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寸的头发,啧啧,纪席看了眼舒夏,“我俩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啊!”
“行。”舒夏笑着说。
晚上煮了一锅八宝粥,舒夏吃了几口就去上班,纪席被勒令在家学习,那堆高考资料还只做了一点点。
网吧人很多,夏天到了的缘故。
里面有空调,来上网蹭空调的人比比皆是。
舒夏忙活到凌晨两点才歇口气,这个点儿差不多都是包夜的,不会有人来了。
他揉揉脑袋,靠着椅子看了眼满场的人,键盘声噼里啪啦,还有一堆脏话,可能是在打游戏。
休息几分钟,他站起来去了刘强的隔间。
黑漆漆的,他按下墙上的开关,打开灯,一屋子的杂物,除了床还是空的,其他的地方塞满了东西。
他抬眼看着墙上的吉他,几年没碰过了。
他取下来拉开拉链,坐在床上细细打量,当初再怎么困难也没有想过把它卖了,也没想过再碰,一直留在刘强这儿,他以为应该早就不在了,没想到刘强会帮他保留这么久。
拧开旋钮,随意拨弄了一根弦,噌的声音,灯光下细细的灰尘飘落,就算有套子保护,还是沾了灰,音色和以前不一样,可能是太久没用,毫无色泽,古朴的颜色。
舒夏随意的擦擦,调试一下音准,手感也陌生,检查了琴弦,齿轮,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
他试着勾线,发出清脆的一声,渐渐的加入点儿调子,慢慢的适应。
其实,还是熟悉的。
就像学会了开车,并不会因为长时间不碰车就忘记怎么开,已经烙印在骨子里,是一项技能,指间熟悉的感觉,手指被弦震麻的刺痛感,像回到了从前。
天天背着把吉他跟在刘强的屁股后面,那时候还太小,吉他都快有他一半高,可是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他就是喜欢,和刘强混了一段时间,还闹腾着去组乐队。
后来刘强被家里逮到,狠狠揍了一顿,叛逆出逃,没带上他,带了另一个和他们同道的人,在外面过了大半月,他们爸妈亲自去抓,结果闹得太厉害,那个同道的人摔下楼,死了。
舒夏和他并不熟,只见过几次,听到死讯的时候还很惊讶,那个留着披肩长发,眼里全是忧郁的同道人,唱歌很好听,可惜死了。
那时候家里又出事儿,刘强也妥协不再闹腾,他们的乐队梦就这样无疾而终,生活太忙碌,他们几年没联系,高一找工作才见面,那时候刘强已经步入婚姻,变了个人似的。
他们都变了。
谁也没有再提以前的事儿。
舒夏拨弄琴弦,把往事抛之脑后,都过去了。
陌生,晦涩,不成曲调的旋律从指间传来,他试着换了另一个轻快的风格,可惜不适合他。
又切换到沉闷的调子上。
他轻声哼着熟悉又陌生的旋律。
黑夜里的光,明明灭灭,你的眼眸,碎满星光……青春里的茫,空空荡荡,你的拥抱,春草暖阳……
……
当我睁眼,你就在我的身旁……
纪席的脸在脑子里挥散不去,一幕幕,一帧帧,全是他的笑脸,不论是肆意的,张扬的,温暖的,无奈的,破涕为笑的……全是他的影子,他就像像星光,给他陪伴和指引。
曲子不太熟,舒夏把吉他放回去,他还没找到更合适的调子。
做了一晚上的试卷,时间才慢慢的移向七点钟的位置,下班!
刘强依旧是那个粉红色小电动,叼着包子噗嗤而来。
舒夏笑了笑,刘强真的变了。
“强哥,早啊!”他笑着打声招呼。
“早,吃不吃?”他扔过来一个包子,“多买了,吃不下。”
“昨晚人挺多的,饮料卖完了。”舒夏咬了一口,跟着进去收拾东西。
“是吗?那挺好,这个月给你加工资。”刘强笑着说,卖饮料这个事儿是舒夏提出来的,卖好了就分红。
“谢了,那我走了。”舒夏挥手,叼着包子往外走。
“行,注意安全。”刘强回。
舒夏再挥手,踏进早已大亮的巷子,夏天的早晨,亮得早,街边的早餐铺子开了门,热情的老板招呼两句包子馒头,豆浆油条……
他笑了笑,生活平淡也是种幸福。
……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回去的时候纪席还在睡觉,卧室里满地的试卷,纪席趴在床边睡得正香,手里的试卷皱成一团。
舒夏帮他盖了条薄毯,轻手轻脚的出去。
打了个哈欠,喂了鱼,去了厨房。
小草已经长大了,两斤多的样子,小龟没什么动静,要不是偶尔还爬爬,都以为它升天了。
天热,纪席吃不下太荤的菜,整日里冰水不离口,冰箱里塞满了矿泉水,舒夏拿出抄手皮和几颗生菜。
抄手配生菜,不油腻不清淡。
舒夏偶尔自娱自乐挺佩服自己的,看看这抄手包得多好看,想当年他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在都会包抄手饺子了。
把生菜在开水里焯了一遍摊开,保持不生不熟的中间态,他去了卧室。
纪席换了个姿势直接睡地上了。
啧,这睡姿!
舒夏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盘腿坐在他的边儿上,捏着他的鼻子,轻笑了几声。
“醒醒,天亮了。”舒夏掀开他的眼皮,笑着逗弄他。
“你回来了!”纪席半睁着眼,把他拉进怀里拍拍,“好困!”
“你昨晚几点睡的?”舒夏窝在他怀里,戳戳他的胸膛,天热了,穿着也暴露。
睡袍直接开叉到小腹,松松垮垮的,还不是腰带系着,就是赤条条的一片。
“不知道,四五点吧。”纪席往下缩进他怀里,抱着不撒手。
舒夏轻啧一声,捏捏他的耳朵,“怎么不听话,不是让你早点儿睡吗?”
“你不在,我哪儿睡得着?”纪席睁开眼,凑上去亲了一口,“我把数学卷子做完了,有奖励没有?”
“有,给你做了早餐。”舒夏推开他爬起来,理理头发,“起来了,吃完再睡。”
纪席又爬过去抱他,那股子黏糊劲儿,舒夏好笑又无奈,一把掀开他的毯子,看着光溜溜的双腿,啧,真白,还长,不过,这满地的试卷……
“你是地鼠吗?”舒夏揉搓他的脸,“你看看这屋子,你那儿没待过?”
“还不是你的错?”纪席爬起来盘腿坐,头发翘上天了,迷糊着眼看他,“让我好好学习,现在又嫌弃我弄乱房间,你真不好伺候!”
到底谁伺候谁啊?
舒夏无奈的凑过去亲亲他,“好了,快去洗漱,我把房间收拾一下。”他站起来收拾满地,满床的试卷。
这做题能力简直了。
他捡起一张看了眼,只写了答案,没有解题过程,除了考试,纪席不喜欢把解题过程完整的写下来。
草稿纸也是乱七八糟,他一张张的捡起来分类。
收拾完,他又去厨房煮抄手。
加了他自己弄的辣椒油,特香,他现在吃辣能力比以前上升了几个层次,一般都能驾驭。
“纪席,快点儿,要糊了。”
“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