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朱燕
朱燕和平时一样，头一天晚上下班后买菜做饭，放到冰箱后，第二天早上提去冰箱。
“就是普通的鱼肉和蔬菜。”朱燕向来只吃鱼肉和蔬菜，也不会煮其他的菜式。
“早上打开过吗？”
“没有。”
“提过来到公司的时候，有没有跟什么人碰撞过，者有可能被掉包的地方？”朱燕在君雅的平复下，总算能静下心来回答刘警官的问题。
早上坐地铁的时候，朱燕记得她把饭盒放在座位旁，就一个人看手机里的电视剧，难道是那个时候被掉包了？谁和朱燕这么大的仇，要这样害她，朱燕沉思了一会儿。
“朱小姐？”
朱燕托着下巴，抬起头，两眼放光，“我知道是谁要这么吓唬我了，臭女人，平时装柔弱无辜，背地里居然耍这种阴招！”
刘警官哦了一声，问朱燕是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个被关在精神病院的精神病吗？”朱燕说这话的时候特意瞧了一眼对面的景阳和小江，丝毫不记得她们俩刚刚对她的照顾，“警官，要我说，只有脑子有问题的人才会做出这样不正常的事来，你们快去把她抓起来啊，要枪毙，死刑！不要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还关在什么医院里，没用的，那种心理变态，脑子变态的人是没救的！”
“朱燕，你说什么呢？！”景阳大喊着要冲过去，被小江拦下。
“哼，我说的有错吗？”会议室里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留下协助的职员，其他无关联的人已经提前回家了，人多人少，朱燕都不在乎，她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没什么也要乱说，全凭着自己的性子来。
“肯定是她想要报复我，才故意整我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小气的很，要不然怎么会变态到什么人格分裂，杀了那么多人！”
“臭女人，你再说，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撕烂了？”小江抱着激动的景阳，越来越费力，君雅也上前帮忙，劝景阳不要太过激动。
整个财务部里，谁都看得出来，最好欺负的人是星儿。像朱燕这种一旦得了便宜，不卖乖还要变本加厉的人，不知让星儿吃了多少亏，多做了多少工作。当初听说星儿事件的时候，全公司的人都震惊了，尤其是朱燕。她还一度还担心星儿会不会变态到回来把她给杀了，一泄心头之恨，报复以前朱燕对她的种种不好，连续请了一个礼拜的家，借口身体不舒服回了趟家乡，实际上是为了躲避星儿。
有这么多警察在附近，朱燕胆子更大了，“要我说，景阳，小江，你们俩也得小心，说不定那个变态杀人不眨眼，哪一天把你们两个人的人头砍下来喂狗也说不定！”
刘警官没有打断两人的争吵，而是细细听着，看能不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乖巧惹人怜爱的星儿会杀人这件事景阳和小江一直不相信，看了报纸在网上找了很多新闻才知道真正杀人的不是星儿而是她分裂出来的那个人格，多次去精神病院看望星儿却没见到过一次，内心深处，她还是把星儿当做自己最好的同事和朋友，“新闻都说了，不是星儿杀的，是那个叫英孚的人，你别含血喷人，”看不惯污蔑星儿的朱燕，景阳干脆阴沉下脸，邪魅的笑了笑，“就算真的要死，到时候，恐怕也是你死在我前面吧。”
“你——”朱燕愣了一下，仿佛第一眼看到饭盒里的眼珠子，耳朵，嘴巴那些东西，又陷入了恐慌，声音竟也有些发抖。
“就到这里了，两位小姐都别吵了。”刘警官看差不多，便出来打圆场。朱燕对星儿刻薄，欺压的事，他在部署星儿案件的时候早就有所了解，从今天现场的情况来看，朱燕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从严记者，王老师，刘医生，到失踪的金科长和小兰，再到朱燕这里，刘警官一直在思考凶手选择受害者的逻辑除了有可能都与类似星儿的受害者有关外，还有什么。经过朱燕这么一提醒，他不得不把所有的点都击中在星儿者英孚身上。
精神病院外的街道上，一辆黑色的丰田汽车已经停在门口快两个月了，李咏和张心难得见到后排上坐着的刘警官。
“刘老大，你意思是，这次发生的连环冰箱杀人事件很有可能还是星儿者英孚在背后策划的？”张心和星儿接触的时间并不长，在她家中看护她的那段时间，多少对她也有些了解。洗衣做饭，看书，打扫卫生，看电影电视剧，星儿在家做的事和正常人做的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几乎餐餐做饭都煮了张心和李咏的份外。
“有这个可能，”君雅从王老师的教学记录里，找到了好几个退学的孩子，听说都是家庭问题，其中有一个女学生据说是因为父亲是掉到河里，意外溺死而受到打击，离家出走，从此与家人再无联系，而那个学生姓张。刘警官听到这个讯息后脑子第一个浮现的就是英孚的帮手张天翼，那个做过变性手术的女人。以这个为突破口，加上朱燕的事件，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冰箱连环死人头事件绝对与英孚脱不了干系，受害者肯定是与李杨，张天翼，英孚者其他地牢里受害者有过关联的人。
李咏听了刘警官的解释，“可是，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您不是说，没有证据吗？现场也没有指纹，也没有摄像拍到，没有人证物证，只有严明看到过的两个背影，还不晓得是不是凶手，这怎么能把嫌疑就推到英孚者星儿身上呢？”李咏和张心监视精神病院里的星儿，和之前关在自己房间里的星儿不同，能够在开放的花园，空间走动的星儿似乎并不开心，当然，发生了那样的事确实也是叫人开心不起来的。在每一个阳光明媚，者严明将要来看她的时候，星儿都会早早起床在花园里散步，有时两只手还会扒在铁栏杆上往街道外的行人看去，李咏看不到星儿的表情，却看到了路边行人用厌恶的表情看了一眼星儿匆匆离去，越发觉得她可怜。
就事论事来讲，李咏和张心在这么久的监视里，白天到黑夜，也并没有发现过任何异常情况，除了严明根本没有人与星儿有过接触。
“而且，里面不是也有盯梢吗？”张心知道刘警官除了派他们两个在门外看守外，精神病院内部也安插了人员，并且通过监视器一直在观察星儿的一举一动，说实话，张心并认为他们这样的监视活动有任何意义，但刘警官坚持要继续下去。
“找不到证据，并不等于嫌疑人就洗刷了嫌疑。”刘警官望着花园里坐在木头长椅上的星儿。
“我让君雅和王警官去跟踪朱燕，看能不能有机会和凶手来个正面突击，”刘警官需要张心和李咏帮他做最重要的事，“你们两个的任务就是找到英孚者星儿跟外界沟通的方式，只要找到了这个，就能找到证据，还能顺藤摸瓜找到消失的张天翼和李杨。”
刘警官这么一说，张心和李咏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那，按你这么说，难道暗中帮助英孚的人是严明吗？一直以来只有严明和星儿的接触最多。”张心先说出了口。
“这个，”刘警官收回目光，看着张心和李咏，“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啊？”张心张嘴，忘了闭合。要是严明真的和英孚联手制造了冰箱死人头事件，惊讶的不只是张心，李咏，君雅，王警官，刘警官，整个警察局的人都会为之一震。
“严明现在和星儿的关系，你们也清楚，万一他受到感情驱使，帮星儿做了些什么坏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不管是星儿还是严明，刘警官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把他们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了，他也不想怀疑他们。警察局冰箱也出现死人头的消息不知怎的泄露了出去，媒体一窝蜂的堵在警察局门口采访，光头警官当天就把刘警官关在会议室里，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个案子我们必须尽早破了，有任何可疑的线索都不能放过，严明那边我会再派人盯着，你们这边一有什么消息一定要立刻通知我。”
“是。”
“是。”两人点头。
花园里，天气暖和，偶尔有几只蜜蜂扑在花蕊上采蜜，星儿安静的坐在阳光下，看着蜜蜂被中年胖子的突然闯入惊吓飞走。
“嘿嘿，抽烟，好朋友。”中年胖子走近星儿。
“大头，怎么了？”星儿刚来精神病院没多久，大头就格外跟他亲近，还老是找她一起去楼梯抽烟，想来也该是英孚搞得鬼。
大头弯下身子，小声在星儿耳边说，“汽车，福尔摩斯，黑衣人。”
“哦，我知道，谢谢你。”大概是英孚教他的吧，一旦精神病院门口出现那辆黑色的丰田车就让大头告诉他。
不管是对英孚也好，星儿也好，警察从来对他们就没有过信任，刚好，他们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