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雪心辟邪传

分卷阅读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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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甄宝是亲眼见过唐逸轩的高超法力和宰客标准的,见他说话犹犹豫豫不肯接活,急忙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放心,若能救我堂哥性命,我们甄家一定感恩戴德,重金厚礼感谢,希望大师看在人命关天的份上,不要推辞!大伯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甄忠义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小红包,使劲往唐逸轩手里塞:“一点茶水钱,不成敬意,请大师笑纳;事成之后,必有重谢,必有重谢。”

    事情发展嘛,自然是唐逸轩接下了这活儿。当晚,唐逸轩就让甄家人全部到亲戚家回避,家中门窗紧闭,只剩下他和被绑在床上甄宝堂哥呆在一间房间里,静等鬼魂上门索命。

    时针指向午夜十二点,被打了镇定剂原本静静躺在床上的男子忽然发了疯一样挣扎起来,无奈嘴巴也被塞了布条,喊不出声,摇得整张床是咯咯作响,屋内的灯全部闪烁起来。

    然而,唐逸轩并未受影响,他泰然地端坐在椅子上,手握木剑,紧闭双眼。“啪!”屋内的灯管灯泡耐不住忽高忽低的电压,一瞬间全爆了,整间房子霎时陷入一片黑暗中。

    “吱呀”北面的一扇窗户自动打开了(原本是全部上锁的)“呼——”一阵阴风吹入吹得窗帘“呼啦呼啦”摆动着,鬼来了。

    女鬼从唐逸轩身边经过,见他已经睡去(对,坐着也能睡),于是径直来到床前,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手脚被绑,额头上还贴着一张驱魔的黄色符纸,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呼——”一阵阴风轻而易举将男子额头上的符纸吹落,咯咯,女鬼似乎发出几声嘲笑,朝着男子身上又吹了一口气,绑住男子手脚的布条自动散开了,男子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随她走到了窗边,他的手上依旧戴着那枚闪闪发亮的白金戒指。

    尽管只是四楼,头朝下跳下去的话,死是肯定的。女鬼望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睡过去的唐逸轩,阴阴地咧了咧嘴,然后牵起男子的手,从窗台上纵身跃下。

    ☆、冥婚下

    第二天,众人聚在甄忠义家的院子里,围观地上一头摔死的山羊,羊嘴绑着布条,原本绑着四足的布条则散开了。原来昨晚,唐逸轩施了法术,让一只山羊做了甄宝堂哥的替死鬼。

    众人看到山羊都从四楼自己跳下来摔死了,自然是又惊又怕,要是没有唐逸轩的偷梁换柱,惨死的可就是自己的儿子了,甄忠义急忙问:“大师啊,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啊?”

    唐逸轩:“女鬼发现不是你儿子,晚上一定会回来,我们要赶快消灭她才行。昨晚给你儿子做替身的是一对山羊中的公羊,我们现在就把母羊放了,它会带路找到女鬼的所在。”

    众人此时已经对唐逸轩深信不疑了,于是甄忠义带领村中的一众青壮劳力,扛着铁锨钢铲锄头各种工具,唐逸轩将母山羊牵来,解开绳子,果然母山羊转了一圈之后就往村外走去。

    众人跟着母山羊来到村外,越走越偏僻,甄忠义自言自语道:“怪了,怎么往这边走?”“往前面是什么?”唐逸轩问,“翻过这个山头,就是村里的公墓”甄忠义回答。

    “哦”唐逸轩的职业敏感来了,急忙问:“最近几月可有刚下葬的女子坟墓?”“这个”甄忠义想了想:“对了,三个月前法叔的孙女,二十五岁就没了,葬在公墓里。”

    “法叔几十年前全家搬到城里定居,每年回来几次”甄忠义边走边回忆:“三个月前他找到我说,他的孙女生病过世,想要葬回村里的公墓。我想他既然是本村的人,这种要求肯定不过分,就答应了。难道是?哎呀,大师,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看看才知道了”唐逸轩也不敢肯定,果然母山羊翻过了山头,一跳一跳来到了村中的公墓,母山羊走到一座墓前就不走了,用蹄子不停去踢墓的基座和墓碑。

    众人一看,墓碑上写着“爱女某某之墓”正是甄忠义说的,三个月前下葬的红颜薄命的法叔孙女的墓,唐逸轩见此墓散发着浓浓的不祥之气,脸一沉,开口道:“挖!”

    村民们都知道是来挖的,但真要把人家的墓给扒开时,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先动手,甄忠义想到自己的儿子差点没了命,要是今天不把这事解决了,说不准明天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于是心一狠,扬起锄头就朝墓碑砸去,众人见村长动手,也就纷纷开挖。

    几名强壮汉子齐齐挥动锄头,没多久就挖到棺材板了,唐逸轩指挥众人用工具把棺材盖给撬开了。撬开一看,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甄忠义壮着胆子瞧了一眼,血压瞬间升到280:一名年轻女子穿着全身红衣,躺在棺材里,没有腐烂发黑,就跟刚死一样。

    女子脸上画着白色底、血红唇的死人妆,身上穿着诡异的大红衣,要不是大白天,肯定吓死活人。众人再看仔细,女子穿的红衣上/身是红色对褂,下/身是同色长裙,金丝刺绣的花纹竟然是龙凤鸳鸯和五福石榴,脚上一对红色绣花布鞋,俨然是新娘服。

    女子左手无名指上,赫然带着一枚崭新的白金戒指,众人没想到墓中女子竟是以这种装束入殓的,后背都凉飕飕的。唐逸轩让甄忠义叫来殡仪车,运到最近的火葬场火化。

    在前往火葬场的路上,唐逸轩和甄忠义同坐一辆车,在车上便问他:“村长,恕我直言,法叔对村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深的成见?才会做出这种祸害全村的事情。”

    “那个”甄忠义支吾了半天才说:“他家原本在南山上有块地,后来他家人少,地没人耕种,村里看荒着可惜,就收回来承包给了其他村民,他对此有过怨言。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之后他就全家搬到城里住了,难道因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不论什么原因,唐逸轩觉得对方肯定是对村子有很深的怨恨,甚至是报复的心态了,才会将暴毙的年轻女子,用歪门邪术葬到村中的墓地来祸害村中的青年。

    “大师啊”甄忠义心里盘算着,既然女子是未嫁而亡,又化作鬼找男人做她丈夫,不如将她和过世的男子配了冥婚,倒也免了后患,于是便将想法说给了唐逸轩听:“之前被害死的瓜伯家的小儿子(第二名死者),骨灰还没有下葬,不如?”

    “不行”唐逸轩果断回绝:“她的怨气太重,火化之后,骨灰不能立即下葬,要供在骨灰塔里,诵经七七四十九天,化解了怨气,再行处理。”

    甄忠义连忙点头,便按照唐逸轩的吩咐去做,不敢有差池;之后过了两晚都没有事,甄宝的堂哥逐渐恢复了正常,众人都长长松了一口气,纷纷竖起大拇指称赞唐大师的法力高超。

    第三天,甄宝将唐逸轩送到村口:“唐大师,真不多住几天?”“不了”唐逸轩惦记着账户中的六位数已入账,岂有心思久留:“我离开了几天,店里没人照看,不放心。”

    甄宝送走了唐逸轩,就往回走,走着走着,发现路边草丛中一个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出于好奇,他走过去一看……当天晚上,十二点刚到,原本在床上熟睡的甄宝忽然坐了起来,从床上下来,闭着眼、光着脚、穿着睡衣,像梦游一样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乡村的夜晚,格外安静,村民都有早睡的习惯,过了□□点基本路上就没有行人了;甄宝摇摇晃晃地走着,也没有遇见什么人,他左手的无名指,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闪闪发光的白金戒指。

    甄宝摇摇晃晃,先来到了村中存放骨灰的骨灰塔,推门进去了一会儿,出来的时候,甄宝的手上已经抱了一个骨灰盒,然后径直走向旁边的池塘。

    池塘中的水倒映着他的模样,和平时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有阴阳眼,就能看到他的身边跟了一个女鬼,正在牵引着他一步一步走向池塘深处,投水殉情。

    “甄宝!”原本一片安静的四周忽然想起一声呼喊,甄宝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甄宝!”卫再熙从暗处跑出来,冲着他拼尽了全力喊道:“你在干什么啊?快回来!甄宝!”

    甄宝被卫再熙一喊竟然彻底醒了,一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在膝盖深的水中:“前辈?前辈你怎么来了?啊咧,我怎么站在水里?前辈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女鬼见引诱至此,岂肯罢休,伸手就要去掐甄宝的脖子,不料手刚一碰到甄宝的脖子就像触了高压电一样被弹开!早就埋伏在一旁的唐逸轩掏出阴阳师用改造枪,瞄准,射击,一发红色的流弹犹如火箭一般击穿女鬼,在夜空中发生了小型爆炸。

    “甄宝!”卫再熙赶到甄宝身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没事,啊”甄宝感觉指上一烫,抬手一看,左手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竟然冒起了黑烟,赶忙把断掉的戒指摘掉扔地上。

    卫再熙看到甄宝另一只手里还抱着骨灰盒,便问唐逸轩:“大师,这个要怎么办?”甄宝:“大师,原来你没走啊?你早知道恶鬼还在?”

    “山羊摔死,戒指却不见了”唐逸轩回答:“墓里也没有找到,我就知道她仍然怨念不散;却畏惧于我,不敢出来,所以我才假装离开,将你做诱饵,引她出来。方才她的鬼魂被我打散,戒指也已烧毁,应该没事了;骨灰明日择一地方下葬即可。”

    此时,听到声响的村民纷纷赶来,“刚才幸好有大师开光的护身符(售价2988元)”甄宝解开睡衣衣领的扣子,露出了一个吊坠,是一个银质的小金刚杵:“要不然我就被女鬼掐住脖子了。”听说了经过的村民纷纷鼓掌,对唐逸轩的佩服之情上升到了新高度。

    话说唐逸轩受到村民的盛情款待,东家请完西家请,不知不觉多停留了几日,回到城里时候也不早了,想着一个星期没开店,物业管理费还欠着,便回了一趟博古斋。

    电梯门一打开,迎面和一个人不期而遇;定睛一看,身材高挑、黑发帅气,不是李震吗?唐逸轩没想到李震会来,李震也没想到会遇上唐逸轩,两人都愣住了。

    唐逸轩:“震,你怎么来了?”李震眼睛一瞪:“你去哪里了?几天不开店,门上塞满欠费通知单,我以为……”唐逸轩:“我只是出了趟差……莫非你每天都来?”

    李震耳朵一红,不理他,扭头就要走,唐逸轩急忙挡住电梯门:“那个、那个之前是我不对!我说话太过分了,我道歉!我道歉好不好!”李震扭头,朝消防楼梯走去。

    “你走了以后”唐逸轩跟在后面:“我才认识到你的重要性,你看,这店不能没人看着是不是?所以、所以那个你要是愿意、愿意”“不愿意!”李震斩钉截铁地拒绝。

    “包午餐”唐逸轩一路跟在后面,不罢不休:“每天八小时,不加班,不欠新,可以请假”“不愿意”李震停住,一字一顿地回答:“你听清楚,老,子,不,愿,意!”

    ☆、鬼胎上

    乔旭的妻子婷婷怀孕了,从相恋、结婚、怀孕一切水到渠成,乔旭开始很高兴,可是没过多久,喜悦就被恐惧代替,伴随着种种怪事,乔旭发现婷婷好像变了一个人。

    第一次感到异常是在一天晚上,乔旭睡着睡着,似乎听到男人打呼噜的声音,迷迷糊糊中他以为自己做梦,翻了个身,突然他感觉自己似乎正在被某种视线注视着。

    他睁开眼,一片黑暗中,他却清楚地看到,睡在枕边的妻子婷婷,侧卧着,正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没有眼珠,只有眼白,他吓得“哇”得大叫一声,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慌张中摸到墙上的开关,一开灯,只见躺在床上的婷婷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了?”“哈哈哈”乔旭大口喘着气,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怎么回事?

    “怎么了?”婷婷问,她的眼睛好端端的,和平常一样,但是刚才的情景历历在目、挥之不去,乔旭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站在墙边打量着妻子,迟迟不敢移动步伐。

    “你到底怎么啦?”婷婷不满地撅起小嘴:“半夜三更的,你睡不睡?不睡我睡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说完躺下转身睡了。

    乔旭狠吸了几口气,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刚才一定是噩梦,只是噩梦未免太过真实,一定是压力太大的缘故。乔旭不知道,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之后,家里不断发生的各种事情让乔旭的恐惧感与日俱增。婷婷因为工作时间老走神,总是出错,干脆休了假,在家专心养胎,乔旭也觉得未尝不可。婷婷的胃口很好,乔旭偶然间在桌上看到她去超市购物的小票,一次就买很多鲜肉、鲜鱼、蛋奶,只是未免也太多了吧?

    一张小票几百元人民币的肉两个人怎么吃的完?更何况自己中午在单位食堂吃,换句话说,中午只有婷婷一人在家,那么多的肉晚餐没看到,冰箱里没有?到哪去了?

    乔旭不免心生疑惑,于是问婷婷,婷婷不高兴地说:“我送了一些给楼上张阿姨不行吗?你怎么连这点鸡毛蒜皮都要问”一句话就把乔旭堵得死死的。

    乔旭没有再说什么,但是乔旭心中的疑惑并没有消除,第二天他请了假,和平时一样出了门以后就躲在小区外的一个书报亭后面等着。没多久,就见婷婷拉着小拖车出门了。

    两个小时后,婷婷从超市买了两大袋东西,把小拖车都堆满了,乔旭眼见婷婷把东西拖进了家门。晚上,望着餐桌上简单的两菜一汤,和空空如也的冰箱,乔旭的疑惑更深了。

    不过,自从那晚半夜惊魂之后,乔旭近来倒是睡得很沉,经常一觉睡到第二天闹钟响了几次才醒,不对啊,乔旭细思恐极,自己从小睡眠浅,一点声响就醒,怎么最近……

    “老公你怎么了?”婷婷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两杯温水,她将其中一杯递给乔旭:“电脑别玩太晚噢”说着将自己那杯放在桌上,转身去梳头了。睡前一杯水,是自己多年的习惯,可是今晚,望着手中透明的玻璃杯,乔旭犹豫了一下,趁婷婷不备将水倒进了花盆。

    晚上,乔旭再次被男人呼噜声吵醒,这次他听得清楚,男人的声音分明是从自己旁边的婷婷口中发出的!怎么回事?乔旭觉得自己此时非常清醒,不是梦,绝对不是梦!

    他的手心甚至因为害怕渗出了冷汗,可是又不敢动弹,睡在自己身边的明明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妻子婷婷,为什么会发出男人的呼噜声?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每一秒对失眠的乔旭来说都无比漫长。

    乔旭平时胆子不小,但此时完全没了主意,他想到了聊斋中的画皮,睡在自己身边的是婷婷?还是披着人皮变成婷婷模样的怪物?

    就在乔旭纠结要装睡熬到天亮还是逃跑的时候,男人打呼的声音停止了,怎么?她是发现自己醒着吗?被发现了吗?乔旭的心脏都快吓到停跳了。

    乔旭感到婷婷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下床,灯都没开就朝着厨房走去,不一会儿,厨房传来开开柜子的响动。乔旭壮着胆子,悄悄下床,轻手轻脚来到厨房,偷偷往里窥视,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他看到了什么?

    自己的妻子婷婷,从柜子里取出大块大块的生肉,一手拿着锋利的厨刀将大块的生肉分解成一块一块的肉块,一手直接将血淋淋的生肉块塞进嘴里,大口大口咀嚼了几下,然后迫不及待地吞下去!生吃!活生生一副食肉狂魔!乔旭吓得双脚一软,差点没站稳!

    只见婷婷吃完了肉,又拿出一盒鸡蛋,一枚枚直接捏碎了往嘴里倒!乔旭目击了整个过程,那个满嘴血肉的婷婷还是人吗?乔旭哆哆嗦嗦地转身想跑,不想黑暗中脚下踢到椅子发出“啪”一声响,正在狼吞虎咽的婷婷停住了动作,猛一抬头,两眼发出红光!

    “啊啊啊”乔旭甚至来不及发出完整的叫声,就被婷婷从后面扑倒,脑袋重重撞到了地上,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乔旭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头上包着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