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点也不见人回来,他掏出手机打电话。
想了很久也没人接。
搞什么?
倒是纪席发了信息:好。
他皱皱眉头,不太对劲儿,纪席这语气……不像是他的语气,哪次不是苦巴巴的说他不关心他,不爱他……扒拉一大堆才满意,这次怎么这么平静?
他回复:怎么了?
这次倒是回得快:没事儿啊,好得很,吃得好,睡得好,你不用担心我,你就走吧,不用管我,让我自生自灭好了,我一个人也能睡觉吃饭……
他忍不住噗嗤一声,哪儿不正常了?
这不是挺能扯的吗?
放下心来,他继续给梅婷打电话,还是没通。
什么情况?
忍不住担心,他带上门去找人,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去哪儿找。
敲门声打断了纪席的思路,把试卷丢在一旁,忍不住想舒夏知道错了?回来了?
他心情愉悦的开门,脸上的笑容僵住。
“有什么事吗?”他收起笑脸。
“小夏呢?”梅婷站在门口,眼睛往里看了看。
“他回去了。”纪席没让她进,这人是怎么知道他住这里的?他的住处只有祈鑫他们和舒夏知道,不可能是他们说的,只能是……
“你跟踪我?还是跟踪舒夏?”他皱着眉头不可思议的问。
“不用你管。”她丢下话走了。
靠!
什么情况?
找到他家来了?
纪席打开门,喊住她,“阿姨,你到底想做什么?”
“让你们分手,我给他联系了一中老师,转回去。”她似乎有点儿洋洋得意。
纪席气得捏紧手指,尽量保持平和,“阿姨,这事儿得看舒夏的意愿,不是你一意孤行就能成的。”
“不用你管。”她丢下话下楼去了。
靠!
不可理喻,莫名其妙!
他回去给舒夏打电话,在通话中。
操!
再打一次,通了。
“怎么了?”他问。
纪席:“你妈妈要给你转学?转回一中?”
“啊?”他惊讶,“没啊……”
他反应过来,加大音量,“她去找你了?你有没有事?纪席,说话,她还在吗?”
焦急,惊恐。
纪席才反应过来,咒骂自己一句才忙不迭地的安慰:“没有,没有,我没事儿,就是跟我说要把你转走,她走了,你别担心,我什么事也没有,倒是你,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是……”心里乱七八糟的,一把怒火中烧,“他妈的,我什么时候要转学了?我先问问情况,你真的没事?”
纪席感受到他的心急和无头苍蝇似的一头雾水:“我没事,你别急,转学是看你的意愿,不是她能决定的,你冷静点,我来找你。”
“别。”他急忙喊,“你好好的待在家,反锁门,好好待着就成,我会处理,我会处理的。”
他挂断了电话。
纪席忍不住低咒一声,抓起钥匙往楼下跑。
没见到梅婷的身影,他从车库里把车骑出来往大湾子赶,每次都是这样,不然他插手,又不让他安心。
舒夏快要气死了,他什么时候要转学了?竟然自作主张的去找纪席,竟然要给他转学?
是去找纪席的麻烦了?
找了几次?
忍不住想砸东西,看了看,除了一个手机,周围全是石头,杂草,树木,他忍不住踹一脚树干。
看了眼漆黑的公路,身后是灯光锃亮的房子。
实在不知道怎么发泄心底的火气和后怕,她竟然去找纪席,还知道纪席住哪儿?
跟踪还是谁告诉她的?
他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人,但是,她有前科,并不可信,也并不敢信。
如果她对纪席做了什么?他要怎么办?
想到这儿就一阵后怕。
太恐惧,像梦魇纠缠住他,止不住的想象要是纪席被他害惨了,要是被伤害了,要是……像舒大庆那样,他死也抵不了罪。
无法制止的想象把他带入深渊,浑身忍不住颤抖,要是真发生了要怎么办?她居然敢去找纪席,她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一次次的伤害他?
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待着?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自作主张,他只剩下学校和纪席,连这些都要剥夺,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是不是要他死了才甘心?
不是伤害过他吗?
熟门熟路了?
黑暗笼罩着,心底全是悲观情绪,他止不住的想一了百了,一把火烧干净就轻松了。
可是,纪席,他还有纪席。
可是,要是梅婷伤害他怎么办?要是像舒大庆一样,他咬紧手臂,狠狠地咬下去,抑制住浑身的害怕。
陷入死循环,他找不到出路。
他想抓住纪席,又怕梅婷伤害他,想做一个胆小鬼,抛弃一切,不管不顾。
为什么他这样逼他?
纪席冲上小路的时候差点撞到路边的人,吓得他急转方向,猛地刹车,看到舒夏蹲在路边抱着膝盖,埋着头,一动不动。
他立马下车跑过去抱住他,“小夏,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舒夏抬起头,满脸的泪水,揪住他的衣服,大哭道:“纪席,我快受不了了!”
“没事,有我在,席哥罩你,没事儿啊!”他安慰道。
“她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待着?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凭什么管我的事?”
“每次都是这样,自己堕落为什么要拉着我?为什么?”
纪席紧紧抱住他,嘴里不断安慰。
哭了很久,他才平静下来,呆呆的坐在地上,满身疲惫和消极。
“席哥,她是不是找你说分手的事?”他叹口气,“要不……”
“舒夏!”纪席捏紧他的手臂,带着火气,“别让我听到那句话,事不过三,你别把我的心当成石头随意的踩,那你和你妈有什么区别?我不是机器,你都知道难受,我就不难受吗?”
他咬着牙:“不许再说那句话,明白吗?”
“可是,席哥……我护不了你,我连自己都护不了。”他颓废的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