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测试
“君雅，我这么说，你可能会笑我，但我确实是被吓到了。”
看着王凡真挚的眼睛，透着光亮，君雅果真犹豫了。这个她熟悉的人，怎么会是卧底呢？哪里有证据证明他真的是坏人呢？
“刚我站在地铁口没进去，只是突然想起了一点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王凡见君雅胸口起伏的不似刚开始那么剧烈，情绪似乎是稳定了些，继续向她灌输自己的想法。他了解君雅，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生，思想比较单纯，只要自己不断的向她做出合理的解释，就算她洞察到什么也很容易被说服。
“别想忽悠我，我没那么好骗的。”君雅一时找不到什么话好说的，大声的回了一句。
“你想啊，我要是坏人，你还有命在这里跟我讲话吗？”
“不对，”君雅不肯轻易认输，“你是卧底，内奸，刘警官和王警官说了，在我们这些人里，有一个奸细，冰箱组织里的人混了进来，搞破坏。”
君雅不小心把刘警官和王警官的名字拖了出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倒是令王凡有些受惊，没想到，自己的存在隐约中已经被老大们察觉了，肯定是之前有什么做的疏漏的地方，这之后的行动，必定加倍小心才行。
“你是不是内奸，阿都的死，刘警官受了那么重的伤，局里死了那么多人，还有农民楼旁的人，地铁里的人，那么多无辜的人，是不是都是因你而死？”
所以王凡认为君雅头脑简单不是没有理由的，不管是哪一个人问凶手，人是不是他杀的，这么直接的问题，会有人回答是吗？做了几年的警察，连这种基础性的东西都破诸脑后，作为敌人，王凡只能感到庆幸。
“我不是，绝对不是。”
警察的身份之上，君雅是一个人，自认为是王凡的朋友，她的提问不是针对一个犯人，嫌疑人，只是本能的想要得到朋友的解释，亲口的，真实的，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安心，不需要什么证据。
“这里还很危险，我们先换一个地方说话吧。”王凡走向前就要揽住君雅的肩膀。
君雅原以为自己会躲的，身体却没有反抗，内心的火焰，在几句简短的对话中就被扑灭了，让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疑点和巧合，就连王凡怕跟人亲密接触这点，都很值得怀疑，可她还是跟着王凡去了一家奶茶店。
窗外，救护车被堵在马路上，公交车，小车，摩托车都在鸣叫， 一时半会儿谁都无法挣脱这场困境，只因为地铁爆炸案。
“要问我为什么没去救人，现在你不也是吗？这么说，你也是奸细，卧底呢？”
几千米外的伤员还在抢救中，而君雅却跟着王凡坐在奶茶点里喝茶，店面里虽然没几个客人，店员看过前面的热闹后，还是老老实实回来干活，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
而王凡也说的没错，君雅的脑子里优先考虑的是王凡而不是救人，从这点上看，她也是冷血无情的，那么她也有内奸的嫌疑吗？答案是否定的。
“别瞎说。”平日里和王凡的斗嘴，君雅就很难胜利，要论起讲道理，君雅也更加是没自信。
“哈，是事实好吗？我早就说过，你不够聪明，”王凡恢复过往和君雅熟惗的关系，“现在看来，不聪明，还想太多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君雅听出来了，王凡是在暗示自己，说自己蠢。
“你真的很可疑好吗？”君雅干脆就把这几天跟踪王凡的事，一股脑都说了，“我看了你好几次，都在这个地铁口逗留了挺长时间，现在又刚好就出事，你说多奇怪？换做是你，你不会想多吗？”
“你还跟踪我了？”王凡平时都很小心翼翼，要是有谁跟踪他，他应该很快就能发现，怎么会被跟了几天都不晓得，这点倒是让他很吃惊。
正是知道王凡比自己聪明，君雅在跟踪的时候才格外小心，比以往任何一次任务都要认真，所以才没有露陷。好险没让君雅看到王凡亲手杀人的场景，要不然，她可能现场就会崩溃。
“嗯啊。”
“就凭你？”王凡露出鄙视的眼神。
“怎么，看不起我？我就不能跟踪你吗？”
“没有，没有，怎么敢呢？”王凡抱着头，缩着肩膀谄媚的夸耀了君雅几句，让君雅忘了自己正在和嫌疑卧底交谈，恢复了平日里和王凡互相吐槽的日常。
“这个抹茶奶盖好喝吗？”
“挺好喝的。”
王凡自然而然的转移了话题，“好喝吧，我也是听人介绍的。”
“谁啊？女朋友。”君雅说了半天的话，又跟着紧张了半天，口渴的要命，一根吸管，两口气，就喝的快见底了。
“你管得着吗？”王凡挑眉说，“哎呀呀，再好喝，你也别的这么快啊，拜托，像个女孩子，淑女一点好吗？我可没说是我请客。”
青绿色的奶油泡沫沿着奶茶杯壁快速下落，君雅第三口喝就听见杯底咳咳的声音，仿佛很快就见底了。
“等等！”两人平常的对话令君雅忘了自己来的目的，和内心的疑问，“这些天，你老是一个人站在这个地铁口，者在附近晃悠，是为了什么？”
王凡懊恼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被君雅跟踪的事情，不过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没必要去纠结过往，窗外还有不少慌张的行人边走边回头，地铁事故造成的影响应该不小，两辆电视台的面包车也堵在了路上，女记者带着话筒，男记者扛着摄影机下了车，一路小跑，事情也该到尾声了。
“这几天我确实有点心不在焉，有心事，原本还想找你说说话的，”王凡见机行事，又把问甩到了君雅身上，“好像你也挺忙的，不像以前那样有时间跟我聊。”
“你有什么心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君雅想当然以为王凡说的真话，并没有怀疑这是不是他的障眼法。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跟着王警官天天跑警局，跑医院的，该累了吧。”
“你说，我想听。”君雅把手盖在王凡的手腕上，多年的友谊，在这一刻还是给了王凡温暖，这点让他既感动又无奈，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对君雅说谎。
“最近一个月，我总是睡不着觉。”王凡一只手放在太阳穴上，指着自己的头说，“头疼的厉害。”
君雅立马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失眠，吃不下东西，肚子空空的，整个人精神状态的都不好，就像你刚看到的，不仅仅是在地铁口，我在家里也是，有时就站在那里半个小时，也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会这样？”君雅陷入了王凡的谎言中。
“你不会吗？”
君雅只是这几天，为了王凡的真实身份而烦恼，倒也不至于失眠，睡不着觉。
“警局出了那么大的事，死了那么多的人，””王凡用心理压力，精神紧张这样的理由作为开脱，也算是合情合理。
“你难道不会不舒服吗？”说着说着，王凡顺便还把对方姐反应过大的事，归类于自己的精神敏感，同样说的通。
“我还好，确实是有点压力过大了，现在，”周末加班不说，晚上不定期的也要开会，除了王凡这些天都按时回家，警局几乎没有人一个礼拜能回家几次的，要不是为了跟踪王凡，星儿也几乎是睡在警局的，连续缺席了好几次会议。
“君雅，不瞒你说，有几次我都梦到阿都了，满脸的鲜血问我要不要去找他。”
“王凡。”
“以前我都不清楚，现在，真的，你和我，随时都可能变成阿都那样，者是刘警官那样，从鬼门关里走一遭。”王凡把手放下，搓着面前的奶茶，摆出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向被老鹰顶上的跌落在地上的雏鸟，“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君雅，我怕死，好怕自己会死。”
难得听到王凡这样坦白的暴露自己的脆弱，君雅根本就没有怀疑的余地。这也恰好能解释为什么王凡没有去就地铁里的人，确实，他也该害怕了。警察不仅仅是警察，在那之前，他们也是活生生的，脆弱的普通人类，也会怕死，并没有多崇高伟大，所有的人，只不过是这样活着罢了。
“你别害怕，都会过去的，刘警官和王警官会带着我们破案，早日把凶手找出来。”
“这样的话，你真的相信吗？””王凡质疑道。
君雅摇了摇手中只剩下泡沫的奶茶杯，轻轻的叹口气，星儿事件，冰箱事件，这些案子对君雅来说实在是超乎她的想象，这些都不是正常犯人做的事，她很清楚，隐约中，她也要有那么些许害怕。王凡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也不是不能被理解的一件事，也许真的是君雅想的太多了。
“所以呢？你有什么打算吗？不想当警察了？”
“也不是，我现在脑子很乱，真的，说不定，下一秒我们坐着的这个咖啡厅马上就爆炸了，谁也说的准呢？”
君雅劝王凡不要想太多，不要活在恐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