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神探夏洛特同人)牛奶与小提琴(W/H,broma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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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ohn?”

    房间里没有医生的人影。夏洛克下意识地叫了一声,然后听到门外走廊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Sherlok?你醒了吗?”

    门被推开,探进一个毛绒玩具熊的脑袋。

    那一瞬间夏洛克差点觉得自己脑子真的烧坏了。还好约翰整个人走进了房间,这才让他看清是怎么回事。约翰怀里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熊,一手还拎着早餐的塑料袋。它的脑袋甚至挡住了他的视线,让他不得不偏着头才能看到路。浅褐色的皮毛像极了他的发色,难怪夏洛克会突然有一种觉得自己发了疯才看到医生变成一个大玩具的错觉。

    他继续观察着。哦,还有一个原因。Obviously。

    那只熊的身上,穿着宽条纹的套头毛衣。

    套头毛衣。

    就说这一人一玩具看上去怎么有种同类的和谐感。

    “John,我不知道你穿衣服原来和玩具熊一个品味。”

    “噢,不管你在说什么都给我闭嘴。”天知道夏洛克早上八点半体温才稳定回正常值,而在那之前他已经花了一个晚上应付那些不着边际的言语,顺便还要琢磨那是正常状态下的幼稚耍脾气还是真的傻掉了。时刻为一个高智商的家伙担心实在不是他这种智商级别的人能应付得来的,约翰觉得自己已经没法正常思考了,刚才去买早饭都把钱数算错,再不睡觉的话他会是脑袋先坏掉的一个。

    医生果然是一晚上没睡的这个事实让夏洛克的思维莫名暂停了几秒,于是在玩具熊被塞进他怀里的时候他忘了拒绝。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约翰已经扯了条毯子躺进房间另一侧的沙发里。

    “John,把这玩意拿走!”

    “沙发我要占用,那只熊就放你床上。”约翰闭上眼睛睡觉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玩意’可不是我的,别拿它来乱来。”

    靠,乱来?!一只毛绒玩具熊能用来做什么,尸体解剖?!

    “……”

    把熊面对面地放在自己腿上,夏洛克眼里带着一种地盘被侵占了的不满瞪着它。当然他不只是瞪着,他在观察。高烧过后的头脑似乎还不那么灵光,但这样也好,不会很快把事情想完然后又陷于无聊的状态。

    .

    上午九点二十二分,阳光又倾斜了一点,铺洒在病房的地板上。医生在沙发上睡觉,盖着厚实暖和的毯子;侦探靠坐在病床上,认真打量一只来历不明的,穿着可笑的套头毛衣而且沾染了医生身上可笑的套头毛衣气味的玩具熊。

    .

    Idiot.

    夏洛克的视线正对着泰迪熊,余光容纳进在沙发上睡着的人,这个人在他迷迷糊糊睡觉的时候正一遍遍帮他换着凉毛巾。John Watson is an idiot.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起他就知道约翰和别人不一样,以至于他居然压抑住了在观众面前解释自己那套神奇的推理方法的冲动,二话不说就先约明晚七点公寓门口见了。

    但在和约翰成为室友后,一贯自负的他也不得不为自己的好眼光和好运气感到惊奇。最重要的当然是作为他的室友约翰没有被监控加绑架的那一套吓跑,而且会帮他一起堵得麦克罗夫特说不出话来。他毫不介意像个傻小孩一样不假思索地感叹amazing, brilliant,就算那是隐私刚被全数点破的时候。

    而且,作为一个战场归来难以轻易信任人际关系的军人,约翰在面对一个有事没事就破解他电脑密码翻看他电子邮件还一眼就看得出他和谁出去过都干了什么事的室友的时候,居然一点都没有要搬出去躲得远远的以保护私人空间的想法。相反,不论他在隐私被道破的时候有多么抓狂多么尴尬,他还是连电脑密码都不改,电子邮箱也还是存着和女友邮件往来的那一个,并且从来不会刻意掩饰自己的任何行踪任何约会任何情感任何心事。他在夏洛克面前几乎就是透明的。能这样做,要不就是他真的白圌痴到缺心眼,要不就是…他信任夏洛克。

    信任到,无论夏洛克做了什么,他都相信他不会真的伤害他。或许,就算是真的伤害到了,他也相信他一定,绝对,完全,不是故意的。

    所以他会跟着他冒险为他开圌枪陪他住院。并且做了这么多之后还总是以耍赖拌嘴的口气提要求——总是“你再不收拾厨房,我就拿冰箱里随便一样材料给你做三明治!”“沙发我要占用,那只熊就放你床上”,而不是“你就不能去收拾收拾厨房,看在我拼了命救过你的份上?”“你就不能让我睡一会,看在我照顾了你一整晚的份上?”

    约翰从来不提那些。他需要冒险,或者是别的一些什么事情,以证明自己的存在;但他从不夸耀自己的付出和功绩。他似乎从来不曾意识到,他为夏洛克所做的,已经足以让夏洛克回报他、纵容他任何事情。

    得到这样一个人的这样的信任,甚至比破案给了夏洛克更多的成就感。

    曾经,他一直以为他这辈子离不开的,除了案圌件、可卡因和骷髅先生之外再不会有别的东西了。

    .

    .

    九点二十五分,玩具熊的主人出现了。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男孩,身高刚长到够他用自己的力气扭动把手推门。他探进头来搜索了一圈,很快看到夏洛克病床上的玩具熊。

    “Johnny!”小男孩欢欣地叫了一声,朝病床扑过来。

    它居然叫这名字?夏洛克不禁幸灾乐祸地感叹世上真是巧合多。

    “Andy, 不行!”跟着追进来的女士无疑是他的母亲,她将他揽回怀里,让他和玩具熊保持一定距离,“我们说好的,在你病好之前你不能太靠近它。”

    夏洛克瞟了一眼喘着气的男孩,这只熊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立刻联系在了一起。呼吸系统疾病,要避免和毛绒玩具等物品接触以防呼吸道感染;小孩子要住院但又舍不得离开他的熊,硬是把它带来了医院。虽然玩具熊被母亲以“这位先生可以帮你照顾你的Johnny”之类的理由交给了约翰,但他还是不放心,便跑过来看看约翰有没有真的照顾好它。

    完全合理的推断。唯一让夏洛克不想觉得合理的地方就是约翰难道就那么容易得到女士们的注意和信任么。买个早餐的功夫就把别人家小孩珍之重之的玩具弄到手了?

    “妈妈!”小男孩在母亲怀里挣扎着,“我再和Johnny待一会,最后一次!”

    “不行,亲爱的,你总喜欢把脸埋进它怀里蹭,这样对你的病可没有好处。难道你想晚点出院,让Johnny等得更久吗?”

    “你的熊很喜欢待在这里。”

    夏洛克皱了皱眉,最后还是屈尊降贵地开口。他绝对,他发誓,对发扬爱心编童话哄小孩之类的事情没有任何兴趣,只不过在这样闹下去约翰睡得再沉也都能被吵醒了。

    他放轻了声音,继续对小男孩说道,“它…Johnny刚才告诉我他喜欢这间病房,因为透过窗子可以看到梧桐树,这让它想起你抱着它在梧桐树下的草坪上打滚时的情景。它还说它会在这里乖乖等到你康复出院,这样你们就可以一起过它的3岁生日。”

    小男孩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真的?”

    “不是吗?”那只熊身上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草叶和梧桐树叶的碎屑,套头毛衣的松软度和褪色情况。但刚发完烧嗓子还干着,夏洛克头一次懒得去做长篇大论的分析;同时为了避免被这位母亲当作监视过她儿子的跟踪狂,他便只是简单地对她眨了眨眼,表示刚才都是我乱猜的,把你家安迪哄好了就行。小男孩最终离开他的Johnny乖乖回了病房,而那位女士在临出门之前脸上还带着惊奇的笑容,仿佛惊讶于夏洛克瞎猜了两句就成功地哄好了她儿子。

    “Thank you, really…”她微笑着说,“You know, he and his Teddy bear, they are …the inseparables.”

    .

    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心爱玩具的小孩子,就只想紧紧抱着不松手。夏洛克盯着还坐在自己病床上的熊,想着那句话。但并不是在想那个男孩和他的熊之间的事。

    .

    It“s just...

    ...he and his Teddy bear, they are …the inseparables.

    第4章 . Together or not

    (1)

    安迪在住院三天内养成了一个习惯——午饭时间过后去巴三楼拐进走廊左数第二间病房的房门。那时阳光最好,他被允许到楼下的草坪上晒太阳,只要不剧烈跑动或把脸埋进草丛里。他的病房在二楼,但每次他都要找机会去三楼一趟然后再回房。

    因为那里住着他的Johnny。

    第一天他去的时候Johnny正坐在病床上,而他直到被妈妈拦住才注意到床上除了Johnny还有人——黑色卷发,五官轮廓锐利分明,虽然他是坐着而且盖着被子,但安迪还是感觉得出那削瘦颀长的身形。他看上去像那种从来不玩玩具的大人,和先前认识的华生先生不同——他的套头毛衣使他看上去就是个毛绒玩具;他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讲Johnny的事情的时候语气像在念诗,快速且富有韵律。

    第二天他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位拿雨伞的先生从病房里走出来。他脸上挂着微笑,仿佛刚有奸计得逞,那让安迪觉得他不好接近。那位先生刚刚走下楼梯,病房里就传来一声怒吼,“John,我早就说让你别把这玩意放到我床上!!!”

    可怜的Johnny,安迪担心地想,希望它没有被这些诡异的气氛和原因不明的怒火波及到。

    第三天中午来了一个很亲切的先生,深色的眼睛明亮有神。安迪偷偷推门的时候他正站在床边在问福尔摩斯先生问题(从病房外的姓名卡片上看到的名字,他费劲仰着脖子看了好久来着)。那位先生在安迪探进头时注意到了他,但是福尔摩斯先生说“just leАVe it”,于是他就耸了耸肩继续他们的谈话。

    安迪在把视线转向沙发时看到了Johnny。华生先生正和它并排坐在沙发上。华生先生看上去很疲惫,半昧半醒地不停往一边点着头,每次点头都会撞到Johnny的脑袋。

    他们看上去很亲近。安迪高兴地想,他的Johnny总是很讨人喜欢。

    那位先生结束了谈话准备离去的时候,再次看向了站在门口的他,扬扬下巴示意了沙发的方向,问道,“所以那是你的熊?”

    他点点头。

    “所以不是Sherlok的?”

    “Shut up,LЕStrade!”

    而这一声很明显彻底惊醒了华生先生。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和雷斯垂德先生握了握手道别。“抱歉靠着你的熊…呃,Johnny,打瞌睡,”当他看到安迪的时候他说,“你会介意吗?”

    “不会,先生。”

    “事实上我们很欢迎你随时把你的Johnny带回家。”冷静的声音又从旁飘来。

    “Sherlok,那会影响他康复!”

    “否则会影响我康复!”

    “Sherlok,别这么幼稚!”华生先生压着嗓子训斥道,又转过身对安迪解释,“别听他的,他并没有呼吸系统疾病。”

    .

    “Sherlok,这也没那么糟。”约翰知道自己身边的低气压八成来源于某人预料到今后一段时期内整个苏格兰场都会用“夏洛克”和“泰迪熊”两个词造出各种各样的笑料来做午餐时间的消遣,所以他即时在对方威胁要把熊扔出窗户估测不规则柔软物体的坠落速度之前阻止了他说话,“They just want to know you’re human.”

    又是病房要定期消毒的时候,约翰和夏洛克正坐在草坪的长椅上晒太阳。夏洛克在他“愚蠢的病服”(这是他的原话)外罩了他自己的风衣,那使他看上去再一次变得完美疏离无懈可击。

    长椅背后是高大的梧桐树,浓密交错的枝叶将阳光切分成无数温暖的细碎光影洒在他们身上。这就是透过夏洛克病房的窗户能够看到的那棵梧桐树,约翰在病房里的时候就很喜欢站在窗口看一层层叶浪挟着沙沙的响声和太阳的光辉扑面而来的样子。夏洛克观察过他那时的侧脸,笑得比跟女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多了。

    “.”

    约翰偏过头,夏洛克正抱着手臂靠着长椅盯着前方,没有把视线分给自己任何一点。这是他赌气时的一大特征。约翰毫不怀疑如果草坪长椅够长而且自己没有坐在上面,夏洛克绝对会窝进来面朝椅背蜷成一团。

    “John,回贝克街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来。”夏洛克的开口和他的沉默一样来得突兀,“还有我的杯子,医院里这个消毒水味重得让人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