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知政事一死,本王便猜到是你。没想到本王只是查了查,就抓住了他。你们青冥天的人都是如此胆小怕事的吗?本王都替你感到可怜。”楚王说着,手背爱抚地贴上闻书月的脸颊。
闻书月不动声色地躲开他的手,面色只一瞬的发狠,提起剑柄一剑贯入杨老板的额间,插入土壤之中,将他的头结结实实地钉在泥土间。剑鸣声以及血肉撕裂的声音清晰至极。
血迹溅在闻书月玄色的衣袍上,似是暗色中的印纹,殷红透亮。
“说吧,怎么样才能放了任希睿。”闻书月抬眼看向他。
楚王扬起嘴角:“你这是在跟本王做交易”
“你觉得呢?”闻书月退后一步,微微眯起眼盯着他。
“你就不担心本王将你的事情摆在明面上,闻家会遭受何种骂名吗?”楚王保持着微笑靠近他。
“是我先前思虑不周,原以为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却未想到楚王殿下是想如此利用。”闻书月沉声道。
楚王轻笑一声,伸手揽过他细长的腰身,闻书月双手微颤,剑柄脱了出去。楚王凝视着他的一双眼眸,柔声耳语:“你有什么交换的条件”
闻书月在来的路上就已然想清楚。自己的事情会连累整个闻家,侯府乃世袭将门风骨,豢养杀手谁都可以,但是昭告天下公之于众,就等同于自毁基业。哪怕是太子殿下登基,闻家,也再不会有如今的安定风光。
侯爷和世子尚在西疆与西晋抗衡,自己身为家中男儿,不能让侯府上下数百口人为自己的一己私欲陪葬。皇帝陛下尚未仙逝,他所杀过的人一旦公开,不仅侯府会受到牵连,就连太子殿下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而任王府,想要重整,洗清老王爷的冤情是最直接的办法,这也是在给太子殿下想要提拔的心一个机会。但是任希睿不能,也不会用手上兵权交换这一切。况且,现在楚王是要逼迫他归顺,如若能够让他脱身,劝他置身事外,也未尝不是好的选择。
闻书月心中所想至此,微微合上眼睑:“我同你去往南疆。”
楚王凑上去舔了舔他的嘴角,手上用力揉捏了一下他的腰身,感叹道:“现在本王最高兴的事情便是,再也不必如以前一样避嫌。待本王与云蜀军汇合,夺得皇位,便昭告天下给你名分。”
闻书月轻轻推开他的手臂,道:“我只是答应殿下同去南疆,并没有说我可以由殿下随意摆布。”
楚王微微一怔,转而笑了一下:“看来本王真得对任希睿下手了。你为了他,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不是说等等!他不是就在”闻书月骤然瞪大眼睛,身体一僵,血液从手心凉至心脏。
自己中计了。可是里面那人发出的,的的确确是任希睿的声音。说的也确实是像任希睿能说出的话。
在民间有一种人能够单凭一张嘴,幻化出千百种声音。想要将任希睿的声音学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一路上有打斗的痕迹,但是并不能确信任希睿被捕,就算被捕他又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来了,不拼了命的与自己见上一面呢?!
第二次,自己第二次因为他的生死失去理智。
闻书月极其讽刺地捉住袖中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反手向自己腹中刺去。
自己怎么能够,这么爱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因为考试和论文太多,险些忘记了自己的小说
我错了!!!
第10章 牺牲
第十章
牺牲
第二日晌午,楚王早已在处于必经之路的山谷周围设伏,装载滚石的车匣也已运至山坡边缘,两面皆是。
他亲自将闻书月的双手捆绑于背后,带着他来到山谷高处,站在此处,谷底的整条道路正好一览无余。
“你到底想干什么?!”闻书月被推至近前。
“本王认为,你昨晚开出的条件不够。还是任希睿对本王的用处大一些。又或者说,太子能给予他的兵权对本王的威胁太大。”楚王微笑道。
“你想让他背叛太子殿下归顺于你或是退出战局!简直是痴心妄想!!”闻书月怒道。
楚王也不恼,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道:“本王其实很期待,让他用兵权来换你的命。你说,他会不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闻书月轻笑一声,似是毫不在意:“你说这些给我听,是想要我怎么样?”
“本王这是在给你重新开出条件的机会。”楚王不以为意,反而笑容更盛,“看见那辆车架了吗?里面装满了箭弩,射程和穿透力是人拉弓弩的数百倍。”
闻书月顿时噤声,心底里爬出一丝恶寒。
“你若是出声提醒,尽管声嘶力竭。本王的箭弩完全可以先一步射穿他的头。”楚王微微弯着腰,他的气息几乎贴在闻书月的耳根处。
闻书月心口发闷,几欲深呼吸平复,直至下唇被咬破,也没能抑制胸中怒火。
一个时辰之后,果然有一对人马出现在了山谷谷底。待他们即将进入埋伏区时,探查的人朝楚王这边点头示意。
闻书月费劲地看清走在最前方那人的脸。呼之欲出的两个字在口中打转。小心,快跑,危险。他甚至想直接跳下去告诉他,跟他死在一处也好。
但是,他做不到。
楚王一面盯着闻书月,一面抬手。车架左右的弓弦逐渐被拉开到最大的角度,投放落石的车匣也准备就绪。
突然,处于谷底的任希睿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停下。他似乎是在告诫众人,前方蹊跷。
兵中有一人提议。
片刻之后,他们一行人放出了之前擒获的一个俘虏走在最前面。直至他行至谷底半程,任希睿才牵马继续前行。
闻书月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踏入埋伏范围,离那个最佳伏击点越来越近。他逼红了眼眶,却不敢出声。内心深处纠缠混乱的声音一瞬间清明了起来。
楚王仍是看着他,抬起的手向下一挥。
闻书月突然“扑通”一声跪于他面前。生生打断了这一挥。
他轻声道:“你想要的眼线,我这个青冥天的副门主都能给你。我还能让任希睿收兵不参与你与太子殿下之争。怎样”
“不够。”楚王道。
闻书月咬咬牙,掩住面上苍白,继续道:“我可以在你夺权之后答应你留在宫中。”
“然后呢?”楚王微微扬起嘴角,似是调笑道。
“任任凭你处置,如何”闻书月几乎是用尽所有力气去掩饰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他将指骨捏得“咯咯”作响,险些断裂,也没能做到平静如初。
楚王心情极好地看向周围,示意他们收回武器,准备撤兵。
他轻笑一声:“你这么做,是想换取什么”
“我的秘密,还有老王爷冤案的证据。”闻书月嫌恶地闭上双眼,内心抑制不住地对自己感到一阵恶心和发指。
他换的,是侯府和太子殿下给整个南平留下的深受百姓爱戴君臣敬重的形象。
他换的,是任王府今后的风光。
他换的,是无论谁即位,任希睿都可以拥有的一条生路。
楚王与云蜀军汇合是在三日后。
子时,闻书月蜷曲着□□的身子躲在软榻的里侧,他的身上遍布青紫的指痕和吻痕,身下大腿内侧一大片淤青,两股间的自浊混杂着鲜血沿着双腿淌下,再一次激起楚王的凌虐欲。
黑暗渐渐爬上他的脸颊,漫过他的头顶。他呜咽不出声,也无力抽泣,只是睁着一双灰暗破败的深棕色双瞳,在数次起伏之中,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暗红纱帐。
痛苦逐渐褪去,漠然爬满面颊。
他看着面目全非的自己,轻声道:“殿下,明早还要启程前往云蜀驻军地,早些休息吧。”
楚王粗重的呼吸声渐渐平复,拉过薄纱披在他身上,一手搂过他的身躯,将脸埋入他的青丝。颇为满意地说:“本王乏了,今晚暂且放过你。”
第二日卯时末,楚王被帐外熙熙攘攘的人声吵醒。他穿戴好衣物,看了一眼还在床上浅眠的闻书月,朝帐外走去。
众士兵层层叠叠地将一人包围其中,楚王轻咳一声,他们转头注意到楚王后纷纷自动退开让出一条路。
而正中间站着的,正是任希睿。
原本太子殿下认为楚王借兵一事已成定局,欲将任希睿遣返,商量对策。但他途中突然接到闻书月在寻他的路上失踪的消息,独自一人赶来了这里。
楚王不惊也不恼,只是客客气气地说:“堂弟是特意到本王这里来求死的”
“书月在哪儿?”任希睿紧盯着他身后的行帐,心里对自己重复了无数遍“不可能”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