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
扑面而来的杀气!
令人绝望窒息的杀气从暮白身上蔓延开,他盯住青年,犹如一只饿狼!
短打青年终于找回了一丝理智,冲向暮白的脚步一转开始游斗!
现在的暮白是一只困兽,气力已竭只凭意志强撑。只要不断缠斗,他们便能将暮白击杀!
暮白执刀的手微微发颤,每次格开长枪都能清晰的感到体力的流失。
迟早……会死……
不!怎么能死在这?!
暮振江!还没有找到暮振江!!怎么能死!!!
暮白左手握住刀柄,第一次,双手执刀!
每一寸骨骼都在叫嚣,每一条经脉都在呻吟,所有力量,所有精力全部灌注在这一刀,要——一击必杀!
暮白杀气收敛,一切犹如静止!
青年舌绽惊雷,一枪带着雷霆之势刺下,“死来!!”
司徒斐分神,暮白似是引颈受戮一般动也不动,不由大急“暮白!!”
一把剑,横在暮白身前破了暮白的蓄势,也挡开了青年的雷霆一击!
执剑的是个白衣书生!
几剑将青年逼走,又解了司徒斐之围,大叫一声“走!”
司徒斐与白衣书生提气一跃,飞身上船用内力击打水面,小船如离弦之箭转瞬飙远……
青年被剩下七人围住,只这一会,便折了二十四人!其中便有彭蠡三杰的老大——长脸汉子。
“姬先生不会有事吧?”其中一个道,他的一只眼睛被司徒斐挑瞎却愣是没有呻吟,是条汉子!
青年摇头,“这是二哥的主意,若不是他,咱们怕是都要死在这里。”
回想刚刚,青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暮白哪里是引颈受戮!分明是在蓄势——一击必杀!当时看不清形势,以为可以结果暮白,最后若不是二哥挑开他,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他自己!
那给将青年截住的赫然便是——公·羊·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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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中,暮白盘膝斜倚在舱内,司徒斐在书生的帮助下给自己处理伤口。
“你是何人。”暮白看向书生眼神冷冽,似乎刚刚为自己与司徒斐解围的不是这人,他——并不领情。
司徒斐好心,皱眉道“暮白,这位先生救了我们。”
暮白似是没听到司徒斐的话,冷声道“你有何目的。”
司徒斐刚欲说什么,被书生拦住。
书生倒是好脾气,笑了笑道“路见不平而已,阁下又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
暮白冷哼一声“路见不平?怕是没安好心。”
书生脸上扬起一股怒气,泥人也有三分火性,“阁下未免欺人太甚!若怀疑在下不安好心,在下这便离开!”说罢往舱外走。
司徒斐赶忙一把抓住书生“先生莫怪,我朋友是太过小心,并没有要赶先生走的意思。刚才,多谢先生出手相救,敢问先生大名。”
书生看了看司徒斐,见他一脸真诚不似欺人,又看了看暮白,轻哼一声转过脸去“在下姬仇。”
司徒斐抱拳道“姬先生,幸会,在下司徒斐,那边是在下好友……”
司徒斐话未说完被暮白抢先接过“宿白。”
介绍之后,暮白对姬仇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尽管暮白对谁都是一副冷淡样子,但司徒斐总感觉他对姬仇怀着很深的戒备。
姬仇顺着司徒斐力道坐下,暮白冷哼一声“现在湖中,你怕是想走也走不了。”
姬仇瞬间起身,怒视暮白“你!”
司徒斐心中哀叹一声还是认命起身抓住姬仇,怕他伤了暮白“好了好了,姬先生坐,暮白你少说两句!”
最后两人各在船舱一角休息,司徒斐在中间无奈叹气,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要说:4-9尽然被锁了=A=什么情况
☆、第十九章
次日正午,渡口。
姬仇扶着司徒斐走出船舱,司徒斐有些发热,脸微红步履散乱。
暮白走在后面,一夜运功已恢复一些,他的伤并不比司徒斐轻,但他并不相信突然出现的姬仇。暮白从不轻易信人,即便是司徒斐也是在司徒斐先露出软肋之后才慢慢接受,于姬仇,司徒斐夹在其中,暮白伤势自顾不暇并无精力多做拒绝,故而他冷眼在一旁时刻防备。
“找家客栈吧,你需要休息。”姬仇的语声温文,不似江湖人的豪气,到有些书生气。
司徒斐被姬仇扶着前行,脑子有些不清醒,但他始终觉得自己不会有危险,因为有一双眼睛在他背后,一直注意着他,司徒斐知道那是暮白,只要暮白在司徒斐绝对安全!司徒斐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仿佛这种想法一直在,只是这时候无比清楚的印在脑子里。于是司徒斐回头,因发热有些红的眼睛看向暮白,带着些迷茫和询问。
暮白本无意在此多做停留,只欲补充些干粮继续赶路,虽说他们行船一夜并未再次遇敌,但暮白总感觉他们还有后手,暮白觉得有些不安,他的直觉向来很准,特别是在他没有完全把握自保的时候。
司徒斐眼神望来,暮白眉头微皱心下一软。
司徒斐旧伤刚愈新伤又来需要好好休息,若他不顾司徒斐伤势执意赶路司徒斐不会有异议,但会留下病根,一辈子。
罢了,便休息几日,暮白点了点头,姬仇带着司徒斐向不远处客栈走去。
暮白从魔鬼城出来,杀人的手段不止一个,若真有人趁这时杀将过来,暮白眼神一冷——死!
而暮振江,便再等上一会罢……
安置好司徒斐,暮白盘膝坐在榻上闭目调息,他没有再开一间房,这时候守在司徒斐身边才更安全。
暮白睁眼,经过一夜调息,功力恢复三成,但经脉受阻并又是打了折扣,两成半,最多两成半。
姬仇在隔壁客房暗忖,暮白疑心太重,又是谨慎想要杀他有些困难,而传闻中天澜叛徒司徒斐似乎并没有多么十恶不赦。
司徒斐从昏睡中转醒,伤口微凉经过处理,发热也降下了一些,脑袋不那么昏沉。转头看见暮白在不远处榻上,心下不知为何竟松了口气。
暮白听见司徒斐响动也是睁眼看来,见司徒斐正定定看着自己不自觉眼神便柔了下来“醒了,吃些东西。”暮白下榻,走出房门吩咐小二端些清淡的饭菜,司徒斐眼珠一直黏在暮白身上,嘴角慢慢翘起笑得很灿烂,暮白这人确实足以让人安心,不论暮白在别人眼中如何,恶鬼也好,狂魔也罢,在司徒斐心里,足以让他安心让他依靠。
司徒斐既已醒了,暮白便准备干些正事——准备食物。
“你去哪?”见暮白欲出门,司徒斐忙放下碗筷问道。
暮白似乎还没适应行事前报备,一愣答道“补充食物。”
“我随你一起。”
暮白一皱眉,道:“不必,你休息。”
“这时候还是一起的好,以防他们逐个击破。”司徒斐晓之以理。
也对,见暮白一点头,司徒斐迅速着装,不知扯到了哪边的伤口一阵龇牙咧嘴,暮白摇摇头帮他整好衣服,司徒斐回以一笑。
渡口小客栈,隔音并不好,加之姬仇运起内功偷听,司徒斐二人欲补充食物之事他自是听到了,不过姬仇并不打算同去,若时时盯梢太过刻意反而引得暮白和司徒斐疑心加重,他的介入方向只能是对他有些感激的司徒斐,不能是疑心重的暮白。
不能不跟,若是两人半路走掉他姬仇的计划岂不是尽数落空?不能正大光明跟从,故而只能偷偷尾随。
他估计的没错,暮白杀人手段很多,就算一身武功不能发挥,依旧可以自保,甚至护司徒斐周全。入住客栈一日有半,明的暗的杀将过来三队十一人,尽数折在看似重伤的暮白手里,姬仇的心情又沉了几分。
街上,买首饰、胭脂的小贩大声叫卖着,仿佛女人搽了他的胭脂便可以青春永驻,容颜不老,勾得男人统统拜倒;卖鲜鱼的大叔正卖力的破着鱼,他的妻子正和买鱼的小伙子讲价;巷中买糖人的大爷和卖糖葫芦的大爷似乎很不对盘,俩人扯吼着叫卖,一个比一个大声,一个比一个叫得花哨……
暮白与司徒斐并肩走在街上,他们刚置办完食物,现在都在暮白手上提着。
或许是买糖葫芦的大爷声音实在太大,司徒斐目光不由自主往那边飘去,红红润润的红果上面滚着一层亮晶晶的糖浆在冬日的阳光下折出诱人的光泽……好想吃……
暮白看着司徒斐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笑,明明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盯着糖果转不开眼。
暮白哪里知道,司徒斐盯着的不只是糖果,还有他的回忆,小时候的回忆……甜甜的,带点微酸……那是南宫伯伯和娘带回来的味道,轻快,明艳,是小时候,只是小时候……
暮白不懂,因为他不曾有过这样的经历,所以连回忆也省去了。
司徒斐惊讶的看着暮白走过去,又举着一根糖最少的糖葫芦走回来。
司徒斐从未想过,暮白有一天手里举的不是锋利肃杀的长刀,而是一根亮晶晶甜腻腻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