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迂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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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愣愣的盯着刘深,直到刘深皱起了眉,轻咳声,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低下头:“不敢。为了恭祝皇上登基之喜,再远些也无妨。”

    “喜?”刘深重复了这个字,鼻子里冷哼了声,“世子,朕的父皇,驾崩才个月啊。”

    刘济惊,连忙跪下:“皇上恕罪!”

    “世子年少,失言也是难免,以后小心便是。”刘深淡淡道,“你连着几日来求见朕,究竟有什么事啊?”

    所有的话,都被这淡然的态度堵在了心里,刘济低着头:“……也没什么事。只是想……想来看看皇上。”

    “哦?那现在看了,世子还有别的事没?”

    刘济低下头,强忍着几乎溢出眼眶的泪水。“没了。”

    “那跪安吧。”

    刘济只能叩首,道:“臣弟……告退。”

    要走了,他才忽然想起,又转过头来:“……皇上。”

    “还有什么事?”

    他低下头:“从前……皇上说过,想吃江淮国的糯米凉糕。臣弟这次从江淮国带了些,请皇上品尝。”

    刘深看着刘济,停了停,才道:“世子有心了。陈习。”

    直静悄悄在边的陈习道:“是,皇上。”

    陈习走过来,接下刘济的侍从递上来的精致的螺钿盒子。刘济如同身在梦里般,连自己如何走出了仁政殿都不知道。走下台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让泪水在眼中慢慢退去。

    那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回不去了,曾经的那些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那盒他精心挑选的凉糕,深哥哥也不会吃的吧。

    其实不怪刘深,这他明白。给和愍太子下的□□,是他的贴身乳母带进去的,那时候两人还小,谁能明白什么叫幕后指使?可是他年少时最珍贵的感情,终究是被父王毁了。也不是没有恨过父王,可就算恨,那终归也是自己的父亲。只是心里难过,为什么最终牺牲了的,是深哥哥对他的信任。

    他在怀念中年年长大,也许是因为最难过的事情都过去了吧,自那以后,从前那个爱哭鬼阿济再也没有轻易落过泪。他还是要回到江淮国去,与他的深哥哥的会面,也只剩下了每年次的元夕进贡。原本这种事情,身为世子的他不需要亲力亲为的,可他仍然坚持每年来往与江淮国与京城,只为了每年那短短的面。刘深始终对他淡淡的,而他渐渐的长大,对父王的所作所为,也知道得越来越。结党敛财,密谋篡位,他没兴趣,也不想管。虽然这么说有些轻视自己的父王,可他知道,以他父王的头脑,是不会拿刘深有办法的,所以他也不担心刘深的安危。父王坚持着给他灌输各种各样奇怪的思想,“成就霸业”什么的,他本来没当回事,直到有日,他照常在乐坊花天酒地,醉了昏睡过去后,明明软香在怀,他却做了个关于刘深的梦。

    从梦中惊醒后他直坐到天亮,心中惊疑不定。刘深喜好男色的传言,他后来少少听说过,可他自己却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想法。从那时起,有什么东西渐渐变味了。后来,那些梦日日折磨着他,梦中的深哥哥遍遍的引诱着他,终于,他还是投降了。他在了父王的那边,开始协助父王,进行他们惊天的阴谋,而他与父王的约定是——

    “天下归你,刘深归我。”

    所以说起来,人的变化,真的都是被迫的。如果父王没有阴谋□□,如果和愍太子没有死,大概他现在,仍然会和眼前这个人称兄道弟,过着属于亲王和世子的快活日子。只可惜有些东西,永远只能怀念,不会再回来。

    就像眼前这个人,永远不会再唤自己阿济样。

    刘济在案边,看着刘深。而刘深坐在案后,手支着桌案,眉头轻蹙着,已经发了有半个时辰的呆。他的面前摊着张粉笺,半个时辰之前,刘深展开粉笺,举着笔半天没有落下去,之后便扔了笔,直在发呆。

    他在想什么呢?刘济默默的想着,思绪飘了很远很远,直到刘深不满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世子殿下,二都过了。”

    “嗯?”刘济回过神来,看见刘深甩向自己的白眼,立即笑道:“皇上困了?”

    “朕困不困,你都该请回了吧,和朕大眼瞪小眼很好玩吗?”

    “既然如此,那臣弟先行告退了。”刘济跪下行礼,刘深冷哼声,直接去了旁边的隔间。

    刘济只能自己起来,出了仁政殿,带着自己的侍从,出宫,回了王府。

    进了仪门,按照以往的习惯,回自己房间之前,他会先去看看父王。走到正房前,却看到两个小厮在台阶下,刘济还没发话,其中个小厮看见了他,立即跑上台阶,冲着屋里喊道:“王爷,世子殿下回来了!”

    第66章 六十六兵未动,人已困

    嗯?

    刘济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从来没有下人见他回来了,还要大喊大叫的道理,这感觉,倒像是在警告父王,自己已经回来了样。

    父王在防着自己?他在做什么?刘济看了眼那个小厮,那个小厮立即低下头,重新退到台阶下面着。他走上台阶,才发现正屋门口都没有下人。他自己推开门,走进去,愣。

    “李将军,赵统领?”刘济冲着李齐全和赵孟行礼,二人也回礼,赵孟面无表情,而李齐全脸上却有些不自然。李齐全是外城护军统领,赵孟是神英军副统领,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二人会在王府?刘济正在疑惑,李齐全向坐在上首的刘弦行了个礼:“如此,王爷,末将先去了。”

    “啊,好了,你们都走吧。”刘弦挥挥手,李齐全和赵孟向刘济告辞后,转身关上门走了,屋里就剩下他们父子二人。刘济看着他父王,正想着该如何理解刚才的情景,刘弦先开口了:“刚从宫里回来?”

    “是的,父王。”

    “刘深那小子干什么呢?”

    “发了大半个晚上的呆,这会儿应该睡下了。”

    “发了半个晚上的呆?哼哼……”刘弦端起桌上的茶盅,啜了口,“他发呆,你也就陪着他起发呆?”

    刘济听了,只淡淡笑:“皇上身边,总是有人看着比较好。”

    “他周围的宫女,太监,早在两年前,就都换成咱们的人了。”江淮王放下茶碗,看着刘济,“你根本不需要费那个心,济儿。”

    刘济看看父亲,仍然笑着,实话实说:“我怕父王食言,又派人去刺杀他。”

    刘弦表情忽然凝重起来,沉默了半晌,才道:“济儿,你也知道,你母亲去的早,后来为父虽然也娶过侧室,但直子嗣凋零,这生,恐怕也就只你这个儿子了。”

    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个?刘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