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和他活在一个世界……”
“你更不配死了和他去同一个地方。哼，”波风皆人无奈道，“年轻人，你不会以为你欠鸣人的都还清了吧。今天来杀你的人是谁，你知道吗？”
“宇智波斑。他越狱了。可我已经不在警局，并不知道他逃了。”
“当时兜在警局动手之前就跑了，他和罪犯里应外合把斑救了出去，哼，他可能还指望着斑的残余势力可以帮他离开日本。不过他自己还是被抓住了。斑会来找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知道是我害他被抓，他知道我一直在卧底，他不会允许我活着。”
“可他却差点杀了鸣人。”波风皆人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枪，“我不会允许任何伤害我儿子的家伙活在世上，你拿着这个，我要你把他送回监狱。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我要他在监狱里无期徒刑，没有书看，没有朋友，不能说话，不能和外界交流地活一辈子。我要他的野心和罪恶一同在监狱里腐朽，直至他疯了然后自杀。”
佐助接过枪。他盯着枪出神。
“你可以选择送斑进监狱之后便过平静的生活。或者你可以回来，死在我的手下。我给你两条路，就当是对鸣人曾爱过你最后的尊重。”波风皆人手机响了，他转过身接了电话。
佐助回望了一眼走廊的那一头——鸣人还在抢救。
“你杀我的时候，别让鸣人看见。”佐助看着他，平静而坚定，“别告诉他我还活着，也当是我，对你最后的请求。我会在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我会遵守诺言，说到做到。”
波风皆人没有说话，他走向了走廊的那一头。
佐助背对着他，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不知道走了多久，波风皆人转过头，静静看着佐助一身黑色的背影。
他的表情是那么微妙，总是让人猜不透，摸不着头脑。
***
2011年10月10日。
太平洋某小岛。
他的右手打着石膏，左手提着枪，衣服上满是灰尘，脸上是黑眼圈和胡渣。
他从小汽艇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往小岛上白色的别墅走去。他之前给波风皆人打了电话，他要他在码头等他，到了码头，他又接到他的电话要他上船，然后便来了这里。
忽然，沙滩上走来一个金色的身影。
那是天使一般纯净的微笑，白皙的面颊炫目着温和的阳光。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松开了左手的枪，快步跑了过去，单臂紧紧地搂住他。
海风过，整个岛上只有两个相拥的人影。
不远处的小渔船上，波风皆人举着望远镜，笑得微妙。
——THE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上
番外
“救、救、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塞巴斯汀！”
鸣人疯狂地大叫，“坏人啊！坏人绑架我！救命啊！不要这么抱着我，勒死我了不能呼吸了！你可以劫财但是千万不要劫色啊！”
佐助愣住，松开手。
鸣人立刻警戒地退后三步，做防备状，“你到底要干什么？”
“……鸣人？”
“你居然知道我的名字！你这个绑架犯果然是预谋已久！等我的塞巴斯汀军团来了，小心打得你满地找牙哦！”鸣人煞有其事地做出时刻准备战斗的架势。洁白的小虎牙露出，亮晶晶的眼珠燃烧着火焰。
佐助被挣开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没有落下，“……”
“你好傻啊，你有枪为什么不指着我，你不是要抢劫吗？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嗯？”鸣人半弯着腰，一副他在思考的表情，单手摸着下巴，眨巴着眼睛。
“……你父亲呢？”佐助无限哀伤的看着鸣人。——波风皆人是让他见鸣人最后一面。
“他和母亲去旅游了啊。喂、喂，你这个人很奇怪耶！”
“咳，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少爷，您该回去喝下午茶了。”
鸣人转过头，佐助转过眼——戴着圆圆的眼镜，翘起的胡子，和蔼的笑，白花花的头发。
“哇啊啊啊！塞巴斯汀你终于来了，有坏人有坏人啊！快叫保安哥哥们来！快！”鸣人三两步跳到管家爷爷身后，抱着他激动地大喊，
“佐助少爷，让您见笑了。我们先进屋，其他的，您有什么想问的我会一一为您解答的。”管家爷爷平静的对着佐助欠了欠身，又冷眼对着身后紧紧抱着他的鸣人，“少爷啊，您又没有吃午饭也就算了，不过您总该知道老奴刚刚吃过一块蛋糕外加两个披萨，您这么使劲地‘搂’着老奴的腰，会让老奴很不舒服。老奴很不舒服……会怎么样呢？”管家爷爷推了推眼镜，闪闪反光。
迅速收回手，后退三步，一脸受了什么极大的惊吓般，“不是要……没收我睡觉抱着的熊熊吧？”
“呃，昨晚那只熊只是被送去清洗了少爷，老奴没有没收您的熊熊。所以可以请您现在不要一脸我欺负您了之后的楚楚可怜、梨花带雨好吗？”管家一边微笑着一边反光的眼镜里倒影着鸣人此刻的各种动作表情。
“……那、那也不是要……要……要我给毛毛洗澡吧？”鸣人嘴角抽动，似乎希望左右而言他。
“毛毛自从那次被你洗完之后再也没有毛了，我想，我是不会再忍心让你洗掉它好不容易长了两周的毛的。少爷。”管家爷爷推了推眼镜，“我想您再不回去，给您泡下午茶的小樱桃可能就不会把昨晚清洗好的小熊还给你了。”
“哇！不要啊！不可以把小熊从我身边抢走！”鸣人话音刚落，没有理会还站在这里的两人，双腿加速，一阵尘土飞过之后，鸣人便不在了。
“……”佐助看着面前的一幕，没有疑惑，他似乎猜到了什么，“鸣人还活着。我知道他是不会比我先死的。看到他活得很好，我就放心了。……他失忆了，是最好的结局。不记得我，不记得痛苦，就很好了。”
管家对佐助的反应似乎很惊讶，“佐助少爷……您的意思……”
“你家老爷还交代什么了？他准备怎么处置我？……他能让我见到鸣人那么美丽的微笑，此刻死了，我也足够了。”佐助抬起头，平静而绝然。他的脸一直看着鸣人离开的方向。
“呃，老爷说……说……”老管家一脸极其为难，“呃，他说、说、说……”
“他想让我怎么死？”
“不，他没有让您去死。他是说……让您在这里打工，还欠波风家当年对你们哥俩的抚养费、住宿费、家庭温暖精神补偿费……等等，您在这里工作一天包吃包住，一日20美元。等您把钱还完便可以自行决定去留了。”
佐助诧异，“他为什么不杀我？电话给我，我要亲自（打给他，问清楚）……”
“这个老奴我就不知道了，老奴只知道按照老爷的意思去办，那么佐助少爷，请随我来吧。”管家老爷爷捋了捋白花花的小胡子，笑笑，“老爷那边说了，等您登上了这个岛，就不必再联络他了。……呵呵，佐助少爷，您应该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没有人可以违逆老爷，就算是您也一样，不是吗？”
前方，管家引路向前的身影渐行渐远。
是啊……他从来没有逃出过波风皆人的眼睛。仿佛自己的伪装在他的眼里都被剥落地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他又想起了那年，十二岁的自己带着鸣人偷跑出去玩，回来波风皆人准备扇鸣人耳光的时候，自己一下把鸣人护在身后，直视着那双冷冽的眼睛……
那个时候的自己什么都没有想，从没有考虑过这个男人的可怕。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是那么单纯，那么幸福……
“鸣人……身体怎么样了？”他走在管家后面，有些担忧问。
“少爷上次出事，皮肤被严重烧伤，老爷为了保护少爷，就……用了英国最新的人造植皮为少爷整容。因为少爷以为您死了，他不愿意再留在波风家……”管家说到这里，语气很哀伤，“他只想永远守着你的墓，老爷很生气，于是给他布置了很难的任务让他去完成，也就是把大蛇丸送入监狱。让少爷没有任何优势，作为一个平凡的人，靠自己的双手去完成。”
“……”佐助记起他第一次见“城野泉”的样子，“的确像是波风皆人才敢打的赌。”
“不过……老奴后来才知道，少爷被注射了很烈的神经性毒素，那种毒素和少爷为了维持整容后的皮肤吃的抗生素发生了反应，导致了少爷皮肤的溃烂。少爷似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一直都隐瞒着。老爷也是在少爷中弹，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听到医生这么说才知道，当时老爷很生气……”
佐助握紧了拳头——他当时但凡谨慎一点，细心一点，就会看到“泉”的表情不自然！“我刚刚看到鸣人又变回了以前的样子……可是这样频繁地换肤，对于身体的负担是很大的。”
“那几天在抢救室，老爷几天几夜没睡觉守着少爷……哎，”两人面前出现了一栋纯白色的小城堡，“少爷被进行了强力麻醉，所以大脑有了损害，等少爷醒来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智商也回到了六岁。也就是这个月少爷才能勉强见阳光，每天也只能允许他出门一个小时，否则少爷的皮肤就会被太阳晒伤的。”
佐助停下脚步，“等下鸣人若问起我是谁，就说我是来找工作的。既然他不记得了，请帮我留住他的快乐。别再让他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伤害他，使他难过。”他抬起头，表情是那么平静，却也是那么哀伤，“那些原本就不该属于他的痛苦，留给我一个人，已经足够了。”
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推开门，“请进吧，佐助少爷。以后我会称呼您为宇智波先生。”
“谢谢。”
*
因为佐助的右手打了石膏和绷带，所以此刻他左手举着汤勺正在喝汤。
西餐桌的另一边，坐在他对面的鸣人一直眯着眼，带着恶狠狠又无限怀疑的目光瞪视着他。鸣人手里的刀叉在盘子上来回摩擦，盘子里的食物已经被撕烂剁碎，几乎成了泥状，“我说啊，为什么我要和一个‘强盗’在一起吃饭呢嗯？就算他不是强盗，也不用……把我最喜欢的草莓蛋糕上的草莓吃完好吗……呜呜我的蛋糕……”
“我没有要吃，我是用叉子把草莓从蛋糕上取下来（专门留给你）……算了，没什么……”似乎被自己一直以来的习惯惊到，佐助微微调整了表情，继续喝汤，只是淡淡伸了手把那个放了草莓的盘子推向鸣人，“我不吃草莓的，你喜欢，就给你吧。”
磨牙，放下手中刀叉，拍桌，怒，“草莓怎么惹你了、啊！你！哪里有人找工作找的你这么嚣张！我是主人，你是来找工作的！要不是看你受伤了一副很可怜好几天没吃饭的样子，你以为我会让这么脏兮兮的‘你’坐在‘我’的对面！你这家伙，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不顺眼……你居然还敢说你不吃草莓？！”
“很抱歉，”温柔的目光，无限歉疚的神情。
那双黑眸宛如有魔力一般，一瞬锁住了鸣人的心，他的心紧紧揪了一下，可是大脑是空白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一股情绪想要破壳而出……
“……哼……”抢过佐助递过来的草莓，一叉子叉在上面，放在嘴里大口咀嚼，眼睛左瞄右瞟地就是不敢再正视佐助。——哼，算他幸运，没有把我最爱的草莓吃了，否则……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