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元朗可不忍心,柔声劝道:“乖,再喊一声朗哥哥,好不好?”姜南情被折腾得没了脾气,软软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谭元朗冲他眨了眨眼睛。姜南情知道这家伙的性子,看来今夜不依了他,早晚都好不了,只好一边叹气一边搂过谭元朗的脖子,仍旧贴着他的耳朵,用了比之前稍大一点的声音,说道:“朗哥哥,你给我个痛快吧!”带着一点无奈三分点粗喘六分□□,谭元朗如何不心满意足。
姜南情突然绷直了身体,整个人似是反向弯成了一张弓,被一根看不到的弦绷紧。待到紧得不能再紧的时候,姜南情一声闷哼,又软软地倒在谭元朗的肩上,不住地喘息。
“谭元朗,你看我明天弄不死你。”姜南情小声地放着狠话。谭元朗则一下一下地啄着他的唇,说道:“那是明天的事了,咱们先把今晚过完了。”姜南情认命地闭上眼,轻声哼哼:“你轻点……”
谭元朗听得四肢百骸都快酥了,只觉此刻的姜南情没有一个眼神不写着娇媚,没有一个动作不写着勾人。当即不由自主地吻下去,又听到姜南情一声轻哼:“抽屉里,你自己拿。”
谭元朗回身拿出东西,再转过头来只见姜南情玉一般的后背上,红痕斑斑,而他侧着的闭着双眼的侧脸上,红云犹在,分外恬然。
谭元朗俯身含着姜南情的耳垂,问道:“南情,你想去哪里?”
“我哪里都想去,我哪里都不想去。”姜南情扬起嘴角,笑着说道。“说人话!”
“有你在的地方,我哪里都想去;没你的地方,我哪里都不想去。”姜南情闭着眼睛,抿着嘴傻笑道。
“那好,等过几天程医生检查完了,我们一起去环游世界好不好?”谭元朗拨开滑落在姜南情脸上的头发,柔声问道。
“好。我还想去一次挪威,还是冬天的时候去,好不好?”姜南情睁开眼睛,眼中满是期待。谭元朗情不自禁地吻住他的眼睛,轻声道:“当然好。”
姜南情伸手捧过谭元朗的脸,唇舌再一次纠缠起来,更多了几分浪漫与旖旎,接着渐渐陷入狂潮,迎来浪头的顶点。
姜南情仿佛被送上云端,他有些害怕地舞动四肢,被人一把抱住。他回头一看,嗯,是谭元朗。阳光在谭元朗身后陡然耀起,金光四射。姜南情看得出了神,他早就知道谭元朗是耀眼的阳光,原来他更是他的太阳神。
姜南情觉得有趣,埋首在谭元朗的胸前,闭上眼睛,安然地睡了过去。
这觉睡得颇不安稳,才不过几个小时姜南情就被谭元朗折腾醒了。这家伙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吗?还说第二天一早还有人请他出海,他这是打算上船睡一觉?姜南情真是要被他给气笑了。
浴室里热气氤氲,敌不过他俩之间的□□升腾。谭元朗抱着姜南情,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姜南情俯下身子捧着谭元朗脸流连地吻着,这真是个长夜,在他们的唇齿缠绵里漫漫无期。
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刻,越是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
只听“砰——”的一声,谭元朗和姜南情齐齐看向浴室门,只见十数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他们。
“阿谭趴下!”姜南情将谭元朗往下一压,无数枪声随之而来,密集得连一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给他们留下。
浴缸里水渐渐被鲜血染红,盈满,浴缸突然炸裂开来,鲜红的液体流了一地,浸泡着谭元朗和姜南情的尸体,他们的神情分外可怖。
“啊——”
姜南情惊叫一声醒过来,他感觉自己似乎是刚从水里钻出,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他全身都在颤抖着,他的手,他的腿,哪怕他紧紧抱着自己都止不住地在颤抖。他在卧室里,外面天光微亮,可他却是天旋地转的。这不是姜南情第一次梦见他们被杀,却是他们在摆脱过去之后第一次梦到。姜南情喊着谭元朗的名字,想下床去找他,却是腿一软,摔在床下,将床头柜上的东西七七八八全拂到了地上。
谭元朗正在刮胡子,听到这样的动静也是一惊,赶紧冲了出来,却见到姜南情昏倒在地上。他几乎是吓坏了,抱着姜南情喊道:“南情,南情,醒醒,南情!”
姜南情突然睁开了眼睛,双眼无神,瞳孔涣散,又在一瞬间聚集了神光,看向谭元朗的眼神也变得凶恶。
谭元朗心中一惊,姜南情已经动起手来。
他俩时常切磋功夫,可以说是不分上下。可姜南情此时已经失了神智,下手比以往做杀手的时候更为凶狠,谭元朗又怕伤了姜南情,怎么放得开?很快谭元朗被姜南情反过双手,压在地上。谭元朗动弹不得,只能侧头从余光里看到姜南情的嘴唇动了动。他顿时一凛,姜南情在嘴里藏了东西他是知道的,但那是以前,他记得南情早就拿出来了。然而他还是想错了,姜南情缓缓从嘴里吐出一样东西,锋利且轻薄。就是这个帮助姜南情解开了手铐,也是这个割断了MILLION 的喉咙。
谭元朗冷汗涔涔,姜南情到底是怎么了?“南情!”谭元朗大喊一声,姜南情先是一愣,眼神也渐渐涣散开来,手上的刀片掉在地上,双手剧烈地抖了起来。“南情?”谭元朗见他似乎是清醒过来了,喜出望外,又喊了他一声。姜南情似乎一震,喃喃道:“阿谭?”手上的束缚一松,谭元朗立刻翻身坐了起来,将姜南情抱在怀里。“没事了,亲爱的,没事了……”谭元朗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可姜南情却有些听不进去:“我刚才要杀了你?”
谭元朗喉咙一窒,低下头去,只见姜南情此时目光涣散,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随即浮上沉重的内疚,可他此刻身体抖如筛糠,连伸手拥抱谭元朗都做不到。
谭元朗心中苦涩,怀中人却是一沉,竟是彻底晕了过来。
谭元朗几乎是立刻给程文打了电话。
程文和程澈是一起到的,程文检查完了姜南情,看向谭元朗的眼神却是复杂的。“你们两个昨晚上做什么了?”程文问道。
谭元朗愣了愣,实话实说又有些不好意思。程文见他愣着,又继续说道:“额,他最近的活动,有没有什么剧烈运动,会导致精神过于亢奋?”谭元朗挠了挠脸,这不就是他们昨晚做的事么?
程文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只好说道:“你们,之前的频率是多少次?”
谭元朗想了想,认真回答道:“没有。”确实没有,姜南情先是在医院躺了大半年,回家以后谭妈妈也时刻注意着姜南情,他俩想亲近也只有晚上,可姜南情总是恹恹的,总是提不起兴致。到了香港越发忙了,他们虽然很是珍惜在一起的时刻,可就是架不住彼此都累得要死。只除了昨晚。
精神药物有各种副作用,谭元朗心知肚明,所以他虽然想和姜南情亲近,却又怕他拒绝。要不是昨晚喝了酒,只怕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跟这个有关系吗?”
程文纠结了一番,才说道:“精神亢奋,会加重他的病情。他的幻觉、头痛、失忆状况都会回来……”程文正说着,就听到一声大喊。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本应昏厥的姜南情此时正抱着头发出痛苦的尖叫。
谭元朗赶紧上前,一把抱住姜南情。而姜南情已经十分迅疾地在谭元朗的手臂上找了一个好地方,一口咬下去。程文在一旁简直被吓呆了。
谭元朗却仿佛那手臂不是自己的,只是抱着姜南情,在他耳边轻声道:“南情,别怕,别怕……”
这半年多来,头痛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少,发作时长也一次比一次短暂,而今天这一次,却比之前都长,姜南情几乎把谭元朗的手臂咬了个对穿。
程文就站在旁边傻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的包里有带了镇静剂。待到程文给姜南情打了一针,姜南情这才松口,再一次沉沉睡去。
谭元朗却仍旧抱着姜南情,什么也没说,眉目间的神色,全是自责。
程澈探头进来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只看到了谭元朗手上的伤口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顿时吓得差点晕过去——她晕血——还是被程文推到了客厅去。
姜南情再一次住院了。当他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谭元朗坐在旁边削着苹果,看见姜南情醒过来,便絮絮说道:“你真是越发能耐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你是想把下半生的觉都一起睡完了吗?”
姜南情伸了伸懒腰,问道:“我怎么跑医院来了?”
谭元朗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说道:“程医生要给你做检查。”“还没完吗?”姜南情有些困惑,“我到底怎么了?”
谭元朗看向姜南情,问道:“南情,除了挪威你还想去哪里?”
姜南情想了想,笑道:“要我列个单子吗?”谭元朗就把本子和笔递到他手上。姜南情正要落笔,突然看向谭元朗,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谭元朗走过去把房门反锁了,靠着门,把程文告诉他的诊断,一五一十地告诉姜南情。
谭妈妈知道姜南情住院了,每天都要煲一锅鸡汤送来。今天也是如此,谭妈妈推门进来,就看到姜南情正在收拾东西。“南情,你这是做什么?”谭妈妈奇怪地问。
“出院啊,妈,阿谭没有告诉你吗?”姜南情走过去接过鸡汤,然后扶着她在椅子坐下来。“这么快?”谭妈妈有些惊奇,“这才几天啊,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吗?程医生怎么说?不好不行啊……”谭妈妈唠唠叨叨地说着,姜南情却不发一言,只是笑眯眯地给谭妈妈削水果。
没一会儿谭元朗也回来了,带着出院的缴费单,满脸笑容。
谭妈妈觉得自己越来越搞不懂这两个孩子了。
姜南情和谭妈妈站在医院门口等谭元朗开车过来。姜南情一边和谭妈妈聊着,一边张望着谭元朗的方向。
一对母女迎着姜南情的视线走了过来,女儿正挺着肚子,走得缓慢,母亲则在一旁絮絮叨叨。姜南情看着她们二人,不由得失了神。那对母女看了他很多次,只觉得莫名其妙,经过姜南情时,还特意离他远了些。姜南情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赶紧别过视线,忽然听到一声呼唤:“南情!”
姜南情回过头去,谭元朗就在街对面,冲着他招手。
那对走进医院的母女,听到那一声“南情”,都不由得怔了怔,尤其是母亲,忍不住回过头四处寻找那个叫“南情”的男孩子。可她目之所及,没有一个是她熟识的面目。女儿劝道:“妈,你忘了,四哥已经死了。”
母亲这才恍然醒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搀着女儿向门诊大楼走去。
谭元朗把事务都交给经理,带着姜南情上了一艘航向伦敦的轮船。
现在正是五月,春暖花开的时节,世界各地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美丽景致。这个时候带姜南情出去玩,真是再好不过。
谭元朗本想带着谭妈妈一起去,可谭妈妈却不想去,她已经过了满心好奇的年纪,只想安安稳稳地在家终老。虽然有些遗憾,但不妨碍谭姜二人激动的心情。
临行前谭妈妈把谭元朗拉到一边,问道:“你确定他没事了,可以长途旅行吗?”谭元朗笑道:“妈,你难道还怕我把南情给卖了吗?”
谭妈妈仍旧有些担心:“上次的事,程医生到底怎么说啊?”谭元朗迟疑了一下,说道:“妈,南情都知道的。这是我答应他的,我带他去。”
谭妈妈只好作罢,说道:“那你好好照顾他。”
谭元朗笑得无比灿烂:“妈,你就放心吧。”
程文给姜南情开了药,还写了处方,以防止他的药不会断。姜南情看着那个略微有些长的单子心里有些发怵,程文笑道:“你要是多待几天,说不定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了。”姜南情笑笑,他的笑容一如他在绿水神智不清时那般干净。程文没来由地生出一些感慨,说道:“好好保重自己。”
姜南情笑着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程医生。”
到时间上船了,谭姜二人告别了众人,踏上了行程。姜南情看着喷在船身上的名字,笑道:“阿弗洛狄忒?你真是会挑名字。”谭元朗亲了亲姜南情的额头,说道:“为你选的。”
姜南情笑道:“更像你。”
巨大的轮船驶离了港口,谭元朗抚平姜南情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将他搂在怀里。
程文只对谭元朗说了四个字:及时行乐。
☆、世界篇
2、世界篇
伦敦。
50年前,英国还认为同性恋是一种犯罪;50年后,英国顶着“腐国”的名号,宣布同性婚姻合法。
把伦敦作为环游世界的第一站,谭元朗自有他的道理,而且姜南情也喜欢伦敦这个城市。
巨大的伦敦眼在缓缓转动着,谭元朗坐在一侧,看着姜南情满脸兴奋地眺望伦敦的夜景。“喜欢么?”谭元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