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著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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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暮白这时的形象有些可笑,他还是冷着脸,但司徒斐依旧发现那张冷脸上有些微微的僵硬,毕竟和一群孩子妇孺挤在一起买糖葫芦的事他是第一次做。

    看着举到眼前的糖葫芦,司徒斐瞪着眼睛惊讶道“给我的?”

    暮白似乎有些不耐,只道“拿好。”

    司徒斐撇撇嘴,一瞬间的感动过去之后有些无奈,真让他一个大男人站在街上啃糖葫芦?而且……明显这糖葫芦是残次品,糖少……他才不要!

    司徒斐是个不肯吃亏的主,于是暮白又惊讶的看着司徒斐挤进人群,不一会美滋滋的捧着一根亮晶晶,沾满糖的糖葫芦回来,这上面的糖,比刚刚暮白拿的那根多了起码两成!

    司徒斐得意的冲暮白一挑眉,率先向客栈方向走去。

    暮白与远处观望的姬仇都是一愣,接着摇摇头。

    暮白跟上司徒斐,忽的眼神一冷,出手如电将司徒斐扯开,发力抛出两丈!

    这厢司徒斐一个翻身尚未明白为何,那边暮白已扔下手中累赘拔刀将一名刺客击杀,血溅三尺!

    平民百姓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女人尖叫、孩童哭喊、小贩扯吼……惊慌!杂乱!

    逃命中的踩踏不知又有多少人受伤,多少人死亡!

    刺客!

    三个!

    暮白一手执刀,刚刚电光火之间出手应变将他恢复不多的内力又耗去一成,现下能用的——一成半!

    司徒斐站定,手中糖葫芦扔到一边,握剑在手。

    姬仇心中暗骂——就算急于杀了暮白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动手啊!亏他们还是正道,将不会武功的百姓不当人命吗?!

    两个刺客对视一眼,一点头分别向司徒斐二人攻来!

    司徒斐长剑出鞘,内力复了五成,对付这般二流高手堪堪够用。

    刺客挺剑便刺,一瞬间竟连刺三剑!

    司徒斐急急向后撤去,长剑竖起,叮叮叮三声,刺客三剑竟都刺在司徒斐长剑护手上!

    司徒斐内力一震将刺客震出一丈,冷锋斜指,杀意凝眉,手腕轻抖一时间漫天剑影,如雨如风!杀气成线!

    杀招!一剑!封喉!

    刺客拼命捂住喉咙,奈何喉咙已被司徒斐一剑洞穿,留下一道剑痕!

    刺客——死!

    与司徒斐相比,暮白这边要血腥得多!

    暮白长刀在手,即使不用内力催动刀罡未出,刀气环绕!

    刺客一条软鞭舞得如同一条银蛇腾跃,极尽诡奇!一时间鞭影重重竟似将暮白困在其中!

    长刀与鞭影在空中对撞发出金石之声,震得人耳中轰鸣。

    暮白终究气力不济,且战且退,二流高手竟把暮白逼到后退!

    突然,街角传来一凄厉女声“环儿!环儿过来啊!环儿!!我的孩子”

    暮白眼神微扫间瞥见一孩童就在他身后两丈!

    惨剧发生!所有人惊慌逃命,这孩子怕是刚刚未来得及逃走!现下被吓住竟只能愣愣看着眼前几人死死伤伤无法动弹!

    此时司徒斐正在于刺客相斗,姬仇想要将孩子救下却无奈太远,刺客攻势一刻不停!

    暮白若是闪开刺客一击身后稚童必会血溅五步!

    时间太紧!不及多做思考!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那孩童必死的时候,暮白眼神一冷,长刀微顿立时被银鞭缠上!两人开始角力!

    黑巾下的刺客冷笑一声,拼内力?以现在暮白的状态无疑找死!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暮白长刀向后一拉,左手抓住银鞭将刺客扯向自己,同时足下发力向刺客撞去!

    弃刀!

    手中无刀,心中有刀!

    右手并指,内劲催发刀罡一闪即没,刺客从头到脚被斩成两半!至死他的眼中还带着冷冷的嘲意。

    一切,发生的太快!!

    这时暮白的长刀才将将落地。

    暮白没去捡刀,转身像孩童走去,将那孩童抱起,捂住眼睛“没事了,没事了。”他的声音很轻,手很稳,足以让人安心,孩童慢慢软□子,哇的哭出声来。

    ☆、第二十章

    自古正邪不两立,管你是否遂愿,深处江湖便只能风雨飘摇,能主宰自己生死命数的,寥寥数人,却都是以惨剧收场,时耶?命耶?

    能改变的,不能改变的都是命……

    桌上,菜未动,酒却已尽了三坛。

    烧刀子。算不得什么好酒,却偏生有人喜欢。

    饮酒的是个白衣书生,面泛红霞,已有几分醉意。

    书生一抬手,拍开酒坛,酒液涌入口中,奔入喉间,五脏六腑如同被火燎烧、钢刀刮过,呛得人气血上涌,连带灼红了一双清亮眸子。

    眸中薄薄一层水雾迟迟不肯退去,带些迷惘,似乎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不能寻回。

    ……良久,书生又抬头灌了一口烧刀子。这一口喝得有些急,书生一手抠住木桌呛咳了好一阵才平复。方才咳得狠了,青丝有些散乱,绕着颈项如同顽皮的孩子。

    书生慢慢将头抵在桌上,手中酒坛被捏得死紧,骨节泛白。

    “娘……孩儿是不是错了……他竟是暮家之后……暮家之后……”

    白衣书生喃喃着,犹疑,痛苦,挣扎……

    公羊辰!

    抵在桌上,公羊辰双目微闭“当年……莫不是……报应……怨不得,怨不得他血洗南武林……竟是这样,我早该想到……早该想到……”

    “……娘,孩儿究竟该如何,如何去做……他并不如传闻般十恶不赦,在那种情况下会救稚童的人又怎么会是无心之魔……”

    暮白救了孩子的一幕扎进公羊辰眼里,晃了心神……

    暮白笑的有些僵硬,想来是不常笑的,见他柔声安抚了惊恐的环儿,等环儿母子走远才闷哼一声,扭头呕出一口血,倚着司徒斐才没有立时委顿在地。

    司徒斐架着暮白走远,公羊辰却并未跟上,随意寻了处酒馆愣愣坐下,在小二连声催促下要了酒菜一直独饮到现在。

    昨夜才收到消息,暮白身世成谜偏生在此时让公羊辰得知,原来四年前血洗南武林并非暮白魔性大发,而是更早的血案积下的因果业债……

    被正道之人厌弃的魔教妖人尚能为了救人如此作为,为何自诩正道的他们却丝毫不顾旁人姓名,一心只想将暮白诛杀当场。

    为何?

    正邪之分,第一次在公羊辰心中动摇。

    “娘……孩儿究竟是不是错了……若不是为了报仇,孩儿又何必残喘于世,又何必,何必如此……”

    话说两头,自那母子走远,暮白气力不济倚在司徒斐身上被司徒斐架回客栈,调息适才堪堪转醒。

    “好些了吗?要不要去请大夫看看?”见暮白醒来,司徒斐忙凑到近前连声询问。

    暮白摇摇头,道“无碍……”方才未觉,这一出声才发觉喉间干涩,声音嘶哑难辨。

    司徒斐转身倒了杯茶水,茶水尚温,递给暮白。见暮白眉头紧锁,似乎还在差异自己的声音为何会变得如此喑哑。

    这一刻表情竟像小孩子一般,想及此处司徒斐轻笑出声。

    暮白接过茶盏,没喝,抬眼依旧哑着嗓子问道“笑什么。”

    司徒斐一挑眉“笑你。”

    暮白并未追问,下床,身体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扶着床勉强不倒。

    “这便是你口中的无碍?我算见识了。”司徒斐冷哼一声,抱臂站在一旁没去扶暮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