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能给点面子吗?我好歹也是你席哥。”纪席笑着说。
“君子远庖厨,这点儿面子就不用给了。”舒夏说。
“你不是君子?”纪席问。
舒夏笑着说:“我十项全能,能力大责任大。”
纪席停下车,接过舒夏手里的袋子,好笑的问:“你哪儿十项全能?”
“学习好,会做饭,做家务,打架,打篮球,打游戏,吉他,照顾人,养动物,喜欢纪席。”舒夏掰着手指头数。
“喜欢我?”纪席轻笑一声,“这个算全能吗?”
“怎么不算?我就这几个特长,别的也没了。”舒夏跟着上楼。
下楼没感觉,上楼就是折磨了。
膝盖不能弯曲,他走得像只螃蟹,僵硬着腿部一步一步的挪。
纪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把袋子给他,“拿着,我来背你上去。”
“我还好,没事儿,背着上楼很累的。”舒夏摇头道。
“别废话啊!”纪席蹲下,“快点儿,我要生气了。”
舒夏抿抿嘴,把袋子提着趴到纪席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纪席,你怎么这么好?”
“我这就算好了?”纪席回过神来,“哎,不是,你不会哪个对你好你就跟他走吧?”
舒夏拍一下他的肩膀,“我是那种人吗?”
“哼,说不定,那是你还没遇到比我好的人,要是遇到了指不定就不要我了。”纪席说。
“噗……你干嘛?”舒夏忍不住轻笑,揉一下他的脸,“别乱说话。”
纪席轻笑两声,喘着粗气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碰到邻居也不尴尬,只是好兄弟似的。
舒夏的手不能碰水,纪席承担了做饭的重任,由舒夏在旁边指挥,偶尔夹杂着两句骂声。
“这个直接吃,不用再热一遍。”舒夏指着袋子里的香酥鸭。
“哦。”纪席把盘子拿出来装好一盘,又继续打开其他的袋子。
“这个老鸭汤要热一下。”
“牛肉得切块。”
“那排骨混着菜煮吧,冰箱里还有菜,洗一点儿就可以了。”
“我操!做个饭怎么这么难!”纪席忍不住嚎两句。
“你这算做吗?半成品了,只需要你热一热就行。”舒夏笑着说。
“宝贝儿,你真能干!”纪席侧头亲了一下舒夏继续和一堆菜作斗争。
八个菜,六个荤,算是比较好的寓意。
纪席看着一桌子菜,颇有成就感的叹口气,看着对面的舒夏笑意盈盈,“我也算是大厨吧?”
“嗯,算!”舒夏笑着说,不打击他的自信心,连菜都洗不干净的人,怎么好意思自称大厨?冲着这勇气也得赞同。
“哎,等一下,我买了酒,得有点儿氛围。”纪席往卧室跑,上次买来招待唐晶的,结果忘记了。
舒夏看着满桌子的菜,心情十分好。
只是来电铃声打断了他的好心情,看着来电号码,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他的好心情全没了,甚至满是烦躁。
他掐断了来电。
下一秒又打来,舒夏皱着眉拿着手机去阳台上接。
“有事吗?”他开口问。
“你不回来过年?”梅婷问,语气带着不满,还有一种“闹够了就快回来”的不在意。
“不了,你们自己过吧!”舒夏淡淡的说。
“舒夏,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你十七岁了,不是十二三岁,气过就过了,快回来吃饭。”梅婷语气有些重,压得舒夏心里沉甸甸的。
不知道是该高兴梅婷叫他回去吃饭还是该埋怨他十七岁了还不懂事这句话,他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传递着喜气洋洋和团圆美满。有些冷,可能是温度低,室内空调吹多了,一下子不适应,也可能是享受了温暖就受不得冷了。
“我说了不来,你们自己过,没事儿就挂了吧!”他淡淡的说,不想和他们去计较,也不想去破坏今天的气氛。
挂断电话,梅婷的声音戛然而止。
舒夏深吸口气,转身看着餐桌上扬着笑脸的纪席,他释然一笑,进去温暖的房间坐下。
“家里的?”纪席给他到了一杯酒,红酒,不知道是什么牌子,舒夏对这些不熟,也没多大的兴趣去研究。
“嗯,你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吗?”舒夏问。
“没什么特别的,吃完再打也是一样。”纪席端起酒杯,“来,干一杯,新年快乐!”
舒夏和他碰了一下,“新年快乐!”
味道很奇怪,没喝过,但是没什么讨厌的地方,舒夏再尝一口,还是尝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
“快尝尝我做的菜。”纪席夹了一块排骨给他,期待的看着。
舒夏忍不住露出笑意,给面子的尝了一口,“嗯,好吃!”
“噗……逗你的,你还陪着我闹?”纪席给他夹了一块牛肉片,只蘸了一点点辣椒酱。
“你还不是陪着我闹?”舒夏给他夹了鸭肉,很大一块肉。
“好吧,我们扯平了。”
味道并没有多好,不过吃得是气氛,舒夏喝了很多酒,才没吃几口,人已经醉醺醺的。
纪席也不阻止他,只是觉得舒夏需要发泄一下,把心底的委屈,不满,痛苦……通通发泄出来。
他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软,嘴硬的时候吼着最狠的话,其实根本忍不下心,只要一向他示弱,他就别无选择。
吃软不吃硬。
吃到最后,两人靠着沙发喝酒,放着看不懂的脑残剧,吹着温暖的空调,昏昏欲睡。
喝醉的舒夏和平时差不多,只是更安静了,呆呆的坐着,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你,满脸的迷蒙。
纪席揉揉他的脑袋,搂着他靠在肩膀上,“困吗?”
“嗯,困,想睡觉。”舒夏呆呆的说。
“那去床上睡?”纪席把酒杯放下,抱他起来。
“不要动,就在这里,我不想动,让我靠一会儿,好累!”他嘟囔着侧身缩在沙发上。
抱着手臂,闭上眼睛,眉头皱成深深的沟壑,纪席伸手帮他抹平。
“你别动我。”舒夏挥开他的手,把脑袋埋进衣服领口里。
纪席顿了下,浅浅的问:“舒夏,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舒夏没回答,只是埋得更深。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可能是喜欢的,只是保留了一分余地。
遇到事情,他不是第一时间找他,而是一个人躲起来,等他发现了才会把脆弱展现出来,不然就自己一个人扛着。
纪席不知道该做什么,超过了会伤他的自尊心,做少了舒夏根本就不依赖他,甚至反过来照顾他。
他只是需要一个陪伴而已。
他根本不是无可替代的人。
有一天,出现一个比他更好,更会关心人的人,舒夏会不会觉得他也是个负担,干脆不要了?
纪席把糟糕的念头压下去,这样想是不对的,舒夏都对他说了喜欢,他们还有定情信物,不可能会变。
一定是喝了酒,胡思乱想了。
纪席握住舒夏的右手,有点凉,瘦不拉几的手指骨节分明。
两根红绳紧紧的缠在对方手上,纪席轻笑一声,他在怀疑什么?连他都自我怀疑,还怎么让舒夏全身心的依赖他。
等他传出浅浅的呼吸声,纪席才把他抱起来往卧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