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少年包青天同人)[少年包青天]世间事(庞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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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策心想,每年来求扇的人数不胜数,哪个不是手执重礼,对自己说尽好话。可你这人不仅先对我无礼,后坏我兴致,求扇?凭什么!但他口中却说:“公子想求扇,在下自然也愿意给。可是目前我手上,并没有多余的扇子,还请公子见谅。”

    也不知庞统是不是看透了公孙策的内心,见他微微一笑,仍是那慵懒的语气:“我看这把扇子就不错,只是不知先生是否愿意将它卖给在下。先生放心,价格方面,在下一定不会亏待先生的。”庞统手指的正是那把“西塞山前白鹭飞”。

    公孙策再想,横竖这把扇子已经毁了,还不如把扇子给这厮,免得他纠缠自己不放。我们别扭的公孙先生不愿意承认庞统的画还是很不错的。

    于是他也笑,说:“高山流水谢知音。既然公子这么看得起要在下的湘竹扇,那么在下也就将它赠予公子,也算对得起公子对在下的厚爱。至于礼金,在下也不是什么贪慕钱财之辈,还请公子收回。”

    庞统闻言也不推辞,便把扇子放在手中把玩,动作行云流水,甚是潇洒:“那在下现在这里谢过公孙先生了。”

    那公孙策哪里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他本想,这庞统也该好好推辞一番,自己再执意送扇,如此才能衬托自己金钱如粪土的形象。如此重复个三四次,也算他公孙策节操高尚了。公孙策自幼饱读经书,这种读书人固有迂腐的做派也学了个十成十。可没想到这厮如此行事,自己这也算肉包子打狗了。

    公孙策后来才明白,这种真性情才是庞统的可贵之处。就算他的身份变了又变,成了大宋唯一的异姓王,他仍然凭心做事,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对赵祯说,我并不是眷恋你的江山,只是不想一个庸君坐拥江山,祸害百姓。这样的庞统,比那龙椅上的赵祯更配得上那个词:君临天下。

    然而此时的公孙策并不能预料到今后这个王朝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正如他现在也不知道眼前这个狂妄的男人正是权倾朝野的庞太师家的大公子,他只当自己遇上了一个无赖,丢了一把扇子。如此而已。

    庞统见公孙策神色复杂,也没揭穿他,笑了笑,从贴身的暗袋里拿出了一个用玉雕的兰花状的扇坠,递到公孙策的面前,说:“先生的礼物太贵重,庞某也无以为报,一点薄礼,请先生笑纳。”

    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望先生千万不要推辞。”

    这下公孙策更为尴尬,这礼已经送到自己面前,又被庞统这么一说,顿时说不出话来,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动作僵硬的接过了扇坠,半晌,才挤出一句:“多谢公子的礼物。”

    这时的公孙策还未步入仕途,于官场上礼尚往来这一业务还不十分熟练。若是几年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一定会面色如常,嘴里打着哈哈:“那么下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所以说,少年人,现在你还嫩了点。

    公孙策就这么和庞统认识了。

    更准确的说,只是庞统认识了公孙策,而公孙策对庞统的身份则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叫庞大,京城人士,此番下江南是想领略下让前朝皇帝醉生梦死的温柔乡。

    庞大。公孙策轻笑,连名字都是假的。

    罢了罢了,公孙策心想,萍水相逢不过是他乡之客,过不了多久就相忘于江湖,由他去。

    虽然名字是假的,但庞统说他想领略江南风光却怕是真的。近来这段时间,庞统常常来找公孙策,说要公孙贤弟带他去这周边转转

    那日公孙策收了这位“庞大哥”的玉雕扇坠,根据他公孙策这十几年来遍读诗书的眼光来看,这扇坠可不是什么“薄礼”,这可是真真切切的羊脂白玉,有市无价的宝贝,可比自己的扇子值钱多了。庞统一出手就是这么昂贵的礼物,真让公孙策不好拒绝他的请求。因此这些天来,公孙策也陪着庞统游了不少地方。

    而那块扇坠,如今便安安稳稳的挂在公孙公子时刻不离手的扇子上。白玉美人,倒也相配。

    话说这公孙策虽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南子弟,但自幼长于平安镇,也就对庐州这块地界比较了解。即使他自诩博学,但所知一切不过是纸上谈兵,反而没有自幼就走南闯北的庞统见识广。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带谁游玩了。

    古人道,十年一觉扬州梦。此言真不假。

    经不住庞统说尽好话,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公孙策随庞统来到了扬州。

    像公孙策这种文人,最是对那些山啊水啊感兴趣的,一个瘦西湖,便让我们的公孙公子流连忘返,不能自已。

    其实庞统是最烦这些的,自小父亲便对他采取放羊式教育,除去特殊的年节,剩下的时间他在哪里,结交了什么朋友,一概不管。因此庞统这些年去了好多地方,也见识了不少世面,江南这种软绵绵的山水再也勾不起他的兴趣。在他看来,这所谓的美景名景还不如大漠的黄沙好看些。

    但是当几年后庞统真的身处漠北,却时常会想起自己在江南的这段日子:杏花,烟雨,还有那一抹浅浅的竹色。那时还真不容易满足,庞统自嘲的想,随即又投身战场上的厮杀。

    虽然庞统不喜这些,但他还是兴致勃勃的陪公孙策四处逛逛。他喜欢听公孙策引经据典,卖弄才情。他忽然觉得,这时候的公孙策让他有莫名的心动。

    可庞统坚信自己是喜欢女人的,这点自己从前的那些相好就可以证明,从端庄典雅的闺秀到风情万种的胡女,虽然风格各异,但无一不是女的。所以庞统觉得公孙策只不过是一时引起了自己的兴趣,毕竟,自己身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所以说,当局者迷,古人诚不欺我也。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相信每个少年都有一段中二的时期,即使是日后名震武林的南侠展昭。

    这时候展昭还未成名,他只是个相国寺的小和尚。

    虽然后来包拯一再声明自己是在进京赶考的途中认识这个小光头的,但我们一向不服输的公孙公子却笃定的认为,他才是展昭最初的也是影响最大的良师益友。

    即使,公孙策与展昭相识绝对是个不愉快的经历。

    那日正是庙会,公孙策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比大姑娘还大姑娘,鲜少参加这种民间集会。而庞统来自京城,什么热闹没有凑过,况且他自幼走南闯北,什么玩意没有见过,对这小小的庙会,就算身边有佳人相伴,自己也是不愿意去的。

    不过是个庙会,料想也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没想到,庙会那天,还真发生了意外。

    庙会那天用人山人海来形容绝对不为过。公孙策本在旧书摊前翻看,想要淘淘有没有孤本什么的,没想到翻着翻着,自己就被人流带到胭脂铺前。他在一堆莺莺燕燕中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逃离了那股刺鼻的脂粉气,转身却被一个小和尚抓住了手腕,嘴里嚷嚷着要送自己去见官。

    公孙策晕头晕脑的也不知道挣扎,走了几步才发觉不对劲,自己好端端的怎么要去官府了:“我说这位小师父,你拉着我做什么!见官?见什么官!我可是个良民!”

    小和尚闻言转过头来,哟,生的还挺俊秀的,只是这口气可不怎么好:“良民?我看不见得吧。你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自己是个良民?”

    公孙策一听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自己什么时候偷过东西?这小光头看着挺机灵的做事怎如此糊涂!心一急,也不管辱不辱斯文了:“我说你这个和尚,本公子一向堂堂正正,何时偷过东西了!”

    那小和尚也认认真真的解释了:“你躲躲藏藏的缩头缩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最重要的一点,你穿着白衣!我看扬州城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白衣大盗,说的就是你吧!”

    公孙策哭笑不得:“照你这么说,穿白衣的可都是贼了?”

    “别的人我不敢说,可是,你有这个——”展昭指着他的扇坠,冷冷的说道:“这上好的羊脂白玉,作为御品也绝对不为过,你虽衣着不菲,但也绝对买不起这等宝物。”

    早知道这块玉会这么麻烦,自己当初说什么也要拒绝。公孙策心里开始后悔了,但嘴上怎么说也得辩他几句:“本公子躲躲藏藏是因为人太多,要找个清静点的地方歇歇脚。这块玉是我朋友送的,怎么会是偷的?你说我偷,也要拿出证据来啊!”

    公孙策是谁?他可是自诩为大宋第一聪明人,他就不信自己说不过这个小和尚。

    没想到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这小和尚确实说不过他公孙策,所以他也不辩论,直接拉着他要去见官。

    “我说你这小光头快放开我!见官就见官,难道本公子怕了你不成?本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说没偷就是没偷!到时候本公子被无罪释放,你可不要后悔!”由于他俩的动静实在有点大,已经有不少路人开始在一旁指指点点,围观抓“贼”了。一向温文尔雅的公孙公子何曾当众这么丢脸过,他又气又羞,恨不得剥了这小和尚的皮。

    阿弥陀佛,公孙公子,读书人可不能这么暴力。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边公孙策与展昭纠缠不清,这头的庞统可就十分优哉游哉了。

    整整几个月都不曾近过女色,再加上此时的庞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正慢慢的偏离轨道,所以庞统觉得是时候该释放释放自己的欲望了。

    众位可别误会,我们的庞大公子可不是那种满脑□□的人,他所谓的释放,便是找一处温柔地,听听小曲,赏赏歌舞什么的。

    在还没有出征之前,庞统是个十分讲究生活质量的人,他的信条是,能舒服,有条件最好,没条件,就尽量创造条件让自己舒舒服服。自己当初之所以会拉着公孙策出来游山玩水,除了一些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外,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看公孙策很舒服。用更通俗的话讲,他喜欢公孙策。

    当然,现在的这种喜欢更近乎一种欣赏,至于日后这种欣赏是如何变质的,这属于庞氏机密,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现在的庞统,却是安安稳稳的坐在三月楼里,听歌观舞,好不自在。

    说到三月楼这名字,也是有个来由的。唐代大诗人李白以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引来后世文人对扬州的无限向往,这三月楼的老板也算是个雅人,在一堆红啊春啊的名字中,独独选了“三月”二字来命名这所妓院。为此,还招来了不少客人。

    这三月楼的歌舞算是扬州一绝,世人都道江南出美人,这扬州美女,更是个中翘楚,个个柳腰杏眼不说,一颦一笑间,更是透着一种烟雨蒙蒙的味道。

    庞统不由的有些痴了。他把玩手中的酒杯,看着眼前带着江南气息的舞女,心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水墨般的江南人氏。

    如竹苞矣,如松茂矣。

    有趣,真有趣。

    庞统回到客栈其实并不晚,不知道为什么平日里看着挺和善的公孙贤弟却怒气冲冲,在房里不断踱步,嘴里还念着什么“臭光头,下次可别让我遇见你”。

    庞统听了一会儿放心了,原来并不是自己惹恼了公孙策,好像是一个和尚误把公孙策当作小偷,差点就报官了。好在最后那好心办坏事的糊涂和尚总算聪明了一回,发现公孙策并不会武功,乃真真切切的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一个,把他放回来了。

    “贤弟,那和尚也是个热心肠,既然是个误会,你也就放下吧。气急了还不是会累坏自己。”庞统摸了摸鼻子,以他的性子,劝解人可是第一次,业务还不是十分熟练啊。

    此刻的公孙策就像一只炸毛的猫,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他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对庞统说:“你知道他说我什么吗?粗鲁!他居然说我粗鲁!我公孙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行的是君子之事,他一个粗人居然说我粗鲁!”

    一不小心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庞统心想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不是够粗鲁的吗?面上却是再严肃不过,嘴里说:“一个和尚,你可最是一个君子不过,就别和他一般见识,掉价。”

    公孙策闻此话十分受用,语气缓和了许多:“那可不是。”

    语罢,公孙策也不再说什么了,像是要遗忘了这件事。过了半晌,又想起什么事,接下扇坠,递给庞统:“庞大哥的这份厚礼,小弟我真是受不起,现在物归原主,我们也两清了。明日就在此别过吧。”

    公孙策说要和庞统分道扬镳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经过今日一事,公孙策才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庞大,绝对不是一般人,与他交往过深,不是什么好事。

    更何况,自己与包拯交好,此人到底是不是冲着包拯来的还有待商榷。

    这话真真是冤枉庞统了,不要说庞统此时还不知道公孙策是包拯的至交,就算他知道了眼前的公孙贤弟与自己父亲的政敌包拯交好,也不会借机对包拯动手的。

    毕竟,庞统的人品,还是值得相信的。就算几年后包拯是他的政敌和疑是情敌,他也从来没在私下搞过小动作。毕竟,他不是他的父亲,恨不得亲手将包拯大卸八块。他对包拯,更多的是欣赏。因为当今世上,只有包拯,才有资格与他庞统为敌。而庞统,享受的是棋逢对手的痛快感。

    “我不同意!”庞统一听,急了,据他日后回忆,自己此生还鲜有过这么不淡定的时候,其中一次是自己的好兄弟、飞云骑之首的卫宁身死之时,还有一次,是公孙策为了他被关进天牢的时候。

    庞统也不知道自己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他只是单纯不想让公孙策离开。此话出口后自己心下也十分惊异,他自认自己已经将父亲庞太师的处变不惊的能力学的八九不离十了,没想到此刻却方寸大乱。他忙解释道:“我……大哥是说,这块玉跟在大哥身边多年,陪我度过了多次危机。如今你且带在身边,它能佑你平安。”

    “大哥。”公孙策皮笑肉不笑,“既然这扇坠对你这么重要,我更不该收下了……”

    “贤弟莫要拒绝。”庞统已渐渐平静下来:“前后我母亲已在相国寺为我求取了另一护身符,相国寺的老僧说,此物与白玉相冲,若两物一同佩戴则会有灾祸。得将白玉送给有缘人才能化解此灾。说实话,大哥送你给你,可是为了自己。”

    公孙策可从没听过什么护身符还会相冲之类的话,但也不好当面戳穿庞统的谎言。他心想收下便收下吧,只是此物不可再随身携带了,得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但自己明天是走的,这庞大总不会说自己离开了会有血光之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