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表情也恢复了一本正经。
王蠸急了:“你给所有坏人改过的机会,为何我却连出门都不行?连后夔都可以,独我不行!”
牧神正色道:“因为你一出门就会打人。”
王蠸道:“我许久没打人了!”
牧神心说那是因为你许久没出门了,而且……他看了看玉雉衣,不料却看见少年眼神中毫无怨怼,反而面带笑意。
玉雉衣道:“不关他的事。是我想见牧神却不敢叩门,想是其将我当成贼想教训一番,并无大碍。况且……”少年语顿,微微低头,似是有些难为情,“是我先动的手。”说完转向王蠸,微微躬身道:“一时慌乱咬了你,抱歉。”
王蠸心道这小子真会装,见了牧神立刻就乖得什么似的,明明刚才还七个不服,八个不忿。
只听牧神问道:“你找我何事?”
玉雉衣抬起头:“我想跟随牧神,跟随在牧神的身边。”
坦荡的眼神,是任何人都无法拒绝的真挚,更何况牧神第一眼见到少年就有说不出的好感。
王蠸一见牧神注意力又被玉雉衣吸引,担心自由无望,赶忙问道:“他都说不关我的事了,你可以放我了?”
牧神略一思考,道:“过往伤人事件牧神仍旧心有余悸,你若想出门,除非……”
王蠸一听牧神松口,赶紧应承:“你让我干什么都行!没有我王蠸做不到的事!”
“从今日起你随我习字读书,待你将圣贤之道烂熟于心,我便放你。”
“靠!”王蠸一甩袖走了。
王蠸以为玉雉衣装模作样耍心机,他不知聪慧如玉雉衣,已在短短时间内向牧神学习了第一课:宽容。
“呵呵原来王蠸说的是玉雉衣。王蠸生气仅仅是因为他是禽我们是虫?”
王蠸哼道:“牧神那混蛋,太过分了!”
后夔笑着伸出一只手指抵住王蠸的唇,柔声道:“你不怕牧神听见你骂他?”
王蠸道:“刚才听见他从后门出去了。”
后夔笑道:“我很好奇牧神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我的王蠸如此生气?”
王蠸道:“他竟然对那个鸡崽子笑了五下,却只对我笑了三下,其中还有两下是TM为了那个剑鬼!”
牧神适才在房内听见二人私语,后夔声音宠溺得让他听着脸红故而出门会友去了。
牧神不知道拿后夔怎么办才好,她对王蠸的感情已经超越了爱,成为一种迷信。后夔坚信王蠸是最优秀的,故而看到王蠸写出那“龙飞凤舞”的大名,就坚定认为自己绝不可能比王蠸写得更好,拿剑很稳的手却执笔不能书。
或许这就是后夔的幸福吧。
牧神脚步轻快,不时胡思乱想,又想到新交的朋友约他喝酒,他拿出气魄来,不能再让对方嘲笑自己说狠话的时候也像没吃饱饭。
作者有话要说:
☆、伐天虹
爱上一个人,不是在早晨,就是黄昏;
爱上一个人,唯一的原因,就是认真;
爱上一个人,检验的标准,就是变笨;
爱上一个人,什么都不问,他就是神;
爱上一个人,只有爱,不会恨。
“后夔,你的嗓子太好了!”
“呵呵王蠸谬赞了”
后夔身子一斜刚要靠进王蠸怀里,突听有人问道:“请问,牧神在家吗?”是一女子声音,清悦却冰冷。
天地蝱向门外望去,见一身着黑色华丽战袍的女子肃立于门口,周身透着难以形容的高贵,长发半遮掩不住皎好的面容。
王蠸立刻凑上前去,双目闪闪发光,烁烁有神,道:“牧神不在家。”看那神情,仿佛还有下句“我来招待你吧。”
“嗯。”对方淡淡应了一声,在门口站定似是要等。
后夔纤腰轻扭款款走上前挡在王蠸面前,柔声道:“美艳绝伦的麒麟,找牧神有何贵干?”
女子见后夔声色随和,亦礼貌回应:“请问,牧神何时回来?”
“呵呵呵好大胆的女人!”后夔话锋一转,以手掩唇,目中讥诮之意甚浓,“虽然牧神确实是个俊俏人儿,但敢追到家门口来的你还是头一个。”就差直言咱家牧神倾慕者众多,你就算厚着脸皮倒贴他也未必稀罕。
“胡言乱语!”女人语气瞬间凌厉,周身冷凝的贵气迸散成一股逼人的霸道。
后夔玉指缓缓放下,皓齿芳唇,妖氛缭绕,含笑奚落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暗,却依旧不紧不慢悠悠道:“好没教养的丫头,此处是你能撒野的吗?”
女子一缕长发拂过眼前,周身冷寒,山雨欲来,一声冷哼,四尺长的双头邪矛已然上手:“既如此,伐天虹领教!”
后夔容色一肃,抢先出手,招招似缓似疾,捉摸不定。身影交错间伐天虹只觉对方能为深不可测,式式凌厉,尽是杀招,不由暗暗心惊,凝神应战,邪矛挥洒自如却也不落下风。
后夔无心纠缠,但求速战,打退打死都好,只要对方别再来找牧神,也别出现在王蠸眼前。激斗间心思一转,运劲于双掌,用劲气套住伐天虹兵刃。顿时双方陷入功体相斗的胶着局面。
“哈!”后夔双唇骤启,千缕毒丝从口中射出,袭向伐天虹的心口。伐天虹临危不乱,手中邪矛疾旋,将功体运至极致,震开后夔双手,旋身疾退,避开要害。
后夔突感一股雄浑之力自双手传来,又逢运功吐丝,一时抵御之力不足,被硬生生震退,胸口气息不由一窒。
如此双方俱损,倒正合了后夔敌死我伤的意图。不料后退之际却落入一宽广的怀中。温暖而宽厚的手掌抵在后夔背上,一股浑如元初之劲气透身而入,轻描淡写地化解了伐天虹带来的伤害。
“牧神!”
“牧神”
“牧神?”
正是牧神回来了。三人异口同声的呼唤中有王蠸安下心来的惊喜,有后夔隐含娇羞的谢意,以及伐天虹脱口而出的迟疑。
一时众人都忘了情况为何如此。
后夔将身子重量多交些给牧神,抱怨道:“牧神,胸口会痛呢”
牧神抽手放开臂弯中的后夔,道:“并未受伤,为何会痛?”明知她无碍,语气中还是透着淡淡的关心。
后夔不知是否察觉,略不满地白了牧神一眼,嗔了句“牧神好生偏心。”便走向王蠸,留牧神和伐天虹面对面。
“后夔。”牧神叫她。
后夔听见了,只当没听见。
“解药给我。”牧神也不介意她的冷落,只是郑重地提出要求。
伐天虹静默站在一旁,被毒丝贯穿的肩膀正在快速愈合,伤口涌出的黑血浸深了战甲的颜色。
后夔从鼻腔中挤出一个十分不满却也十分好听的哼声,头也不回地把解药扔给了牧神。
“伐天虹。”牧神隐约知她为何而来,却不挑明,上前几步摊掌,奉上解药。
伐天虹盯着牧神,却并不接过。
双方一时僵持对视,气氛有些尴尬。
到底还是牧神拉过伐天虹的一只手,将解药放在她掌心,温和劝道:“后夔的丝毒虽不至立刻致命,但会蚕食你的功体,何妨先服下解药,稍后再向牧神讨个公道。”
伐天虹蓦地攥紧手中的药,明眸中凌厉一闪,取而代之的是强自按捺的怒意和一些不明的情绪。
“牧神,请随伐天虹来。”说罢转身而去,再无话语,再无要求。
王蠸有些紧张地盯着牧神,试探着问道:“牧神,你不会真随那女人去吧?”此女来势汹汹定无好事。王蠸不怕伐天虹刁难牧神,因为深知她没那个本事,他只怕牧神头脑发热起来自愿躺上砧板任人鱼肉,予取予求。
“当然。”言简意赅的回答,牧神已经要跟上去。
王蠸几大步上前用力扯住他,道:“那女人一看就是想把你大卸八块,你跟去干嘛?”
牧神被他的大手攥得胳膊生疼,心中却暖,不由笑笑:“你当我会傻站着让她砍吗?”
王蠸的回答斩钉截铁:“会!这种事你又不是没干过!”
后夔本来正在和牧神赌气,但也着实关心牧神安危,遂帮腔道:“便是不随她去又如何?量她也掀不起什么波澜”
在这件事上天地蝱默契百分百,就是若不想牧神吃亏,就绝不能让他离开自己视线。
牧神笑道:“若不随她去,吾便永远失去获得原谅的机会。”笑容中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坚持。
王蠸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