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二人心上的怀疑,二则早安人心。只是,知趣没料到这样快就说到了他来历之事。
知趣道,“依文、沈二兄的眼力,自然可看出我身上没有半分灵力吧。文兄还曾问我是不是修炼心法异于常人,其实并非如此。先时我亦是筑基中期修为,现在这般境地是因为,我曾经身受重伤,丹田旧伤不愈,不论怎样修炼都存不住灵力。”
“说到我的出身,也普通的很。我的家是罗浮界个不大不小的修真家族,罗家。”知趣微微笑,“少时,我因天资普通被弃开灵庄,后来辗转回到本家。在本家,我遇到了我的爱人。我之所以会认定阿央身上有朱雀之息,正是因为阿央是我爱人的转世,我的爱人,正是只化形朱雀。”
文斐然、沈留白皆惊的说不出话来。
知趣道,“世人皆知,修真界、人间界加起来,从没有两只朱雀同时临世的情形。不过,我的爱人,的确是朱雀。后来,我听妖族人说起,方明白事情原委。这其间,又涉及到许年前的件仙、人二界、有关龙凤二灵的往事。”
接着知趣又将罗妖对他说过的“龙凤成祥”的由来与文、斐二人说了,不过,知趣有意混淆视听,道,“我的爱人,就是那只曾在仙界犯了过错的朱雀。他因犯了仙规,被打入凡世以赎其罪。但是,朱雀天生灵物,何况又是仙界朱雀,陡然转世为凡胎,凡人的身体根本禁不住他的神力。故此,在转为凡人之前,他先于修真界重新生为朱雀之体,以削弱其天生神力。在罗浮界,我们吃尽苦头,他身后重伤,无奈在罗浮界的界河河畔重新涅槃为朱雀蛋。最后,我不甘心朱雀蛋落于他人之手,用烈火丹强行提升修为,自界河逃生。那时,其实我已是抱着必死之心了。烈火丹的效力只有两个时辰,结果,我没死,反是坠入人间界为水伯所救,但因伤的太重,我失去了以往的记忆。而他,经罗浮界难,神力再次被削弱,大概是坠入人间界的时候转生为凡人,依天道以赎万年前的罪过。”
为了罗妖的安全,知趣又给自家妖妖身上渡了层仙界的天道神光。
接着,知趣又将在凡世为水伯所救之事说了,且并将水伯前世为开国太祖皇帝,夏春秋如何接近水伯、如何夺水伯之龙息,添油加醋,并加以己之无数想像,成功的将夏春秋塑造为个堕入邪魔之道的无耻小人的形象!
文、沈二人想像力再丰富,也未料到此事涉仙界二灵、且由仙界龙凤成祥之事算起,时间跨度之久,世所罕见。
知趣叹道,“先时,我们时时受着夏春秋的威胁。你们与夏春秋接触的不,不瞒你们,四灵之息,既来自仙界,绝非凡人可用。哪怕修士,亦未超脱凡体,水伯真龙之息,我并未在夏春秋身上见到。至于,他到底把真龙之息藏到什么地方,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就不知道了。”
“要说先时他对阿央,并非不想出手,而不能出手。否则,当年他何必要化身为谋士追随于水伯身边年,最后才夺了真龙之息呢。”
“正是因为夏春秋,在阿央少时,我们就已经在盘算争霸天下之事了。”知趣唏嘘,“倒不是定要做皇帝,而是为了保护他。”
文斐然忽然欲言又止。
“不过,先时,我尚有桩事不明白。在水伯时,夏春秋明明很耐心的等到了水伯正位天下、又待水伯天命已了,方趁机夺了水伯的真龙之息。而如果按水伯的法子,他也应该等阿央了却此世天命方好动手呢,怎么又忽而急不可待了呢。”知趣说出了文斐然心中的疑问,道,“若我所猜测没错,如水伯,先时魂魄中不过是有真龙之息,而阿央,是朱雀转世。夏春秋的图谋,应该远胜于当年对水伯所做所为。”
“有,或许夏春秋原本是想等的,只是孔蓝他们接到仙界之命,过来保护阿央。他慌了、急了、迫不可待了。”
文斐然凝眉思量时,看沈留白眼,道,“人间界皇帝登基,都会给我们门派送请帖,我还去过几回。说句老实话,个人,我们能说他可能有天子气象,不过,真正正位龙椅,其气象完全不同于先时未登基之时的。”
“着龙袍临天下之气势,纵使我们,亦要退避三舍。”文斐然道,“天子之气,登基后与登基前的确不可同日而语。似我们修道之人,虽说有些许修为,不过,哪怕帝王无缚鸡之力,也无人敢对帝王不敬的。”
“将军既为朱雀上神之身转世,身上灵性胜寻常帝王,若是我估量没错,若等到将军登基为帝时,饶是夏春秋也不敢动将军分毫的。”文斐然是个极聪明的人,他道,“至于将军少时,夏春秋不出手……”
知趣沉声道,“阿央出世之时,曾有枚朱雀印随之临世。”
文斐然声惊叹,连声问,“那印可在?”
“不在了,被夏春秋夺去了。正是因此印,夏春秋才寻到阿央。他不知何故,非但未对阿央动手,还把我送去阿央身边保护他。”
“可惜可惜,传闻朱雀印乃凤帝之印,若将军有此印在手,哪怕凡人之身亦不必再惧夏春秋了。”文斐然合掌轻击,断然道,“朱雀印已现,将军必是承天命之人无疑。”
“夏春秋不会亲自出手对付将军的。”沈留白淡定道,“将军既是承天命之人,前两世均非凡身,夏春秋动水伯都要待其天命将近之时,对将军,他怕是要借他人之手了。”
文斐然脱口而出,“薛家。”
沈留白淡淡点头,“约摸就是这样,薛家野心不小。知趣,我们先去通知各自门派,若有可能,尽量请同门前来保护将军。”
知趣大喜过望,“我就代将军先谢过二位兄长了。”
文斐然不禁打趣,“知趣,将军可知自己前世与你之缘?”
知趣微叹,“他虽知晓,只是他身份特殊,赎前世之过后,必然回归仙界。依我如今的情形,焉能配得上他呢?”
文斐然忙安慰了知趣几句,就去办正事了。
知趣晚上将林央叫进紫金鼎里把与文斐然、沈留白商议的事情告诉了林央,林央再三感叹,“知趣,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说的就是你了。”
其实薛家与夏春秋只是先帮东睿宁王坐上帝位而已,接下来,人家啥都没干呢,偏知趣就能由此分析出薛家要统凡世修真门派的勃勃野心来,且分析的有理有据,连文、沈二人都紧张到要通知门派,同时拉人来增援林央。
这是何等非人类的功力啊!
哪怕身边这么的能人,林央衷心觉着,知趣比任何人都要厉害!
见林央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知趣笑,“看什么呢?”
罗妖在识海大吼声,“防色狼!”
知趣啪的抬手,正好将林央飞过来的臭嘴挡在手上。虚惊场,知趣气地,随手抄本书敲林央的头,骂他,“你再偷袭我,看我不打扁你!”
林央被知趣追打着逃出紫金鼎,知趣回池塘泡澡,罗妖在识海大骂林央顿后,又埋怨知趣没有防人之心。
知趣问罗妖,“妖妖,你说,为何罗家与夏春秋都对你生出邪念,要夺你内丹吃你血肉。而文斐然、沈留白却对有妖神之息的人这样恭敬以待呢。”
罗妖道,“那你有没有发现,道观佛寺,唯凡世最。”
“嗯。”
“凡世之人信神信佛,他们焚香祈祷,其实是种沟通神佛的方式。他们祈求神佛的眷顾,听信神佛的指示,所以神佛在凡世有着许许的传说。”罗妖道,“而在修真界,从无庙宇道观存在,就是在禅修的拈花界,禅修住在庙里,而庙里有的并非凡世这些被念到烂的经书,而是各种禅修的法门玉简。禅修的寺庙里,并无佛像。修真界的修士,信奉的并非神佛,而是他们自己”
“要我说,人间界与修真界,他们所走的道路是不样的。顺逆,其实皆为大道。”
知趣搂着妖妖蛋,美美的睡了觉,在第二日,知趣就收到了好消息:穆流年被刺。
第二零章
穆流年遇刺。
这样天大的好消息,知趣去了林央那里,却是见到了穆流年送来的问罪的书信,上面说刺杀他的金丹修士正是林央派去的,还指名道姓了,不是别人,就是文斐然与沈留白。
知趣笑,“这招栽赃可不怎么高明。”
林央道,“是东睿宁王没料到咱们会先提醒穆流年呢。”
知趣敲敲膝盖骨,道,“穆流年来信不过是试探我们,回封信跟他说,第,谁会在行刺前先跟他打招呼呢?难道让他有所准备,我们的暗杀行动的成功率会提高么?第二,如果他手下的修士认定刺杀他的人是文兄与沈兄,那只能说明有两种可能。第种可能,他手下修士修为有限,被人晃了都不知道,反错怪了好人;第二种可能,他手下的修士已经被东睿宁王方面收买了,叫他小心吧。误信了奸细,被人挑拨离间,别送了性命方好。”到最后,知趣犹不忘挑拨下。
穆流年收到林央的信,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抹笑意,将信递给任晓何。
任晓何目十行的阅过,露出讶然之色,道,“林央答应近期不对我们出兵。”
“这有什么奇怪,他若是出手,就坐实了他派人暗杀我之名。再者,他的意思是与我结盟,这个时候,给我个情面不算什么。”穆流年捏捏眉心,面露倦然,任晓何道,“王爷,既然林央承诺近期不对我们出兵,您先将伤好生养好。”
穆流年未说什么,打发任晓何退下了。
林央既有结盟之意,自然要付出些许诚意。穆流年随之又与林央通过几次书信,在知趣看来,穆流年是个行动力超强的人,双方既然都有结盟之意。穆流年甚至几次派自己的军师任晓何与心腹大将秦初去林央那里商讨结盟之事。
但,结盟尚未谈拢,个晴天霹雳的消息,将整个天下震的晃了几晃。
知趣仿佛没听明白林央的意思,“你说啥?穆流年是女人!”天哪天哪,这是什么世道。知趣听凤鸳形容过穆流年,凤鸳是这样说的,“虽然我家少爷已是人中龙凤,不过从凡人的角度看,穆流年亦不惶让。知趣,你是没见过穆流年在战场上的模样,那真是战神转世,他人到,后面那些南军就跟疯了似的进攻,咱们这边,也就少爷能跟他拼个平手。”依凤鸳对他家凤神没原则的狗腿子,竟能说出这番话,可见穆流年战力之强。
今天忽然传出消息,说穆流年是女人!
真是……
知趣眼睛扫过凤鸳,见凤鸳正是幅瞪大眼张大嘴的蠢相,再看林央,林央亦叹,“不能想像。”幸好天下只有个穆流年,不然天下男人真不必混了。
知趣忙问,“哪儿传来的消息,准确吗?”
“帝都。”林央道,“帝都已经承认他们行刺穆流年之事,穆流年就是因此被认出女儿身。现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知趣,我们得准备出战了。”
如果穆流年是女人,是绝对保不住他手里的城池的,帝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林央同样不会放过。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穆流年出来辟谣。但是,现在并未看到穆流年有什么反应。
“等下。”知趣道,“这消息既然是自帝都传出来,帝都的兵肯定走在我们前面了。东睿宁王暗中掌控东部十城,由来已久。相较于我们从西北出来,东南东南,东睿宁王本就有地利之便。何况他布置在先。穆流年是数数二的战将,东睿宁王不会由帝都出兵来寒沙城与穆流年硬碰硬的,我估计东睿宁王会着人自东路南下,抄穆流年的老巢南安州。”
“我们与穆流年在栖凤州,在寒沙城,对峙已久。现在,我们南下追不上东睿宁王的兵马,与穆流年硬碰硬,不定结果如何。必竟依穆流年的本事,别说他就是个女人,就是他突然变成了人妖,也能稳住寒沙城的形势。”知趣劝林央道,“先不要打,我去穆流年那里,与他谈谈。”
林央千个不放心,“不成,这个时节,万穆流年抓了你当人质,可如何是好。”
知趣笑,“那到时你就喊‘分我杯羹’就对了。”
林央冷了脸,“知趣,这玩笑点也不好笑。”
“行了,我有把握,穆流年不是那样的人。”知趣极有自信,“帝都能传出这样的话,我看,穆流年八成是个女的。若能收服她,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大半天下,方有与帝都较高下之力。”
这个诱惑实在不小,林央道,“让孔蓝陪你。”
“不必。叫孔蓝去,倒像威胁人家似的。”
知趣只带了两个亲兵,便叩开了寒沙城的城门。
此时,穆流年正在与凌雁书冷目相对。
凌雁书的神色依旧冷漠,做为凌家派到穆流年身边的修士头领,哪怕对着穆流年,凌雁书依旧保持着修士的高傲。穆流年半倚着榻,手里把玩着块儿温润的玉玦,淡淡道,“凌先生这时候来,约摸是有话对我说的。”
凌雁书冷声道,“王爷,你令我很为难。”
“为难?”穆流年锋利的眼神扫过凌雁书那张除了淡漠没有第二个表情的脸,道,“这话说的不对。你们选择我,有你们的考量。依凌家人的高傲,林央处死你们的弟子,这是比战死还要羞耻的事,你们不会去林央那里。而东睿宁王,早有薛家在其背后年,你们去帝都,争不过薛家。何况,我听说凌薛两家早有嫌隙,还是说你们宁可去卑躬屈膝的舔薛家的脚趾头,从此换取在东睿宁王身边的生存之地。或者,你们愿意去辅佐早对你们心存鄙薄的林央。”
这话着实不大好听,还好凌雁书修炼年,心境早修炼的清静无波。凌雁书道,“你总该提前将实话告诉我们。”
“就算我告诉你们,你们认为,除了我,你们有别的选择?”穆流年淡然道,“凌先生,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听说你们修士都有洞悉天机之能,若非我身上有此天机,难道你们凌家会将宝押在我身上么?”
凌雁书道,“古往今来,从没有女人为帝!这只能说明当初凌家人算错了!”毕竟不似天机门,人家专业出身呢。
穆流年面上不动分毫,反是傲气横生,“以前或者没有,我在,便有了!”
“难道君临天下还要分男女么?谁的拳头大,谁就是君!”穆流年冷声道,“凌先生,我就是个女人,怎么了?你们凌家若算错了,后悔了,现在离开,我穆流年绝没有半个‘不’字!”
两人正在唇枪舌剑,知趣到了。
穆流年依旧是半倚于榻上,双眼睛冷若寒星,面色已看不出苍白,可见身体上的伤已无大碍,但穆流年身上那种迫人之势,似乎比林央盛三分。
知趣行礼,“见过南安宁王。”穆流年的父亲死于帝都,穆流年造反时就自动继承了父亲的王位,世人皆称其为——南安宁王。
“罗先生请坐。”
下人搬来方凳,知趣道谢之后,从容坐下。
“罗先生是大忙人,来我这里,定有要事的。”穆流年开口问。
“是,我听人说王爷原是女儿身,东睿宁王野心勃勃,我家将军深为王爷担忧不已。”知趣的眼睛,不自觉带上分柔软。穆流年哪怕女扮男装,能有今日势力,已经说明切。个这样的人,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极令人敬佩的!
穆流年面无表情道,“自罗先生为军师后,林央行事倒有几分样子了。”她不屑于阴谋诡计,却并非不懂这些。
“王爷过奖。”知趣正色道,“我家将军曾说过,如今天下,能称雄者,唯他与南安平王而已。不论将军是男是女,在下都对将军佩服至极。将军人,足以愧杀天下男子!”
事实证明,拍拍马屁,比凌雁书张冷脸有用了。
尽管明白知趣在恭维于他,穆流年的面色仍是微微和缓了些,摆手道,“莫说这些没用的,罗军师无事不登三宝殿,有话直说。”
知趣道,“东睿宁王已经由东而南下,若我估计不错,其意定在南安州。现在,将军为女儿身的流言已经天下皆知,世人皆短见,偏以为女子不如男。甚至有那等迂腐之人,认为女人不能为帝。这些在我看来,不过是些狭隘偏颇之论。但,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现实。”
观量着穆流年的神色,知趣道,“东睿宁王的行动,王爷应了然于胸。我来此,正是代表了我家将军之诚意,想襄助王爷臂之力。”
“哦,说说,你要如何助我。”
“首先,此流言天下纷纷,王爷未出来辟谣,想来流言是真的了。”见穆流年未曾驳斥此话,知趣继续道,“第二,王爷天赐其才,远胜当世豪杰,王爷之败,并非你不如人,而是天下人的偏见所致。”
“哦,你就这么断定我就败了。”
“王爷,战场上流血的都是男人,日后掌权的自然也是男人。尽管狭隘,这是事实。”知趣诚恳道,“第三,若我所料无差,王爷并未回援南安州,则是因寒沙城距南安州千里之遥,即便驰援,也不定能不能赶的及;二则,王爷若回南驰援,还会担心我家将军会不会趁机落井下石,偷袭寒沙城。如今王爷安于寒沙城,并非不担心南安州,并非王爷不担心南安州,而是王爷已腹有良策。”
“只是王爷此计,须联合我家将军方好施展。王爷尚不知我家将军的意思,今我前来,王爷心中定已有此把握了吧。”知趣笑问。
穆流年正色望向知趣,知趣直接说出穆流年心中考量,道,“王爷与我家将军联手,路北上,直取帝都城,以我们双方的力量,东睿宁王没有不担忧的。难道他宁可因南安州而失了帝都城么?如此,南安州之危自解。”围魏救越,便是如此了。东睿宁王兵马南下的破绽便于此处了,但是,这有个前提,穆流年林央须结盟方可促成并进攻帝都城的条件。
东睿宁王兵马已然南下,而在此时,偏偏爆出穆流年女儿身的事,这个时候,林央还愿意与穆流年结盟吗?难道林央不觊觎南安宁王的地盘儿!林央是趁火打劫,而是在此危机之时,与南安宁王结盟?
林央是争霸天下的将领,而不是谈情说爱的才子,江山比切都重要!
东睿宁王正是有林央不会与南安平王结盟的把握,方才放马南下!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东睿宁王句“女儿身”令穆流年元气大伤,他却算不到,林央身边有知趣,知趣在已失先手的情况下,是情愿与南安宁王结盟的,毕竟,南安宁王身为女人,已没有争霸天下的可能!
当然,或许并非东睿宁王方面没料到此际,或许人家另有安排也说不定!
南安平王之豪爽,远胜男人,她道,“说说你的条件。”
“王爷愿不愿意与我家将军联姻?”知趣问,“王爷但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
“联姻?”
“对,这是最稳固最密切的合作方式。”知趣道,“这天下,若说有谁能配得上王爷,非我家将军莫属!”
穆流年笑,“合着罗军师是来给林央做媒来着。”她人生的俊俏,长眉凤目,只是身上带着丝丝杀凛之气,霸气十足,这样笑,倒在这霸道中带出三分慵懒。不过,知趣瞧的分明,穆流年之笑,并非心情愉悦,而是她觉着这个提议相当好笑罢了。
“对。”知趣张铁嘴,继续游说南安宁王,“王爷若与我家将军联姻,您仍然掌有自己的军队,亦可征战四方。日后这天下,属于王爷的儿子。将来,王爷与我家将军共治天下。”
“若我没记错,林央早便成亲了吧?”
“是啊,还是先帝为我家将军所赐婚事呢。说来自先帝过逝,公主殿下日夜为先帝哀伤,已决定出家为尼,日夜为先帝与苍生祈祷。”知趣见穆流年脸上闪过丝不悦,仍道,“弱小的方总是会先被牺牲的方,当年,若王爷没有当即起兵,亦没有今日驰骋天下的南安平王。”
穆流年淡淡的眼神望向知趣,“林央如此行事,颇令我不能心安啊。”
“干什么没风险呢。”知趣道,“还是说征战天下的南安平王连这点自信都没有?”
穆流年似笑非笑,根本不吃知趣这套,道,“激将法对我无用。罗先生回去,叫林央亲自过来,我要跟他谈谈。”
知趣听便知有门,大喜过望,“罗某回去,定转答南王的意思。”
穆流年眼尾扫向凌雁书,忽然道,“凌先生代我送送罗先生吧。”
凌雁书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并未影响到知趣的发挥。当然,知趣也并未说,他明白,似凌雁书这样的人,不喜听人絮叨,何况凌家二人皆死于知趣林央之手。
知趣只在路上与凌雁书说了两句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凌云之事,按军规,理当如此。”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
凌雁书并未说,知趣再道,“薛家已有统人间界修真门派之意,凌兄若是信在下的话,不妨知会门派小心应对。”
凌雁书盯住知趣的眼睛,道,“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薛家已与修真界联手。他们有元婴真人相助。”知趣不再与凌雁书言,带两位小兵从容的离开寒沙城。
知趣骑马走在路上,两位亲卫对于罗先生的胆量十分警佩,在路上恭维知趣,“罗先生,南王杀人如麻,听说当年他攻打碧柳城,生生将守城的李将军吓死过去。您个人进去见南王,他未对您失礼吧。”
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