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账，全部都算在宇智波斑的头上，他要连并自己的一切痛苦，都还给那个男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见到这个城野泉，自己就仿佛变得很安心。为什么？……是因为他和鸣人一样的发色和瞳色？还是那双眸子里还燃烧着些未曾被污染过的火焰？
炙热的，才是真正的温度？
呵呵，自己一定是太过难过，才会频频想起鸣人。想起他的微笑，想起他扑进自己怀里的力道。
他站起身，帮城野泉脱了鞋，盖上被子。轻轻关上门。
你也只是我的一颗棋而已，所以……对不起，我早就没了选择的权利。
*
鼬第一次没有开车，这么晚还站在大街上。
夜有些微寒。
他穿着长长的黑色披风，黑发四散，眼神也变得有些迷茫。最后他低下头，向面前紧闭着门看起来好似无人居住的别墅地下室走去。他似乎在墙边按动了什么键，地下室的门伴随着厚重的尘埃缓缓打开。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掏出小手电便闪身进了里面。他刚进去没几秒，地下室的门就关上了。
穿过黑漆漆的走廊，他来到了另一个大门。不过那个大门似乎被人破坏过，整个木质的门板都被砸坏。看着锁的款式，好似是许多年前的东西。整个把手是老式的古铜，甚至有些生锈。好像被什么击中，锁已经坏掉了，挂在门板上。不过鼬似乎对那门不怎么感兴趣，只见他双手在左手边的墙壁拍拍打打，从门的那边一直找，大概摸过第五块方形墙壁石块之后，他停了下来。他从衣服里掏出一个挂饰，挂饰上有一颗形状不慎规则的石头，他把那石头沿着上面的中线上下旋开，里面竟然有一张纸条。他拿起手电。
纸条上写着“4489753 6082”。
鼬刚看完，纸条似乎是被风化般瞬间变作粉末坍塌在鼬的手指上。
鼬把手上的纸粉末掸了掸，右手按在第五块方形石壁的正中间，只见他的大手后面浮现一个手型的光环，大约几秒之后，指纹鉴定开始。
鉴定通过后，他开始输入密码。当他输入到第三个数字的时候……
“哦，原来真的在这里嘛。我还当被那老家伙骗了。怎么，鼬，知道我要对你下手了所以想把这个交给佐助保命？”手枪上镗的声音。
“斑。”鼬的表情极其凝重。
“我一直就在这密室里，老巢也在这儿，可就是找不到当年老家伙藏起来的东西。啊……当年他入狱，要不是宁死不把这东西交给我，还威胁我救他出去，我会这么赶尽杀绝吗？说到头还是那老家伙不识时务。”斑的头出现在鼬的左肩，语气风淡云轻，“不过你后来对我献忠，还拥戴我做当家。你现在明白我让你和你弟弟活到现在的原因之一了吧。”
鼬低低道，“……你还是想要拿回你的罪证，是吧。”
“不，这不是我的罪证，”斑声音很开心，可是这个时候，那么开心的语气足以说明他的邪恶，斑挑了挑嘴角，“呵呵，这可是我牵制住所有人的护身符。里面有大蛇丸，团藏……甚至有当今日本各业界巨头的黑幕，当然包括政府是怎么走私外国军火，怎么斗争……那些背后黑暗的内幕……”
鼬握紧了拳头，“我不能交给你。我对父亲发过誓。”
“咦，是嘛，我以为你只是担心你弟弟罢了。怎么，今天和你弟弟见个面就刺激你了，看来他的利用价值很大嘛，比当年的止水还要值钱，”宇智波斑用力把枪口按在鼬的后脑，言辞冷冽，“快把资料取出来。”
“既然都是要死，为什么我要给你？我当然知道你能留我到现在就是因为你知道，密码只要输入错一次，这个保险箱就会永久封存，然后里面会被喷射硫酸，你的护身符顷刻间就会化作……一滩水。”鼬毫无畏惧。
斑笑，“你不在我手底下做事真是让人痛心啊。不过我还有你弟弟。”
“……佐助已经死了。”鼬眼神微黯。
“哦，那这么说，你只是在今天看见了一个酷似自己弟弟的家伙，就准备这么冒险来这里了吗？我是不是太高估你的‘小心谨慎’了？”斑拽过鼬的前襟，枪就在抵在他的胸口，“我不如这么说吧。一个警方卧底已经被我发现，现在就在总部里正被绝逼供。他已经说了，当时执行任务的有五个人。我们专门又去调查‘夜城’，呵呵，忽然有了惊人发现。”
鼬悄悄把手伸进衣内口袋。
“当时警方公布死去的警务人员正好也是五个。很可疑吧。于是我们就很不小心的调查了一下真正的须之佐。前几年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兄弟是这么描述的。他说，须之佐曾经因为吸毒过量导致休克，后来得了败血病，当然……最重要的，他的大脑萎缩，整天在监狱就是就一个弱智。你让我怎么相信……一个弱智这些年把须之建成那个老狐狸的公司做得这么好。如果他儿子这么好，那他在美国拉斯维加斯生的私生子又是怎么回事？呵。”斑摇摇头，“鼬，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们无法改变的。别跟你的笨蛋老爸一样，相信什么宇智波家族的声誉、宇智波家族的信仰。现在这个社会早没了那东西。”
鼬低下头，“斑……你说得对。是早没了。不过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人！”鼬利用说话的空隙迅速扣动扳机，对着分别在肩、胸，腿斑连开三枪。旨在为了防止他穿了防弹衣。斑倒在地上，血流涓涓。
“你……”斑的腿在流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甘。他的枪从手里滑开，掉在他脚边约五米处。
鼬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杀了你就太便宜你了。那些为了‘你们这种人’而受苦受难的人，这一次，我要让你全部还回来！”
忽然外面一阵骚动，似乎是什么人来了，鼬刚往入口处看了一眼，宇智波斑奋力爬起拿起枪对着狂开五枪。枪声震动了地下室屋檐的尘埃。手电摔在地上，粉碎。
一片黑暗。
谁都不敢动，谁都不敢大声喘气。斑等了很久，都不见鼬有动作，更不知道他在哪儿。他思忖了一下，还是尽快离开比较好，于是他朝着密室那扇被损毁的木门爬去。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警察接到民众报警听到枪击声。
满地流血。一个一身黑披风的男人倒在那里，一动不动。
地上用血写着三个英文字母。“CAT”。
*
鸣人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很意外须之佐没有叫他起床，和他一起上班。
他的头还是晕晕沉沉的。
桌上有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我要去威尼斯出差。有什么工作兜会通知你。”
啊，他都离开了。
鸣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洗了脸。拿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出了门。
“……”关了酒店的房间，正要去柜台交房卡，却见鹿丸站在酒店大门口等着自己。他穿着暗黄色的鹿皮夹克，还是不变的冲天辫，不过表情就纠结的多了。很少见他这个样子。
“丸子！”鸣人正要走过去。
鹿丸忽然假装不认识一样转过脸，掏出手机，很明显是打给鸣人的。
完全不明所以，鸣人接了电话，“喂你搞什么啊？”
“泉，不要多说话。……我有一份重要资料要交给你。不过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任何摄像机拍到。你知道的，日本这里的监控。”鹿丸刚说完转身就走，鸣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一向性格恬静淡然的鹿丸表情这么严肃，自己也知道或许出事了。
地铁。
鹿丸往里面走，到了一个候车座位。
他坐下，把手里的牛皮资料袋放在靠座下面，然后假装在等车的样子，掏出耳机听音乐，鸣人就站在一旁的自动贩卖机旁边，假装掏硬币。他看见鹿丸似乎离开了。鸣人快步跑过去。
早晨，过了上班高峰期，地铁站里人并不多。
鹿丸上了地铁的车厢离开了。鸣人弯下腰，在座下找到了那个牛皮袋子。
握住的手微微收紧——他看到袋子的一角染着血迹。
*
时间回到早上5点42分。他刚写完留给城野泉的字条。
天色熹微。
手机响了。
“喂，老大啊。……鼬，凌晨3点被警方在宇智波旧宅的地下室里发现。他死了。”
他愣住了，拿着手机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老大你别不说话啊。还有，昨天我们一起的一个兄弟啊，你知道的……就是那个上原光啦，他被斑发现了是卧底，现在已经快没命了。我和香磷怎么办啊？撤不？”
“不行，”他一向冰山的表情变了几变，“现在撤才更显可疑。”
“……”水月不说话了。
“我先去联络总部。”他挂了电话。也瞬间握紧了电话，用着几乎要捏碎那个金属壳子的力道。
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仿佛再说一句话都是多余。
在这个世界上，连唯一的亲人都死了。
自己……报了仇，还能去哪儿呢？那些曾幻想过等待微笑的人，一个个被从记忆里拔除。
硬生生，血淋淋。这感觉好恐怖，好冰冷。
他夺门而出，一路狂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
他只想让自己脱力，然后就这么睡过去，是不是就可以逃脱这份孤独感、罪恶感？为什么每个人每次离开自己都走得这么毫不留情，丝毫不考虑自己的感受？为什么每次都不问问，自己会不会心痛！？
“……”他摔倒在地上，翻过身，汗浸湿了他的发丝，他看着还未明亮的天空里，厚厚的云层裂开一道阳光。他仿佛在那抹金色里看到了鸣人纯真的笑脸。他伸出手，内心呐喊着带我走……可伸出的手只有空气的停留。然后他终于放弃了，他闭上了眼睛，也放下了手。
……然后他醒了。
躺在自家的床上。
旁边站着兜，依然是那个冷漠而诡异的微笑，“您差点上了头版头条呢。怎么了？我让大夫给你看过了，你没事，就是精神压力有点大。”他从桌上拿起一个纸包着的白色小药包，顺便倒了一杯水递给须之佐，“这是治疗头痛和精神压抑的药，喝了吧。”
“喝了就不痛了吗？”他问，低落的神情，没有抬头看兜此刻的表情。
笑，推眼镜，“当然了。你可以‘经常’去一个快乐的天堂。也可以永远留在那里。”
他疲惫的神情说明了他此刻的脆弱，他把整包药倒进嘴里，又灌了好几口水。
然后就躺在床上，再也不想有什么动作。就一下下，让他逃开一小下。他好累。
兜关了门，刚踏出门口就给大蛇丸打了电话，“大人。目标已经落网。”
“你做的很好，”苍老沙哑的嗓音，甚至微微有点咳嗽，“你可以回来了。斑又抓到一个奸细。还似乎是你的朋友呢。”兜挂了电话，低笑一声，迈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