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未完
“据报道,青少年保护机构已经召开多次会议,会重新审视城市,农村孩子在家庭遭受的身心伤害问题,与司法部门就被近亲侮辱的法案刑法进行讨论。”严明走到窗边,特意帮星儿拉开窗帘,他每周都会来精神病院看星儿,陪她做康复,聊天,者读新闻报纸。
“那又怎么样?”
严明回过头,“什么怎么样?说明大家都在关注这件事,是你和英孚引起了这么大的关注。”
“只不过是一场戏,没有人真正想要帮助受害者。”
严明脱下外套给星儿披上,又给她倒了一杯绿茶,以为她这一个月在医院闷坏了,拍着她的肩说不是那样的,事情总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星儿别过脸,喝了半口的茶又吐了出来,“少来,讲这些没用的。”
“星儿?”
“茶难喝死了。”
“你是星儿吗?”
“你说呢?还有这蓝色外套上贴着的几颗心是什么意思?品味还是一直这么差,我可是不会让星儿跟你在一起的。”英孚翘起二郎腿,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放到鼻孔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还给我!”严明抽起英孚身上的外套,本就难得来一趟,运气还特别不好,遇上了英孚。
“这么久了,还分不清是我还是星儿,真是个笨蛋!”
“闭嘴!”严明穿上自己的外套,懒得与英孚多说,“对了,下次要是你出现就提前说一声,别浪费我的时间好吗?”
“自己猜去吧,笨蛋!”举手之劳的事,英孚可没有兴趣。
严明的一个周日休息的心情就这么完全被破坏了,第二天上班,刘医生问起严明的心情不好的原因。
“没什么。”
“周末去见女朋友,你不是一般挺高兴的吗?”
对外,严明宣称星儿是自己的女朋友,星儿只偶尔在医院反抗一下,对外也无法发表反对意见,索性随严明去了。
“见到了人,没见到灵魂。”
刘医生马上就领会严明的意思,“哦,哈哈,那可真是运气不好。””
一个人,却住着两个灵魂,搞得严明和星儿见面时,刚开始特别要小心,不能太过亲密,怕搞错对象,不知不觉中就出轨了。
“对了,陈记者到了,你快点过去吧,采访完了好接待病人。”
严明点头,换上白大褂,走在医院的走廊,每个经过的人都向他打招呼,俨然像个明星医师,这都是星儿那件事带来的影响,让他不仅在医院出名,更以爱情罗曼史的当事人成为报纸上的新闻人物。
事件过后,一个月还有记者要采访他,他的本意是拒绝的,但医院不肯失去一个免费宣传的机会,让严明来者不拒,优先采访工作。
“您好,严医生。”
“您好,记者小姐。”
来访的记者,也姓严,但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一点也不严肃,和严明不一样,她提着录音笔,按照笔记本上的问题,一个个问。
“还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补充吗?”
“严小姐,您指的是什么?”
严记者合上笔记本,直白的问,“最好是以前您没有对其他新闻媒体说过的。”
所谓的新闻没有独家往往就失去了头版头条的位置。
“没有。”
“那关于星儿,者这个事件里还有什么比较惨的地方吗?”严记者的笑容令严明不悦。
“还要多惨呢?”严明反问。
事件要是不够凄惨就是去了报道的意义,这是严明这么长时间以来接触媒体记者的心得。每个提着录音笔和摄像头来的人,问的问题都差不多,目的也差不多,真正在乎事件里受害者状况的几乎没有。
“您别生气,我这是习惯这么问了。”
“没关系,我脾气不好,不好意思。”事实并不像严明在医院告诉星儿的那样,相比事件爆发的第一个礼拜,所有的关注在刘警官在精神病院门口发言鞠躬达到顶峰后就逐渐下降。他早就厌烦这些只会说好听的,遵从命令工作却没有同理心和爱心的记者,也逐渐能理解英孚对社会,媒体失望的原因。没有人会真正把他们的经历当做事实,街头巷尾的口中,人们也只是把这件事当做和十字路口闯红灯的卡车司机肇事逃脱一样的故事,新闻。没有人真正在意和关心那些躲在墙角里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受害者。
走出采访室,严明经过刘医生的办公室,一名叫嚣着要把刘医生杀了的精神病患者被几个男医护人员往外拉。
严明叹了一口气,打开房门,一名年轻的女子,在父母的陪伴下,等待着严明。
刘警官下班回到家中,星儿事件的善后工作,特别行动小组处理了两个月还没完有完结。地牢里救出的几个受害者,因为家人不愿意揭露事实,尽管有社会力量的揭露,刘警官对还羡受害者们一个公道的前景还是很忧虑,他在众人面前立下的誓言,不知道能不能好好的完成。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头脑发昏,否则为什么要激动着给自己下了个套。回到警局,他还被领导拉去谈话,说他的发言有损警局的声誉,非常不妥。一半是激动,毕竟他从头到尾都参与到星儿这个事件中,耗时这么久的一场案件,不知不觉,他也被感染了,尤其被严明和星儿感动,沉睡多年的正义感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成了语言。另一半,他也是有私心的,做了十多年的警察,还只是个小小的队长,趁着事件闹得这么大,是他表现的最佳机会。
从事实上来看,还是他想的太天真了。还没办好之前,他就被局里提醒了,要是真没办好,他这辈子都别想升职了。
“爸,你今天怎么回来了?”女儿婷婷这个月都没见过爸爸几次。
“加班太多了,得回来洗个澡,睡一觉,明天早上5点就要去警局了。”
“这么惨啊——”婷婷抱着爸爸,在他脸上亲了一小口,“加油,爸爸!”
“行了,别吵你爸爸了,赶紧做功课去。”妈妈拉开缠着爸爸的女儿,让她不要影响正在看文件的爸爸。
婷婷撅起嘴,不高兴的回了房。
刘警官和妻子相视一笑,吃过饭后,站在阳台上抽起了烟。
严明打了电话过来,问起地牢里救出来的孩子们的情况。
“还在进行当中,没那么快。”刘警官说来说去都是说这句话,开始严明还会再多问两句,现在大概也知道刘警官的情况,没有继续追问。
阳台上,挂满了一家人的衣服,刘警官没有几件,多是女儿和妻子的衣服。
粉色带花朵图案的内衣,尺码比较小,应该是女儿婷婷的,刚好挂在刘警官的头顶,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过了一会儿,左右看了两眼,妻子在厨房忙,女儿在房间里做功课,谁都没有出来,客厅里静悄悄的,客厅外的阳台上只有刘警官一个人。
他伸手,好不费力的,抓住了内衣带子,和在犯罪现场抓捕犯人一样,绷紧了神经。
“爸,你干嘛呢?”
刘警官赶紧抽手,咳了两声,给自己时间找个合理的借口。
“没干什么啊,你怎么突然出来了,不是在写作业吗?”
“渴了,想要喝个东西。”婷婷走到阳台,伸手却够不到阳台上挂的内衣。
“爸,我的内衣干了吗?”
“啊?”
婷婷看着爸爸,不知他为何有些紧张,“你刚刚不是在帮我看我的内衣干了没有吗?”
“哦,是啊,帮你摸了下,还不是很干。”
“那我明天就不穿这个了。”婷婷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往客厅走去。
刘警察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什么紧张的场面没见过,却还被女儿的突然出现吓得额头冒汗。
“哎,别打开!”见女儿要开冰箱门,刘警官突然大喊了一句。
“怎么了,爸?你怎么奇奇怪怪的。”婷婷的手放在冰箱把手上,没有往外拉扯的动作。
冰箱门开,满满当当的核桃牛奶和薯片,豆腐干,辣条,饼干,都是婷婷爱吃的。
“可能最近太累了吧,”刘警官看着家里正常的冰箱,舒了口气。
婷婷拿起一盒牛奶和饼干,像平时那样回房边吃零食边做作业。
星儿案件资料里有关冰箱和女性用品的图片和资料太多,刘警官看的眼睛都花了,甚至产生了代入感。女儿打开冰箱的那一刻,他还以为里面会有一颗人头出来,把他吓坏了。
做警察就是这点不好,看的恶心,恐怖的事情多了,要是不能习惯当做工作来做,稍微在脑子里多停留一会儿,就会给生活造成影响。星儿这个案件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这可能是造成他神经紧张的原因之一吧,刚刚在阳台,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去摸女儿的内衣,这不是和案件里那些犯人一样变得奇怪了吗?他也搞不清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做,也许是好奇,也许是试图站在犯人角度,去理解?他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