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霹雳同人)【佾曲】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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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佾云颓然的坐在佾云居前,上身前倾以肘弯抵着双膝,低垂头颅,任其金发掩盖他俊逸的侧颜,随着金风撩弄,飘荡胸前。

    他抑郁的合上双目。师父啊!您要我尽力护着兄弟们,这任务实在好艰难。我是强,但我毕竟也只是血肉之躯,并非无敌。要对付那名邪神,我真的没有把握啊!或许……我会亡於这场战役。

    佾云忧恼的蹙起斜飞的剑眉,为了这场诛杀邪神而迫在眉睫的战役认真的苦思不已。

    蓦然,一道凉意袭入,卷起了遍地叶红,强势的拂开了佾云垂蔽的金发。漾开金黄的那一刹那,佾云意外的瞅见了……曲云。

    曲云秀眉高拢,散着粉色润泽的唇瓣不悦的抿了抿,沉着一张俊容,眸光复杂难懂的直视着眼前肃瑟寂寂的佾云。

    他…变了好多。往昔总是无时无刻皆暖意袭人、笑意吟吟的他,此时像只熄了火焰的金乌,奄奄然了无生气,光色黯淡。

    佾云他究竟是怎麽了?

    「曲云…」

    「你到底还要无病呻吟多久?你知道韶云很担心你吗?」冰冷的语调才脱口,曲云便生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为什麽每次见到佾云,温柔关心的话硬是说不出口,忍不住就会对他冷嘲热讽,有时真真痛恨自己这种倔强执拗的脾性。

    呃!没料到曲云前来十分秋悟,是为责备自己的。佾云楞了一下,错愕的睇住曲云。「你…来此,是为韶云而来?」

    大白痴,我是为了你啦!曲云俊目一横,狠狠的砸了一个不满的白眼过去,嘴上却丝毫不肯松口的力损道:

    「你到底还要让人操多少心才甘愿?有什麽困难不会说吗?莫非你还在牙牙学语,要我从头教你如何开口说话不成?看看你现在是什麽德性,一副死气沉沉、要死不活的样儿,连带着韶云也受了你的影响,一回到云门只会长吁短叹,十足没志气的死样。拜托你出去的时候,千万别说你是云门的人,省得八采在内的我也跟着丢脸。」

    曲云洋洋大洒一挂刀言剑语甫出口,便见佾云一双俊眸瞬时浮上哀凄,一脸受了伤的静静凝视着他。霎那,曲云懊悔得直想当场抱棵树猛撞。天啊!他要讲的不是这个啦!

    佾云木然的合下睫羽,深觉一种郁闷难过的情绪直在胸臆中翻搅不停,越来越难忽视这股晦暗难明,沉到骨髓的痛意。

    他一手抚着胸口,俊秀不失刚毅的唇线,霍然勾起一道淡淡愁绪的浅笑。浅笑慢慢的转为苦涩的轻笑,到最後亦变成酸楚纵意的狂笑。

    「哈哈……哈…总是如此,从小到现在,你曲云谁都骂,就是不骂韶云。你曲云谁都不帮,但一定会帮韶云。我早该明白,我早该明白的。」

    「佾云!」听到佾云这完全误解,近乎指控的话,曲云气得俊颜发青,十指纠结成拳,浑身颤然不止,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个混帐,居然敢讲这种话!」

    枫榭虹影蕴渲的十分秋悟中,双双对望的俩人,一坐一立,一人戚然,一人愤慨。沉默的气氛僵持着,没有一人愿意开口说话。

    佾云心伤的盼睐曲云。一直都知道,你极度的厌恶我,而我也从不在意,只是没想到,听你亲口说出时,竟会让我这麽难过。

    曲云则是夹嗔带怨的眦视佾云。该死的家伙,是你自己什麽都忘记了,如今还说这种话来呕我。

    许久……,佾云似下了什麽决定一般,若有所思的慨然一叹。他缓缓的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慢慢的行至曲云面前站定,以一种像是在注视着极心爱之物而又无缘得之的绝望眼神,深深的凝视着他。

    佾云右手轻抬,就在即将触及曲云那型美俊秀、精致如雪的肤颊时,陡地,他眸光一黯,右手倏地宕落在曲云胸前,只执起他一小束细若柔丝的紫发,轻轻的置在指尖中磨挲。

    「佾…云…?」曲云瞠大了一双灵透俊瞳,楞楞的望着他。何以佾云在对他做着如此温柔几近调情的举动时,眼神却又如此的迷蒙哀凄?

    曲云讶愕得呐呐问不出话来。

    佾云看着曲云半晌,最後…,他又扬起了往常时的煦阳笑颜,如旭日一般温和又明亮的灿靥。他松开了缠在指间上的细紫,向後退了三步。

    「曲云,回转你的紫云岩吧!你放心,我以後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了。再也不会了。」

    * * *

    如今想来,很是懊悔。他当初不该就这麽离开十分秋悟、离开佾云的身边。没料想,当时那不祥的预感竟然成了真。

    佾云那璀亮金色的飘逸身影,就从此消失在天地间,消逝在他眼前。

    * * *

    曲云俊秀的眉宇揪着十足的不确定感,怀着躁郁不安的心情,踱着步子离开十分秋悟。

    临行时,他心念一动,蓦然一个回首,遥遥眺望着浸沐在落英飞花之中,金发拂动、衣袂飘飘的佾云。

    只见佾云完美儒雅的侧颜,刻划出寂寞的线条。立於风中的身影,竟幽渺得似随时会消逝碎散一般。

    曲云心中突然间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彷若此次一别,他就再也见不到他,再难将他寻回了。

    怎麽会有这麽怪异的念头!曲云苦笑的摇摇首,暗笑自己的多心与胡思乱想,旋即,他迈开了步伐,头也不回的离开十分秋悟。

    * * *

    不久,佾云於近日峰赴战邪神,之後,生死不明,音讯渺茫。

    蒹 葭

    第一章

    好山、好水、好风景。花香、树香、草木香。

    花草如茵,溪水潺潺。瀑泄古岳山势崎陡,险峻巇峭,奇岩砾石遍布周匝,山岳背脊嶙峋,走势艰险,完全寻无山路可供上下回溯。

    山脚,有一弯清泓蜿蜒的环过半座瀑泄古岳顺流东下。水清沁凉,绿藻盎然,幽翠晶莹。

    瀑泄古岳,山奇,气韵高雅。水清,诗意流长。山岳势高阔伟,一峰独秀,朗朗傲於天地。正犹如古岳的主人,傲气天生,睥睨群英,独净自身。川溪水曲折绕,水波柔蕴。就好似古岳主人予旁人的感觉,温文柔和得好像一点杀伤力也无,实则暗潮汹涌尽藏湖底。

    瀑泄古岳的主人,卧云先生初行雁,生得朗目疏眉、风光霁月,是名世间少有的翩翩佳公子。

    一对粗细适中的飞眉之下,镶崁着一双透着睿智神采的黑眸,淡貌渔b瓣总是扬起不经意玩笑的弧度,柔亮的乌丝上头,高高束起一个发髻,并绾了一个双叶片形的金冠,显得贵气非常。在灵气与斯文气息之下,同时又难掩一股与生俱来、优雅的、雅痞式的戏谑。

    此刻他一脸悠哉安适的後倚青山,前傍绿水,撑竿垂线惬意而钓,享得浮生半日闲情。

    「身藏风云心无尘,古今圣贤谁为邻,

    横江一笑挂书剑,九重天外卧龙深。」

    初行雁半卧在溪畔的一株老榕之下,星眸半合,悠吟着自己的诗号。身旁,一臂之遥处,有一鼎可爱小巧的紫砂壶,正蒸煮着今年新采烘培过的菊花瓣。从壶嘴冉冉上昇的白烟,不断的释放出味道清雅的花茶香。

    卧云闲隐山岳,惯看秋月春风。兴致来时,执壶烹茶,倒卧天绿大床,临江垂钓,享受凉风拂撩。这般狂狷的性子,佐以如此潇洒的行径,实有说不出的畅快写意、恣情洒脱。

    初行雁掀袖一扬,轻抬手臂斟了一杯香茗,反手喂进自己口中。香气兜在舌尖上打转,淡淡邈邈的菊花香萦绕在鼻端,慢慢的渗入心脾,直薰脑门。卧云满意的炯目眯起成一条细缝。真是好茶!

    正当他准备将花茶一口吞进肚之际,突地,任垂的钓线震了一下。啊哈!有鱼上勾了。

    卧云懒洋洋掀了一只眼皮,想瞄看看今次又钓到了什麽。

    噗!的一声。还来不及下肚的茶水,很没气质兼浪费的全数喷了出来。那一大跎≈quot;破烂≈quot;是啥东西啊?

    初行雁定睛一看。要命的!那一大跎血肉馍糊像垃圾的≈quot;破烂≈quot;居然是一个人。霎时,他惊得整个人弹跳坐起,什麽闲情逸致瞬间全吓得飞光光。

    他一脸呆茫出神的盯着被自己捞起来的伤患,怔忡的在心底咕哝着:怎麽还不赶快死啊?快快断气吧!这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耗费心力去救他,也就可以毫无愧疚的再将人丢回河里放水流。求求你,快快死吧!

    从日中等到日暮,那个被自己错手钓上来的金发男子,气息轻浅得似有若无,却始终没有真正的断气。初行雁发楞的看了他许久,最後他挫败的用力抹了抹自己的脸。

    瞧瞧自己给自己钓上了一个什麽样的麻烦!今日若乖乖的待在云眉栈吟诗弹琴不就没事了吗?偏偏,一颗心野得闲不住要跑下山来钓鱼品茗,哈哈!这下好了。麻烦缠身了吧!

    卧云欲哭无泪的呆视着正寸寸西下的夕阳,又低首望了望这个怎麽等都等不死的麻烦。他无奈的扁扁嘴,收拾起钓竿与茶具,意兴阑珊的开口唤了朵云来。

    未久,受他召唤的座云飘下,他身子一腾,稳稳的坐在云朵上,倾身俯瞰。死命的盯着躺在地上依旧没有断气的金发男子好一会儿,最後他终於认命的叹了一口大气,不情不愿的甩袖挥竿,一个巧劲将金发男子钓上云来,携他同回云眉栈。

    * * *

    初行雁慢吞吞的把受了重伤的金发男子安置於床褟之上,带着一丝的不满与满脸的嫌恶替男子将他一身沾黏血渍泥块的污衫脱去。

    褪去脏衣的刹那,初行雁一瞅见金发男子身上的伤痕,一对似柳的俊眉便拢蹙了起来,当下双手没闲着,越是诊察他的伤势,眉宇益发结得越深。

    伤得这般严重,居然还能一口气拖这麽久没断,真该为他的韧命额手称赞了。

    瘦劲结实的身躯,有好几道被锋锐剑气所划开的伤口,每道剑伤皆在人体的要穴之上。可以想见当时他所面对的敌人是多麽的想置他於死地。

    不过这些形而外的重创,卧云我还不放在眼里。真真最难办最棘手的伤,是在胸口上那致命的一掌,这一掌……穷我目前所能施为的医术,也难使其治癒。

    初行雁查看完伤势之後,头疼的在云眉栈屋里屋外忙得像颗陀螺般的打转不停。

    一会儿又是烧水为男子净身,一下子又是翻箱倒柜找出珍藏的灵丹妙药喂男子服下,等歇,又取来乾净的白纱布替男子上药包紮。

    不论先前捡到他时有多深的不甘不愿,人现下既然已经躺在云眉栈了,他就有责任照顾到他痊癒。否则方才就不该拾他回来,应当弃他於荒野郊区,任他自生自灭才是。免其累得如今还要为他侍汤换药,若人现在才死在我手里,那卧云我岂不是在做白工!?

    初行雁拿起沾了水的湿巾,细细的拭净金发男子脸上的脏污,随着被拂去的风尘,男子那一张俊逸尔雅透出不凡英气的脸庞,逐渐在卧云手中显现。

    卧云不由忽觉眼前一亮。啊哈!真是一张斯文、端正、好看到极处的脸。剑眉,悬鼻,丰色薄唇,玉凿般完美的脸蛋,气宇轩昂,卓尘脱俗。

    本来就觉得他长得不差,只是没想到拭去一层污垢的他,更是加倍的耀眼。虽然比起我还是差上了这麽一丁点。

    夸赞完他人,末了,初行雁还不忘顺便褒奖褒奖自己。

    就在初行雁抱着好心情,以欣赏艺术品的眼光恣意的打量着金发男子的当儿,蓦然,躺在床褟上的金发男子痛苦的呻吟了下。

    卧云见状,立刻轻拍金发男子的脸颊,以贯有的轻松语调说道:「喂!朋友,清醒一点,吃药了。」

    金发男子痛苦的揪紧眉峰,挣扎着努力想睁开却始终瞠不开的双眸,吞吐艰难的道:「朋-友-!?我身边…只有兄弟……没有朋友……」

    嗄!他在说什麽啊?初行雁神情呆茫的将眼帘倏地当下了几分。莫非我所救回的是一个神经病?

    「朋友…是做什麽的?跟…兄弟…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