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恐怖冰箱(合作)

17.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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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故人

    "关于你高中的记忆,还有印象吗?有没有想起什么。"严明清了清嗓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有。一想起就头痛,好像所有的记忆都被一道门挡住了,我想要推开那道,怎么也推不动。很奇怪,我刚刚做梦还听到,在那个门后面有我和我爸爸的声音。"

    "你听到了什么?"

    "记不太清。好像是关于睡觉之类的。"

    "还记得什么?"严明追问道。

    "不记得呢,就记得,门后面我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不是很高兴。"

    "现在呢?有没有觉得头晕头痛之类的?"

    "刚刚睡的时候有一点,现在好多了。"

    "那就好。"严明关心的话语,让星儿踏实了不少。

    "待会儿,面具女肯定还会问你有没有记起来之类的,你就说记起来了,然后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只管说是就好了,顺着她,别反抗。让他们安排你回牢房,然后一切按计划进行就可以了。"

    "好。不好意思,我再问一下,我是真的被犯罪了吗?"这个问题问起来很奇怪,星儿不敢问却不得不问。

    "是不是真的被犯罪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我不清楚,这要问你自己。"

    严明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星儿。

    星儿毫无头绪,再怎么样,从内心深处,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父亲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情。

    "好了,到了,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严明领着星儿拐进一个房间后,便闪到一边。

    再一次回到这个像最终审判一样的地方,没有装修的灰色墙面和柱子显得阴森森的,50-60个平方的房间里,除了一个5层台阶的高台,什么也没有。眼前的面具女蒙着超人的面具,站在高台上,像个救世主一样,俯视着一切,威严而肃穆,给人以压迫感。

    " 现在想起来,那个不是人对你做的事了吗?"和严明站在同一侧的张心发话。

    星儿偷偷看了一眼朝自己点头的严明,违心的说,"想起来了。"

    "很好,你能勇敢面对过去,不自己骗自己,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面具女从高台上一步步走了下来。

    "说说,他都对你做了什么?"

    " 他,有一天晚上他说要跟我一起睡,"星儿绞尽脑汁回忆报纸新闻上看到的案件。

    " 继续说?"

    " 然后不知道给我喝了什么饮料,我睡过去了,醒来就发现"

    "被发现什么?"

    "被做了不该做的事了。"这么说爸爸,星儿心里十分愧疚,默默跟天堂的父亲道歉。

    " 难受吗?"

    "嗯,我很难受。

    " 怎么个难受法?"面具女个头要比星儿高个几公分,站在星儿面前,无形中给星儿增添了压力。

    " 就是难受,我也说不清,睡不着,经常一个人偷偷哭,也不敢告诉别人。"星儿讨厌也不擅长撒谎。

    "那你要怎么报复他?"

    "不想再看到他,想跑的远远的。"假如,要是真的,星儿被爸爸欺负了,星儿猜想自己的选择多半和君雅一样。

    " 就这样?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面具女走到星儿面前,透过面具还能清楚的看到面具女的双眼,好像不大,眼神却很坚定。

    "难道不想杀了他吗?"

    星儿没有遵从严明的意思,不想两个字脱口而出。

    "浙江张某奎与妻子蒋某,本来育有4个女儿1个儿子。大女儿病逝,三女儿送给别人养育,一家剩下5口人。因为妻子接连生的都是女儿,张某奎一直十分不满,生活中对母女们没少打骂。张某奎强势暴力,蒋某和孩子们都不敢反抗忤逆他。早在2012年4月,张某奎第一次对小玲不轨时,小玲就向母亲反映过,但当时蒋某半信半疑,并不理会。同年6月,蒋某在家中亲眼撞见张某奎让女儿帮他擦身子,与丈夫大闹了一场,但张某奎不肯承认。蒋某为了维护好家庭,便隐忍不发,小玲考虑到母亲的安危,也一直忍着。直到案发后,蒋某才得知,家中受害的不仅仅是二女儿。去年3月以来,四女儿小英每隔几天就会受到父亲的犯罪,而小英当时还未满14周岁,只是个初中生。孩子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特别恨他又特别怕他。当时孩子屈辱又害怕,虽然爷爷奶奶在家,但孩子一直不敢说出口,怕自己还会遭到侮辱、毒打,而选择了忍气吞声。“由于报案后,证据收集需要一定的时间,期间大女儿孩子辍学在家,2015年10月5日选择了轻生。”

    "最可怕的是,有受害女童的父母拒绝揭发,甚至拒绝相信且努力掩盖真相。一个残酷的事实是,无数已曝光的案件表明,性侵儿童的行为具有长期性,如无外界干预,很难自动终止。根据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提供的数据,儿童性侵案隐案率高达1:7,也就是说,一个被曝光案件的背后,可能有7起潜在案件。监护人的懦弱,成了罪恶的遮羞布。"

    "到底我们还要失去多少条因为近亲犯罪,性侵的少女的生命?面具女又往前走近了些,离星儿的距离仿佛只剩下001厘米。"

    " 对过去的事情,我们无能为力,但是可以把握未来,帮助其他人不受到同样的迫害,而且对你,对其他受害者而言,如果不报仇,对灾难事件的回忆可能会一直在脑海中重复,甚至在梦境中重显当时的痛苦,这我很清楚。通常受害者会逃避去回忆这些场面,与他人疏远,难以投入情感,感觉前途渺茫。他们可能还会难以集中注意,暴躁易怒,容易受到惊吓,过度警觉,能回避与他人接触,感到绝望,想要自杀,有一种自责、自罪感。就像小玲一样。"

    面具女的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听着叫人特别压抑。怜悯,可惜,愤怒,悲伤,各种情绪只放了一小勺混在在一起,在心里搅拌。

    星儿给自己打气加油,说,"我不会自杀的,只是不想看到他。"

    "这是在纵容犯罪,知道吗?你和君雅一样,不作为就是帮凶,什么破烂家庭关系,什么脸面,因为你们的担心和懦弱才让这些畜生有了可趁之机,从犯罪到做了不该做的事,一步步演变,最后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 难道你内心真的一点怨恨都没有吗?"面具女爆炸一般的声音,震的星儿耳朵痛。

    类似亲生父亲犯罪女儿的新闻,星儿每每看到,都是深恶痛绝的,不知道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也曾设想过自己如果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会怎么办,是自杀还是勇敢的去揭发?至今,星儿也不知道。

    联想到之前给君雅的那些照片和新闻剪报,发紫的手臂和大腿,留着眼泪的双眼,保险套,破损的带着血的裤子,都蹦出来的躺在地上的自杀女孩图片,面具女的话并非没有道理,眼泪不知不觉从星儿的眼角流出。

    "在中国,孙言平、段亚平等学者对701位女性儿童期性虐待发生的调查情况表明,侵害者中熟人占47,其中亲戚占 213。李成齐的研究表明侵害者中熟悉的人占 621。这些熟人容易接近侵犯的对象,利用生理优势和特殊身份得手。有太多的案例已经证明,父(母)女(子)关系完全不可能成为阻碍他们实施犯罪的原因。他并没有把你当做自己的女儿来看,你又为什么要把他当父亲看呢?"面具女盯着星儿的眼睛里,仿佛也闪着泪光。

    " 这些人根本不是人,他们眼里没有爱,只有无止境的性。你看看他,"面具女指着张心。

    "作为一个男生,他从有记忆开始,就被他父亲犯罪,心理创伤严重到一度无法自理,后来去做了变性手术,成为了女人,才能勉强活下来。"

    张警官,向前走了一步,平静的陈述他的故事。

    "每晚要防范他进房间偷看我的身体,洗澡的时候防止他破门而入借口找我吵架看我的身体。导致我神经衰弱,易受惊吓,根本无法专心学习。那些年不知道怎么挺过来的,我现在回想还是有强烈的羞辱感,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高大,帅气,沉稳的优秀男孩,结果呢?我就像是一只坏掉的鸡蛋,外表看上去挺正常的,一打开,烂掉的蛋黄和大量的黑点,散发让人作呕的恶臭"

    "后来上学,我在异地,不主动联系他,不和他有接触,可我还得回去探望母亲,并且假装我只是在外闯荡,而不是故意躲避谁。我说我不回来了,但是我妈失望和不解的表情我还是不忍心,在视频这边我说那你过来吧,那个不是人立马探头过来,我妈说&039;那我们到时候过来&039;,我说&039;好&039;然后挂了。"此时的张心早已不是当初星儿在别墅里看到的年轻男警察。反倒像是一名身材高大却柔弱的女生,声音音调偏低却微微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