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三国同人)[三国]魏倾天下英才劫

分卷阅读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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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荀彧一走,郭嘉便走到陈群跟前抱怨。

    “长文,我向你赔礼啦,别闹得这么大,好不好?我区区一个军祭酒,俸禄才这么点,明公都不忍心,你怎么恨得下这个心!除非是你自己想得到加赏!”

    “今日曹公虽未罚你,但你当吸取教训才是!”陈群淡然回道,忽转念一想,“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曹公不会责罚于你?”

    郭嘉笑而不语。

    “少把你对付敌兵的策略用在我身上。”陈群怒道。

    “我怎敢?要是我用了……”郭嘉悠然说。

    “用了怎样?”陈群追问。

    “你早就被我占为己有了。”郭嘉又一副自鸣得意的表情,见陈群窘困,只好诚恳地实话实说,“我也是无计可施啊。被逼急了,只能……你不喝醉的时候,哪会亲我?”

    谁料陈群眉头一扬,轻笑道:“你怎知不会亲?”

    之前的窘困难道是装出来的?!

    “啊!此话当真?”

    这回轮到陈群笑而不语,抬脚迈开步子,郭嘉忙追上去。

    “此话当真?长文,此话当真?当真?……”

    荀彧看着远方的两人苦笑。真是看不懂啊。先前怎么劝都劝不好,只一会儿又粘在一块了。

    ☆、手足情深

    曹丕好像从未睡得这般香甜,醒来后前所未有地清醒,然后他忆起自己先前是在别人家中昏过去的。

    穿戴整齐后,他带上一只不起眼的木盒走出屋子。

    他平静地走着,跨入灵堂,与那块刻着他阿兄名字的灵牌面对面。

    少年不懂,一个活生生的人与一块灵牌的距离。

    那是隔着生与死的鸿沟。

    之前的他在诗书、文章中读到诸多生离死别,多是怨叹很是伤感,却都不是这般切肤之痛。

    他把木盒放在灵位前,颤抖的手指揭穿了所谓的平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阿兄,请原谅我。我已经……再也撑不下去。

    他不明白别人怎么都可以接受这样的现实,爹也是娘也是,其他的弟弟们也是。明明子修兄长对他们都那么好,他们只哀伤了几天后又一切照常。他尚且年少,又不能像丁夫人那样远走他乡。结果,身边所有人的日子都轰隆隆地向前,只剩下哭得红了眼的他仍停留在宛城之夜,苦苦寻找着早已人鬼殊途的阿兄。

    连植儿都比他清楚,子修兄长已经去世。明明是对的,他却听不进劝,还让植儿受伤,他哪里还像个兄长的样子?他毫无理智的执念封闭了自己的世界。活该被人鄙视,被人嘲讽。

    少年不甘心,想要反击。

    他蜷缩在自己狭隘的角落里,早就耗尽心力,反击也只是以卵击石。在自己的世界里尚且还能自己欺骗自己,用麻痹换取一丝虚假的安心,一旦暴露在外,他就茫然失措寸步难行。

    他恨找不到阿兄的自己,恨无力回击的自己。

    真是不甘心啊。眼泪簌簌而下。

    阿兄,请原谅我。我只能……接受你已死去的现实。

    “啊?”

    听见声音,曹丕用袖子抹去眼泪。

    脚步声啪嗒啪嗒,有人从屋外走进来。

    曹丕瞥过脸去,此时谁都不想见。

    “咔”,木盒被拉开了。

    小手拿着一块竹片,小心翼翼地放进去。

    “植儿……”

    他看到竹片上有两个字,虽笔法尚未老练,但已经相当工整。

    “之前怎么都练不好,都不敢拿给阿兄看。今天好不容易写得满意,阿兄却不在房里。于是,我想先给子修兄长看……”

    “写得真好!”

    竹片上的两个字赫赫烫伤他的心。

    “阿兄,对不起!”

    还没来得及向植儿道歉,植儿却向他赔不是。

    “你哪里有错啊?”

    “我有错。子修兄长没有死。”

    曹丕惊愕地看着眼前的幼弟。

    “若子修兄长死去,我尚有两位兄长,其他兄弟们也皆有兄长,但唯独阿兄你!子修兄长是你唯一的兄长啊!”

    少年的喉间哽咽得说不出话。

    曹植眼泪汪汪地说:“子修兄长还活着,一直活在这里!”

    小手颤巍巍地指向曹丕的心间。

    曹丕放声悲泣。

    “……都是植儿不好,阿兄,你不要不陪我玩啊!”

    兄弟俩抱头哭作一团。

    是啊,他已经是所有弟弟们的兄长,他有什么理由逃避责任?有什么理由不象子修兄长保护他那样去保护他的弟弟们,去保护植儿这样的好弟弟呢?

    眼泪无声地落在地上,木盒上,小小的竹片上。幸好那“手足”二字用了浓墨,恰如他们之间的手足之情浓得再也化不开。

    建安四年,张绣来投。

    乱世就是如此荒唐。前一刻还誓不戴天拼个你死我活,下一刻就可能联盟为友推杯换盏。所有人都为了自己的信念而疯狂 。

    曹丕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盛宴,脸上是不合年龄的内敛。

    这将会是一场鸿门宴。张绣来投后,爹喜出望外,出门相迎。爹一向精明得很,折将亡子之痛岂会说忘就忘?这场为张绣而设的酒宴想必定是张绣的葬身之地。

    宴席一开始,曹操手下将领纷纷向张绣部下敬酒。曹丕觉得毕恭毕敬的演技令人折服,自己都险些被骗,果然欲骗敌先得骗过自家人。然后他剥了个橘子,继续静静等待。

    环视四周,不见兵械,将士们也都未穿戴盔甲,若是被张绣故技重施,我方该如何是好?他想了想,爹肯定早已暗中布署。欢悦的乐声,曼妙的舞姿,说不定哪句词曲哪个节拍就是行动的号令,众将士们就会抽出藏于食案背面的刀剑报仇雪恨。

    橘子吃了三个,曹丕耐着性子左等右等。眼巴巴看着诸多曹军将士与张绣带来的降兵一起喝得酩酊大醉,彼此仿佛过往的厮杀只是一场过眼就散的梦。

    所有节目都表演完毕,他还是没有等到想象出来的暗号。

    张绣经过曹丕面前不下三次,曹丕依然镇定自如。即使他感到藏于衣袖中的匕首在狠狠叫嚣。

    因为武夫张绣并不是他的目标。他真正的复仇对象是宛城之变的幕后主导。

    抬头看到爹正拉着那个仇人嘘寒问暖。他强压的怒火不由蹭蹭蹭窜上来。仔细一看,爹早就喝高了,眼睛眯成一条线睁都睁不开。再看军祭酒身边早已堆满酒壶,连一向颇有分寸的尚书令荀大人都和掾属长文先生一起醉得说话都大舌头了。

    这哪里还有什么计谋!

    他一气把果盘推翻,剩下的橘子全都溜溜地四处滚去。

    需报此仇唯有自己出马!

    曹操身旁的张绣谋士贾诩眼神扫来,曹丕向贾诩行注目之礼,手中却暗暗握了握匕首。这是阿兄赠予他防身所用,而今用来报阿兄的仇实在再好不过。

    贾诩果然上钩,起身前来找曹丕说话。

    他恭敬地起身相迎。

    “丕公子,幸会幸会!过往多有冒犯,还望丕公子海涵!”

    “哪里哪里,能见得贾先生才是我的荣幸。”

    客套话听多了,说起来毫不费劲。

    “我听闻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请先生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