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遇哲怒吼着,“这点小事都办不成,我养你们何用?!”
“二皇子饶命!”黑衣人跪在地上求饶,“请二皇子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一定让太子送命!”
“没有机会了。”遇哲阴冷的说。话音刚落,身边闪过一个黑影,拔剑,收剑,跪在地上的人已是人首异处。
“哼!没用的东西!死不足惜!”遇哲一脚踢开那人的首级,“来人,把他拖出去喂狗!”转身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我叫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刚刚杀死那个刺客的黑衣人面无表情的说:“已照二皇子的吩咐火烧司徒府。”
“没被人发现吧?”
“二皇子放心,没人发现,放火的人已经处理了,什么都没留下。”
“很好。”遇哲略微舒心的点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那个废物说太子武功高强。遇德的功夫很是平常啊,是他深藏不露,还是另有高人相助呢?”遇哲之所以要在司徒府放火,当然不是指着这把火能烧死司徒胜,只是要借此给司徒府造成混乱,让司徒胜无暇去支援太子,“看到司徒胜了么?”
“没有。但有人看到一个武功高强的男子在火中救人,属下推测就是指司徒胜。”
“恩……继续派人盯着。”
司徒胜听到府中失火的消息后急忙赶了回来,看到云清泉手臂上缠着的纱布,心仿佛被一只手扼住,无法言喻的痛着。
“司徒?你怎么回来了?”云清泉虚弱的向他笑笑,“他们就是大惊小怪,我说了不用告诉你的。”
“疼么?”司徒胜看着他的手臂,眼中的心疼表露无遗。
“没事,皮外伤。”云清泉摇头,“早上母后来过,送来了进贡来的金创药和补品,敷上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
“我都听说了,都是你指挥救火,进火场救人,才将损失降到最小。还有父帅的画像,也是你不顾危险从火场中取出来的。清泉,我……”
“别再说下去了,傻瓜……”云清泉打断了他的话。
“咳咳!”身旁有人干咳了两声,司徒胜转头一看,此人正是外出云游的叶回春。
“你云游回来了?”司徒胜问。
“刚回来了,便被人请到这来了,你们可真会给我接风啊。”语气是一贯的阴阳怪气。
“清泉的伤……”
“只是烧伤,没有大碍。不过司徒,你是怎么做丈夫的?这种时候怎么还到处乱跑?”
“我……”司徒胜自然不能告诉他自己这些天做的事,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
“叶伯伯您别怪司徒……”云清泉急忙打圆场。
“还有你!你小子行啊!这样的身体还滥用真气,真是长本事了!”叶回春不依不饶的骂完了这个又骂另一个,司徒胜和云清泉没办法也只好有一句无一句的听着,“你们好自为之吧!老头子不管了!”说完便气冲冲的走了,司徒胜也不理他,只是派人送几坛美酒过去。
当天晚上,司徒府上来了一位神秘的贵宾,太子遇德。他得知司徒府无端遭遇大火,竟亲自前来探望,这的确让大家颇为意外。云清泉在司徒胜的引荐下,第一次见到了太子,那个笑容儒雅的男人,但他的嘴角却无论如何都扬不起来。
晚宴中云清泉借身体不适半途便离开,路过厨房时,看看四下无人便闪了进去,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纸包,将里面的粉末倒入太子的茶杯中。
“你在做什么?!”身后一声深沉的呵斥令云清泉身体一颤,一个熟悉的人影已经瞬间移到他的面前。司徒胜一手卡住他的喉咙,一手擒住他拿着药包的手,目中泛着血色,森然问道:“这是什么?”
云清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绝望,喉咙处被掐的几乎窒息,但那远没有司徒胜受伤的眼神,冰冷的语气所带来的痛楚强烈。吃力的张张嘴,认命般的沙哑的吐出一个字:“毒。”
“你果然要对太子不利!”司徒胜粗鲁的拉着他向房间走去,云清泉仿佛丢了魂般的跌跌撞撞的任他拖拉着,途中腹部被几处墙壁门板碰过,奇怪,怎么不觉得疼痛?还是说和心中的疼痛绝望相比,那些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说!你究竟是受何人指示谋害太子?潜入司徒府,是要害我背上弑主的名号么?!”刚回到房中司徒胜便将云清泉按倒在床上。
腹中的胎儿剧烈的动着,疼得云清泉倒抽好几口冷气,听见司徒胜的质问,忍着疼急忙解释:“我不想害你的!也绝对不会牵连到你。那药是一种会使人产生幻觉的慢性毒药,只是会一点点侵蚀人的心志,让人不断回忆起曾经做过的错事。如若他光明磊落,从未做过罪大恶极之事,便不会有任何伤害。”云清泉心中自嘲:果然,最在意的还是不希望司徒胜误会自己要害他。他可以不怕任何怀疑,唯独不希望司徒胜怀疑自己害他。
“至于为什么害他哈哈……”云清泉忽然笑得疯狂,“因为,他就是害死我大哥的人!”
这个回答到没有让司徒胜太过吃惊,那天他易容成太子的样子,云清泉看到后二话没说便痛下杀手,虽然事后他说是因为被吓到了,但以司徒胜多年驰骋沙场的经验,那眼中的恨意,那周身的杀气,那出手的决绝,绝不会仅仅是吓到那么简单。司徒胜虽然看着文弱,但司徒胜清楚他绝不是个胆小的人。也是从那时,他便开始注意云清泉的举动。
“你,确定是他么?”司徒胜沉声问。
“当然,那张脸我永远的不会忘记!”云清泉狠狠的说,“司徒,你相信我,你被他的假仁假义骗了,他对你器重只是在利用你啊!”
“呵呵生在帝王家,我还期望他有真情意么?”司徒胜淡淡的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器重我是希望我能帮他保住地位,祝他一统元国。”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云清泉不解的问。
“因为他会是一个好皇帝,会使元国国泰民安。我司徒胜要保的从不是他太子遇德,而是元国的皇帝!所以,谁要害他,我司徒胜便第一个不饶他!清泉,你说太子害死你大哥,我可以相信,你要报仇,我也可以理解。”司徒胜压低的语气,透着丝丝寒意,“但你大哥一人的性命,抵不过元国百姓的未来。太子若死,二皇子遇哲便会坐收渔人之利。我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云清泉心痛的说:“那我大哥和他未出世的孩子就活该白白送命吗?”
“只得怪他们遇错了人,投错了胎。”司徒胜面无表情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呵呵哈哈!!!”云清泉凄凉的大笑,“好个遇错了人,投错了胎!”
云清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了很久,笑道不住的咳嗽,笑道眼泪滴了下来。他终于明白,他心里装的,是他的亲人、爱人,只要他们幸福自己便幸福。而司徒胜心里装的,却是整个天下。自己,终究是不能与他并肩的。
“将军!将军!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外传来家丁慌张的喊声。
“什么事?”司徒胜隔着门冷冷的问。
“一群黑衣人将府里围起来了!喊着让太子殿下束手就擒!”
“说!”司徒胜几乎要将云清泉的下巴捏碎,逼迫着他抬头看着自己,声音阴冷的仿佛从地狱中传来,“你们一共有多少人?!是百里一族筹划已久的阴谋么?还是说,你们早就和二皇子狼狈为奸了?!”
呵云清泉心中苦笑:果然,一旦发现被欺骗,以前的种种都变得不可信了么。云清泉任由下巴被捏得生疼,只是闭上眼睛默不作声。
“不说么?”司徒胜的语气中少了几分愤怒,却多了几分阴狠,“那就让月河月影那两个小子来替你说,怎么样?”
“你!”云清泉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司徒胜胜券在握般的冷酷模样,懊悔自己太过天真,司徒胜从来都不是个没有手段的人。
“或者说,让你们百里族人来替你说?”
“你!司徒,你不要胡来!”司徒胜的话让云清泉感到深深的恐惧。
“胡来?哼!你们百里一族竟然不遵守当年盟约,企图谋害太子,仅凭这一条,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带兵讨伐百里一族!”
“云国的百姓是性命,难道我们百里一族的百姓便不是性命了?!”云清泉感到深不见底的绝望从左胸口迅速的蔓延开来。
“那,你便和我说实话!”那殷虹的双眼,低沉的声音,似是能将一切斩尽杀绝的厉鬼。
“我说了,你会信么?”云清泉凄楚而无奈的摇摇头,“我便是告诉你,这件事和他人无关,只是我想为大哥报仇,而我大哥的事,这些年我也只说给你听过。所有的罪都是我一人犯下的。你,会相信么?”
“你最好没有骗我!”沉默片刻司徒胜冷冷的说,“否则,它将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在我回来之前,不准离开这个房间半步!”转过身,司徒胜寒声命令道,走到门口时,发出一声极底的叹息:“我和你说过这几天好好在府中休息,不要到处乱跑。你为什么不听呢……”
云清泉脱力的倚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司徒胜的背影渐行渐远,久久不动,似乎真的在等他再次回到身边,但等来的却是司徒胜串通叛党行刺太子,被压入大牢的消息。短暂的恍惚后,云清泉起身,理了理衣服,迈出了门槛。
阴冷的牢中,司徒胜正倚在墙角颦眉沉思,忽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那踉跄的步伐竟是那样的熟悉。
“是他?怎么会?!”司徒胜心中惊呼,看到牢门打开,身形已十分笨拙的云清泉蹒跚的走了进来,看向司徒胜的眼神中饱含着关切,“司徒!你怎么样了?受伤没有?!”
“没事。”司徒胜扭过头不去看云清泉,淡淡的回应。“你怎么会被关进来?”
“你既然被冠上私通叛党的罪名,我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云清泉注视着司徒胜的双眼,“你现在,还认为太子是值得你效忠的人么?”
“你来此就是为了问我这个?”司徒胜反问。
“不是,我是来陪你的。”云清泉浅笑,“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帮你。”
“哦?为什么?”
“因为……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云清泉本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凄凉的笑意,“我帮你保护太子,你答应我,不能伤害百里一族,至于我,待我生下腹中的孩子,便随你处置。这个孩子和恒儿,你可以交给月影他们带回百里一族,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把他们留在身边,他们还那么小,不会记事的,到时,你便可以告诉他们,是你和你……新的妻子的孩子,他们不会怀疑的。”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司徒胜在心中默默地问。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陪在你身旁,想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司徒,你还会相信么?”云清泉抑制住了口边的疑问,苦涩的笑着,“我没有你那样的胸襟,心怀天下,我要的只是所爱之人幸福平安。”
“你不怕我到时反悔么?”司徒胜挑了挑眉,戏谑的问。
“呵呵……”云清泉轻轻摇头,“我相信你,是个光明磊落的人。”
“相信么?”司徒胜冷笑,“现在听来还真是讽刺。”
“呵”云清泉低头干笑,闭上眼,掩住眸子中深不见底的绝望。腹中又传来一阵绞痛,云清泉不禁皱眉,待到疼痛有所缓解,才缓缓睁开眼,却正对上司徒胜投来的目光,眼底的担忧表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