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七五同人)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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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猫儿,你笑什么?”白玉堂心中亦是思虑重重,见了展昭的笑却不觉轻快起来。

    “没什么,我笑白五爷当年一人一骑何等孤傲,竟然也有死跟着我的一天。”展昭取笑道。他既庆幸自己当初多管闲事,追了两千里路跑到雄州帮白玉堂的忙才得以结交,又忧心结交了自己这么一个朋友对白玉堂来说是个牵累祸患。

    还是那句话,流言总比人跑得快,刚动身没多久,他们便听到风声,说官家病得只剩一口气,小太子前些天失足落水怕是也要不行了,如今官家大有传位二皇兄宸王爷之意。

    展昭不知真假,心中大急,与白玉堂加紧赶路,这晚好歹赶在关城门之前进了城,一路走在街上觉得静悄悄的,回到开封府却是非同寻常的热闹。

    四位哥哥连同卢大嫂自打听闻白玉堂闹出的事,就齐奔汴京准备给他收拾烂摊子,到了开封府才知自己五弟留了信柬引展昭追去陷空岛了,索性就在开封府住下等着二人回来。

    萍水派二师兄乔鹰带着妻子于鸢也到了。他们是接到展昭的信,得知了于枭下落,奔开封来姐弟相认的。

    没想到盼儿也留在了开封府。白玉堂急问她交了令牌为何不去追赵离和殷鸿,她睁着大眼睛道小于师兄受了伤,她不能弃他于不顾,便托人送信到约定之处与他二人告别了。而于枭其人,赫然正昏迷在开封府的客房中。

    白玉堂猛地看见于枭差点上去就来一刀,展昭与于枭好歹有抄了一宿书的情谊,忙拽住了说当初事出有因,何况人家亲姐师妹都在这儿呢哪能由你造次,又忙问于枭伤势如何。

    这厢有公孙策、闵秀秀、于鸢三个神医在,又有盼儿小心看顾,自然是不会让于枭死了的。只是他伤得颇重,一时还醒不过来。

    留下盼儿和于鸢照料于枭,卢大嫂接着研究方子,一行人便到包拯的书房议事。原来近日皇上确实病势沉重,太子赵祯也确曾落水。据跟着他的小太监说,前些天夜里,太子侍疾之后在回宫路上忽然不知怎么掉进御花园的湖中,亲卫于枭跳进湖中似是激战了一番。待他将巡夜的侍卫喊来时,于枭已抱着昏迷的太子爬上来,自己浑身是伤,吐血脱力昏倒。皇后连夜命人打捞,捞上来一具血肉模糊辨不出身份的尸首。

    “当夜圣上秘召我入宫商议此事。”包拯道,“他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怀疑是宸王所为。宸王定是打算不声不响让太子失足落水而亡,如此他便是最有资格继位的人了。皇上重情,尽来兄弟和睦便放松了对宸王的警惕,此番若不是于侍卫拼死相护只怕太子难逃一劫。”

    “大人,太子如今怎么样?于兄弟又为何会在此处?”展昭急切道。

    “太子只是受凉生了病,不妨事的。”包拯答道,“我想乔夫人和江姑娘一定惦念于侍卫的伤势,便请求皇上恩准我将其带回开封府调养,待他醒来也好姐弟相认。何况宫里定有宸王的眼线,恐怕会趁机杀于侍卫灭口,倒是开封府有这么多高手在要安全得多。”

    “此番行刺失败,宸王会不会铤而走险?”展昭问道。

    “说不好,圣上从外调兵需要一些时日,为今之计只有稳住宸王,所以才放出了太子病重、有意传位宸王的风声。”包拯的黑脸上依稀可辨出神色凝重,“圣上知道雍王死士的令牌在我手里,也令我整结这些人手暗做准备。若有不测,恐怕不得不动用这些人了。”

    “就算太子身边侍卫都是信得过的,却没几个有于兄弟这样的身手。”展昭焦急踱步道,想到赵祯清秀瘦弱的小脸不由心里发紧,“如今情势不明,难保宸王不会再下杀手。”

    “阿昭,你这不是带着白少侠回来了吗?”公孙策提醒道,“你可是御前侍卫,连夜进宫复命也无人能拦的。”

    这倒是,展昭急急忙忙就要回屋换官服,被徐庆一把拉住粗声道:“展兄弟,哥儿几个大老远过来给五弟说情,你怎么不容咱兄弟说句话就要把我们老五往宫里送?”

    “三哥别急,如今皇上操心太子安危,必不会为难五弟的,挺多罚他一起守卫太子几天罢了。”展昭忙道。白玉堂则不着痕迹地把徐庆的手扒拉下来,听展昭又在哥哥们面前以“五弟”称呼自己,还不忘瞪了他一眼。

    展昭回了屋,二师兄乔鹰忽然向白玉堂发问:“白少侠,江盼姑娘也不知我们家小五下一步要去何处,你可有他们音讯?”

    “我曾提议让他们到雄州幽云教找我兄嫂避避风头,他们是否依言就不知道了。”白玉堂面对殷鸿的师兄多少有些含愧,毕竟若不是他,殷鸿也不会跟赵离扯到一起,“他们带足了银两,弄好了假身份,又都有上乘功夫在身,应该不会有事的。”

    不一会展昭换了官服回来,众人见他头戴墨色纱罗官帽,两缕红缨自双鬓垂下,身着正红色袍服,袖口前襟都有湛蓝的流云纹,只觉他身形一如往常似地挺立如松,却格外显得鬓若刀裁、眉如墨画。

    包拯公孙策看惯了不觉得什么,乔鹰见了忽觉阿昭长大成人了不由十分欢喜,而四鼠各自心下赞叹,其中唯有蒋平偷眼向白玉堂一看,果见他眼都直了正发着怔,轻咳了声一把将自家五弟推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距离开窍还有一层八百米厚的窗户纸,啊啊啊我好着急(&gt﹏&lt)

    ☆、同进同退

    白玉堂不知怎么就一个踉跄到了展昭身边,看都不看是谁推了自己就抓住展昭的手迈步要走。公孙策唤住他们,拿出一副轻便手铐道:“毕竟是去复命,皇上什么打算是皇上的事,你总要做个样子。”

    要换了旁人说这话,四鼠早急眼不干了,偏偏公孙策这极瘦弱而极威严的书生让他们说不出不是来。

    展昭虽然心疼也觉得在理,毕竟白玉堂又是闯宫又是劫人,总要姿态放低些才好给他求情的,于是询问地看看那人。白玉堂见展昭认真的神色中带了一丝不忍,不欲看他为难模样,索性抓起一边手铐便锁在自己右腕上。展昭心下一动,拿过另一边手铐,却啪地一声锁住了自己的左手。

    众人一愣,徐庆朗声大笑道:“五弟,这下展兄弟可跟你栓在一块了。”

    卢方若有所思,皱起了眉欲说什么,一旁韩彰按住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起身将一个五鼠的烟花弹塞在白玉堂怀里。

    白玉堂忙说:“二哥,我带着呢。”韩彰拍拍他道:“得了吧,你小子多少年没放过信号了?那个肯定早蔫巴了。”

    包拯也将一个烟花弹塞进展昭怀里,白玉堂一看,正是召集那些死士的信号,还是他让盼儿交给包拯的,不由脱口道:“包黑子,你就知道使唤展昭”。

    卢方忙叫道:“五弟,慎言守礼。”包拯倒不介意,只顾着对展昭嘱咐道:“我已暗中整合过这批人手,只说他们是当今圣上为太子培养的暗卫,此番召他们进京是来勤王护驾的。除去潜逃和自请退出的人外,还有九百八十七人愿意听命一搏。”

    展昭心下肃然,从包拯手中接过玉龙令牌,与白玉堂一起别过众人进宫去了。

    宫门早已下了锁。守门侍卫见展昭回来复命好不惊喜,忙不迭放他二人进宫,口称这些天弟兄们排班翻了一倍都快累瘫了。身后一众侍卫小声议论道:“这就是白玉堂?”“江湖传言不假,果然好看得紧。”“你那晚值夜,是他打晕的你吗?”“别提了,出手太快没看清。”

    距上次见驾并未过去多少天,但皇上沉疴已久,此番旧疾复发来势汹汹,已然是风中残烛。展昭虽然为臣时日尚短,对皇上也有些不满之处,但看着这一国之主垂危的模样也不由心中泛酸,一时间只想起他为君的许多好处来。

    皇上躺在榻上,听见展昭问安的声音中带着真心的关切,又看见他身侧不卑不亢半跪施礼的白玉堂,忙叫起二人,自赵祯出事之后头一次感到一丝安心。他看到两人铐在一起,不急着问罪却发笑道:“展护卫这是什么道理?”

    展昭便一派恭敬道:“白玉堂武功高强,臣这样锁铐才能看住了不叫他走脱。”

    “怎么只锁一手倒走不脱了呢?”皇上气息不继,话倒挺多。

    “锁铐双手是押送犯人的法子,用在侠者身上实在是侮辱。”展昭答道,“这样锁,才是兄弟同进同退的样子。”

    皇上闻言轻笑,探起身打量白玉堂,乍眼一看只觉这年少侠士的样貌比展昭还要惊艳几分,一来是因为他容色焕然、俊眼修眉,五官俊美得极尽精致而略显凌厉,二来则是因为他全然不同于展昭温润如玉的气质,更没有展昭时常在无意间流露出的那种万事染心头的忧郁,而是周身散发出孤傲冷冽的贵气和张狂恣意的侠气,似乎与生俱来是个纵马江湖、快意行侠的强者。

    他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展昭为什么不愿让他见白玉堂,又为什么敢带白玉堂来见他:因为白玉堂天生不是会向朝廷折腰的人,但自己一定不舍得杀他。

    白玉堂施施然长身玉立着任他打量,展昭倒有点不安,正想说点什么却听皇上开言笑道:“做这样子给谁看?哪有上了手铐还带着刀的,做戏也不给朕做全套。”

    展昭侧眼一看,果见白玉堂习惯性地拿上了秋水刀,暗暗叫苦自己竟一时疏忽没注意。习武之人刀剑不离手,白玉堂又通身的侠客气质,那银白的秋水刀拿在手里就跟本体似的,一路这么多人看着竟也都没注意。守门那些侍卫也是人走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个个吓得一激灵,想到皇上一贯宽仁御下,白玉堂又是跟着展昭进去的,才略略宽心。

    这会儿展昭只能狠狠瞪了白玉堂一眼,将巨阙插在腰带间,伸出右手过去。白玉堂自知理亏,以尽可能无辜的神情讨好地看着展昭,乖乖将秋水刀放在他手里。

    展昭一咬牙向皇上笑道:“这是臣的佩刀,白玉堂不过帮忙拿着。臣有剑无刀亏了御前带刀护卫的职位,因此特地添了把佩刀。”

    皇上将两人眉眼官司尽收眼底,满脸都写着“朕信你的鬼话”,但也并不拆穿,却笑道:“快去看太子吧。这回你展昭终于有把柄落在朕手里了,若太子有何闪失,朕就……就也封白玉堂一个御前护卫。”

    “臣知道了,若能保太子无虞,圣上就既不降罪也不封官。”展昭立刻带着几分笑意答道,拉着白玉堂谢恩。白玉堂没想到这么好过关,意外之下也明白了几分展昭为何愿意为皇上所用。

    接下来的日子展昭和白玉堂一直待在东宫,几乎寸步不离守卫着赵祯。赵祯身体本就弱,大冬天掉进结了薄冰的湖里免不了病了一场,其实没有大碍却不得不放出病得快死了的风声稳住宸王,为防宸王眼线每日只能躲在内室里与几个亲近的宫人侍卫就伴,既得不到于枭的音信也不能去陪伴父皇,过得很是憋闷。连皇后也大多时间在给皇上侍疾,甚少来看望他。展昭和白玉堂过去陪他,还带去了于枭有众人照料、伤情已经稳定的消息,让他开心了不少。

    白玉堂本来因为封御猫的事在心里给这小太子记了一笔,可相处了没几日也被赵祯哄高兴了,心想跟个小孩子记什么仇,倒和颜悦色给他讲起江湖故事来,甚至还就近取材做些机关小玩意儿给他玩。展昭暗笑,白玉堂估计也免不了像自己一样,把老底向这孩子交代干净了还反应不过来。

    赵祯极喜欢白玉堂,又无君臣身份之累,索性以“白大哥”称呼他。以白玉堂的性子自然根本不会觉得不妥,展昭劝了几回知道赵祯心里有数也就随他去了。赵祯还曾对展昭认真言道:“展护卫温温润润的像个邻家哥哥,拿着剑也一眼会看成个读书人,不像白大哥既风流华美又有通身的侠客气度,不出鞘也知是个傲笑江湖的高手。”展昭本来不甚在意的,架不住白玉堂得意之下添油加醋,赵祯又在一旁煽风点火,终于一气之下负剑走到宫院里隔着窗扇瞪着白玉堂。那人恣情大笑,竟还握着刀向赵祯拱了拱手,一纵身从窗户跃出,半空中便一转刀身同时凌空出鞘。展昭亦一剑疾出接住了他的攻势,两人便在院子里一五一十大战了一场。展昭剑术胜在轻灵奇巧,白玉堂的刀法却是大开大阖刚劲凌厉,一红一白两个身影交错在一起煞是好看,让赵祯并几个亲近宫人都隔着窗看得直拍手。展昭此番不像平素练功一般点到即止,也不惦记着如何补不足、求进益,却是存了赢过白玉堂的心思,招招式式皆奔着分出个胜负来,逼得白玉堂亦兴致盎然地全力应对。

    胜负自然是没分出来,打到天色黑下来有宫人来上灯时也就罢手了。展昭打完才反应过来,一时不察又让赵祯这小孩又在他们身上寻到开心了,他还挺聪明,知道惹急了白玉堂没好处,要使激将法只逮着自己。他打得挺痛快,自然是一笑就过了,却不知赵祯是一举两得,不但自己饱了眼福还让白玉堂十分念他的好。白玉堂称心的当然不是那点溢美之辞,而是这赵祯这小孩激得展昭与他好好打了一回。

    展昭还偷空匆匆去探望了赵奕几回。如今赵离被殷鸿带走了,大嫂狄婧终于被皇上恩准由娘家带回去养胎,宫室中只凄凄冷冷住着赵奕一人,但他知道弟弟和妻子暂时安全,精神却是好多了。展昭见看守侍卫撤了大半,衣食用度也颇不错,心想皇上既然关心起赵奕子嗣的死活,大约是真的不打算杀他了,此时不放出来八成是留待赵祯登基之后施恩,遂放心了不少。

    一转眼到了年节下,皇上本该大宴群臣,甚至出宫与民同乐的,今年却躺在病榻上奄奄一息。展昭每日都去看一回皇上,给这同住一座宫城却不得相见的父子二人传递消息,这厢赵祯的身体一日好似一日,那厢皇上却一天天衰落下去,俨然是行将就木了。

    除夕前夜不知外面如何预备过年,而宫墙之内人人不安草草便过去了。入了夜,东宫已关门闭户,赵祯终于按捺不住,央求展昭和白玉堂趁夜带他去陪陪父皇,毕竟明晚免不了有群臣宗室来问安,他连最后一次和父皇一起守岁的机会都难有了。

    ☆、逼宫

    白玉堂拗不过赵祯央求,便劝展昭应了他,反正皇上那里都是亲信宫人,半夜里也不容易被外人发觉。展昭想起白日里去看皇上时他出气多进气少的模样,知道怕就在这两日了,也觉得心下不忍,便答应道:“还是小心为妙,先问问皇上意思,也好提前清退旁人。”

    于是他悄然翻墙而出避着人向皇上寝宫行去,没走多远却从正门返了回去。

    值夜的侍卫们没见人出门却见人回来,一看是展昭倒也见怪不怪,毕竟以他的轻功,若翻墙出去时叫人瞧见了才是奇哉怪哉。

    但展昭一句话却叫众人悚然一惊:宸王反了。

    展昭未行到半路便觉出不妙来,发现皇宫内院里多了许多兵士的气息。他立刻意识到,宸王若要逼宫,选在除夕前夜正经不错。

    大事将至,他危局之下反而极为镇定。皇上将赵祯病危、有意传位二皇兄的消息散播出去,为了正是稳住宸王,给他以名正言顺即位的希望。可宸王还是下定决心反了,定是看穿了皇上的用意,却将计就计,指望害死赵祯、逼迫皇上传位,等天亮之后,天下人只会知道皇上和太子病笃而逝,而他便是堂堂皇皇奉旨即位的帝王。

    宸王的人来到东宫想必就在顷刻,展昭将包拯给他的烟花弹又塞回到白玉堂怀里,低声郑重道:“带太子躲藏到天亮,找机会出城向西北去,与飞星将军汇合。”赵祯落水的当晚,皇上便发出密函急召飞星将军庞统带兵回京护驾,应该不剩几日的路程了。

    白玉堂本早已将赵祯揽在身边持刀准备对敌,听到展昭此言心头一震,见他竟转身欲走忙一把拉住道:“保护太子是你的事,怎么这会儿丢给我一人?”

    “玉堂,对不起。”展昭含愧道,“可我必须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