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影视同人)【初次】 燃烧吧,弟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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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次没辙,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

    阿初休息片刻,便同阿次一起上楼去看两个儿子。小孩只是排斥奶瓶奶粉,不算配合地吃饱后,便不再哭闹,睡得很香。

    阿次看着俩个没妈的小家伙,心生怜悯。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孤僻而好斗,对母爱极度的渴望最终转化成排斥,宁可罚站也不肯学唱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几年之后的爱钟爱华,会不会比他更愤世嫉俗?不!决不能让他们重蹈覆辙!阿次暗暗决定,要竭尽全力帮阿初照看两个孩子,给他们一个,比有妈的孩子更快乐的童年。

    “阿次,我每次看到他们俩,就会忍不住想到,我们刚出生时,是不是也这样?” 阿初蹭掉一个孩子嘴角的口水,温和地说。

    刘阿四走进来,怕吵醒两个睡着的小少爷,压低声音说:“老板,牛叔已经熬好粥了。”

    阿初点点头:“走吧,阿次。”

    阿次皱了皱眉,实在没什么胃口。手术后吃了一个月的流食,现在听到“粥”字就反胃。再加上刚得知家里发生的这些事,根本没吃东西的心情。于是摆了摆手:“你自己吃吧……”

    “刚才还答应我要养好身体,怎么现在又不听话了?”阿初瞪他,说话声不觉大了些。

    阿次立刻举手投降。一来怕他大声嚷嚷把孩子吵醒了,二来也怕他着急上火再犯了病。于是推着他的双肩往楼下走:“知道了,知道了,一块吃去!”

    第28章  鸠鹊同巢

    午饭过后,阿初没闲着,叫上刘阿四,把卧室收拾了一通。阿次提出帮忙搭把手,被他哥直接驳回了,打发他到婴儿房哄孩子玩去。

    而爱钟爱华一直有刘嫂照看着,自然不劳他费心。阿次在一旁望着俩侄子熟睡的小肉脸,心中百感交集——他是羡慕他们的,可以这样无忧无虑地做着香甜的美梦,还不知道生离死别的沉痛;他又心疼他们,迟早有一天要面对被母亲舍弃的现实;他还有些愧对他们,自己的车祸间接使他们失去了慈爱的爷爷。

    想到这里,他起身走出房间。

    经过隔壁的卧室时,正看到阿初踩着椅子把结婚照摘下来。阿次望着他哥消瘦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默默站了一会儿,听到楼梯那边传来厚重的脚步声,想是刘阿四正搬着沉东西上楼。阿次莫名的心乱,像是怕被人看穿情绪,急着转身离开,进了父亲的房间。

    他环视着这间卧室,摆设都跟从前一样。落地窗旁的摇椅、床头柜上的杯子,仿佛还在耐心地等着主人归来,不知道它们撞见推门而入的他,是不是也有物是人非的遗憾。

    他走到床边,轻抚了抚暖黄色的毛毯,再转身时,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墙上的遗像。

    隔着玻璃框,父亲带着三分笑意,慈爱地望着他。

    “爸爸。”他轻唤了一声,淌下两行热泪,“我早该想到会变成这样,可就是一直不敢往这边想。”

    父亲仍是笑着,仿佛被定格在那段时光,再不会吹胡子瞪眼睛地跟他斗嘴。

    情绪在这一刻爆发,阿次仰面倒在父亲床上,失声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阿初推门走了进来。

    阿次忙把胳膊压在眼睛上,遮住泪痕。

    “跟我这儿还遮着藏着?”阿初把门关上,走到他身旁,把他拽起来。“我又不是外人,在我面前你不用掩饰情绪。”

    阿次低着头,哽了哽,才说:“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不想再让你担心。”

    “你这样我更担心!心底的伤痛就像溃烂的伤口,不是放着不管就可以消失不见的。只有挤掉脓水,给它上药、包扎,才能慢慢愈合。”阿初按住他的双肩,真诚地说,“想哭就痛快哭出来,不要再压抑自己。爸泉下有知,一定也希望你能走出事故的阴影,重新出发……试着把你的痛苦倾诉出来,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你不会理解的!爸爸的死,荣华的死,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阿次双手抱住头,手指插入发丝间,情绪有些失控,“那场车祸是人为的!如果我没有去试探嫌疑人,打草惊蛇,就不会成为靶心!是我连累了爸爸和荣华……”

    “不!你是无辜的!”阿初紧紧抱住阿次,安慰道,“听我说,你只是事故的受害者,真正有罪的,是制造那起车祸的凶手。所以,不要再责怪自己了。为了爸爸、荣华,还有我、爱钟爱华,所有爱你、需要你的人,对自己宽容一点吧。”

    满含包容之意的话语深深打动了阿次,他不再克制悲伤,抱住他哥的腰,哭得像个刚刚与邻家孩子打架打输了的倔强小男孩。

    阿初温柔地轻抚着他的头发,等到他哭痛快了,才说:“你的卧室让爱钟爱华占了,今天开始你住我那间吧。我把你放在杂物间的东西都摆上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我再让刘阿四去买。”

    阿次抹了把脸:“别麻烦了,我睡爸这间就行。”

    “不行!你不能睡这里。这房间里有太多过去的回忆,我怕你会……适度发泄可以释放压力,但长时间沉浸在这种忧伤中,对养伤无益。这段时间,我跟你住一起,方便照顾。等你身体恢复了,我再搬到楼下的客房去。”

    “我哪能这么鸠占鹊巢?还是让我直接住客房吧,反正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什么叫鸠占鹊巢?谁是鸠?谁是鹊?”阿初瞪着他,有些生气,胸口的起伏变得明显,“你到现在还跟我分得这么清楚?用不用把这房子划分出楚河汉界啊?”

    他这变脸速度有点快,阿次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里纳闷,随口一句成语怎么能让他理解到“分家”的层面?不过阿初有病不能着急,可别为这点小事再犯了病!阿次转念又想,现在明显是大哥的病更需要照顾,同处一室有个照应也好,便听从了阿初的安排。

    晚上洗漱之后,阿次躺在他哥的床上,胳膊搭着床头柜,随手扒拉着台灯的开关,整个房间随着他指尖的动作明暗不定——这台灯是他的东西,桌上的坦克模型也是,还有墙上的轮胎形钟表……阿初这样布置,必然是想让他产生归属感,把这里当成自己的房间。只可惜,他这些硬朗又个性的摆件,跟整间屋子的浪漫主义风格不太搭,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

    阿次看了眼表,微微惊讶。他哥进浴室都快半个小时了,居然还没洗完!看来洁癖的问题真挺严重的。他打了个哈欠,终于不再折磨那台灯,把手臂塞回被子里。被褥都是新的,感觉挺舒服——阿初收拾得很彻底,房间里没留下一丝和雅淑存在过的痕迹。阿次不确定这是否也是洁癖的表现形式,不过这种反应非常极端,他隐隐感觉到了阿初对和雅淑的恨意。

    阿次很同情阿初,也同样同情已故的父亲。他想,如果父亲没有去世,发现多年来认准的儿媳妇竟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肯定会失望透顶……他胡乱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疲惫。没等阿初洗完澡,他就已经睡着了。

    没料到,梦境却比现实更残酷。

    他看到荣华染血的脸,目睹了父亲心脏病发作时的痛苦,最后是阿初……阿初按着胸口,不可置信地颤着声问:“阿次!你想让我死吗?我们是亲兄弟啊!你要亲手害死我吗?”

    阿次急着摇头,想辩解,无奈阿初根本不听,带着恨意永远的闭上了眼……

    “不!”阿次大喊一声,惊醒过来,坐起身喘着粗气。

    阿初睡在他身旁,也被他吵醒过来,打开灯,担心地望着他:“你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

    阿次惊魂未定,对上阿初的视线,缓了缓神,才说:“做了个可怕的梦。”

    “你梦到了什么?”阿初单手拍了拍他的背,“别闷在心里,说出来会舒服些。”

    “……我不记得了,只记得很可怕。”阿次不自在地低下头。

    阿初看了他半晌,才叹道:“不记得就别想了……时间还早,再睡会儿吧。”

    阿次点点头,抹了把额头的汗,背对着阿初躺好,却怎么也找不回睡意了。

    “阿次。”阿初的声音很平静,“梦都是反的,别太在意了。”

    阿次没应声,尽量自然地呼吸,企图装睡到底。不知不觉间,竟然真的睡着了。

    他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

    睁开眼的一瞬间,他茫然得不知身在何处,愣了三秒才想起自己已经搬回家住了。那些伤痛的回忆迅速袭上心头,他想到了父亲和荣华的死,阿初的病,还有陈浩山的嫌疑。脑子里乱糟糟的,胀痛不已。他揉着太阳穴,勉强起身,连睡衣都没换,直接到隔壁看两个侄子。

    婴儿床上,一个小家伙正咧嘴大哭,还一脸嫌弃地踢开刘嫂手中的奶瓶。另一个比较好糊弄,用两只小肉手抱着奶瓶不肯放开,吃得很欢。

    “是不是双胞胎啊?都不知道共进退!”阿次抄起一个玩具,在大哭的孩子面前晃了晃,企图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惜完全没有效果。

    刘嫂苦着脸道:“他们还是别共进退了,要是两个一起哭,真招架不住。”

    “也是。”阿次点点头,同意她的看法。指着哭的那孩子问,“这是哥哥还是弟弟?”

    “他是哥哥。”刘嫂指指小孩的脚心,“这里有颗痣,小的没有。”

    阿次微微挑眉,给小孩蹭了蹭眼泪:“你再挑食,会比爱华矮的!”

    爱钟根本不吃他这套,仍卖力地扯着嗓子哭。

    阿次听着那哭声,简直是魔音穿耳,感觉脑袋更疼了。

    他掐了掐眉心,下了楼。爱钟的哭声仍未停歇,只是音量稍减。他又一次在心里吐槽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同时有些纳闷,怎么在一墙之隔的卧室,就没听到哭声呢?

    牛叔见他醒了,忙盛了一碗热粥递过来,表示严格遵照医嘱,绝不自行更改食谱。阿次苦笑着把粥喝了,心说现在就算把牛排放在他面前,他也没心情吃。

    牛叔在这个家工作不少年了,对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情感触很深。他安慰了阿次几句,说起老爷子,也掉了眼泪。阿次反倒没哭,他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牛叔的上下嘴唇开开合合,倒像是一出哑剧。

    “牛叔。”阿次忍不住打断他对于世事无常的感慨,“您有烟吗?”

    ……

    牛叔不是个烟民,手里自然没烟。就算有,他也不敢给阿次——这老厨子一直把阿初的医嘱奉若圣旨,在他眼里,给阿次提供香烟无异于在粥里下毒!天地良心,他怎么能做这种事?

    阿次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但头实在疼得快裂开了,不找他要烟,难道去管刘嫂和爱钟爱华要吗?在得到否定答案后,阿次非常无奈地掐着脑袋回房间躺着。

    没躺多一会儿,门就被猛地推开了,然后是阿初的声音:“你哪不舒服?去医院吧!”

    “不用。”阿次扭头看了阿初一眼,估计是牛叔打了小报告,把他哥从公司叫回来管教他——一根烟而已,不给就算了,至于这么夸张么?“我就是心里有些乱。”

    阿初把手贴在他额头上,确定他没发烧,接着从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丢给他。

    阿次感觉脑袋快炸了,也顾不上客气,抽出一支烟叼在唇上,然后才想起寻找打火机。

    阿初面色很沉,拿出上回在医院以生日礼物为名从弟弟那里缴来的打火机,抿着唇帮他点烟。

    阿次车祸伤得严重,住院期间一直没沾过烟,连他自己都认为已经戒烟成功了。但此刻他感到非常痛苦,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快给我烟!快给我烟!

    阿次默默抽着烟,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头疼也减轻了不少。他隔着烟雾望向阿初,觉得怎么都看不真切:“你不是说抽烟对身体不好,一直反对的吗?怎么……”

    “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你精神别出问题就好!”阿初坐在床侧,望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一天之间让你接受爸去世的事情很困难,但是你不能这么折腾自己!你必须明白,现在唯一能为爸做的事,就是照顾好你自己,而不是这样自怨自艾下去!”

    “我没有。”阿次没找到烟灰缸,只能把烟灰弹进垃圾桶,“只是有些别的烦心事。”

    “可以让我知道是什么事吗?”

    阿次望着手上的烟,迟疑了一阵,才开口:“大哥,你最近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