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进击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英孚用星儿的语气向严明求助。
“什么？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严明本想开口问星儿还想不想跟自己一起逃走，碍于旁边有看守的人，找不到好的时机。
英孚拉住严明的手背翻过去，在他的掌心上划下几笔，写下时间和地点。
“是这个吗？”接收到信息的严明将英孚的手翻过来，把她发过来的信息重新在手心上一笔一笔复制回去，和她确认一遍。
“一定要帮我，除了你，没有人能够帮我了。”
还没搞清楚是什么事情，严明就一口答应了，星儿从没有求过他什么，既然是她主动说起的，严明自然是不会不答应。
“还有，还有那个上次我们在车里说的那件事，还算数吗？”严明不敢说的太明显，隐晦的想要知道星儿还愿不愿意跟他离开。
并不是星儿本人，也看不到星儿在想什么的英孚自然不晓得严明在说什么，把手收了回来，望着后面站立的几个守卫人员，局促不安。
“你就说好者不好就行了，”严明以为星儿是担心被人发现秘密，特意补充了一句，“他们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的。”
我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英孚在心里吐槽，不知道问题是什么的他，很明显，答案是唯一的，只不过他要装一装星儿的柔弱和犹疑，免得被严明看出什么。
严明时不时看向星儿的嘴唇，又不敢看太久，只等着嘴唇开启的瞬间，他能听到满意的答案。
明明不笨的一个人，为什么看上去就那么蠢？那么容易被人猜到心思？英孚望着对面的严明，不曾想到爱情的力量会让曾经冷漠的严明变成了沸腾的青年，为爱而狂，拖了一点时间，估算着快到探视时间，英孚才点头说好。
严明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好控制住了，只不过他的一声大喊，还是吸引了不少目光，包括医院外的李咏和张心，透过监视器和窃听器，他们对医院会客厅里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可惜并没有看到严明和英孚手上的小动作，只对那句好还是不好，起了疑心。
“是什么暗语吗？”张心问。
李咏在本子上记录下了这句话发生的时间和场景，话中有话这是肯定的，可谁又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呢？
街角，藏在阴影 里的王凡并没有出来跟李咏和张心打招呼，他主动出现在精神病院的次数太多，总也会引起怀疑，今天周五，如果没有接收到什么新的信息，他就会到精神病院来看一看，门口新开的百合花给了他指示。
“这下死的人更多了。”李杨站在王凡身边说。
“把帽子戴好，别让人认出你来了。”王凡压下李杨的鸭舌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而且越闹越大，他原本是有心理准备的，只是，杀人真的很难习惯。
趁着刘警官恢复的状况好了许多，刘警官的妻子也大度了一会儿，允许王警官和刘警官多说一会儿话，王警官赶紧把最近手头上的资料都整理好了给刘警官。
“怎么，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新的思路？”和王警官一起来的君雅被刘警官打发出去买饭，明显就是要支开她，和王警官单独聊。
上次分析后，刘警官也怀疑过严明是不是被英孚控制了，可警察局一日游怎么也说不过去。前后矛盾的原因，要不然就是严明，星儿改变了主意，要不然就是星儿和英孚换了个人。
王警官听过刘警官的解释表示赞同。
“我确实也怀疑过当天那个人不是星儿是英孚，”王警官多次与之沟通，都得不到纰漏，百密无一疏，“找不到漏洞啊。”
王警官摊开手，他本来就容易白头发，这段时间加上一折腾，王警官坐在医院的小圆椅子上，全身上下都疼。
在病床上躺了太久，刘警官像起身下地走路都变得陌生而困难了，“还记得严明在地牢里流的血吗？”
“记得，那个臭小子，连命都不好了，留了那么多血，真是的。”
“一个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爱的这么深切，你认为他会轻易放弃吗？”刘警官的角度不像是警察，反倒更像个朋友，他多少对严明还是有所了解的，这么多人，阅人无数，什么样的人诚实善良，什么样的人乖张作恶他都和清楚。像严明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在拐卖了心爱的女人，拐了一半就要成功过了，却上了警察局。
“你是说，事情不是他们口供里说的那样？”
刘警官躺在医院里的日子毕竟不是白跑的，默默的，他还对严明进行了观察和监视，结论是严明还是那个严明，只是变得更谨慎，更虚伪了。
“你想想，何必呢？如果你是严明，好不容易把心爱的女人都要送走了，还要把她送进警察局？”看过发现严明和星儿的案发现场的交警的报告，刘警官很快就看到了问题。
老老实实高举双手的驾驶员，在后座扭打的严明和星儿，这样的场景，如果刘警官在现场肯定立马就发觉不对，严明怎么会跟一个柔软的女子打架？还难解难分？
“你说，如果不是个男的，有力气压制住严明吗？”刘警官犀利的指出了问题所在。
王警官这才想起，当时情况混乱，他忙着准备审讯的问题和节奏，忘了细细问清楚交警，当时发现严明和星儿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不止是这个可疑，”刘警官还指出坐在驾驶座上的大头并没有下车帮忙这点很是可疑。不管是星儿还是英孚，跟严明起了冲突，大头理应该帮助星儿者英孚，怎么会坐在驾驶座上，连车都没有下，任何一方也没有帮忙？如果他和冰箱组织有联系的话，该一眼就认出来和严明在一起的是英孚才对，为什么会没有作为呢？
“没错，你说的对。”王警官边回忆边说。
蹊跷的细节只要好好梳理一遍，很快就会发现问题，而这些问题就将成为警方破案的下一个突破口。
在警局里，如果连王警官都不能相信，刘警官也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虽然他对君雅并没有太多意见，也相信她早晚会成为一个名优秀的刑警，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刘警官不得不防。
“接下来我要说的这件事十分重要，你千万不能告诉第三个人。”刘警官凑到王警官的耳边说。
特意支开君雅，留下自己和刘警官两个人，王警官早就预感会有什么大消息，内心早就按耐不住了，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
“我们警局里很可能有内奸。”
还不能确定是真实有效的消息却足以令王警官想把浑身的力气都放空，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一起奋斗作战的日子里，他怎么可能想得到敌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不，他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敢想。
“刘警官，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在做出这样的推论之前，刘警官也是思虑了很多。一而再，再而三，厕所的烟雾，冰箱爆破，还有迟迟没有紧张的案件，加上上次保洁员方姐死在了非计划中爆破的农民楼里，这一切能只说是巧合吗？
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刘警官不就是刀枪火海里历练了出来，不仅仅是铁一般的意志还有坚韧不拔的品质，所以他相信事实而不只是情感。
“你一直身处其中，说实在的，要是我没有进这一趟医院，恐怕也想不到这点。”刘警官手搭在被子上，看着王警官佝偻的背，真想替他捶一捶。
“这话说的，算是安慰吗？”
“你要是需要，就算是吧。”刘警官见老友沮丧，心里也是难受，对这个警察局，对局里的兄弟，实际上他了解的更多，带的时间更久，要是真要内奸，最伤心的那个人恐怕就是他了。只不过他把感情藏了起来，作为一个领导者，不能示弱，也不能让人看到脆弱的一面，即便是你真的特别特别想哭。
“是谁？”
“我还不确定，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要声张。”
“会不会是你搞错了？刘警官。”王警官还在寻找机会。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会找出证据来的，过去都是他们躲在暗处，现在来到了我们的地盘，到了有光明的地方，我就不相信我们也逮不到他。”刘警官激动的说，他要为那么多无辜枉死的冰箱受害者讨个公道，为在警察局死去的兄弟报仇，决心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跟凶手死磕到底。
病房外，妻子提着回家做好的晚餐不知和谁说着，“你站在这儿，干嘛，怎么不进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站在外面偷听王警官和刘警官谈话的君雅和刘警官的妻子打了个照面，躲都躲不掉。
“哦，我也没站多久，就一会儿。”君雅尴尬的笑了笑，提着手里的东西，为病房里可能知晓了自己存在的两位警察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