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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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刻促成了林央与穆流年之间短暂的合作。

    很显然,穆流年对东睿宁王没有半分好感,于是,两种流言在林央与穆流年的有效运作下,给东睿宁王带来了难以想像的压力。

    这个时候,依东睿宁王的意思,自然是施恩于朝臣百姓以稳定人心。偏偏,夏春秋并不做此看,在夏春秋的眼里,朝廷百官已糜烂腐化至无可救要,军队里各方势力交错,想要稳住帝都形势,只有,血洗,血洗,再血洗。

    与修士合作的东睿宁王却不敢违抗夏春秋的命令。

    终于,等不到朝廷合理解释先帝之死的林央,在先帝发丧之日,打着“为先帝报仇,诛东睿宁王”的名义正式对朝廷举兵。并且,林央不承认自己是反贼,他坚称先帝死于东睿宁王之手,先帝待他恩重如山,他要给先帝讨个公道云云。

    总之,这系列带有知趣鲜明个人风格的举措,让穆流年看完遍从林央那方流过来的“讨逆檄文”后,穆流年险些没将昨天的晚饭给吐了。

    “阿初,你说,这恶心东西是林央那个做军师的先生给弄的,还是那位夏春秋的后人编排出来的。”穆流年问。

    秦初是与穆流年并长大的发小,初就跟随穆流年谋反,如今自然是穆流年的头号心腹,道,“要我说,应该是罗军师的手笔。”

    “是啊。”穆流年道,“不过,看来林央他们早有准备,不然怎么夏家后人说出现就出现呢。”说到夏家后人的出现相当有传奇色彩,说话就在前些日子,就在先帝死后没几天,当年追随太祖皇帝逐鹿天下的军师夏春秋的坟忽然从中间裂开了,坟里跳出石碑,上面行字,颇令人心惊肉跳:夏氏兴之,夏氏亡之。

    然后,夏春秋的后人突然打着先祖之命的旗号造访林央大营,受到林央的热烈欢迎。听闻林央的启蒙恩师,先时被任命为军师的罗先生罗知趣见夏先生,番谈吐对答之后,罗先生对夏先生的学识是仰慕有加,自愧不如,主动让出军师之位。

    这系列的把戏,但凡如穆流年、东睿宁王等是死都不能信的,看就知是林央在装神弄鬼,大人物不信,架不住天下愚民何其也。

    最令人火大的是,当初史书记载夏春秋之死与太祖皇帝有些说不清的关系,后来传说夏春秋有神鬼之能,他的坟是东座西座,全国上下有十几座,成为了游客的悼念祭奠的胜地,要说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谁也没大把握。

    于是,十几座坟同天开裂,纷纷往外喷石碑,石碑上有天机。

    这效果,比知趣费了血劲的发传单,散播流言,侮辱东睿宁王的名誉,要有效用的。因为,这时候的百姓,十有八九是不识字的。有关东睿宁王的流言,百姓胆小,他们只敢私下叨咕叨咕,相对国之大事,他们关心自己的日三餐。

    但是,百姓对神鬼之事,天性中就有种说不清的敬畏。否则,也不会有“不问苍生问鬼神”之言。

    知趣此举,就是夏春秋也狠狠的骂了回娘,这个阴损小子!

    秦初道,“看林央在战场上的风格,与罗军师并不相似。”

    穆流年道,“沙场之上的本事,不是谁教的。是自己打出来、自己悟出来的。这位罗军师,还真是满肚子的阴谋诡计。”

    秦初想说什么,尚未开口,就见穆流年身边的谋士任晓何进来回禀:将军,朝廷的使臣到了,就在城外,属下让他们进来了。

    穆流年点了点头,接见使臣。

    其实就俩官老头儿,后面还带着串被锁着双手、身穿囚衣的人。远路而来,官员尚且面目憔悴,何况犯人。

    穆流年看这排场,猜也猜到是怎么回事了。果然不出他所料,这几人皆是东睿宁王送来给他的,说是当初调唆先帝杀害南安平王的人,送来给穆流年处置。

    穆流年冷冷笑,半分不领情,“东睿宁王尚且活着,怎么能说犯人都在这儿了呢!你告诉他!他日不死,我日绝不罢休!将来,我必定攻入帝都城,亲自取他项上人头!”

    任晓何对这两位官员道,“先帝死因尚且不明,奸王已然登基,你们也是读过圣贤书之人,焉何为虎作怅、以助暴虐!”

    身为使臣,别的不好使,嘴皮子肯定是好使的。

    东睿宁王派他们来,这俩人已经做好穆流年个不悦要他们脑袋的准备。好在穆流年暂时并无此打算,还听他们废话辩白几句,大家都是读书人,使臣与穆流年手下的谋士种种唇枪舌箭之后,天已近黑。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穆流年早自立为王,倒也守规矩,没要这俩老头的命,命人带他们下去安置,第二天滚蛋。那些被使臣带来领罪的人,穆流年根本未曾理会。听使臣讲,路上来的途中已死了三人,当然,人死了,尸身也到了。这些人,怎么来的,穆流年令他们怎么带回去。

    事到如此,他反都反了,再无后路可退!不论他父亲的死与东睿宁王有无关系,东睿宁王都不配坐到那个位子之上!

    同时间,林央也见到了朝廷使臣。

    林央身银盔软甲,袖系黑纱。虽然不大擅长哭功,林央还是按知趣的建议很悲切的悼念了回先帝,并表示,“暗杀先帝的反贼日不服诛,他林央日不答应!”

    接着,夏氏后人夏军师出来晃了圈,装模作样道,“昔日先祖与太祖皇帝辗转十三年得此天下,先祖临去时,曾有话留下,道‘十三载取天下,必十三代亡之’。如今再看先祖之言,句句真知,字字灼见哪。”

    然后,夏军师神棍似的抬头,仰望,怅然叹,“难道你们没看到,随着先帝崩天,新的帝星已在西北方冉冉升起。”

    俩使臣肚子里骂娘,老子抬头见房梁,哪里看的到帝星啥啥的。不过,给夏军师神棍忽悠,此二人也心下无底了。

    迷信年,到底也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的。

    夏军师满面忧国忧民的叹息着:

    “先帝之死,真的无蹊跷吗?”

    “东睿宁王坐在帝位之上,真的不心亏吗?”

    “如今帝都血流成河,那些各种方法死去的人,都该死吗?”

    “如果不为堵悠悠之口,帝都焉何至此啊!”

    “观东睿宁王如今所作所为,实不配先时贤王之名!”

    俩使臣也是有些口才的人,结果他们的口才完全不敌夏军师禀天意承祖志的神棍表演,很快败下阵去。着两位使臣下去歇息,夏军师还念叨呢,“助纣为虐,何处是岸哪?”

    直到两位使臣走远了,林央忍不住笑出声来,知趣瞪他眼,林央笑的大声了。

    把夏员外他们弄到林央营中,无非就是做个人质,林家人还在帝都,若是夏春秋敢以林家人威胁林央,知趣保管让老夏家断子绝孙。

    甭以为夏春秋真就不在乎夏氏族人的安全了,修士也是娘生爹养的,若不在乎夏氏族人,何以在当初夏春秋死遁前安排夏氏族人去了临水村呢。临水村的位置,背山临水,现下想来非常不错,定是夏春秋悉心安排所致。

    其实,林家人死活,林央哪里会放在眼里,不过是为个名声罢了。难道当初刘邦“分吾杯羹”的事很好听吗?

    这天下,关乎到许人的生死存亡,甚至关系到他与夏春秋之间的胜负何分!知趣是不会有半分大意的!

    知趣提醒林央,“派个人给穆流年送信,他那里会有高阶修士偷袭,让他防着些。”

    凤鸳忍不住道,“难道夏春秋会亲对穆流年出手?”高阶修士!如今凤鸳眼界渐开,他因朱雀印的机缘化形,实际修为并未提高少。但是,见识到孔蓝的强悍气息,凤鸳已是仰慕的不得了了。

    知趣道,“不是夏春秋,若是几个金丹同时出手偷袭,穆流年身边不定有足够的防御能力。”

    “当然,他死了对我们而言并不是坏事。”知趣唇角噙着丝别样意味儿,“可是,万他死不了呢?有今日提醒,他日或者穆流年就是我们的盟友也说不定。”

    穆流年与东睿宁王实力相仿,客观的说,西北出身的林央稍逊筹。知趣与夏春秋是死对头,散布东睿宁王是穆流年的杀父仇人,这次又给穆流年提个醒,知趣的用意,无非是暂时交好穆流年,这样起码在某些方面可以减少穆流年与东睿宁王结盟的可能性。

    至于,到底夏春秋会不会令修士偷袭穆流年,知趣也不是很有把握。但是,从夏春秋对帝都的处置来看,此人杀伐决断,手段之凌厉,远超常人。

    知趣可以确定,这是个擅使快刀的人!

    以往夏春秋对他这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但是,自孔蓝到来之后,再不见夏春秋出现。那么,夏春秋应该是感受到孔蓝的威胁了,毕竟,孔蓝还带着苍鹰,苍鹰修为不及孔蓝深厚,却也是化形灵禽。

    夏春秋快刀斩乱麻的稳住了帝都的形势,在知趣看来,系列手段堪称精彩至极!只是不晓得东睿宁王知不知夏春秋的情了?

    哼,依东睿宁王贤王面具下的勃勃野心,他会甘心只做个傀儡吗?

    夏春秋虽有杀伐决断之能,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如今,早不是太祖时期了。东睿宁王也远不能与水伯对他的信任相提并论。

    孔蓝的到来给夏春秋带来了威胁感,夏春秋极迅速的稳住帝都的形势,但是,知趣依旧猜测,夏春秋不愿将林央的事拖的太久,并且他绝不愿意林央脱离他的掌控。

    那么,夏春秋会用最快的速度获得天下。

    他此举,倒不是为了东睿宁王。

    只是现在,林央身边的修士不少,夏春秋再想像以往那般单纯以修士之力来对付他与林央,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夏春秋不在乎南玄洲谁胜谁负、谁成王谁败寇,但,南玄洲的修士在乎!他们久居此地,谁不在乎自己的门派洞府?

    夏春秋哪怕是修真界元婴,想以人之力号令人间界修士,这是妄谈!修士的骄傲,不只修真界才有!

    如今,夏春秋再想擒获林央,要先过了孔蓝、文斐然他们这关。哪怕夏春秋再加上整个幻雪峰薛家之力,知趣相信,这也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何况,薛家并不定愿意这样硬碰硬,再者,还有想争霸天下的穆流年在畔虎视眈眈。

    事情到此处,想要抓住林央,唯有争霸天下!

    击败林央,文斐然这些人自然散去,孔蓝再厉害,独木难支,依夏春秋的聪明,单单个孔蓝就不算什么了。

    可是,夏春秋,我怎么会如你所愿呢?

    林央争霸天下为的什么?

    你以为,我真就看重这凡世天下吗?不,文斐然等人才是我的意图所在!

    “妖妖,我们暂时安全了呢,你说呢。”

    第二零零章 三寸之舌

    知趣是个可以安定人心的人。

    自林央请知趣出马,他整个阵营的凝聚力增强了倍不止。

    知趣先私下与罗妖商议,接着再同孔蓝、文斐然、沈留白讨论后,给林央制定了二十四小时最严密的保护措施。知趣相信,哪怕夏春秋亲来,也动不得林央分毫。

    甚至,哪怕在知趣先时的番分析天下大势略有差错的情况下,修士妖族对他的态度也没有大的改变。在他们看来,知趣比他们任何人都擅长谋夺天下。想想吧,在林央十五岁到西北时,人家对天下大势已了然于胸了。

    这么精心于造反的修士,文斐然、沈留白、孔蓝,没个不服的。

    知趣同时也跟他们介绍了夏春秋的情况,“夏春秋是从修真界来的,不过,我还没有打听出他的来历。但,此人修为极高,约摸是元婴修为。”此言出,文斐然与沈留白都不禁面色微沉,知趣道,“在我们这里,暂时不必担心夏春秋,他虽是元婴,孔蓝与苍鹰同样的是化形灵禽。人妖二族向和平共处,这个时候,孔蓝、苍鹰是我们共同的战斗伙伴。”

    文斐然是个极敏锐的人,他问,“按理,修真界的人不屑于人间界的权势之争,夏春秋因何而来呢。”

    “不瞒诸位,以往我曾听家师说过,人间界的凡人,论力量远逊于修真界的修士;人间界的灵气,亦远不及修真界浓郁。所以,人间界的修士并不。但是,让人间界在修真界面前保持其独立平等的原因,是因为人间界的帝王,身负仙界四灵之息。譬如,东云洲帝王为青龙之息,西玄洲帝王为玄武之息,北宁洲帝王有麒麟之息,而南炎洲帝王身上,必然是朱雀之息。阿央,我说他是真命天子,就是因为他身上有朱雀之息。”知趣沉声道,“孔蓝苍鹰正是收到仙界旨意,前来保护身负朱雀之息的阿央的。”

    知趣有关帝王之言,文斐然他们虽然没有知趣知道的这样清楚,但是,知趣的话,他们却是认同的。他们活的岁月长久,自然见过人世帝王,不论昏庸贤明,帝王身上的确有种难以形容的威仪。就是他们,见了凡世帝王,亦要俯身以待。

    如今,知趣点,他们顿时明悟。

    文斐然皱眉,“夏春秋此举,可是逆天而为了。”

    知趣点头,“可不是么。人间界、修真界,均在仙界法则的统御之下,我等既为修士,当顺天道而为,潜心修炼,积攒功德,时机到,自登仙界。夏春秋人族之身,竟然打人间界帝王身上的四灵之息,观其行止,定是已生魔念,已坠魔道!否则,怎会生出此逆天之心来。”随口扯,知趣就把人家夏春秋定义为魔道修士了。完全不是先时失忆时在倚翠山口个夏先生的央夏春秋教他修炼的时候了,就是知趣也得感叹声物非人也非了。

    “若夏春秋人如此,并不可怕。我们人,且我可经阿央请孔蓝助咱们臂之力,哪怕夏春秋修为再高,也有法子除此魔修,以安天下苍生。”知趣面露忧色,“我所忧者,幻雪峰薛家也。”

    知趣能想到此处,文斐然、沈留白亦早想到了,他们还曾私下谈及薛家,如今知趣说到薛家,二人巴不得听听知趣的意见呢。

    知趣道,“南炎洲修真者,以六大门派三大世家为首,玄空门已经消失,药神谷只知行医救人,天机门的天机道长还病着呢,佛音寺不理凡世纷争。余者,三大世家之的凌家尚且因不知天下落于谁人之手而三头下注,唯薛家,全意支持东睿宁王。”

    “文兄,沈兄,要说这里面没有夏春秋的缘故,我绝不相信。”知趣随之抬起右手,三指向上发个毒誓,“我罗知趣对天起誓,若林央身上无朱雀之息,甘受天谴,永世不得成仙。”

    修仙之人,拿成仙发誓,这誓,相当毒了。

    知趣突然发个毒誓,倒把文斐然、沈留白吓了跳。

    文斐然忙道,“罗兄,何至于此,你的话,我们都信的。”

    知趣正色道,“这场天下之争,不同以往。文兄、沈兄留于此处相助阿央,我们,既为同僚亦是朋友。我不能坑了你们哪。”

    甭看知趣生的相貌平平,人家这平平相貌,生就可信。他的话又异常朴实动情,文斐然道,“薛家倾族相助东睿宁王,难道他们就有这种把握东睿宁王定能得到天下么?薛家又不是天机门。”

    “夏春秋毕竟是元婴修士,上次听文兄说,人间界除了佛音寺的悲苦大师,修士中尚未有元婴修为。而悲苦大师,并非道修,而是禅修,修炼心法与我等完全不同。”知趣道,“薛家将宝押在东睿宁王身上,想必是另有原由,只是我等暂不能知罢了。”

    “但,我所忧心点是,夏春秋与薛家到底是什么关系?薛家是不是夏春秋在人间界的傀儡家族,抑或二者相互利用?”知趣看向文斐然、沈留白,问道。

    文斐然沉吟片刻,道,“薛家在南炎洲幻雪峰,也有三千年的时间了。夏春秋即便是元婴修为,其寿数也不能超过千岁,要说薛家是夏春秋在人间界的傀儡家族,可能性不高。”

    知趣立刻道,“据我所知,夏春秋身后亦有其门派所在,甚至他并不是门派第人。”

    沈留白不禁动容,道,“那他所在门派,在修真界也算得上流门派了。”夏春秋这样的修为,能长时间的停留在人间世,难道是受其门派驱使么?

    知趣心下动,叹道,“这也是我所忧虑者,咱们心中透亮,人间界的修士与修真界比,数量上相差极大。若真有名门大派出动,怕是,危险性很高啊。”

    “这点,我不瞒二位。”知趣坦陈,“天下谁不怕死?我也怕。只是,我与阿央有师生之情、渊源极深,我绝不会弃他于不顾。恕我小人之心吧,若是二位兄长有离去之念,我绝无二话。就是阿央那里,我也可以代为转圜说服。”

    文斐然立刻将脸沉,“知趣,你这是什么话!我虽非视死如归之人,却也非贪生怕死之辈!我生于人间界,长于人间界,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儿。哪怕修真界的人来,也得分得清主宾才好!”

    沈留白话少,也不大中听,意思却很明白,“怕死,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追随林央征战天下就没有危险吗?如今打仗,向来是修士与修士问,凡人与凡人战,凡人有伤亡,修士亦如此!

    特别是知趣怒斩凌云之后,修士斗法,都是以命相搏!

    知趣得此二人许诺,感激的话并没说,只是三人六目眼神交汇,自有些说不清的别的意味儿在里头。让在知趣识海的罗妖暗自琢磨:黑炭这样跟人对眼儿,不会移情别恋吧!

    小试二人番,知趣心下稍安,就听文斐然道,“知趣,要我说,把夏春秋想的太过了些。”

    文斐然眼神柔亮,声音温暖如阳光下缓缓流动的溪水,无比动听,让人不由沉浸其间,道,“你说夏春秋身后另有门派,且他门派中怕有比他厉害的大能,既如此,焉何不见其门派派人过来相助于他,而夏春秋反要借助薛家之力呢。”

    “据我分析,有两点可能。第,夏春秋是私自行动,他的门派并不清楚这事,所以,他所用人手有限。第二,夏春秋所行之事,他的门派清二楚。但,这是逆天之事。朱雀身为仙界四灵,代替仙界统御人间界,行此逆天之事,他的门派不敢声张,所以,非但藏头露尾,不敢大规模行动,而要借薛家之力。”文斐然向来温和的眼睛带上了丝冷意,“还有第三点,夏春秋这等修为,薛家倾族配合,与虎谋皮,所图必定不小。”

    沈留白道,“看来,此次,非人间界之危,是我等修士之危!”

    这等时机,知趣自不会错过,附和道,“我所忧心者,亦在此处。”

    “咱们想想,夏春秋要逆夺朱雀之息,必要有阿央在手,而现在阿央身边非但有精兵强将,亦有我等相助,连妖族都因得到仙界法旨前来相助,所以,夏春秋须借东睿宁王的兵马击败阿央的兵马、同时联合薛家对我等出手,这样,他的野心才有可能得逞。东睿宁王呢,他早有贤名,因幻雪峰正位于他的封地之内,所以,我猜测他与幻雪峰薛家早有联系,若想登基为帝,东睿宁王少不得修士相助,故此,东睿宁王是利用夏春秋与薛家谋杀了先帝,篡夺帝位。而薛家,文兄也说了,薛家同夏春秋合作,是与虎谋皮,所谋不小,那么,薛家谋图的是什么呢?我猜,薛家正是要利用东睿宁王的铁骑与夏春秋的元婴修为,扫天下修真门派,统御南炎洲的修真界。”

    知趣所言,句句砸在文、沈二人心头。

    尤其最后句:薛家正是利用东睿宁王的铁骑与夏春秋的元婴修为,扫天下修真门派,统御南玄洲的修真界。

    简直是如雷贯耳,心生警醒!

    文斐然已经坐不住了,道,“我立刻传信给家师,让家师小心防备。”

    知趣很了解人间界修真门派的傲气,当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别看这些门派不大,且有个金丹修士已自觉很了不起,但,他们在人间界享受惯了凡人的仰慕,当真是把自己当半个活神仙的。

    为何人间界的修真门派不去修真界,并非是去不得,大都是不愿意去。

    要知道,修士也是有虚荣心的。

    在凡世,他们数数二,说句话,能惊半个天下。但,在修真界,他们算什么呢?立刻泯然众人。且修真界危机四伏,远不如人间界安宁祥和。

    宁为鸡头,不为凤尾,这句话,不论是人间界,还是修真界,都是无比适用的。

    人间界的修真门派能为了虚荣与傲气长留于人间界,这样的他们,怎么愿意为别人所统御,何况是与他们同在人间界的另外的修真门派!

    薛家若真有此举,定犯众怒!

    知趣这番话,令文斐然、沈留白都对薛家心生警惕。但是,文、沈二人都不是傻瓜,尤其知趣对薛家的猜测关乎于人间修真门派的生死存亡,不能不小心应对,怎么说,薛家都是三大世家之,其势力不容小觑。

    沈留白忽然问,“知趣,你拿我当朋友,我亦喜你性情坦荡。恕我直言了,你与夏春秋似乎早便相识,据我所知,你也是来自修真界的修士,将军则是凡世之人,且将军少时并无几人保护。就是将军在西北之时,我听说夏春秋都曾来过,那焉何夏春秋那时未在将军身上取出朱雀之息,偏要等到现在,还要与东睿宁王、薛家做交易,这样麻烦呢?先时的大好时机,难道夏春秋就白白错过了吗?”

    瞧见了吧,凭你知趣口灿生花,人家也不是傻子呢。

    既然要与夏春秋有场大战,知趣早做好坦诚的准备,与其日后让夏春秋胡说八道、动摇军心,他先把话说在前头,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