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柏言说完就转身回了鸿瑞楼。汪诚羽站在原地还没从失神中缓过来,眼里脑子里都是曲柏言的身影,竟然又开始着了魔一般。
刚刚曲柏言对他的态度跟之前那岂止是天壤之别,他汪诚羽期盼了这么久终于觉得见到些希望了。
鸿霜拎着一个篮子走进屋子,田大壮正伸直了手臂看着曲柏言给他试刚做好的棉衣。
“主子,您还亲自给他穿衣服?”鸿霜有些嫉妒的说道。这么一个养尊处优的花巷红牌,竟然也开始做起伺候人的活儿了。
曲柏言细细的打量着田大壮的棉衣,回道:“让他自己穿肯定又把衣服弄坏了。”说完看了一眼鸿霜手里的篮子,“那是什么?”
“曾一峰派人送来的蜜桔,刚送来的,好像还特意派了个车子。”鸿霜说完将篮子放在桌上,走到田大壮的身边一吐舌头,“让主子给你穿衣,羞羞羞。”
田大壮傻乎乎的列嘴笑着说:“他是俺娘。”
鸿霜也被这儍呼劲儿给逗乐了,不禁笑着拍打了几下田大壮那结实的手臂。
曲柏言坐下,从篮子中拿出几个橘子递给二人,又吩咐鸿霜:“一会儿给婉伊他们送些过去。”
“都送过啦,曾少爷送来好多呢,我只是先拿来了一篮而已。”鸿霜说着扒开橘子,先是给了曲柏言嘴里塞了一个,余光扫见田大壮傻乎乎的连皮一起咬,又赶忙把剩下扒好的给了田大壮。
三人正聊着,年景敲门进来,见到三人正聊得火热,不禁说道:“何事聊得这么开心?”
曲柏言连忙叫年景坐在自己身边,“尝尝这橘子,特别甜。”
“都吃过了,刚刚鸿霜给我送了一些。”年景笑着说,“哥哥气色看着不错,回来之后调养的还算好。”
曲柏言点点头,看着田大壮说:“先回去干活吧,晚些时候我叫人给你送点儿好吃的。”
鸿霜拉起田大壮就出去了。
年景见曲柏言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二人出门,皱着眉问:“哥哥是心情还未缓过来么?”
曲柏言不语,他实在不想聊起这个话题,可是总会有人问到这个。
“不想了就好了,总会过去的。”曲柏言淡淡的回道。
“哥哥的身边还有我,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哥哥的。”年景说完抓起曲柏言的手。
曲柏言笑着握紧年景的手,陷入沉思。
送走了最后一位陪酒的客人,曲柏言刚上楼就看到房门口鬼鬼祟祟的站了个人,正扒着门缝朝里看,而且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东富。
轻步绕到东富身后,曲柏言冷着脸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有事么?”
东富吓了一跳,一屁股跌坐到地上,颤抖着说道:“妙言主子。”
曲柏言绕过他走到屋内,侧过头说:“你进来。”
东富战战兢兢的进了屋子,见曲柏言坐到椅子上未瞧自己,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自打曲柏言回来后,虽然还像从前一般,可是确实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说不上来是哪儿,可能就是那一股子气息不同了。以往妙言虽然高傲的很,但是还不至于冷漠,现在从偶尔的眼神中竟然看出丝毫的凶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就像是此时,曲柏言虽然未说话,可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就着实让东富觉得心惊。
“找我有事?”曲柏言瞄了一眼东富。
东富露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回道:“来看看妙言主子歇了没有。”
“然后呢?继续下手杀我?”曲柏言端起茶碗慢悠悠的喝着。
东富闻声连忙慌张的解释:“主子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冤枉小的了。”
“哦?是么?”曲柏言斜眼扫过东富,觉察到那人看到自己眼神后身体的颤抖,继续说道:“你别把我看成跟你一样,规矩就是规矩,我不会寻这些旧账,可是我想知道到底是谁要我的命,这不难吧。”
曲柏言说完放下杯子,静静的看着东富不再多语,心中盘算着看看这个平日里见钱眼开的家伙到底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谁知,东富却赔着笑脸说道:“主子,这七日之刑本来最后两天就是要用药刑,当年若季姑娘也是遭的此罪,只是她没有主子您福大命大才归天的。”
曲柏言并未打算过多纠缠于此事,他知道吴玮会将这件事办妥后给自己个交代,所以扬扬手对东富说:“你回去吧。”
东富没料到,惊讶的问:“啊?”
“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曲柏言说完起身走到床边,“好生照顾我儿子。”
东富一愣才想起来曲柏言带回个傻儿子,连忙点头答应,然后出了门。
汪诚羽入夜后急忙来到柜台前,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可是却还端着架子说道:“妙言今天可有人买夜?”
鸿要麟见到是汪诚羽,连忙从柜台后走过来,笑着应道:“汪少爷可是有日子没来了。”
汪诚羽轻哼一声,“又不会少了你们生意,这不是来了么,你们得托妙言的福才是。”
“那是自然,妙言是我们鸿瑞楼的摇钱树,谁也不敢怠慢了。”鸿要麟赔笑道,“汪少爷您楼上请。”
曲柏言见到汪诚羽站在门外,也没打招呼,转过脸继续慢条斯理的梳着头。
汪诚羽在门口犹豫半天,最后还是鸿要麟尴尬的说道:“汪少爷您里面请。”
门被轻轻的关上,汪诚羽就站在门口不进不退,细细的打量着曲柏言。一些时日不见,他瘦了,虽然穿着厚厚的衣服,但还是能看出若隐若现的骨骼,不过那股子勾人的气息却依旧清晰。
“那个…”汪诚羽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来了。”
“汪少爷怎么不坐?”曲柏言微微侧目。
汪诚羽走到曲柏言身后,从他手中接过梳子帮他慢慢的梳头,道:“你越发的清瘦了。”
“我向来就如此。”
“我说的是比之前瘦了。”
汪诚羽说完看着镜中的美人,梳子从手中滑落,猛然躬身从背后抱住曲柏言,有些激动的说:“妙言,你可知我想你几近疯了。”
曲柏言纹丝未动,任由被他这么抱着,不吵不闹,不挣不扎。
“我甚至以为你死了,我不敢来找你,我怕…”
“汪少爷还有怕的?不是扬言会让我吃不了兜着走么?”曲柏言淡淡的说着,从怀抱中弯□拾起梳子,“汪少爷处心积虑的做了那么多计划,为的不就是让妙言我死无全尸么?”
汪诚羽被这席话击中,甚至不知道如何接下文,只能静静的听着。
“不过您算是成功了,我又这么狼狈的回到福蓉了,跟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您满意了?您有钱有势,捏死我比捏死个蚂蚁还轻松。”曲柏言说完冷笑了一下,起身看着汪诚羽。
“你恨死我了吧。”汪诚羽苦笑着问,“恨我拆散了你们?”
“不,这个我还要谢谢您,不然我怎么能看清真实的一面呢?过去我还是太天真了,不过现在不会了。”
汪诚羽惊讶于面前的这个人虽然还是那副绝美的面孔,可是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陌生气息却让人觉得心惊。他虽然面带笑意,却不再是以往那种淡然,全都是恨。
“您不是打算买夜么?只要您愿意出钱,陪您多久都可以。”曲柏言走到床边,慢慢的褪去艳丽的衣装,白皙的身体迅速的展露出来。
汪诚羽觉得喉咙发干,他快步的走过去抱住那个令他神往许久的身体,张开嘴不住的啃咬,瞬间白嫩的肩膀就出现道道的牙印。
二人顺势倒在床上,曲柏言仰着脖子任由汪诚羽在他的脖颈间疯狂的舔舐,却只是睁着双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汪诚羽抬起脸看着那张俊俏的脸,轻声说:“乖乖跟着我,衣食无忧,富贵荣华,不好么?”
曲柏言没回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问道:“您不做么?”
汪诚羽一愣,眼神中透露出怜惜之意,“做。”然后深深的吻住了身下之人。
午夜时,汪诚羽拥着曲柏言,在想一件事情:刚刚交好之时,妙言的身体反应有些不对劲,还可以说是自己费了好大功夫才勉强让他有了反应,这跟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你身体出了什么问题?”汪诚羽看着正望着某处出神的曲柏言说,月光正好映在曲柏言的眉眼间,像是蒙上一层白纱一般,若隐若现,楚楚动人。
曲柏言微微闭上眼睛,淡淡的说:“您不是都觉察出了么?就是那样了。”
汪诚羽有些心疼的抱紧了他,低声在他的耳边说:“该不会是因为那个姓岳的吧?”
曲柏言睁开眼冷冷的看着汪诚羽,从怀抱中挣出坐起身,“您如果要跟我叙旧说这些破事,那么以后就不要来了。”
“好了,我再也不说了。”汪诚羽一把拉过曲柏言,二人又躺回床上。他觉得心里怪怪的,对于曲柏言,不再单单是心疼那般简单,反而还多出一丝愧疚。
邻近中午,鸿霜喘着粗气跑进房间,进门弯□子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费力的抬头道:“主子,不好了,掌柜的出事了!”
曲柏言一皱眉,忙问:“怎么了?”
“掌柜的刚回到楼里,竟然手臂处带着伤,血撒了一地,现在楼里都慌作一团了。”鸿霜道。
曲柏言站起身急匆匆的出了房间,奔去鸿吉天的房间。
门口已经聚集了好些人,见到妙言来了,忙让出一条路让他过去。
鸿吉天□着上半身,左边手臂一条一扎宽的伤口正疯狂的留着血,血液已经蔓延整条胳膊,流至床褥上。
见到曲柏言进了门,鸿吉天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额角的汗珠滑落至脸颊边。
“别担心,我没事。”鸿吉天看到曲柏言一脸的担心,笑着说。
曲柏言走到近前,焦急的问着正在处理伤口的大夫:“伤口如何?有没有伤到骨头?”
大夫依旧低着头擦拭着伤口,半晌才道:“伤口很深,应该是剑伤,可是也触及到骨头,应该有轻微的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