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凡莫】犹忆少年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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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非凡神情大悦,召奴这才小心翼翼的讨饶,轻声道:「别生气了好吗……」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保护自己。」将头轻靠在召奴倚近的额上,叹息着。

    他可以感觉到召奴的无奈以及对他全盘的信任,他也晓得,自从五年前花座将军在战场上遭他随待的心腹刺杀而伤重致死的事,在他心中造成的伤害有多大。此後,召奴便不再习武,也不肯让任何人轻易接近他身边,这些年来,除了他与君子姐以及自父、祖辈皆交好至今的真田家还稍有往来外,几乎没有人可以近到他左右,就连以往有所连系的亲友及花座府内长待的家仆也无人有法子与他亲近。

    召奴在害怕吗?不—不像,与其说害怕,倒不如说他像是有所计划!不和其他人接近是他计划中的一部份吗?若是如此,为何只肯让他一人近到身边,甚至前後长达了十年之久。

    他甩了下头,不让这种不信任的想法留在脑子里。将下巴埋在召奴柔细乌黑的秀发中,呼吸着他发上的淡淡樱香,几近着迷—

    「那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这麽大费周张的引我到这里来的目地是什麽呢?」

    「对了—我有东西要送你!」召奴抬起头笑咪咪的看着他,拉非凡站起身背对着自己。「不准偷看!」

    非凡惊讶的挑着眉却不敢回头,只一脸的受宠若惊。

    「还有东西要送我!」

    上回召奴说要给他一个惊喜算是祝贺他成年,他还以为这壁穴的转变就是了;难道他还另外有准备!但……好像不太对啊,召奴虽与他同年,可也还大上他二月有余,要送礼贺成年也该是由他先送吧,怎麽会反过来了?

    「可以回头了。」召奴在他身後唤着。

    闻音回头,看着召奴手中不知从哪变出来的鸟笼,笼子里关着的是只有着一身黄羽的小鸟。但奇怪的是,这只小鸟却不似一般的鸟儿那样藉着悦耳歌声来引人怜爱;反倒是张着那双圆圆的大眼瞪视着他。

    「好奇特的鸟儿。」这只小鸟好像有灵性一般。伸手逗着笼中的鸟儿,但鸟儿却不为所动。

    见非凡喜欢,召奴脸上满是欣喜的笑容。

    「据说这种鸟有辨识并捕捉能滋气补神动物的能力,我可是在林里守了三天三夜才抓到牠的。」他笑着,自怀中摸出一只雕工精美的木雕品,连同鸟笼一并塞到非凡手中。「还有这逗鸟棒,全都送给你。」

    「这……谢谢……」被兴奋的情绪给冲得有点昏了头,一时不知该说什麽,非凡只一个劲的对着召奴点头道谢。

    从小便在密集的训练及习武的日子下渡过,除了召奴,根本没有人会帮他过生日。往年只要他生日一到,召奴便会偷溜出来陪着他一整天,或是自家中带些点心和他一起在花座府的绿庵里赏花游玩。直到花座将军逝世那年,这个惯例才因此停了下来不再继续,因为他的生日紧跟在花座将军祭日之後……

    事隔五年,召奴忽然又提起要为他庆生的事,他虽然又惊又喜,但心中不免感到疑虑。为何他会忽然决定要帮他庆生,甚至还提早了一个多月?

    放下手中的物品,将召奴拉回大石上坐定,打算要问个清楚。

    拉着他的手,非凡先是难掩兴奋的说着:「谢谢,我真的好高兴。」

    「你喜欢就好。」他回给他一个温文浅笑,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看着召奴一脸困倦的表情,非凡俊朗的脸上堆满了不舍与难掩的笑意。看来这阵子为了整理这里和抓那只鸟儿将他累坏了,怪不得他今天那麽快就泛起醉意。

    将召奴揽近身边,让他靠在他肩上休息,轻声问道:

    「召奴,为什麽?」

    「嗯?」他不解,柔声应着,静待他说出未完的问题,但袭卷而来的困意却催得他几乎要闭上眼。

    揉着他细软的黑发,虽不舍他的疲惫,却坚持着要得到答案!

    「为什麽提早?」

    「太晚……怕就……没……机会了……」来不及说完,便无力的掉入他的怀中。

    非凡连忙抱着他怕他跌落。忽然凝聚的大雨倾盆而下,雨点击打在木棚上轰隆作响却吵不醒又再度陷入沈睡的人儿。哗然的雨声中,只剩下一个低沈的声音缓缓响起:

    「太晚……就没机会了……为什麽!」

    *    *    *    *    *    *

    都是那场该死的雨!

    偌大的书房里满是叹息声,书苑中古仆的装饰,在非凡现在的眼里倒成了一室的潇然……

    要不是那场忽来的急雨阻了他回家的时辰,害他在山里呆到隔日上午才回府,他现在也不用被关在家中哪儿也去不了……今天可是召奴行成人礼的日子,他却不能前往观礼——唉,不知召奴现在怎麽样了,他一个月没见他到了。听说召奴自那晚夜宿在山中,回去之後便染了风寒而且还病了大半个月才见起色,现在也不知痊癒了没。

    越想越气,忿恨的的将手中的笔丢至屋外的园子里,瞪着桌上那一大叠的白纸。他今天要抄完一百次金刚经,现在都快中午了他才抄了二十七次,要抄到何时才抄得完啊!

    自从那日从花见会偷溜出去至今,他已经被父亲禁足一个月了。父亲这回气得不轻,就连母亲在一旁连番劝说、好话道尽也阻止不了他处罚他的决定。虽然鬼祭将军对召奴与他接连私离一事并未追究,但他放父亲鸽子又将他的座骑藏起一事,父亲当然不可能会当做没发生过而放过他,除了头一天狠狠的臭骂他一顿外,接下来的每一天父亲都会想出一些事情让他做,说是免得他被罚禁足的这段时间里会感到无聊……

    头三天,每日在庭园挥剑五千次,晚上静坐二个时辰;第四至六日,每日在庭园紮马三个时辰,晚上仍是静坐二个时辰;第七至十二日,每日将忍术基本功演练二十次,总算可以不用静坐了,天知道累得要死还得坐在那却又不能打瞌睡是件多磨人的事;第十三至二十二日,每日将七色忍法反覆练习各十次;第二十三日至今日为止,每日挑一本经书,抄写一百次……更过份的是,一本还比一本厚……

    拿起桌上另一只笔,沾上墨水,望着净白如雪的纸张,非凡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连这本金刚经算来,他已经默背起八本经书了,难不成父亲想叫他出家去当僧人吗?

    「公子!」

    就在他准备提笔再写之际,一个冷絶低沈的声音忽然自身後传来。

    「花座少主方才拒絶行成年礼,已经回花座府去了。」亡命之花奉非凡之命前往探视花座召奴行成年礼的过程,想不到才去不到一个时辰,就带回这种坏消息。

    怎麽会!非凡剑眉紧皱、起身看着仍单膝跪地,向他垂首行礼的亡命之花。

    「现在情况如何?」俊毅的脸庞染上几分担忧,眼神微微一闇,问道:「鬼祭的态度?」

    亡命之花站起身来,冷硬的脸上不见任何表情,垂首道:

    「鬼祭大将军得知消息後正在府内大发雷霆,据说还鞭打了几位仆人出气,君夫人现在正在花座少主身边。」简单回答着探听到的消息。

    「召奴他是存心的!」非凡喃道,并且非常肯定。激怒鬼祭对他究竟有什麽好处,为何他要一而再的挑战鬼祭。

    「公子,要属下去请花座少主前来吗?」他知道公子现在仍被禁足不能离开。

    「不!」转身便往门口走去。「我去找他。」

    亡命之花快步往房门走去,正准备拉开纸门时,一个威仪的女声却抢在他们之前喝道:

    「非凡—不许去!」

    纸门倏地往两旁拉开,冷夫人已立於门前,挡住非凡的去路。

    「母亲!」她怎会这麽快便得到消息?

    非凡给她一个满是怒意的眼神。瞪视着母亲冷艳无波的脸,沈声说道:

    「让我出去,我必需去见召奴一面。」

    见儿子为了个外人对他动怒,冷夫人扬着一抺毫无笑意的浅笑,眼神中是不可动摇的决定。她不会让儿子去见花座家的少主的,只要七色龙仍效忠鬼祭将军一天,她就不能放任儿子为了花座家的人与鬼祭将军交恶。

    不为非凡的怒火所动,冷夫人睨了他一眼,转头看向立於非凡身後那名忠心耿耿之人。

    「亡命之花,公子就交给你了,若公子离开府邸一步,我就唯你是问。」森冷的口吻,除了那令人不可违拗的威严外,不带半点情绪。冷冷的扫视着非凡握拳盛怒的神态,不给他任何抗议反驳的机会,转身便迳自离去。

    不能再让非凡和花座家的少主见面!那个人太深沈、太冷静、也太危险了……

    今日花座召奴可以正面与鬼祭交锋,明日难保他不会狠下心来利用非凡;当年没阻止他们两人结交真是一大失算。她怎麽也没料到,在花座召奴看似无害温文的面容下,竟隐藏如此强烈的性格。

    犹忆少年时.七

    气候宜人的五月暖春,正是紫藤花盛开的时节,花座府的绿庵内,几株大小不一的紫藤树攀附在连绵狭长的木架上,正努力盛开着深浅不一的紫色花朵。

    悬挂而下的诸多花串顺着微风摇曳生姿的飞扬着细瓣,几丝金光透过树叶花瓣洒落在纯白的棚架上,紫彩满布的棚上刹时耀着银光,熠熠闪眼。

    光点落下处,一名身着浅紫直衣的男子,俊雅秀丽的脸上满是悠闲,花雾迷漫中,安坐於棚下所设的木椅品嚐着杯中香茗。

    「真是好茶。」轻啜着温热的春茶,花座召奴满意的呼了口气,扬唇浅笑着。

    靠在椅背上,仰首看着棚架上开满的紫色藤花,一片紫瓣和风落下,他伸出手将它拈在指尖处凝视了会儿,收回手,将那片花瓣放入口中——香味、涩味在他口中交杂涌出,不知何故,竟惹得花座召奴整个人软靠在椅上,仰着首,吃吃的笑了起来。

    五月—紫藤花又开了,再过不久,绿庵内含苞的杜鹃也会跟着盛开,到时,他大概已无缘再见满园锦簇的风采了吧?

    「召奴。」微带怒意的声音自身前响起,一双白晳玉手伸上前来将他仰靠在椅背上的身子扶正。

    「姐姐—你来了。」不意外见到来人染上怒火的娇颜,换上了一脸和善的浅笑,对着君夫人亲切的招呼着。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姐姐才赶到,比他预计的时间慢了点。抬起眼看向君夫人,他始终挂着微笑的姣好脸蛋上更是浮上几分飞扬的神采。

    看姐姐的表情就大略可以猜到,鬼祭这回定是气坏了。鬼祭等这天已经等很久了,久到连他也有点讶异鬼祭居然有如此好的耐性,可以放任着不再行动直到今日。

    可鬼祭他终是失算,他怎麽也没料到,他不但拒絶行成年礼,甚至也不肯接受他封赠的官职。

    「鬼祭他现在打算如何?」饮了口茶,他笑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