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于声翻了个白眼没有回嘴,拿起面前的酒杯猛的把剩下的一口咽了进去,把空酒杯放在哥哥面前又想伸手去拿对方的酒杯,却被按住了,问:“你喝我的干什么?”
他挑了一下眉,用略带挑衅的口吻说:“没什么,今天高兴。”
哥哥一定是知道自己没有怀孕的,只不过是在嘴上面逗逗他,不然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喝酒的。
吃完后赖于声准备回楼上看看佑声有没有醒,被哥哥拉住了,说小孩子有人看着不用他操心,就拉着他去逛逛去了。
巴黎的夜景一向是最浪漫的,不远处的a型铁塔上面的灯光忽闪忽闪好像是镶了巨大的钻石,赖于声乖乖的被哥哥牵着并肩一起走,眼睛因为灯光的闪烁而有些失焦。
赖宗宪会走两步就转过身去挡在弟弟面前和人接吻,弟弟都会张开嘴回应他,街道的人并不少,他带着弟弟慢慢往旁边站,也许是因为人多的缘故,弟弟回应的时候很柔很慢,像是在害羞一样。
两个人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站在人行道的交汇处扛着一把小提琴演奏默默的弹奏着,路过的游客会驻足录一小段视频,也有安静站在旁边聆听的人。
赖于声本来也想听一小段,刚站稳,身子就被哥哥拉的往前一个踉跄,站稳后他瞪了一眼哥哥,还没有开口问他干什么就被哥哥用另一只大手捂住了脖颈。
赖于声瞟了一眼哥哥架过来的胳膊问:“你做什么?”
“有味道。”赖宗宪嗅了两下周围的空气,一股不属于弟弟的oga费洛蒙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并且有越来越浓的趋势。
赖于声被哥哥一提醒,也闻到了丝丝的气味,他胳膊一挥打掉了哥哥的手,说:“是oga的,该注意的应该是你吧?”他抬头看,黑暗中的巴黎市中心灯光很足,哥哥眉头皱起来,脸竟然有些发红。
赖宗宪环顾四周寻找oga费洛蒙的根源,不远处有一圈人群,气味应该是从那里传过来的,人流量很大,但是气味却没有因此散开,他觉得面颊发热,眼睛不自觉的就往那边看去,好像下一秒就控制不住拨开人群去咬那个oga一样。
旁边小提琴的演奏逐渐到达高潮,他的呼吸也不自觉的渐渐变得急促,如果仔细看的话他的眼睛里面的血丝一定都开始变得清晰,手上的力气控制不住,赖宗宪拉着弟弟往远离那圈人群的街道走,alpha年龄越大对oga的费洛蒙越敏感,如果他当时离的再近一点的话估计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了。
走了大概一分钟,主道旁有一个没灯的小巷,赖宗宪拉着弟弟走了进去,直接把人压在墙和他的身体之间,他没有着急接吻,而是把脸埋在弟弟颈窝里。
哥哥鼻子使劲往里呼吸的气流让让赖于声的肩膀都在发痒,被哥哥牵着的那只手松不开,他只好用另一只手抚着哥哥的背,好让人放松一些。
“没事了。”赖于声说。
“我如果标记别人了怎么办?”
赖于声没有选择回答,他的心脏不知道为何而突突狂跳,他反问道:“你会这么做吗?”
肩膀上垂着头的人抬起脸和他对视,从他笑了一下,说:“不会的。”后颈又传来手掌覆上的触觉,腺体因为对方指腹的触碰挤压而有些发疼,他不自觉的打了个抖,听见哥哥又说:“这里才是我的。”
“是吗……”赖于声垂下眼睑,用鼻尖蹭了蹭哥哥的下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三十章
第二天一早,赖佑声就被爸爸从床上拉了起来,托着小屁股站在洗漱台前的小板凳上,叫他洗脸刷牙。
他还没有醒透,拿着爸爸递到手里的牙刷在嘴里胡乱的捣着,叽里咕噜的问爸爸为什么要起这么早。
赖宗宪看着小孩刷个牙摇头晃脑的十分好笑,理了一下儿子睡得支楞起来的头发,说今天我们去买戒指,明天带上戒指我们才算是一家人呢。
一听这话小孩立马来精神了,乖乖的洗脸刷牙,又被他爸抱到了客厅里去,里面站了一男一女的陌生人,手里端着一个盘子。
他不认识,有点害怕,想去找他妈,奈何他爸抱得紧紧的,他挣脱不了。
“让他俩给你穿衣服。”赖宗宪见小孩挣扎,解释了一句,他们要去的展览是要穿正装的,他叫人给送了一件过来。
赖佑声懵懵懂懂的叫人伺候着穿了衣服,小西装穿在小孩身上显得十分精神,看起来和一个小大人一样。
客厅里有一面大镜子,他第一次穿正装越看越觉得自己好看,迫不及待的想让妈妈夸夸他,冲到卧室里去掀人被窝,发现被子底下根本没人,他大叫了一声妈妈,赖于声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嘴上面还有没洗干净的牙膏沫。
赖于声听见那一声妈还以为小孩子怎么了,吓得脸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净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见佑声穿小西装的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能看见小孩长大时的样子一样,不自觉的就发愣了。
“好看吗?”小孩笑嘻嘻的问。
赖于声回过神来,勾了下嘴角,说:“好看。”
这次珠宝展里的珠宝聚集了世界上顶尖的珠宝设计师和品牌的作品,展厅根据材料的不同分为不同的展块,复古设计的展厅灯光很暗,参加展览的也都是商界领袖,这场展览其实也是一场商界交流。
赖佑声觉得跟爸爸打招呼的人都在冲自己笑,这是当然的,当初悦盛晚会上赖于声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就应该清楚,赖氏集团的继承人和弟弟乱伦已经有了个孩子的事情会在商界被传遍,这种笑带着不明的意味,可以是轻蔑,也可以是讨好。
赖宗宪并不在意这些,他此行的目的的重点是看弟弟在这个展会上喜欢什么。
赖于声和那些和哥哥打招呼的人点头致意,牵着儿子的小手在展厅里慢慢的走着,他其实是有点紧张的,那次悦盛脱口而出的话有百分之八十的部分是在赌气,没有为以后做打算,他其实并没有准备好把儿子放在公众面前,这样做反而会招来很多麻烦,毕竟他是要带儿子离开的,少一个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就少一份风险。
“好看吗?”赖于声看儿子站在红宝石手镯的玻璃展台前眼睛都在发光,他问了一句。
赖佑声点点头,他没什么形容的词汇,小声说了句好大。
赖于声问:“想要吗?”
“可以吗?”他只不过一问,其实他对这些东西的价值并没有什么概念,只是觉得好看,如果有一个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知道自己的家长对这方面总是会满足他。
“可以的,送给你做生日礼物好不好?”
赖于声见儿子转了转眼珠子,最后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想要就说哦,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小孩呼出的热气冲在玻璃上形成水雾,还是摇了摇头,问他:“真的什么都可以吗?还是只是因为明天是我生日。”
兜兜转转的这几句话让赖于声竟然有些不明白了,他还是不了解这个小孩的内心有多深,总感觉他会思考到很核心的问题,问出让你回答不上来的敏感问题。
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说:“不是因为生日,以后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赖宗宪这时候从旁边过来了,一大一小站在玻璃柜旁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见弟弟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个镶着红宝石的镯子,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带着家人去另外一个展区了。
被哥哥带去那个展区之后,赖于声才突然醒悟哥哥要做什么,也终于明白儿子说的和爸爸的秘密是什么,银白色的戒指被设计成不同的样式,有成对的,也有单个的,小小的一个在展柜的托盘上旋转,因为底下灯光的照射而发出耀眼的光芒。
哥哥和他说给他赔礼道歉,他以为又是给他买些用不到的宝石,没想到会是来挑戒指,戒指代表什么,在旁人看来是忠贞不渝的爱情,可是对他来说却是自由的另一个枷锁。
也许是展厅里灯光太暗,赖宗宪并没有注意到弟弟脸色的变化,他装作不经意的指着自己先前就比较中意的对戒,希望弟弟能够停留一两秒的脚步让他好能判断弟弟是否感兴趣。
赖于声清楚的明白既然哥哥带他来这里,那他的决定就并不会影响结果,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在哥哥问他怎么样的时候盲目的点头,不管他有没有看清玻璃柜里的戒指。
展会结束后,被买家买下的首饰会在第二天送到买家填好的地址,赖宗宪带着弟弟和儿子去了预定好的医院准备给儿子抽血鉴定第二性别了。
赖佑声把西装的外套脱掉,衬衫的扣子解开拎到肩膀,白嫩嫩的小胳膊伸出来后被护士绑上橡皮条,一股从容就死的模样给旁边的护士逗得偷笑。
针头拔掉之后护士给摁了一根棉签,赖佑声要哭不哭,把着棉签棍子仰头去看他妈。
赖于声奖励一样的在儿子额头上吻了一口。十分钟后护士把检查结果的表格递到了他手里,纸是折起来的,并不能一眼看出来上面的结果,儿子垫着脚尖想要看,被他举高了。
他说:“我们回家再看。”
赖宗宪笑而不语,让司机接他们回了巴黎郊区的庄园。庄园是他早就买下的,第一天之所以不在那里住下是因为珠宝展在巴黎市区,来回会浪费时间,而且并不方便。
早就叫看护庄园的人把里面打扫干净,而且还让人布置了一下一楼的客厅,虽然只有他们一家三个人给儿子庆祝生日,但也总要有点气氛,况且他还要和弟弟求婚。
求婚,一想到这两个字,赖宗宪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到了庄园,管家已经叫人备好了饭菜,三个人坐在餐桌前,赖于声把手里的检查结果展开来看,而后又把纸捂在了自己胸口,冲着哥哥笑了笑,说:“佑声,你猜一下。”
“alpha?”
赖宗宪见弟弟摇摇头,在弟弟刚刚冲他的那一笑,他就知道自己儿子应该不会是alpha了,他补了一句,说:“是什么都好。”
……
佑声是oga,赖宗宪觉得没什么,结果晚上压在弟弟身上的时候,怀里的小人儿突然说了一句让你失望了。
他动作都停了,问他在说什么。
弟弟眼里还带因为刚刚的高-潮而溢出的泪花,说:“你不是希望他是alpha吗?让你失望了。”
赖宗宪挑了下眉,他不懂弟弟什么意思,他对第二性别是没有歧视的,上次想儿子是alpha是希望儿子长大了能更好的保护他妈,他回答说:“我不是说了,是什么都好,只要是你给我的。”
第二天赖佑声起床下楼,看见客厅里的那个巨大的三层蛋糕,赖宗宪一个星期前就找人定做的,今早才送过来,这么大的蛋糕虽然有点浪费,小孩喜欢就好。
昨天珠宝展赖宗宪买的手镯也是一大早就送过来了,管家放在了蛋糕旁边,早上的光透过窗子打在红宝石上,赖佑声一眼就看见了,跑上前去捧在手里。
“生日快乐。”赖于声从楼梯上下来,看见小孩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镯子,是真的喜欢。
赖佑声扭头去看他妈,等大人走到面前了,把手里的镯子举了起来。
“怎么了?”
“我不要。”赖佑声说。
“为什么?”
赖佑声摇摇头,眼神向四周搜寻找他爸,赖宗宪后一步从楼梯上下来,小孩就奔了过去,把镯子举高了给他爸。
赖宗宪没有反应过来,接过镯子看了一眼弟弟后低头问儿子:“怎么了?这是你妈给你的生日礼物呀,不喜欢吗?”
小孩皱着眉头,急得跳脚,小声的说:“怎么回事呀,不是说好的吗?”
原来儿子在急自己求婚的事情,他摸了摸儿子的头,蹲下来也把声音降低了,说:“这和你的生日礼物有冲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