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边跑边喊,噪声甚大,对徐夫子影响甚大。
华伯急遽起身去阻止,但来人已冲了进来,仍旧大叫道:“爹,欠好了,海妖打来了……”正是少东家徐少甫。
华伯忙道:“少爷,稍安勿躁,老爷正在铸剑。”
那徐少甫道:“这个紧要关头,还铸什么剑?快快打开密道,让我徐家人进来吧。”
肖逸唯恐失事,密切关注着徐夫子。所幸,按徐夫子心中微起波涛,但影响并不大。而且,铸剑到了最后一个步骤,也相对轻松了许多。
那徐夫子睁开双眼,说道:“打开通道,让徐家人进来遁迹吧。切记不行破损机关,也不要让他人靠近此洞府!”
那徐少甫大喜,道:“孩儿明确,爹只管放心就是。”尔后拉着华伯就往外走。
那徐夫子又转头向肖逸道:“剑城势危,还请少侠信守允许,为剑城出一份力。”
肖逸连忙站起,颔首道:“前辈放心,晚辈定会经心起劲。可是……”
不待其说完,徐夫子已会意道:“为了让剑灵和剑体完美融合,还需要多数日的时间。老汉以性命担保,决然会将通天剑完好无损地交到少侠手中。”
肖逸道:“前辈如此说,晚辈自然放心。那晚辈就先去反抗一阵,半日之后,再来取剑!”
他刚往外一走,静姝和万家言二人也随着启航。
万家言道:“此间事情已了,万某可不能错过海妖之乱。”
肖逸道:“剑城防御惊人,海妖既然能攻进城内,足见其势大,万先生一切小心。”
万家言笑道:“万某只是一个看客,自不会讲自身置于险境,倒是肖兄弟要万分小心才是。”
肖逸微微一笑,转头对静姝道:“你在此期待半日……”
不待其说完,静姝已道:“元卓不知道要昏睡到几时,徐夫子允许之事业定会办到,你无须以此为捏词,让我留下。”尔后,斩钉截铁道:“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
肖逸被其说中心思,不禁叹了一声。他履历了无数大风大浪,每一次都九死一生,实不想让静姝随着自己历险。按说,以其当前修为,对于区区妖兽来说,基础不在话下。可是,这徐夫子铸剑之前就要求他这一外人守护剑城,足见其心中已推测到剑城有庞大危险。如此想来,此次守护剑城,并不轻松。
然而,肖逸深知静姝之性,其决议之事,实难更改,只好爽性道:“好,我们一起出去!”
之后,一行人在华伯带路之下,出洞而来。
返回剑城之路仍是来时之路,只是机关要领大变,若无人领道,绝对出将不去。
一路无话,回到剑城那民居之时,院门之外,密密麻麻,已挤了不下五十余人。
只见这些人穿着花花绿绿,颇为鲜明,与墨家节俭形象格格不入,而且,除了其中的三名十余岁的孩童之外,竟全是女眷,无一男丁。
无须先容,诸人也能猜到是怎么一回事,无不暗自摇头。
那华伯叹息了一声,道:“少爷,你这样不是袒露了密道入口吗?”
那徐少甫则道:“知道又如何,谁又能闯的进去?”尔后又道:“我可是安置过她们,禁绝提密道两个字,省得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华伯,适才可是你先提着两个字的,若是被人发现了,也是你泄的密,与我无干。你要到我父亲那里去领罚。”
那华伯早已习惯,再叹一声,关闭了机关,让眷属进院。待所有人进入之后,又对肖逸道:“少侠若有进入密道,只需要在门环上叩上三声,老奴就会来接你。”
肖逸谢道:“多谢前辈,晚辈记下了。”
待院门关上,万家言摇头叹道:“徐家出了这样一个活宝,只怕要走向末路了。”
肖逸亦叹道:“墨家之道也好,道家之道也罢,说将起来,皆是天地大道。可是真正与人道团结起来,谁也抵不外人道。”
闻者皆知其言道家,乃是因元卓之故。
对于最后一句,万家言一时未听清楚,不禁道:“肖兄弟首推儒家仁道,可是发现了儒道的优胜之处?”
肖逸却摇头道:“在下说的人性之道,并非仁义之道。大道再好,也抵不外人心多变。”
万家言颔首赞道:“肖兄弟将其归结于人道,果真不错。”
肖逸也只是有感而发,尚不知如何解释人道。这时,只听得远处不停传来霹雳之声和喊杀之声,也来不及多想,遂道:“我们先赶已往看看情况!”
三人御空而起,直向发声处飞去。
发声处来自东边靠海之处,此处尚在内城,是以暂时无事。
来到高处,遥遥望去。只见东边城墙上随处燃着战火,无论城墙之上,照旧高空之处,无不发生着战事,绵延十余里。
肖逸照旧首次见到如此大的阵仗,不禁大吃了一惊。尤其让人恐惧的是,城墙之外的高空,黑压压地聚集了无数妖兽,声势之大,几令天地变色。
与其相比,人类一方就显得极为单薄。剑城守卫修为甚低,多数不外是身体结实的凡人,能御空航行者更是寥若晨星。
可是城墙之上,防御机关众多,无论看待城墙强攻的妖兽,照旧欲从高空偷渡的妖兽,皆有措施应对。
只见得一批批的妖兽,飞至中途,突然从高空坠落,恰似落雨一般,密密麻麻,蔚为壮观。
偶然有丧家之犬,一些能够航行的守卫又使用弩箭之类器具将其射杀下来。
如此,人类一方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得机关相助,竟斗得势均力敌,一时难分胜败。
肖逸见状,知道那徐少甫危言耸听,马上放心不少。
来到近处,又发现战事远比想象中惨烈。剑城坚守人人带伤,皆有疲色。不外,其眼神依然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城墙被种种海妖之血染的污秽不堪,海妖尸体险些堆成了小山。一些黎民爬上城墙,资助清理海妖尸体,可是清理一具,又落下两具,基础清理不供。
有时,一只妖兽猛地突破防御,攻上城墙,一记横扫便可杀死数名手无寸铁的黎民。其情形之惨烈,委实震撼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