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瓦肯男孩的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他，瓦肯人不该这样，并且，一个13岁的男孩也不该同别人如此亲密——哪怕是母亲他也开始减少依偎在她身边的时间；对ji更该如此，他们只是两个月的同伴，他们应该、需要保持距离。
然后spock选择忽略了那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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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回去之后，你会写信给我吗？”
“shi’kahr到riverside的距离如此遥远，信件往来是不实际的。但是我可以给你写电子邮件。”
“好嘛。你知道我是那个意思的。”
“我向你保证，我会发邮件给你。”
“唔……还会有下一次夏令营吗？我还可以来找你玩儿吗？”
“我并不知晓vsa的计划。但是，如果有下一次，我将非常欢迎你。”
“你会去地球找我玩儿吗？”
“若父亲前往地球时能带领我一同，我会的。”
“riverside很小，你找得到我吗？”
“肯定的。我已在电脑上查看过它的具体坐标，并不繁琐。”
小一点的男孩儿口齿不清絮絮叨叨着什么，越说越困，最后终于不堪眼皮上沉甸甸的重量睡着了。瓦肯少年看着窝在他胸口的金色脑袋——ji睡着的时候总是微微张着嘴，有时候还会流口水；他在自己面前从最开始的警惕到如今没有了防备，可以睡得很安稳。
陌生的情感在他胸腔里碰撞，他看着ji带着熟睡红晕的脸蛋，忽然很想触碰他的精神融合点——两个月里他们经历了很多，玩过很多游戏，也亲密的头挨着头一起看一本书，但精神融合？从来没有。
这太私密了。他们甚至不对外族人做出融合的举动。
ji的大脑一直是他最为好奇的一处思想宫殿，他想地球男孩如此充满活力，思维也一定是同样的金光闪烁。但未经允许的精神融合是绝不可打破的戒律，他不该对朋友做出如此僭越之举。spock只得按捺下心中所想，在ji凌乱的额发上印下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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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别再怎么艰难，分别的时刻总要到来。ji背着来时的那个属于sa的大大行李包，而这次里面满满装着aanda为他准备的东西：书本、模型、塞拉兽的毛绒玩偶、亲手织的毛衣……还有真空密封好的十来粒wai花的种子。
ji踮起脚亲吻她的左边脸颊，然后是右脸。aanda摸摸他的小脑袋：“照顾好自己，甜心，好吗？”
男孩点点头，像个大人似的又亲吻她的手背，而这逗笑了她。
接着ji和sarek用地球礼节握了握手——不愧是大使，对这样的礼节没有丝毫生疏，仆役们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他们手掌相贴。
然后是t’kooveh。她有些不安，并且这不安他看得出来——结合她没有接受瓦肯教育的童年经历，她的确不像个标准瓦肯人。她没有说话，ji也没有，他轻轻抱了抱她的肚子。
最后是spock。瓦肯少年紧紧绷着脸，好像不那样就会泄露什么不合逻辑的情绪一样。ji深吸一口气，双手反握着书包背带，挪到他面前来，直直对上小伙伴的双眼——他一定会怀念那双温暖的焦糖色眼睛的。
“ji。”spock开口。
ji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所以他回答：“spock。”
“ji……”
“spock？”
“……ji。”
“spock。”
男孩歪着头，开始把互叫名字当作了一场游戏或者……竞技。不过很快这个游戏就这么中断了，syran老师催促他尽快等上穿梭机。
ji挠挠头发：“……好吧。”他说。然后小孩做了一次深呼吸，鼓起勇气跑到少年面前跳起来抱住他，紧紧的一个拥抱，而后者也抬起手圈住他；ji在他耳边喃喃着，再见，spocky。然后他踮起脚在瓦肯男孩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响亮的吻，在后者能反应过来之前跑开了，跟在syran后面跳上穿梭机。
“……再见，ji。”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连穿梭机扬起的尘土都已经重新平静下来之后，spock立在原地遥望着小伙伴离去的方向，在心里轻声说。
而另一边已经登上舰船、放下遮光板准备把自己丢进睡眠里的ji忽然脑海中一阵颤动，好像听见spock在同他道别——随即男孩晃晃头，抛弃了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舰船即将升入太空，他们已经相隔这么远了，一定是幻觉。
13、【spirk】white lie
男孩儿跟同伴们用力地挥了挥手，然后从悬浮校车上跳下来，感应门验证了他的虹膜和声纹在他冲进家里之前打开了，蹬掉的鞋子两只被扔的相隔很远。男孩直奔自己的房间，锁上门，从包里摸出padd来，调整到视讯模式——今天是周末，终于到了每个星期一次的视频通话时间，ji从早上就开始期待着，兴奋不已，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放学，满心只有视频这一件事儿，晚饭也被忘到了九霄云外。
他趴到床上，手理了理乱七八糟的头发，看着代表讯号连接的小人在两个人的窗口之前跳来跳去。ji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重新盯着做着早操动作的小人，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心急如焚”。他往旁边一倒，举起padd念叨着，快接呀……快接呀。
通讯那头的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呼唤，小小人停下跳跃的动作，全身被朱红色的光包裹住，接着，padd的窗口上显出另一张严肃的脸。
“ji。”
ji刚才差点要抱着padd在床上打滚了，现在一个激灵爬起来，又成了跪坐的姿势，脸几乎要贴到屏幕上去：“嗨！”
瓦肯少年看见他也瞪大了眼睛，随即ji意识到自己的头发可能过于凌乱——在回来的校车上和邻座扭打成一团，刚才又在床上折腾，现在也许比鸟窝还要适合小鸟儿盘踞。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嘿嘿笑了一下：“别介意。”
spock摇摇头：“我已习惯。”他的确没那么介意ji的装束问题——反正男孩儿永远这样。他看起来因为这通视讯很开心，深色的眼睛里带着ji最熟悉的那种温暖笑意——只对他而展现。
“所以，这周怎么样，huh？”ji决定找一个话题让他们回到正常交流轨道，而不是专注于发型问题。
“一如既往。研究一些瓦肯濒危植物，和学习粒子等量射线。等到69个月后、我正式进入15周岁时，我便可以开始准备vsa初级课堂的考试。我已经决定邀请syran先生做我的导师，他对此选择表示满意。在接下来的583个月里，他会辅导我的专业课程。”spock说，“因此我的生活……平和而充沛。”
平和而充沛——也只有从spock口中才能说出这种形容词了吧？ji问：“syran最近怎样？我很想念他。”
“他很好。并且，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传达你的思念之情。”
“好的。那么你要听听我这周的生活吗？”
“乐意至极。”
ji挪了挪位置，从跪坐变成了靠在床头，随手拿了个靠垫抱在怀里，下巴垫在上面：“frank这一周都不在家——你知道我期盼这种机会多久了吗？总算等到了。他要去参加什么越野竞赛，顺便秀一秀他的老古董车们。sa前两件给我发邮件了，说他想要出去看看——我是说，他打算离开地球。也许离开之前他会回爱荷华看看我，不过这只是我猜测的。对啦，我偷偷在复制机里加了一种新的编程模式，这样它就可以跳出罗勒烤鸡啦。还有酸奶——虽然口味不怎么新鲜。唔，学校也就那样，我今天教训了一个小子。”
“暴力不可取，ji。”
“我没有打他啦。但我让他在他喜欢的姑娘面前出了丑——他以后一定会绕着我走的。他真的很讨厌，像那时候的stonn一样。”
spock眨眨眼睛：“stonn已不再……令人生厌。”
ji笑道：“那可都得归功于我！”
spock的表情也柔和下来：“的确。我感谢你的努力。”
他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ji的叙事方式向来颠来倒去，而spock则井井有条；但他们总是可以没有任何障碍地理解对方——这像是中天然的技能，总能在对方的话语中抓到所有重要的、有价值的信息。
算算他从瓦肯夏令营回来也已经一年了，即便瓦肯少年一直也没找到机会来地球玩儿一趟，但spock和他一直保持着一周一次的视讯通话，偶尔还会有aanda，甚至有一次sarek也加入了短暂的问候；这极大地安慰了ji：即便他在家里的确孤身一人，可是他有另一个家庭——仅仅与他隔着一个屏幕。
这已经足够，他不能再奢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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