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七五同人)鼠猫之朝野绮年

分卷阅读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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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乖猫!敢不敢和我赛赛马?输了也别哭,爷请你吃鱼安慰你!”

    一白一蓝两个身影,纵马驱驰,一路并肩。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感情进展还满意吗?

    让他俩多清纯一会儿吧

    ☆、夜行要穿夜行衣

    展昭和白玉堂一路相携南行,正逢北国草木荫深,天气和暖,左右无事并不急着回陷空岛,倒走走停停四处游历起来。两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武艺招式路数不同,内家功夫也各有所长,每日切磋较量着共同修炼自然得趣良多,只觉时光飞度如水。

    除了游玩练功访个民间机关师傅什么的之外,他二人也免不了行个侠仗个义,惩治些欺男霸女的勾当。南侠展昭和锦毛鼠白玉堂凑到了一块形影不离,这件事江湖人多有耳闻也偶有目睹,大多觉得当今武林最为佼佼的两个年轻后辈这样投缘,是个挺巧合也挺自然的美事。

    江湖多传言白玉堂年少华美却为人冷傲脾性恶劣,但他在展昭面前常常不自觉就特别皮。展昭是出了名的性子温和通情达理,又觉得自己比白玉堂大了近两岁应该让着他,不愿与他计较。但他越是温文一笑而过,白玉堂越是来劲紧追不放,非撩拨得他炸毛反击回去才算舒坦了。几个回合下来展昭已摸着他脉搏,索性收了老成持重的秉性,每每与他针锋相对,看谁先挺不住先给对方顺毛。

    总体而言,两人虽然日日刀剑相对、时时口舌争锋,甚至关于在哪投宿、点几个菜、开几间房都动不动吵一架,但其实相处得还是很和睦很舒服的。譬如一开始展昭提议省点银子拼房睡,白玉堂声称银子有的是非要开两间,但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常常跟展昭聊得晚了就一处歇了,回自己房间睡觉反而空荡荡的没意思,也就顺了展昭的意只开一间了。所以说这些矛盾都很好解决。

    当然也有真产生分歧的时候,譬如那天白玉堂将一个掠夺民女的恶霸一脚踹得半死,刚要再补一脚被展昭拉住了非要送官,两人一言不合就抽刀拔剑干了一架。又如某日他们端了一窝强征保护费的地头蛇,展昭主张把小混混们就地遣散,白玉堂非要挨个割一只耳朵让他们长长记性,两人双目一对就运气拼起了内力。

    其实这些也很容易得到了解决。那个恶霸被他二人飞沙走石、刀光剑气逼得受不住,磕头哭求别打了他这就去自首改过。看到展昭挺欣慰挺开心的样子,白玉堂也就消了气懒得要那恶霸的命了。那群小混混则是由当地里正监督着义务劳役一月后再行遣散,因为他们当时被这二人内力外泄震得差点吐血,展昭见状自责不迭,白玉堂忙提议折个中让他们劳役一月权作教训。

    唯一一次两人真动了气,是因为从虎口救了个俏丽女子。送她回家的路上,展昭将爱马夭夭让给她骑,自己步行跟随,那姑娘却似乎对展昭很有好感,羞答答玩着裙带倾身与他攀谈个不住,言语间满是倾慕。展昭温和地与她说着话,还在她夸赞夭夭毛色漂亮时对她笑了笑,跟在后头的白玉堂却突然骑着踏云赶上来,与那姑娘并辔而行还聊得火热,眄着桃花眼笑得特风流。一离开那姑娘家,白玉堂就沉下面孔给展昭甩起了脸色,展昭还憋闷着呢,见状一股邪火涌上来冷脸不理会他。一直冷战到晚饭时,白玉堂点了条一斤半的嫩笋尖配胭脂鲤鱼还主动给展昭布了大半条,两人这才缓和过来。

    这日行到禹州地面,他们顺手救了两个被地痞欺负的流浪儿,给了些银子要离开时却听那俩对泣道:“也不知哥哥被掳去后怎么样了,有他在咱们还能少挨点打。”

    展昭便回身问:“你们哥哥被谁掳去?这里有贩卖人口的?”

    “不是人贩子,是被城外西北边鸠山上的寨子掳去的。”那俩孩子哭道,“这两年那寨子断断续续掳去好些讨饭的逃灾的人,我们中间稍壮实点的都被掳走了。”

    “你们可曾报官,官府不去平剿吗?或者找江湖门派主持公道呢?”

    “报官都被撵出来的,官老爷巴不得少几人我们这样的人碍眼呢。那寨子只掳难民流浪汉却没抢劫过百姓,所以江湖人也不待要管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都有些纳罕,少不得好言安慰两个流浪儿,多赠银两打发他们去了,商议要管一管鸠山这桩闲事。流浪汉也是人,总不能任杀任宰没个道理,况那寨子听起来好像有所图谋似的。

    若论起剿灭匪窝山寨,两人各有各的经验。

    展昭一般约着朋友一块去帮忙,先制服匪首,再细细闻讯出为非作歹的大小头目,或送官或处决则视当地长官品行而定,若有没犯过大错的小喽啰则小惩大戒就地遣散,碰上特别孤苦无依的还要赠银子给他们安身。这也是为什么展昭明明颇有些祖产却花钱比较俭省。

    白玉堂就比较利落了,他一般独自一人前往山门挑战,当众一刀剁了匪首的脑袋,放话说他就在附近暂住,新立一个匪首他就再来剁一个,剁到贵山寨自行散伙为止。

    关于如何对付这个鸠山上的奇怪山寨,两人倒是都决定今晚先探个究竟再作打算。

    “诶玉堂,你有夜行衣吧?”展昭从未见白玉堂穿过白色以外的衣服,顺口问了一句。

    “夜行衣?”白玉堂漫不经心地答道,“就是轻便点的衣服呗,有啊。”

    时已将近立秋,但白昼还长,两人用了晚饭又溜溜达达闲逛到天擦黑,才回了客栈更换行头。

    白玉堂果真拿出了他的夜行衣。他虽是习武之人却一贯有几分佳公子形容,平日要么箭袖衬袍外罩着或薄纱或轻绢的广袖凉衫,要么宽袍大袖的冰纨外裳用护腕将袖口束住,这一身倒是窄袖束腕极轻便的样子,且样子简约一应镶边暗纹全无。唯一的问题是……

    “白衣夜行,你有病啊?”展昭被他这一身素白夜行衣气得没法温润了,“不管你师父要把你教养成一代宗师还是一代谪仙,你老人家总不会没点基本的江湖经验吧?”

    “我又不是第一天闯江湖,反正这么穿从没有被发现过。”白玉堂头一次被展昭不拐弯地骂,很是不服气,“按理说你轻功比我还好,何必穿得乌骨鸡似的?”

    展昭一面念叨他闯荡江湖太轻狂迟早得吃亏无论如何要给对手一些起码的尊重,一面强拉着他上街去找成衣铺。正常的成衣铺哪有堂堂皇皇卖夜行衣的,他只好挑了家门面大的拽着白玉堂进去,问有没有黑衣适合这位祖宗的身量,要黑得真真的。掌柜一见白玉堂的衣饰气度,果断拿出了一套玄色流云暗纹交领曲裾罗袍,是黑,但有点贵气也有点贵。

    “别磨叽了,就它了。”白玉堂扔下银子就上里间换了衣服,出来时展昭不禁看得愣怔了。黑衣墨发的少年长眉一挑,俊美得有几分邪气,展昭忽然觉得白衣并不是为了凸显俊逸,却是为了削弱他这份华贵不可逼视的气场。

    正发愣时感到白玉堂近前握住了自己的手,展昭回神看时却是他解了自己的束腕正在收束新衣衣袖。白玉堂毫不见外地戴上展昭的束腕,又一撩前襟随意扎束在腰带上,潇潇洒洒地转身走了出去,口中说:“这不就轻便了?快回去换你的乌鸡服,数你慢,耽误事儿。”

    “你有钱怎么不买副新的,非用我的做什么?”展昭整整衣袖追上去。

    “吃了五爷那么多鱼,用你一副束腕还说嘴,小气。”

    折腾一番总算是赶到了鸠山,两人摸了半天才在山深处找到一处寨子,看起来规模不小,只是也太低调了,山门矮小隐蔽连个名号牌匾都没挂,倒是有人挺挺拔拔站在门楼上放哨。

    展昭纵身一跃悄无声息地落在门楼上,轻松撂倒哨卫,两人便进了寨子,但见宅院平旷、屋舍俨然,所到之处皆规范齐整、井然有序。这个时辰,本以为寨中人若不在吃酒玩乐就是已经睡了,谁知除了列队巡逻的人之外,三百余众皆聚集在后院偌大的练武场上夜训。展昭细细观察,见这些人皆着统一式样的黑色短打,年纪从十二三到三十多不等,有的身手已颇不错,有的面黄肌瘦招式也跟不上,确实像是难民流浪儿之类的刚来不久。

    “你觉不觉得这不像个山寨,倒像个衙门或是兵营?”两人离了练武场到屋舍间找线索,转了几圈发现房屋都是一样形制竟找不到匪首的住所,白玉堂不禁纳罕道。

    “是啊,何曾见过土匪山大王这么刻苦严明的?”展昭也觉得蹊跷,“况且掳人却不劫财,怎么养活这么多张嘴呢?”

    “会不会有人养着他们?”白玉堂倒被提醒了,“古往今来要搞事的权贵,不都时兴阴养死士什么的嘛?”

    “太平盛世的搞什么事?凭这点人谋反啊?”展昭虽如此说,却也觉得有点可能。人可以越揽越多,况且这样的寨子不见得只此一处。

    作者有话要说:  五爷白衣夜行什么的肯定要把猫儿这个沉稳持重的老江湖气炸毛啊

    第二个案子开始啦,以后还是一日一更吧

    ☆、马头吵架马尾和

    展昭和白玉堂只得趁寨中徒众正在夜训,挨间屋子搜寻摸索,翻箱倒柜看时不过都是些简单衣物用品,字纸书信俱无。

    “猫儿,你来。”正摸不着头脑,展昭忽听白玉堂唤他,声音似乎有些异样。他凑上去看时,见白玉堂拉开的那扇衣柜门里侧贴着几张小巧的剪纸画,对猴团花、抓髻娃娃等各色图样有些眼熟。

    “这么巧?”展昭记性一贯好,片刻就想起来了。这剪纸画是雄州当地的民间新巧玩意儿,当日破了案子逛街时江离挑挑拣拣买了不少,殷鸿还笑话他孩子气来着。

    白玉堂掀开一叠衣物,露出底下掖着的好几个面人儿、磨喝乐、九连环来。展昭知道不可能是巧合了,这些小把戏都是江离在雄州街市上买的,他们亲眼所见。

    渐闻人声嘈杂,大约是夜训散了,两人对视一眼,索性往门两侧一站等着主人回屋。

    吱呀门一响,吵吵闹闹涌进来五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展昭应声而动一忽儿就全部点住了,白玉堂一抖秋水出鞘了半截,直截了当冷声问道:“江离跟你们什么关系?”

    见几个小孩吓得直抖,展昭语气和缓地低声安慰:“别害怕,知道什么尽管告诉我们就好。”看见白玉堂不赞许的眼神,只好又补充道:“要说实话哦,这个哥哥脾气很坏喜欢割人耳朵的。”

    小孩们哆哆嗦嗦了半晌,一个稍大的壮着胆子言道:“离哥哥是好人,他会送我们玩意儿还带我们出去玩。”

    “抓你们过来的是坏人喽?”白玉堂似笑非笑道。

    “也不算很坏。”小孩儿思量了一下说道,“首领逼着练功很严厉,但好歹给我们吃穿。”

    “首领有没有说过,要你们练功是为了什么?”展昭温言询问。

    “说是为了将来报答主子。首领常说若没有主子养活,我们就饿死了,日后主子有令我们必须得不要命地上。”那孩子嗫嚅说道,“至于主子是谁,首领还没说过。”

    “可是离哥哥告诉我们,首领说的不对,”一个小孩小声插言,“他说悠着上就行,我们的命也很重要。”

    那些孩子也说不出别的东西,倒是交代了首领的住处。展昭点了几个孩子哑穴告诉他们过一个时辰自解,便与白玉堂向那处房舍潜了过去,见房屋形制与徒众的一般无二,只是单人居住而已,这与一般山寨匪首摆排场贪享乐的情形大不相同。

    秋水刀削铁如泥遑论削木,门闩咔哒一声断掉的功夫,展昭已轻身窜到床边点住了刚来及坐起身的首领,紧接着白玉堂上去就掏人家嘴,果真抠出一小颗药囊。

    “真有这玩意啊?睡觉都含着也不怕磨个牙把自己毒死。”白玉堂扔了药在展昭衣服上把手指蹭干净,“这做派铁定是杀手了罢。”

    “敢问阁下是替什么人在培养死士?”展昭虽点住了他,还是抽剑横在他颈前以防万一。

    那人四十余岁一个汉子,其貌不扬,临危却颇为自若:“敢问两位少侠是过路好奇,还是受了谁家的指派?”

    “哼,以为谁都像你这种卖命的狗腿吗?爷可从不受人指派。”白玉堂勾起了骄矜劲儿不由呛他一句,看到展昭的眼色才咳了一声冷喝道,“问你话答就是了,不然要你好看。”

    “少侠都认定了我是个杀手,杀手哪有一问就招的?”那汉子一派坦然道,“尽管招呼,我服不了毒,熬刑总可以吧?”

    闻言白玉堂气得就要上去割耳朵,展昭想与此人纠缠久了引来围攻却不妙,一手扯住他衣袖,沉声言道:“既然这寨子未行烧杀掠夺之事,我们也不欲与阁下为难,只把掳来的人放归可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放归便放归。只不过这中间许多人,下了山无处安身又要继续忍饥挨饿了。”那汉子状似随意地说道,微微低头打量着横在自己脖子上的古剑。

    展昭确实有些犹豫了。以往挑了山寨处理完匪首也就难以再聚起了,过后顶多资助一些格外困难的无辜小民,但此番若是有背后有人阴养死士,杀了一个首领自然可以再派来一个,而且这三百来人全需要安家费的话,他真的没有那么多钱啊,败家不能这么败啊。

    当然白玉堂是有钱的。他哥哥白锦堂性子冷却极有眼光,行事杀伐决断,更兼与陷空岛南北和合,生意做得极大,所得除了供幽云教所用之外,就是孝敬他宝贝弟弟白玉堂,更遑论陷空岛四鼠也将这个小五弟捧在手心里要星星不给月亮。可虽然白玉堂有钱且乐于败家,展昭一路暗暗估算着,以这小祖宗三天开一坛女儿红、半月淘换一批衣服的节奏,临别时韩二哥留给他的钱大概也就够浪回陷空岛的,至于他自己带出来的钱基本都在雄州败干净了,其中软红楼功不可没。如今总不能率领三百多人一路讨饭回陷空岛索要安家费吧?坑哥哥也不是这么坑的。

    他犹豫的这会儿工夫,白玉堂开口了:“倒不如爷开个杀戒,省得这些人日后为非作歹,也省得他们受人摆布欺凌。”见展昭瞪他,赶忙向那汉子努了努嘴示意威胁而已。

    “鱼死网破而已,少侠尽可一试。不过我可得提醒一下,少侠打算拼上性命杀戮的,是三百多个手上没有沾一滴血的灾民流浪儿,可怜他们刚吃完饱饭就要葬身义士侠客之手。”

    这闲事管得就非常憋屈了,搞得两人一点想打的欲望都没有。

    看他俩惆怅的样子,那汉子倒出起了主意:“我看两位少侠就是路过而已,就当这是个江湖门派逛一圈就走吧行不行?有些事知道太多没什么好处的。”

    “江离可是你的主子?”展昭忽然沉声问。他紧盯着那汉子的反应,但仍注意到白玉堂惊诧地投向了自己一眼。

    那汉子面上依旧风平浪静:“我从未听说过这个人。”

    总体而言,他们什么也没问出来。白玉堂无声地揍了那汉子一顿泄愤,展昭替他点了人家哑穴之后就拄剑站在一边旁观。揍完之后俩人一合计,这伙人打了造孽、想遣散没带钱,还是先撤吧从长计议。

    下山取了马时天已经快亮了,可这一宿既没有打成架也没有做成事,展昭沮丧之下就有点犯困,骑在夭夭身上直晃悠。

    “下一步怎么办?回客栈取钱?”白玉堂随手理着踏云的鬃毛,行在他身边。

    “此时遣散怕有后患。”展昭斟酌了一下没提他钱可能不够的问题,“回客栈收拾东西去开封吧,如今忘远兄弟是唯一的线索,你不想找他问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