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求婚,我说我想要妈妈同意这个生日礼物,这样不就成功了吗?”小孩打算的可周到,每一步都算的清清楚楚,生怕一点差错,虽然这要牺牲一支很好看的红宝石手镯,但是一家人在一起的话他觉得还是值得的。
这小机灵鬼简直是天赐的宝贝,他把手里的镯子给小孩子带上,有点大了,往胳膊上面捋了捋,说:“镯子你拿着,他会答应的。”
赖于声听不清那队父子在楼梯口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但大致也能猜到会是哥哥今天要向自己求婚的事情。
昨天晚上做完爱的时候躺在床上被哥哥搂在怀里,那股alpha的费洛蒙的味道缠得他透不过气来,哥哥的手指还有一下没一下的触摸自己后颈的腺体,他当时就有离开的冲动。
他和魏箐和祁钰山说等时机,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他太害怕失败了,害怕因为一次失败的逃离,哥哥会把他看得更紧,甚至不惜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如果哥哥警惕的把佑声藏起来,他一个人离开也将没有任何意义。
哥哥被小孩牵着带到自己面前,一脸期待的样子看着自己,他闭着眼睛使自己的表情显得不那么的僵硬,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勉强笑出来,问:“怎么了?”
赖佑声看了一眼他爸,说:“爸爸有事和你说。”
赖宗宪无奈的笑了笑,他本想晚上再提这事,结果小孩急得不行,没办法,只要从衣兜里掏出装戒指的小盒子,打开摆在弟弟面前。
“本来是想今晚和你说的,但是儿子着急。”
他看了一眼佑声之后把目光转向弟弟,弟弟垂着眼睑看着他手里的盒子。
“佑声五岁了,我现在身边情人也被你逼走了,你不应该对我负责吗?”
眼睛因为长时间的盯着戒指而有些酸涩,赖于声眨眨眼,抬头和哥哥对视,哥哥脸上带着笑,势在必得的笑。
赖于声把手放在了打开的盒子上,戒指触感冰凉,让他反射性的弹了一下手指,他想把戒指盒子往哥哥怀里推,结果旁边的佑声好像误会了。
儿子跳起来一只手捉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拿起了盒子里的那枚戒指,说:“答应爸爸吧,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好吗?”
他还是没说话,抿起的嘴唇有点干涩,他想把手挣回来。
“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答应的吗?”
赖佑声终于使出他的杀手锏,赖于声也终于体会到儿子昨天在珠宝展上那句话的意义,他看了眼儿子,又重新把目光调回哥哥。
眼前一阵眩晕,就连小孩的笑脸都开始扭曲,儿子太小,他不懂赖宗宪对他来说并不仅仅是家人这么简单。小孩眼神里单纯又充满期待,他觉得自己好像又陷入了哥哥的另一个圈套。
戒指已经被孩子圈在自己指尖,他以最轻微的动作点头,还是不肯说出那个好字。
那两个人并没有注意这些细节,赖佑声见妈妈好像是点了头,把手里的戒指给了爸爸,赖宗宪牵起弟弟的手,把戒指套了上去后又亲了一口,他说了一句我爱你,弟弟没回应,他以为弟弟害羞了。
之后的一整天弟弟都没怎么说话,赖宗宪以为他需要时间接受,也就没有多想。
结果晚上儿子睡着了,两个人在卧室里的时候,弟弟站在他面前,当着他的面,把戒指脱了下来,推到了他面前。
他拧了下眉,问:“怎么了?”
“没怎么,还给你。”
弟弟面上没什么表情,他以为他在开玩笑,把戒指拿起来还想给人带上,弟弟却把手躲开了,还可见的往后退了两步。
“什么意思?”他问,他不明白。
“没什么意思,还给你。”
还给你三个字弟弟说了两遍,赖宗宪一瞬间觉得脑仁儿都是疼的,回想不出来今天一天自己有哪里做错的地方,哪里惹弟弟不高兴了,或者是弟弟不满意这次没什么感动的求婚?
气氛降至冰点,赖于声是不愿意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的,他甚至可以带着这个戒指离开,可是他觉得这枚戒指太重了,重到他觉得自己带着他就走不了了。
既然已经还回去,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赖于声转身准备去别的房间休息。
“祁钰山。”身后哥哥的声音冷静低沉,他站住了脚步。
要转过身来的那一两秒,赖于声脑子里像是要爆炸一样一片混乱,他不如哥哥有情人那般从容,况且他并不认为祁钰山是自己的情人,更确切的说他会把祁钰山称作自己的恋人,“恋人”这两个字一定会让哥哥发狂。
他只能尽量使自己转过身的动作不过于僵硬,他问:“你怎么知道的?”
赖宗宪哼了一声,年前弟弟说去市医院祁钰山那里看病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当初这个医生在弟弟怀孕的时候冒着风险带着人去山上兜风就差点给他气死,没想到隔了这么多年,这回不知道又使了什么花言巧语钻了弟弟空子。
赖宗宪是很自信的,自信到盲目,所以他并不把祁钰山放在眼里,因为他自认为以祁钰山的社会角色并没有任何吸引弟弟的地方,而且从年前到现在弟弟算是一秒没离开自己的视线,在他看来祁钰山不过是留川一样的角色。
他拿着戒指走到弟弟面前,把音调降低了些,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一样哄弟弟,说:“你要气我有个头行不行?留川的事情还能不能翻篇了?你就非要找个人这么气我也就算了,戒指你脱掉干什么啊?”
赖于声从那种语气里听出来哥哥只是把祁钰山看作自己因为留川的事情用来和他赌气的筹码,他稍稍松了口气,把哥哥牵着的那只手又挣开了,说:“没完!凭什么你能有情人,我不能有?!”
“我现在不是没有了?”
哥哥这一句话说的稀疏平常,脸上挂着笑,可是赖于声还是能够从他的眼底里看见强压着的怒火,几乎能够瞬间烧透瞳仁,迸着火花冲出来把他焚如之刑。
“那你……”如鲠在喉,他和哥哥争辩从来都没有赢过,鼻子发酸,他无力的看着哥哥举在自己面前的戒指,把脸靠在对方的脖颈处磨蹭,像是撒娇的小猫一样,他说:“我不想戴……戒指好凉……哥……不带好不好?”
只要弟弟开始有哭腔,赖宗宪这个做哥的立马投降妥协,他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一个戒指能凉到哪里去,把戒指放到一边伸出胳膊把人围在怀里,叹了口气。
“一个戒指给你弄的,不戴就不戴,算了。”他轻柔着弟弟的后背,又说:“别拿祁钰山气我,上次上山的事情还不够吗?”
这一吵不仅把戴戒指的事情免掉了,结果晚上睡觉的时候哥哥破天荒的没缠着他做-爱,好好的躺在哥哥怀里的时候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轻轻的扭了扭腰,抱着他的人说再动就要挨-操,只得安静了。
他在黑暗里睁着眼,没有想睡下去的欲-望,哥哥以为自己只是不想戴戒指而不是不同意,在他提结婚之前,他就必须要带着儿子离开了。
赖宗宪梦见弟弟在自己向他求婚的时候把手里的戒指打掉了,他弯腰去捡,抬起头的时候弟弟就消失不见了,他四下去找,结果发现刚刚还站在旁边的佑声也不见了踪影。
模糊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寻人的焦急中赖宗宪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黑暗,弟弟在自己怀里睡得安稳,床头的手机闪着来电显示的光。
这个手机的号码是私人号码,只有老爷子和弟弟知道,他接起电话,那头姑姑赖茜的声音尖利刺耳,分辨不出对方说了什么。
“不要急,再说一遍。”他说。
“老爷子半夜心梗,下了病危通知了,你现在在哪?坐飞机赶紧过来吧!”
老爷子再过两个月要过84岁的生日,这一病不知道能不能迈过去。赖宗宪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到那边不过三个小时的飞机,弟弟因为刚才的动静已经睁开眼了,转过身等着他讲话。
“老爷子病了,我现在得过去。”
“不行了吗?”
“赖茜说下了病危通知,你明天带佑声到处玩玩儿吧,应该……没几天。”
八十多岁的老人下了病危通知,挺不挺得过去也就这几天的问题。
“嗯……知道了。”
……
赖佑声做梦梦到自己和班里的小朋友炫耀说自己将要有一个小妹,还没有享受够其他小朋友羡慕的目光,就听见妈妈在叫他的名字。
“佑声,佑声。”
“嗯……啊?”口水流在了耳边,赖佑声被一股力量拉着坐了起来,他用睡衣衣袖擦了一下脸,往窗外看去天还是蒙蒙亮,他搞不明白,问:“妈妈……怎么了?”
“我们走。”
作者有话说
写文水平真的不行,勉强大家看了t t。下一次更新应该是后天。
第三十一章
“你现在在哪?”魏箐重新看了一眼手机的来电显示,是儿子的手机号码。
“我在法国,佑声在我身边。”
魏箐还想问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她听见对面小孩子的声音问他们要去哪,她说:“坐飞机的话你很快就会被赖宗宪找到的。”
“我准备开车去旁边的小镇,坐火车。”赖于声驾着车在离开庄园的路上,公路周围是密林,黑夜里十分阴森,他侧头看了一眼儿子,又和魏箐说:“你让祁钰山小心一点,不那么着急过来也行,我哥他……”
魏箐一听就知道赖宗宪估计是有所察觉了,儿子在开车比较危险,她答应过后说了句注意安全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赖佑声坐在副驾驶座,两只小手拉着身前的安全带不知道妈妈要带他去哪里,凌晨的大路上因为没有路灯还是很黑,只有远处泛着淡蓝,他有点害怕,问:“我们去哪里呀?”
“我们去玩。”赖于声回答说。
“不带上爸爸吗?”他往后看了一眼,车后座甚至连行李都没有,只有妈妈刚上车时扔到后面的一个小包。
“不带哦,太爷爷生病了,你爸爸晚上的时候去太爷爷那里去了。”赖于声不打算和小孩讲太多,他还小,有些事情可以慢慢接受,而且小孩子一直希望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在一起,告诉他真相的话小孩肯定要闹的。
小孩估计还是不太相信他说的话但是又不敢反驳,只得小声的说了句哦,乖乖的坐好了。
与此同时,赖宗宪在飞机上打开电脑,收到了威尔发过来的电子邮件,上次弟弟全身检查的报告出来了。
因为是全身的报告,总共将近有十来页,他粗略的看了一眼心脏和肾脏的检查结果,一切正常。往下是对oga子宫生殖的检查,他停顿了两秒,脸上表情越来越凝重。
他以为自己是因为睡眠不足眼花了,闭上眼睛看了眼窗外,半个太阳藏在云里,天将要亮了,冷静了几秒后他从头又看了一遍。
赖宗宪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心情,他站起来在飞机里来回踱步,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握在手里的笔记本几乎能被他捏碎,他手一甩,笔记本重重的磕在了座椅扶手上,发出碎裂的咔嚓的声音。
飞机降落的提示声音旋转在耳边,赖宗宪重新回到座椅里,用手指碾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