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ry咬着饼干吞下去一口：“你的表情很奇怪。”
Drao只回了个Snape的经典表情回去：“一年前我肯定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和Harry Potter在自己的房子里半夜偷吃饼干，我绝对一直在中夺魂咒。”
“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茧了，Malfoy。”Harry掏掏耳朵，Drao坐进沙发里，除了条睡裤外他只随便披着件绿色睡袍，无论质量还是款式都比Potter的破T恤好太多，Harry也坐进沙发里开始犯困，一边慢慢喝牛奶，嘴巴还不停地咀嚼饼干。Drao看着他的脑袋点来点去乐得要死，开始用手指戳Harry的脑袋，Harry带着个困倦的微笑拍打Drao捣乱的手，没注意到他们在沙发上几乎粘在了一起。
“喂，Potter。”Drao想起一直以来的疑问，“战争结束了，你想要什么？”
Harry看起来很认真地想了想：“我猜是……结婚还有孩子。”
Drao翻白眼：“那你干嘛不和Weasley结婚？那个家族绝对满足你对大家庭的需求。”Harry又伸手拿饼干，Drao拍掉他的手，结果Harry固执地继续抢，他们把一块饼干弄碎了，满沙发都是碎屑。
“我不知道，”Harry还在想，歪着头的样子好玩极了。那双绿眼睛，Drao想，非常绿，可惜丑陋的眼镜破坏了美感。Harry接着说，“就是……感觉不对。所以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Drao问，就算没见过，他也听说过Potter和那个小Weasley在战场上多么患难与共。
“就是不对。”Harry坚持，挥着手还皱起眉。“Ginny不是我每天回家想见到的那个人，就像我不会想每天回家看到Ron和Hermione在沙发上卿卿我我！”
Drao大笑，Harry在撅嘴。
“那你想看到谁？”Drao追问，猜想那个答案可能会很有趣，Weasley是个女人，而任何一个女人都可能是那个正确的，也许Luna？
Harry刚要回答，壁炉的火焰突然腾起，Snape的声音传了过来：“Drao！”
“什么事？！”Drao立刻冲到壁炉前，Harry也立刻丢下牛奶冲过来跪在这里。Snape的声音有点奇怪，但他立刻报出一堆魔药名字，Drao冲进了地窖，抱着一堆魔药瓶冲了回来：“Pbottom！我们马上过去！”
Harry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他立刻就这么做了，几分钟后，他们飞路到了Hoge的房间里。
*
Snape拥有壁炉的这个房间是书房，东西都整整齐齐，魔药瓶子不怎么多，倒是书籍多得堪称一个图书馆，而Snape本人正半趴在沙发边缘呼吸不畅，呕吐物和打碎的魔药瓶子在附近混合成了古怪恶心的气味，Drao将瓶子尽快放下就冲了过去，竭力把Snape扶直一些。
Harry不知所措，战时也没见过Snape毫无形象地摔在地上过，除非被魔咒击中，Drao检查Snape的瞳孔，魔药大师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Harry一挥魔杖施了清洁咒，把长沙发变形成一张床——不那么漂亮，只能算……普通的木头床，又召唤来毯子。Drao在魔药瓶子里翻找，找出一剂强效止痛药和补血剂过来，Harry只能小心翼翼地把Snape安顿得舒服些。火焰腾起，Neville抱着一堆植物和晒干的药草过来了。
“又发作了？”Neville紧张地问。Drao和Harry意外地看了他一眼，Neville把一堆草药放下，支起坩埚，一个家养小精灵啪地出现，按顺序往坩埚里投掷材料，之后又规规矩矩地搅拌着。Drao和Harry更惊奇了。
“你知道？”Drao问。
Neville点头，“Nagini的毒性很难根除，容易引发呼吸衰竭，很多药草都是采下来就得用来制作魔药，幸好缓解药剂不复杂，Snape训练了一个家养小精灵按顺序来做这一剂。”他不好意思地瞄着那坩埚。Drao和Harry对视一眼，Neville是有名的坩埚杀手。
Drao小心地帮助Snape吞下那两瓶药剂，Harry倒了杯水放在一边，每次他在医疗翼醒来都想喝点水，不过十次有九次都没有。Snape的头发一如既往地油腻腻，现在还变得乱七八糟地摊在枕头上。Snape的脸上和身体上发出一种很淡的，银蓝色的光芒——就和Harry在战场上看见的一模一样，谁也不知道Snape最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但他活下来了。
“该死！”Drao又去翻找魔药，“我手上的材料不够……”他找出一瓶接近透明的淡蓝色液体，在Snape耳边轻声询问：“Severus叔叔，你受得了独角兽试剂吗？”
Snape半昏迷半清醒，但还是做出了一个Snape版本的皱眉，Drao把试剂放下了，又在寻找新的药剂。
独角兽？Harry想起一年级禁林事件，独角兽的血可以延续生命却会使接受者的人生受到诅咒，Snape到底有多糟糕以至于Drao需要用到这样珍贵的试剂？Harry抓住Drao的肩膀，Drao扭头看到Harry惊恐的表情：“没错，Potter，独角兽血，是需要向独角兽请求的，即使是Malfoy也只有这一瓶。”
“Snape到底怎么了？”Neville紧张地问，家养小精灵宣布魔药制造好了，Neville赶快把装瓶的药剂递给Drao，Drao看了一眼药剂的浓度，“我猜这药剂是Severus叔叔自己配的。Harry，帮个手。”
Harry过来帮助Snape稍微坐起来点好喝下那该死的药剂，Snape的身体很冷，Harry把问题吞回肚子里，Drao一直等到Snape顺利吞下那药剂才放松下来，让魔药大师躺好。Neville也松了口气，小声说：“我只被叫过来一次，一只家养小精灵帮我制造了那个魔药……我以为Snape教授痊愈了。”
“我只知道他有点后遗症，”Drao坐在那张床边的地上，手指梳过原本很整齐的半长金发，Harry也在Snape枕头边的地面上坐下来，Neville找了个椅子。Drao叹气，紧皱眉头：“我不知道有这么严重。”
“婚礼上他有点不对劲。”Harry终于说，“Snape总是会炫耀他的魔咒知识。”
“是的，我该注意到——他那个瓶子很可能就是魔药。”Drao说，头发被他自己拨得有点儿乱了，Harry在旁边格外安静，直到Neville问：“Snape教授还要这样多久？”
“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Drao施下了一个检查咒，“他得睡上一个晚上，如果今晚没有问题的话就行。否则我们就得再给他一瓶药剂。”Drao示意那个忙碌地给剩下的药剂装瓶的家养小精灵。“但愿到那个时候药剂还能维持药效。”
“有需要尽管叫我。”Neville说，“我今晚也有些只在晚上生长的植物需要照料，飞路呼叫我就行。”
Harry和Drao安静地待在昏迷不醒的Snape身边。Drao思考着Snape的问题到底有多严重，直到Harry悄悄站起来，走到隔壁Snape用来批改作业的办公室区域，叫来家养小精灵拿了点食物过来。等Drao注意到，Harry已经悄无声息地端了盘三明治和温热的南瓜汁回来了。
Drao什么也没说，Harry也没问，壁炉燃烧着，房间里温度适宜。Drao抓了个靠垫坐得更舒服些，Snape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过了凌晨三点，总算让Drao放松下来。
他转头去看Harry，原本以为Harry撑不住会睡着，但Harry仍然维持着最初的姿势——坐在Snape床边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放在膝盖骨上，视线一直盯着地板。Drao困惑地挪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Harry动也没动，那是个充满自我保护欲的身体姿势，Potter干了什么需要在Snape旁边——睡着的Ster干嘛得这么紧绷？
Drao伸过一条腿，在Harry那个方向用鞋跟踢踢地板，“喂，Potter。”
Harry轻微动了一下，抬起视线，Drao顿时有种错觉Harry是十一岁而不是十九岁。
“你知道Snape出了什么问题？”Harry问。Drao的表情也比平时沉重：“不怎么清楚，但从症状来看，像是有一半阿瓦达索命的那种，你之前看到Severus身上那种淡蓝色的光芒，对吗？”
Harry点点头，Drao继续下去：“那是濒死表现，灵魂和魔法的连接不稳定，灵魂离开身体，Severus就会死。”Harry看向Snape，又问，“独角兽试剂会有效吗？”
“不知道，”Drao诚实地回答，Harry一定从他脸上看出来了，救世主的脸上有更多不安。“据我所知，Snape完全有可能自己到禁林里去找独角兽弄点血出来，独角兽肯定不愿面对他的威胁。”
Harry噗地一声憋住笑，赶快捂住嘴巴使劲点头，Drao挑挑眉毛，给自己拿了杯南瓜汁，打了个哈欠。
“Snape是你的教父。”Harry在笑意过了之后说。Drao点头：“Malfoy永远擅长魔药。”
“混蛋。”
“感谢救世主的夸奖，我们都知道这儿的另外一个坩埚杀手就是你。”
Harry看向Snape，魔药大师总算睡得安稳了点，没有那习惯性的皱眉之后……Snape可以说外表还行，忽略那头发和鼻子的话。
“Drao.”
“干嘛，Potter？”
“你对Snape了解多少？”Harry问，也许Drao知道更多。
“不太多，”Drao摇头，“擅长魔药，擅长黑魔法防御术，独身，混血王子。”Drao看向Harry，“Severus和父亲原先是好友。”
提到Luius让气氛有点尴尬，Harry叹气，然后耸耸肩膀：“都是过去。”
Drao也没继续说下去。Harry说了下一句：“Snape有一个非常爱的人。”
Drao挑眉了，Harry看着那个跟Snape如出一辙的挑眉表情，Drao脸上那种冷酷绝对是Luius的翻版，但挑眉就是Snape的真传了。
“谁？”
“我。”Harry咧嘴微笑。
Drao立刻皱眉，抓住背后的靠垫就扔过去：“恶心！”
Snape在睡梦中不舒服地挪动了一下，两人立刻压低声音。
“Potter！别开玩笑！”Drao伸腿踢他，Harry躲了躲，笑得更快乐：“得了，Drao，我们都知道Snape在课堂上最爱的是你。”
“我的荣幸。”Drao傲慢地回答。
“但我没说错，我是说那个Snape爱的人。”Harry紧紧抱住自己的姿势放松了一些，“是我妈妈。”
“Lily？”Drao问，在Harry困惑地看向他时补充。“我有一次偷听父亲和Severus叔叔的谈话，提到一个叫Lily的女人，当时Severus叔叔十分激动，我还以为是哪个人搞砸了他的魔药。”
“Lily Evans.”Harry说，“她也有双绿眼睛。”
“等等，Potter，”Drao回忆了几秒钟，“你妈妈是不是红头发？”
“你怎么知道？”Harry还记得更早些的照片都是黑白的，虽然会动但也看不出头发颜色。
“那次我听到父亲在提到你妈妈的时候用了一句和Weasley家一样的红头发，”Drao把Luius原话那带点侮辱性质的部分掐掉了，但意思也差不多。“那时Severus叔叔对着父亲大喊大叫，他们差点在书房互相施咒，最后是我妈妈去调解。”
Harry努力想象那个场景，然后打了个寒战。“听起来就很可怕。”
“她一定很漂亮。”Drao看向Snape，“Severus叔叔很有品味。”
Harry重新恢复成双手抱膝的姿势，前后慢慢摇晃就像坐在张摇椅里。Drao看着Harry的眼睛，非常美丽的一个有红头发和绿眼睛的女人，她生下了Potter，被黑魔王杀死，她还是Severus叔叔最爱的人。
“啊哈！”Drao跳了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召唤了Hogwarts年鉴——每年毕业的学生都会有一本，Snape那本嗖嗖地飞出了卧室跳进他手里，Drao满意地重新坐下并且翻开，“Evans，E……Harry！”
Harry挪了过来，Drao指出其中一张微笑挥手的女孩照片，Harry的喉头有点发紧，他从没看过妈妈刚毕业的样子，年轻漂亮充满活力。Drao看着Harry的表情变得柔和，Harry正读出下面的文字：“擅长魔咒和魔药，魔药？”
“猜得出来。”Drao假笑，拍打Harry的肩膀。“你怎么就一点没继承你妈妈的魔药天分？”
“闭嘴。”Harry朝后翻了几页，James Potter，年轻英俊，而且一脸擅长恶作剧的坏笑，他对Harry挥手并且对Drao皱眉。
“你爸爸的品味比你好得多。”Drao观察James Potter的银框眼镜。Harry翻到了S开头，找到了Severus Snape，比现在年轻并且更阴沉，外表几乎没有多少变化，他正狠狠地瞪着Harry。
朝前翻了几页，Sirius Bk，比James Potter更英俊，脸上也充满朝气，阿兹卡班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老一些。Harry接着找到了Peter和Lupin，他们那个时候都还年轻，一切残酷都尚未开始。Harry翻了翻M开头的，“你父亲不在里面，他们不是同届？”
“我父亲当时是级长。”Drao回答，有那么一点点微笑。
Harry只是点点头：“他一定很为你骄傲。”
Drao耸肩，六年级时他也成了级长，但Luius忙于黑魔王的事业无暇顾及，只有Narissa非常为他骄傲。
“你父亲也肯定会为你骄傲，Potter，”Drao拍了拍Harry的脑袋，Harry揉着后脑勺。“唯一的儿子继承了隐形斗篷，还成了整个世界的救世主，多么伟大的荣耀。”
“闭嘴，Malfoy，你总是这么欠揍！”
“太感谢夸奖了。”
Harry继续翻回Lily的照片，“我爸爸是个讨厌鬼。”
Drao再次挑眉，那个Potter？看起来是个青年才俊，怎么会？Harry解释了劫盗者，里面最温和的算是Lupier——斑斑那只老鼠就算了，James和Sir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