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恐怖冰箱(合作)

60.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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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犯人

    不同于精神科的护士小姐,外科的女护士都格外的没有耐心,大概是见惯了瘸腿断手的病人。

    严明办入院的时候没有标明身份,后来同科室的同事从5楼的精神科下来,护士们才知道这个带着书生气,一点病痛也没叫唤的男人居然是大名鼎鼎的严医生。

    “怎么摔的啊,严医生?”探望严明的医生走后,负责给他输液的护士和他聊了起来。

    “就不小心从三楼摔了下来,没什么。”

    “那你也太不小心了吧,哈哈。”

    严明望着窗外,陪着笑脸,没有多说什么。他至今也不敢相信,星儿会把他从阳台上推了下来。

    是疯了吗?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疯了?严明忍不住想,还是说是英孚?抽烟的英孚和不抽烟的星儿在严明脑子里来回转悠,他想要的答案是英孚,却害怕最后的结果是星儿。太可怕了,被自己心爱的女人亲手杀死一遍的感觉。

    幸好楼下是花坛和草坪,要不然严明不可能就给手脚打个石膏这么简单。

    “还好吧,严明?”那日是李咏和张心把严明送到了医院。

    严明不安的欠了欠身。

    “不好意思,现在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不用猜,严明都知道他们要问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太好吧。”

    同一个病房的几个病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严明。

    被别人误会者伤害什么的,严明都无所谓,反正也不是自己在乎的人,他只是不想让自己的解释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变成了对星儿的控诉,要求移动到一个没人的环境进行笔录。

    “所以是你自己掉下来的?”张心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是的。”

    天太黑,李咏和张心也没看清楚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扑通一声,原本站在三楼的严明不见了。

    “没有人推你?”

    “天黑,没看清楚脚下的路。”

    张心抬头质疑道,“真的是这样?”

    李咏仔细观察严明的脸部表情,和张心一样,直觉都不认为事情有这么简单。

    “我骗你干什么?”严明苦笑,自己帮星儿作掩护,也不知道星儿会不会领自己的这份情,他甚至怀疑,过往他和星儿的聊天和对话中,星儿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一直以来自己在她心目中都是无关紧要的?否则就算是英孚,身为主人格的星儿也不该就这么放任他谋杀自己?

    对的,从三楼推下去,那么淡然,要是对警察说出口,几乎都够得上谋杀犯罪了。

    “那你为什么要半夜爬上去三楼呢?”李咏接着问。

    “我女朋友在那里,你说为什么呢?”反问的语气给严明增加了说谎的力量。

    “这家精神病院是不能随便翻入的,这次给你个警告,下次可不能这么做了。”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李咏和张心也没问出什么,索性先回局里报告,没有再拖着严明。

    站在病房窗口的严明亲眼看着两名警官走出了医院大门才算宽了心,脸朝下,重重摔在枕头上,脑子里一团浆糊,又稠又烂。

    锦堂的失踪还没有下落,李咏和张心的报告又让刘警官好生奇怪。

    “这事,你怎么看,王警官?”

    王警官这几天带着小分队查找与王老师,金科长和严记者相关联的可能性人员,就被警局发生的事紧急被刘警官召唤了回来。

    “不知道是英孚还是星儿,总之是有一个人和严明有了矛盾,这点是肯定的,对吗,李咏,张心?”

    虽然没看清是不是英孚者星儿推的严明摔下楼,打开的三楼窗户在严明摔倒后紧紧闭上这点两位警官都看在了眼里。严明的证词里没有明说是别人推下去,可他还是疏忽了,既然是去看女友的,那么站在窗台上的那个人除了星儿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而这个人在严明摔倒后竟然如此冷漠的关上了窗户,实在是说不通,只有一种可能性。

    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当李咏和张心第二天白天去精神病院调查夜晚严明摔倒的事,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连保安门卫也不清楚,更别说星儿呢。那么大一声巨响,还有严明的哀嚎声,整个医院一百来号人,竟然都没有人知道?张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除了得到睡得比较死的回答外,他也找不到其他的解释。

    “这件事和这个医院都有点古怪。”听完张心的陈述,王警官总结道。

    “哪里古怪了?”

    面对刘警官的提问,王警官一时也提不上是哪里怪了。

    “是吧,我也和王警官有同感。”张心兴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先不说这个,王警官,汇报一下你那边的紧张吧,各位,这么久了,总算是有点好消息了。”刘警官希望借着这次王警官的工作汇报能给大家一点信心,毕竟当着这么多警察的面还把

    人给掉包了,对警局内的士气远比事件本身打来的打击要打。

    从另一个角度讲,锦堂的掉包事件也是凶手从侧面在告诉大家,现在这个方面没错,刘警官的猜想没错。一连串的杀人事件,并不是为了别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一次次的杀人报复,是英孚这类受害者对社会的报复,无关乎好人与坏人,而是受害者们向他们曾经伸出过双手的人报复。

    “浙江张某奎与妻子蒋某,本来育有4个女儿1个儿子。大女儿病逝,三女儿送给别人养育,一家剩下5口人。因为妻子接连生的都是女儿,张某奎一直十分不满,生活中对母女们没少打骂。张某奎强势暴力,蒋某和孩子们都不敢反抗忤逆他。早在2012年4月,张某奎第一次对小玲不轨时,小玲就向母亲反映过,但当时蒋某半信半疑,并不理会。同年6月,蒋某在家中亲眼撞见张某奎让女儿帮他擦身子,与丈夫大闹了一场,但张某奎不肯承认。蒋某为了维护好家庭,便隐忍不发,小玲考虑到母亲的安危,也一直忍着。直到案发后,蒋某才得知,家中受害的不仅仅是二女儿。去年3月以来,四女儿小英每隔几天就会受到父亲的犯罪,而小英当时还未满14周岁,只是个初中生。孩子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特别恨他又特别怕他。当时孩子屈辱又害怕,虽然爷爷奶奶在家,但孩子一直不敢说出口,怕自己还会遭到侮辱、毒打,而选择了忍气吞声。由于报案后,证据收集需要一定的时间,期间大女儿孩子辍学在家,2015年10月5日选择了轻生。”王警官安静的宣读着报纸上的新闻,一丝不苟的照字全念,包括上面的落款,严记者。

    之前的分析并不是完全的正确,除了为活着的人报仇,凶手其实也在为死去的人报仇。这篇报道是严记者写的有关青少年被家人伤害的第14篇新闻稿,也是唯一一个在新闻事件见报后死的女孩,而她的父张某早年因为不明原因失踪多年,至今还没有下落,多半是凶多吉少。

    王警官站在犯罪集团的角度去想这个问题,严记者其实对小玲的死是间接性的。

    “‘本报记者多次与受害人小玲沟通,协商才得到信任,将这件事公诸于众,希望得到公平公正的对待,还受害者一个清白正常的人生。’这是严记者在开头写的导入,而事实是小玲还没有来得及去享受她的青春人生就在媒体的曝光下,最终不堪众人的目光和流言中死去。若不是严记者,若是严记者能做的更好一些,也许小玲就不会死。”

    现场的警察们都沉默了,气氛也从这里开始逐渐凝重。

    王警官没有做停留,马上接着介绍了下一个刘医生的病人。

    “一名姓张的女孩,就叫小张吧,15岁时受害,9年前父母离婚后,大哥由妈妈扶养,她则与父亲、奶奶同住。但从小学2年级开始,受到生父的伤害,还被恐吓如果说出去,就要告诉班上的男同学,让她无法在同学间立足。升上初二时,她忍不住向哥哥倾诉,一开始哥哥不相信,于是她让哥哥趁她被父亲叫进房间时,在窗外偷看,前后见证了3次暴行,事后两人却又因为害怕父亲的淫威,不敢对外求救。法院审理时,杨男还辩称是女儿缺钱花用,才和他发生暴行事件当作&039;交换条件&039;。但法官认定他为了个人特殊想法,罔顾伦常,造成受害少女心理严重阴影,还不断狡辩否认,恶性重大,最后以加重强制罪等罪名,重判12年有期徒刑。这名少女一直在刘医生这里接受精神幻听,精神分裂症的治疗,而12年后这个父亲也下落不明了。"

    对照着刘医生的病历本和自己的笔记一字不落的念着的王警官,忽然有些心塞。这一件件案例,不是故事,而是真实的事件,他为冤死的严记者,刘医生不值,更为年纪轻轻受到伤害的少女们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