场场匪夷所思的事件里?养父的欺瞒;冷枫的威胁,神秘人的勒索,陌生人的挑衅,还有离他不足二十米,曾劝自己不要怀疑天下所有人的制毒犯马怀兴。

    头痛欲裂,他喉头突然涌上了一丝血腥气。

    坐在床沿,简铭疲惫地取下眼镜,闭上眼睛,拇指和食指按在眉骨处许久未动,直到隐隐约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飘过来…

    呵,这是产生幻听了?简铭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泄出一丝苦笑。

    “嗯,严队,情况我都知道了,对面写字楼我熟…”陆衡后半截话还没说完,人如蜡像般定在了门口。

    简铭抬头,那双乌黑沉静地眼底已布满了红血丝,他冲目瞪口呆地陆衡淡淡一笑,嘴角扬起一抹颓然。

    “你来了,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几天没更,很是自责~

    ☆、第五十八章

    “怎么了这是?你们认识?” 严队长满腹疑惑。

    严冬来,海阳市局缉毒大队大队长,一级警督警衔。和顾涛平级,没顾涛好命,至今未婚,三年前缅甸之战和陆衡有过合作,对他的事也略知一二,从此更加坚定做一辈子光杆司令,不娶妻,不害妻,满腔热血一心献给光荣而伟大地保家卫国事业。

    顾涛这次派陆衡来,严冬来还挺吃惊,早听说小陆同志调岗多年,当年自己还挺替特警队可惜的,毕竟这小子“神枪手”名号在市各警队一线无人不知,也是惊喜,今天任务比较棘手,陆衡的出现,严冬来的心踏实了不少。

    “诶,现在可没工夫给你叙旧啊,你们这要是久别相逢,也先等完成任务再逢。”严冬来对眼前透着些许难以描绘的气氛感到着急,不,是焦急,这都特么什么时候了,天都黑了。

    陆衡蓦地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严冬来,说:“严队,三分钟,行吗?”

    要不是陆衡眼里无比诚恳且势在必行的神情,严冬来定会毫不犹豫拒绝,他凝视陆衡,问了一句话,“你能证明他身份吗?”接着瞟了简铭一眼,加强语气补充道:“他说他是里面人的朋友,身份还有待确认。”

    “我能证明,顾队也能证明。”陆衡语气少有的严谨,怕力度不足还特地带上他舅。“他叫简铭,是百川心理咨询所的心理医生,也是我们特警队特邀的心理辅导,顾队有他完整档案。”

    严东来没说话,从上而下地扫了简铭一眼,随即转身出了门,同时嘴里还念道:“就三分钟。”

    简铭看着他们一声没出,连坐在床沿的姿势都没变过,直到陆衡向他走过来,他才迅速把眼镜戴上,站起身。

    “我有事求你。”没等陆衡开口,简铭先堵住了他的话。

    求?陆衡震惊得完全忘了要问什么。

    简铭向前一步,直视他的眼睛,连试探都不想,用最直白的话问道:“我想见里面的人,你可以帮我吗?”

    “为什么??”陆衡眉头紧蹙,脸色都变了。

    “我现在没时间给你解释,之后我会跟你坦白,能帮我吗?我一定要见他。”简铭语气微微发沉。

    陆衡扶额长憋一口气,退了半步,指着他低吼道:“你脑子这次是不是烧坏了?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人吗?你知道他有多危险吗?简铭,你以为你是谁?还是你以为我是谁啊,你说见就要见,要我帮我他妈就能帮得了?你看看外面多少警察,还有严东来严疯子,他为了抓毒贩可以命都不要,你觉得他能听我的让你破坏他的围剿行动?”

    简铭哑口,他不是没见过陆衡吼,刚这吼声儿还不算大的,可对方这副严肃到近乎骇人地模样却是自己从没看到过的。

    陆衡:“我问你,你和里面的人什么关系?”

    门外“叩叩”两声。

    “马上。”陆衡冲门回声,眼睛还死死地盯着简铭:“你他妈快说啊。”他一直以为在简铭面前已消失了的暴脾气又回来了。

    简铭一顿,刚要开口, “嘭”的一声,严冬来从门外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警员。

    “马怀兴要我们去对面写字楼找一个叫简铭的人…”严冬来向来不委婉,他向简铭投来一束锐光:“…是你吧?他说要见你。”条件是交出之前消失的几名警察下落,当然,这句话严东来没说。

    简铭:“我见。”

    陆衡:“不行。”

    两个声音很整齐地同时发出,严大队长愕然。

    “简铭没有任何搏斗经验,连最基础的防袭能力都不具备,你让这么一个普通市民单独去见一个重刑犯?你疯了?”陆衡急得口不遮拦,旋即像意识到了自己失态,连忙又收住情绪,放低声音请求道:“严队,我说了,我肯定完成任务,开枪只击退他身体,保证留命,到时抓回去,你们想怎么审都行。”

    陆衡这次的特殊任务是在不能击毙的情况下还得把马怀兴从窗台上击退,计划也很周密,他去对面写字楼,找到最佳射击点,向马怀兴靠房内侧的上手臂开枪,受伤部位决定了人的惯性是向后倒的,严东来这边同时破门,以最快速度压制住活着的马怀兴,事实上,这一枪很关键,位置打不好,很可能对方就摔下七楼,或者打得稍稍偏一点,胸部中枪,也难逃一死。

    而马怀兴之所以以跳楼要挟,也许就是知道警察需要他活着,只有他活着,那些警员的命才有希望,而他背后的大boss“毒王”,才有机会被连根拔起。

    “陆衡,他不会伤我,你信我。”简铭眼底在顶灯反射下碎光闪烁,红殷殷的血丝交织而上,多看一眼陆衡都受不了。

    严冬来拢拳放嘴前咳了两声,总结性地发言:“陆衡,你现在就按原定计划去射击点待着,对准目标,他们对话期间全程观察,若简铭有生命危险,你可以开枪击毙目标,我说的。”他又转头看着简铭:“我们会在你身上安装窃听,一旦你们有过激冲突,我们也会第一时间冲进去,绝对以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为先。”

    严冬来和老天爷开了盘赌局,他赌马怀兴无意伤简铭,赢筹是他将在简铭进去之前就拿到失踪警员被藏匿地址,那么输了呢,不,他不会输。

    所以,大家背后叫他严疯子。

    “好了,我们的人刚告诉他三十分钟内找到简铭,现在还有二十二分钟,陆衡你赶紧过去,简铭,你也快点安装通讯和窃听器。”总结发言通常就是决定,简铭不反对,陆衡也就没立场阻止。

    陆衡此刻出现了短暂地时空错乱,这么陌生的紧张感似乎和三年前那次有些相似,不同的是,这回他选择了服从命令。

    简铭正要安装窃听器,看到陆衡那双饱含担忧地眼睛和迟迟不挪步的腿,走过去凑到他肩头轻声说:“你还记得吗?你说你会强大到让我什么都不用怕。”

    “铭铭…”这要不是还有个安装窃听器的警员在,陆衡真想把面前的人搂进怀里,死也不放。

    “我现在一点也不怕,从你踏入这个房门开始,我就不怕了。”简铭看着他,眼神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陆衡只轻轻抬头看了简铭一眼,没想多看也不敢多看。

    门外又是严冬来的催促声,他紧拧紧眉头,没再啰嗦,一个健步跨出了门。

    十五分钟后,在马怀兴得知简铭到了并按他指示破门看到了本尊,才给严大队长报了个地名,说完还唏嘘道:“你们可得快点儿,我是被毒王放弃的棋子,他们很可能被转移。”

    接着还冲门外喊:“你们现在让简铭进来,我给你们货柜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