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次浅笑一下，不置可否。他沿着走廊拐了两道弯，才听到钟朗讲电话的声音。
“ok！不必再重复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去‘骚扰’你！绝对说到做到……我也没什么贵重物品，不用找快递那么麻烦，你就当是垃圾，直接扔了吧……钟慧的pad她自己会取。你要是看见她也烦，就一块扔了，我让她去门口的垃圾桶里翻……对！我一向这么混！谢谢你的提醒，我妹被我折磨了这么多年，精神还正常真是个奇迹！”
看来钟慧注定要沦为这场战争的最大炮灰了！摊上这么个不着调的大哥，还有更不着调的余其扬……阿次为钟慧小妹妹默哀了三秒钟，同时通过对比，越发觉得自家大哥靠谱起来！听钟朗的口气，他和余其扬基本上已经没复合机会了。不过这样的言语暴力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现在都没断彻底，可见这两个家伙心够大的。
阿次想得出神，与挂断电话往回走的钟朗撞了个正着。这算不算偷听被当场逮到？阿次有些窘迫地主动解释：“啊，我其实是出来上厕所的……”
钟朗打量着他，略想了想，才抬手指向他身后说：“洗手间在反方向。”
阿次愣了1秒，然后飞速调整好心态，耸耸肩膀：“刚才去了。满员，只能找别的厕所。”
“反应还挺快！”钟朗勉强挑了下嘴角，拍拍他的肩膀，“去吧，我先回雅间了。”
……
钟朗闷着气本就容易醉，再加上阿成不遗余力地敬酒，他出了餐厅就守着个树坑吐起来。最后由始作俑者阿成和值班的丽丽负责打车送他回宿舍。
阿次独自乘另一辆出租车回家。司机是个很开朗的人，不时跟着电台播放的歌曲哼上几句。阿次有些疲惫地陷在座位里，望着路边的风景走神。脑子里回放着在台上表演时的画面，居然被阿初评价为超越专业的水准！他不禁抿唇笑了笑，大哥不愧是善于交际应酬的奸商，说的明摆着是假话，却让人心情大好！对比钟朗冲手机吼出让小妹翻垃圾桶的气话，也难怪余其扬闹分手时要扯上阿初！被猛烈地吐槽久了，谁不想听点好听话？想到这里，他略微皱了下眉。余其扬那厮曾对阿初说过“我会考虑下次分手时收了你”，今天他跟钟朗闹的这出儿算分手吗？但愿只是一般程度的吵架……
他一路上想东想西，就是没想到一进屋阿初的开场白居然是“今天和你跳舞的女孩，是不是上次爱钟爱华提到的那个？”
“嗯。”阿次想到辛丽丽，忍不住笑道，“你别看她在台上那样，其实平时大大咧咧的，还特别能吃，跟个假小子似的。”
阿初望着弟弟的笑脸，神色一凛，却尽量维持淡定的语气：“为什么和她一起演节目？”
“因为我们科里只有我和她会跳啊。”阿次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分局女警本来就少，估计学过国标舞的只有丽丽了，“不和她跳，还能找谁？”
“可以找我。”阿初语气里没有半分说笑的意思。
阿次忍住吐槽的冲动，尽量委婉地表达：“在公开场合，两个男人跳舞是很失礼的。”
“我们可以不跳舞，还有很多节目可以演。而且只有你和我才能完成，找别人都不行。”
“好吧，如果下次有机会，我一定找你。”阿次决定套用标准的敷衍句式结束话题。
“机会多的是。下周三我们公司年会，你请假过去配合我，就这么定了！”
“开玩笑的吧？我连你要演什么节目都不知道，怎么配合？而且总得排练个几回吧？”
“不需要，你当天到公司找我，背两句台词就够了。”阿初托着下巴，“另外，你是不是该换衣服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了，说好要穿那件给我看的。”
第53章 boss的秘密武器
当阿次换好紧身表演服出现时，阿初还是很满意的。
阿次发现他哥的眼神就像兔子见了胡萝卜一样，他意识到事情如果继续发展下去会很不妙，便抢先一步说：“大哥，你看够了吧？那我去换下来……”
“换什么？这样不是挺好么！难怪有人说全|裸是艺术，半露才是诱惑。”
“这句话一定不是什么正经人说的。”
“别管谁说的，反正是至理名言。”阿初揽住弟弟的腰，往卧室走，“我们跳一段。”
“客厅地方大。”阿次不想在卧室里跳舞。一来空间小，不够转圈的。二来有张床，很容易“不小心”滚到床上去。
阿初却不在意：“你想在客厅跳？不怕牛叔出来围观？”他回想起东窗事发那个早上阿次的脸色，忍着笑一字一顿地说，“然后，他会继续劝你‘小心点’。”
阿次大窘，“小心点”是他去年听过最纠结的一句话，没有之一。直到现在他都不知该纠正还是将错就错，好在牛叔没再提起这茬儿。
阿初进屋后，选了一首节奏略快的舞曲，然后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对略显吃惊的弟弟说：“你对我的认识有偏差。我们是同龄人，我还没到练佳木斯广场舞的岁数！”
阿次随着他强势的舞步向后退了几步，看出大哥今天是打定主意要一雪前耻，便开始暗暗反省——以前总爱吐槽他的身体协调能力，也没注意给他留面子，估计是被挤兑急了，才会偷偷发奋练习热舞：“我收回之前说过的话，其实你的协调性挺强的。”
“当然！”阿初得意地昂着头，“我们是双胞胎，有相同的基因！所以不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上，我和你是最接近的。这一点，你必须牢记。”
阿次没说话——起码在体力方面，他保留意见，拒绝和这个爬山专找缆车的家伙划等号。
阿初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情绪，脚步一顿：“你在质疑我的体力？”
阿次扬扬眉毛：“不，我认为这并不值得讨论。”
阿初立刻将搂腰的手下移到了弟弟的臀部，捏了一把。
“找踢啊你！”阿次身体一僵，强压住抬腿踢过去的本能反应。心说这人真不长记性，上回在星河挨踢的事都忘了吧？“我们这是在跳舞呐！”
“是跳舞吗？”阿初眯了眯眼，“不，现在是体能测试！”说完猛然发力一推阿次的肩膀。
阿次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去，重心不稳，倒在床上。他撑起身体，急忙制止：“停，不行！”
“今天怎么了？以前不是挺爽快的嘛！”阿初欺上来，坏笑道，“放心，我刚才锁门了！”
“不是这个”阿次尴尬地说，“我现在还穿着演出服，不适合……”
阿初笑容一僵，眼光暗了些许：“是衣服不适合，还是人不适合？”
阿次察觉到他哥情绪上的变化，忙解释道，“你别多想，真是衣服的问题。”
“可我就是喜欢你穿这身衣服做。”阿初霸道地吻上他的唇，一只手从v字领伸进去肆意地揉捏，另一只手则去扯他裤腰的魔术贴，然后灵巧地探进去……“这什么情况？”
阿初不解地低下头，发现这件“神奇”的演出服上衣，居然一直延续到胯|下，根本摸不到边际！他不可置信地说：“你穿的是连体泳衣吗？”
“我刚才说了好几次，你都不听！舞蹈演出服一般都是连裆的，这样更贴身，在跳舞时可以收紧下摆，不会往上攒出皱褶。” 阿次无奈地调侃他，“你还喜欢这身衣服吗？”
“……不喜欢！”阿初对紧身舞蹈服彻底幻灭了，“谁能想到，看起来性感的舞蹈服居然是禁欲的！这设计太不人道了！”
“噗！你整天都在想什么啊？”阿次被他逗乐了，“看来，我们作为双胞胎，起码在逻辑常识方面，还有很大的差别。”
“你错了，阿次！”阿初危险地俯视着弟弟，发狠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对我的认识有偏差！我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他说完，就完全无视了紧身衣的存在，直接袭向弟弟的分|身，隔着衣料揉捏起来，“看来这衣服还有点可取之处，幸好你是挂空挡的！”
“混蛋！你就不能等我脱……”阿次抽了口气，来不及把话说完，嘴又一次被堵住了。
最后自然是阿次非常怨念地脱掉内外湿滑的连裆上衣，去浴室洗澡——湿乎乎的衣料黏在身上的感觉是非常令人抓狂的。
阿初对这件衣服的最终评价是：中看不中用，好在弹性够。
总之，深v连裆舞蹈服从此被束之高阁，兄弟俩很默契地没再提起过它，继续过着只艺术不诱惑的和谐生活。
……
周三下午，一触传媒总公司的全体员工在礼堂举办年会。
杨慕初上台抽出5个一等奖的获奖号码，并把奖品电视机颁给获奖的员工们。合影之后，众人纷纷离开舞台，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原位，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拿着话筒，缓缓开口：“你们以为我要开始做年终总结了吗？大错特错，我是来表演特技的！”
员工们立刻配合地大叫：“杨总！好帅！”
他挑了挑嘴角：“比平时还帅吗？”
“比平时帅！”众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非常好！”他笑得很是得意，“不过我今天要表演的可不是耍帅！你们一定想不到，其实我一直有一项超能力，就是可以瞬间移动。比如现在，给我3秒钟时间，我可以到最后一排去。老高，把手举起……把手挥一挥，让大家看到你的位置！”
高积雪本想偷溜出去接个电话，谁知道走到最后一排时被杨老板点了名，立刻停步听话地挥手——boss演节目时准备溜走，还被逮个正着，他哪敢不配合？
每个人都知道，从舞台到最后一排座椅不过二十米远，3秒内跑过去也没什么太大难度，所谓的瞬间移动，不过是短跑罢了。虽然这个设定不够彪悍，但老板的面子还是得给。于是在场所有人迅速入戏，一脸期待地等着他们的老板表演短跑。
“ok！现在大家看好时间，帮我倒数。”他看着手上的百达翡丽，确定时间，“我要开始表演了！大家一起倒数，3……”刚喊完一个数，他扭头从后台蹿了出去。
不是要跑到座位这边吗？怎么跑反了？众人面面相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后门打开的声音，杨老板出现在门口，扶着最后一排的椅背，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手表：“我特意绕道跑外面，居然还是提前了1秒啊！”
员工们很给面子地鼓掌喝彩。
阿初却抠了抠耳朵，挑眉问：“我帅吗？”
“帅！”
“比刚才还帅吗？”
“比刚才帅！”
从此杨慕初成了公司传说中的飞毛腿总裁，不过大部分人坚持认为老板在礼堂附近安了快速传送带，本来“特异功能”“穿墙术”等都是魔术的噱头，实际上拼的还是装备。只有包括高积雪在内的少数几个人在ktv见过杨慕次，知道boss的秘密武器不是装备，而是胞弟——一开始在台上问“比平时还帅吗？”并因为得到肯定答复而得意的，不是他那个麦霸弟弟是谁？不过，知道真相的都是常陪着老板去应酬的心腹，根本不会去拆他的台。
“今天表演这个，只是想提醒大家：杨某人脚程很快的，千万别以为我出去谈生意时，就无暇观察各位的表现。也许下一秒，我就会出现在你的身后。”阿初微笑着做总结发言。
“说得好像鬼故事。”坐在一旁的赫连打了个冷颤，对上老板警告的眼神后，立刻停止吐槽，改口道，“太神奇了！杨总，不如你明年表演大锯活人吧！”
“好主意！我看明年就你来跟我合演吧！”阿初拍拍赫连的肩膀。锯人那么惊悚的节目，自然不能找亲生弟弟来配合。
阿次从后台下来，便被刘阿四带进一间休息室。他无聊地踱着步，不经意瞥见镜子，便停下了脚步。身上的名牌西装、手腕的百达翡丽，都是表演的酬劳。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一下，然后清清嗓子，边说台词边观察自己的表情，最后撇着嘴叹道：“果然还是不够抽。”
正巧阿初推门进来，笑道：“还不够抽啊？都会即兴发挥了！臭小子，我给你的台词里没有‘比平时帅’这句吧？”
“总得热热场啊。”阿次转身看着他，“而且，这句不是实话吗？”
“是实话。确实比你平时帅！”阿初满意地笑着，帮弟弟整了整领子，“你该多穿西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