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宿敌之翻云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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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远凑到轩辕顼耳边轻笑道:“王爷这戏演的实在太过逼真,倒让人瞧不出是假戏真做,还是真心表露。”

    朱璃此时抬起头来,瞧见宁远在轩辕顼耳侧窃笑连连,说不出的亲昵暧昧,郁结之气凝聚胸口,冷眉轻蹙。

    轩辕硕见了朱璃的天人之姿,震撼不已;那灵秀出尘的容貌,那袅娜娇媚的行止,怎能有人将此二者兼具,且融合的如此恰到好处;多一份娇媚略显矫作,多一分灵秀又显清冷;见他眉间微蹙只觉心疼,眼中那抹淡忧让人心碎,只怕世间再寻不出及他万分的人来。

    身后传来太监轻微的咳嗽声,轩辕硕方魂归附体,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道:“方才朕听得你的笛声,实在是妙极,朕甚是喜欢,只是听的不太真切,不如你再吹奏一次?”虽是询问,却是不容拒绝的霸气。

    “陛下,璃儿见此园中欢语笑声,实在是感怀自己身世悲凉,才斗胆吹奏那哀伤之曲,以聊心中孤寂之情,不想扰了陛下兴致,璃儿已是罪该万死。”说罢朱璃便欲跪下,轩辕硕见了忙起身将他扶起,又悄悄握住了朱璃的手,脸上浮着笑。

    朱璃偷觑轩辕顼,见他只顾与宁远饮酒,未曾瞧过自己一眼,心内愤愤然,紧闭双眼收住那心神,缓缓道:“璃儿那伤感之曲实在难登大雅,且又是中秋佳节,太过悲凉,不如璃儿为陛下唱一曲,可好。”

    轩辕硕见朱璃低眉垂目,声音轻轻柔柔,实在挠人心窝,笑盈盈的应了。

    “璃儿这曲需得有酒。”

    “这有何难!”说罢,轩辕硕将自己席上的酒壶、自己饮过的酒杯亲自递给了朱璃。

    朱璃接过酒壶酒杯,手指不经意的划过轩辕硕的掌心,媚眼娇俏的望了望轩辕硕,轻笑一声,饮下一杯酒。

    “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楼上黄昏兮,听风吹而回首;

    碧云日暮兮,对素月而凝眸。

    奴似嫦娥离月宫,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鸳鸯来戏水,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在水面朝,

    长空雁,雁儿飞,雁儿并飞腾,

    闻奴的声音落花荫,

    这景色撩人欲醉,不觉来到百花亭

    通宵酒,啊,捧金樽,

    人生在世如春梦,

    且自开怀饮几盅。

    这才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色不迷人人自迷。”

    朱璃唱的是贵妃醉酒中的段子,愿是淫词艳曲,这朱璃清冷的声音唱出这悠扬婉转又是别样风情,不显轻浮,却有点孤高自傲的味儿在里头。朱璃不时的抬眼望去,轩辕硕一脸痴迷,轩辕顼一脸冷漠,宁远一脸贼笑,群臣一脸鄙夷,人间百态俱在眼中,心内凄凉万分,曲调便越显悲戚。

    当唱到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的时候,朱璃已经轻轻靠入轩辕硕怀中,曲调已尽是哀怨浓愁,那双含情似水的眼睛蒙着一层暖雾,直瞧得轩辕硕心痛万分,不觉的将怀中之人搂紧。

    不料,朱璃唱罢却学那杨贵妃,妩媚风情的唱道:“陛下,再来一杯吧。”

    朱璃为轩辕硕斟上一杯酒,将那金樽举至轩辕硕唇边,轩辕硕握住朱璃擒杯的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末了,在朱璃耳边轻道:“这酒真甜。”手却不经意的扣在朱璃腰间。朱璃耳后一阵湿热温润,只觉的酥麻,轻笑着在轩辕硕怀中扭捏起来。

    宁远瞧着轩辕顼冷霜覆盖的脸,实在好笑,便悄悄道:“王爷,那孩子比您还会演戏呢,只怕他这个样子,您也没有瞧见过吧?啧啧,真真是销魂啊,您瞧座下那一群伪君子,脸上一副庄重,眼睛里那个不是□!”

    “哼!”轩辕顼冷哼一声,瞪了瞪始作俑者,宁远顿觉理亏不敢多话。

    轩辕硕听的冷哼,便回头来瞧,见轩辕顼一脸的不快,却只问朱璃:“璃儿可愿跟朕回宫?”

    朱璃不答,只轻轻唤了声陛下,便靠在轩辕硕怀里,娇柔醉人。

    轩辕硕得意的大笑几声:“顼儿,朕向你讨了此人可好?”

    轩辕顼心内冷笑,先问了朱璃让他应了,我若不答应,岂不是与你争夺,占不到半分好处。

    朱璃见轩辕顼笑着答应,那原本缠在心口的希冀便化作荆棘根根刺入,心痛难耐,那舍不弃的情丢不下的爱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天网,笼的他透不过气,他不甘的望着轩辕顼,却不曾见他抬头望向自己。终究只是他的一个玩物,是谁向他讨了,他便能随意送出去的玩物,朱璃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任何轩辕硕将他抱着步入龙辇,身上不时扑来阵阵气息,温热的,落在朱璃身上,却是冰透彻骨的寒。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小激动

    马上就要进入高潮累

    ☆、第十五章

    “红尘徒引庸人笑,痴情难以抵聊宵,清高自持为好;

    此生沧海犹未了,何待千里梦缭绕,心无半分可扰。

    抵半世红尘,奢几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醉时庸自扰。

    来生难料,恩怨哀思何时了,爱恨情仇挥笔消;

    对酒当歌,不惧夜空风凄寒,勿恋名花纵妖娆。

    不问因果,独自醉倒,

    今宵横泪撒苍穹,翌日豪情迈九州;

    一身骄傲,满心苍茫,

    长夜飘渺晓不觉,愿醉千年永长眠。”

    紫苑内,朱璃独坐月下琴案前,抚琴唱词,心间愁绪萦绕,眉间哀怨纠缠。不惜放下恩怨爱恨,只为获取刹那的交语,却是一场梦,这红尘中的情缘实在太过匆匆,终不是凡人能够去觊觎的;数十载的人世苍凉,原想换得余生温情,却是一场空,都道凡事必有因果,种下的因,却不是自己的果,思念流转,心中不免疼痛。

    啪!啪!

    泪落琴弦,敲出铮铮之声,曲已断,肠亦断。

    朱璃看透自己真心,这进宫早已不是为了那任务,不过是堵那一口气,一场豪赌,却是自己输了,他竟不曾挽留,虽不愿离去,却不得不别,如今是分易分聚难聚,尘世间的种种瞬息转变,便是那翻云覆雨。

    空留幽叹......

    “哎......”

    “王爷何故叹息?”秦策见轩辕顼独自饮酒发闷,好半天没有言语,如今又只一叹,甚少见他这般庸人自扰的愁绪。

    “不知他此刻是否在抚琴赏月。”轩辕顼喃喃自语。

    秦策心内一惊,不曾料到了,已是如今这地步,王爷竟然还在想朱璃。秦策在腹内反复斟酌该如何开口。

    “有话不妨直说。”

    秦策双膝跪地,轩辕顼见了不免皱眉,他已是料到秦策的想法,突升起一丝不舍,心口不免一揪,更是烦扰。轩辕顼手指发力,将那白玉琉光杯捏的粉碎,咬牙道:“起来回话!”

    秦策却是依旧跪着:“王爷,此人不得不除。”

    轩辕顼只觉心内冲上一股急怒,喉间一抹甜腥,一掌劈在下,竟将那石桌震得瑟瑟发抖,灰石抖落。

    “王爷!”秦策急呼,“凡事以大局为重,若将来事发,王爷如何面对文武百官,如何面对悠悠苍生,只怕到时候,王爷便是那弑君篡位的罪人!”

    轩辕顼平息气愤,冷哼一声:“哼!本王何须要世人来评判!本王不要那名垂青史!”

    “可也不能遗臭万年哪!”秦策慌不择言,紧紧的握拳,抬头凛然的望着轩辕顼。

    “放肆!”

    “属下罪该万死。”秦策见轩辕顼眼色间杀虐之气聚敛,垂下头,幽幽道:“王爷部署多年,难道竟要功亏一篑?”

    轩辕顼自然明白秦策的担忧,想来他也是为了那辛苦经营的大业,原不该动怒,只是触及那人,心绪便不免失控。若思及此,此人当真是留不得,只是落在心里的人,除去了,便是心口剜肉,痛不欲生,不舍,只有不舍。

    “你起来。”轩辕顼轻轻将秦策扶起,“本王就是顾虑太多才会迟迟不动手,其实早已是时机成熟,你瞧眼下百官的态度,只有那几个守旧迂腐的老臣不肯配合。本王当真是要谢谢他,如此这般他倒是方便了本王的行动。”

    秦策疑惑的望向轩辕顼。

    “声东击西,瞒天过海!”

    “王爷的意思是?”

    “蠢货,那人如此疑心,必是全面戒备朱璃那边,如今本王偷偷部署下去,却是省了不少功夫。”

    秦策听了不免暗赞,忽而又担忧道:“若是朱璃那边先动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