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锁重楼之荒唐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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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景收回手,面带失望之色,讪笑道:“到底是女子喜欢的东西……”

    皖紫霄闻言摇摇头:“王爷今日就只是来与我下棋吃茶点的?”

    “这些年齐大人生辰,能送的贺礼也都送尽了,”皖紫霄见韩景沉默,接着说道:“要想再出新意,还真是困难。”

    韩景脸色微变,似有所言又压回腹中,只等着皖紫霄的下句。

    皖紫霄抖抖长袖,先前的一抹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面对王爷的不悦,却丝毫不为所动:“赣州民患,动荡朝廷,王爷若能此时出兵平定内乱,便是给齐公子最好的贺礼!”

    韩景神色纠结,端起尚有余温的茶盏道:“的确是绝妙的主意,上可立德下可得民心,更是投了小山的喜好……”

    一阵压抑的沉默后,韩景伸手捏住皖紫霄的下巴,凝视着他微微上挑的双眼,缓声道:“紫霄你可曾想过,若我今日本意就只是与你下棋吃茶点呢?”

    皖紫霄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瞬间惊愕后挑唇一笑:“是吗?拂了王爷的好意,还请王爷勿怪紫霄才是。”

    嘉佑四年清明,晋王韩景主动请缨,三日后统帅京军十万,以高拱为先锋,直奔赣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有重口内容哦!

    呵呵

    ☆、第二十七章

    嘉佑四年,大学士骆城雪因贪赃枉法入狱,半月后横死狱中。尸体粉肉外露不见寸皮,血腥残暴之剧令人发指,此案一出震惊朝野。

    ——《燕史》

    “玄冥,枉你精心培育百年就养出这么个孽障!”

    “元尊!你事事算得精准又为何不出手相解?”

    “凡间事凡人了!你我本就不该多加关心,更修谈插手其中!”

    “笑话看够了,就请元尊上仙早些回去!仙草入了凡间便是凡人,既是凡人有了嗔悲痴怒怨也是正常。况且那个骆城雪纵子行凶,惨无人道,今天的下场也算是罪有应得!”

    “玄冥!你莫要执迷不悟!再纠缠于凡间只会误了你……轮回自有因果,你到底执着于什么?”

    “……我在等一个结局……”

    封闭的阴暗密室里只点了一盏油灯,豆大的黄晕模糊了白昼与黑夜,没有刑审,也没有看守的狱卒,凭着渐渐模糊的知觉,骆城雪判断自己被吊在这里应该三天有余了。

    整个密室忽然一振,对面的墙壁翻转过来,领头的人掌着白灯笼应该是个狱卒,皖紫霄未穿朝服依旧是寻常的青衣紫袍,倒是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很是惹眼。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一个身高九尺有余,j□j上身,异常魁梧,只拎着一个小桶,手上却可见青筋显得有些费劲;另一个六尺不足,还佝偻着背,一身土黄色的粗布麻衣,腰间别着一把生了绿锈的弯刀。虽然穿着身材完全不同,但有一点骆城雪可以确认:两个人都是鞑子。

    狱卒放下灯笼便离开了密室,墙面也再次完全合上。

    皖紫霄冷笑着走到骆城雪面前,弯腰作揖道:“下官皖紫霄拜见骆大人。骆大人到访数日,紫霄今日才来,有失地主之谊还请骆大人不要计较。”

    骆城雪一脸平静,不见一丝怒气:“客气了。皖大人还记得,骆某人就已经感激在心了。”

    皖紫霄刻意压低声音:“记得!自然记得!骆大人的所作所为紫霄铭记在心。”

    骆城雪咧嘴一笑:“骆某并非斤斤计较之人,平生最喜欢成人之美。皖大人,你觉得我保的这桩姻缘如何?”

    皖紫霄收紧拳头,咬牙道:“极好!极好!”

    骆城雪若有所思地眯起眼,声音轻柔:“你知道吗?那个薛青木真是一副好身骨,七百一十八刀,整整刮了两天,愣是没断气……我寻思着……既然这么不想死就放了吧!让他去看看郑柔是怎么砍头的也是一件乐事……可惜冬至刚过,街道里人太多,实在不方便,就只能提前把他送去‘洞房’了……”

    皖紫霄嘴角僵硬,身体因为愤怒不自觉得发抖。

    骆城雪的眼神开始发虚:“父母已逝,内人又去得早……恭儿是我唯一的牵挂,以前是有些宠过了,养成了他不成器的脾气,但他终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那天晚上,恭儿流了好多血,青花的地板都被染成了红色,他就那么趴着,一动都不动……”

    骆城雪微低下头直视着皖紫霄,前一刻还是恍惚的神情,现下却满脸狰狞:“郑柔杀了恭儿,她该死!薛青木是诱因,所以他也该死!但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皖紫霄,是你害了我们骆家!是你害了薛青木!是你害了郑柔!我要你痛苦!要你也尝尝失去的滋味!我恨你!我恨你!”

    皖紫霄一把抓住骆城雪的衣襟,厉声道:“骆城雪!今天我要你把欠青木的通通还回来!”

    骆城雪“呵呵”笑道:“也要来次刮刑?用不用我再给你介绍位手艺不错的师傅?”

    皖紫霄摇摇头:“那倒不必,人我已经请来了。不过不是凌迟这种小把戏!骆大人可听过北疆鞑子间流传着一种手艺,只要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就能剥下整张兽皮……”

    骆城雪神色一暗,歪头看向两个鞑子:“真是劳费心思了,皖大人请的自然好手,骆某人定要好好享受一番。”

    皖紫霄难得的轻笑:“要送给青木的新婚贺礼,当然要请最好的手艺人。”说罢,冲二人招招手:“好好伺候这位大人,外露的皮上要没有伤口,弄好了赏钱少不了。”

    驼背的鞑子抄着一口别扭的汉话:“这个放心!我和安木达都是顶呱呱的老手!剥只活鹿的皮也只要巴掌大的口子!半个时辰后……”

    不等鞑子把话说完,皖紫霄已触动了隐秘的机关,消失在墙后。

    驼背鞑子被大个子背在背上,抽出腰间的弯刀在骆城雪的头顶开了道十字口,接着挑*起*白花花的头皮,顺着撕开的缝隙将特制的药水灌入,闪着金属光泽的棕黄色液体很快渗入了皮肤下。

    强烈的痛楚模糊了骆城雪的所有知觉,渐渐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生出一种轻飘飘的错觉,恍惚间恭儿还是孩童的模样,一口一个爹爹,脆生生;发妻正坐在窗边梳头发,抬头看见自己是一低头的羞涩;父亲依旧古板,背着手要他背书,母亲坐在一旁,给他缝着新衣。如是这般最好,当年一心所求又为了什么。骆城雪忽然觉得他和皖紫霄都很可怜。

    两个鞑子从密室中走出,手里多了个蓝布包,递到皖紫霄面前时,还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皖紫霄只匆匆扫了一眼,却没有打开,递过一块白玉:“剩下的钱在城外城隍庙里,你们到了把白玉给接应的人,就说事情办妥。”

    驼背鞑子接过白玉,扯着大个子便往外走。刚走了几步,唤作安木达的大个子忽然转过身,紧盯着眉目清秀却满身戾气的青年,用生涩的语音道:“为什么……他说……可怜……他说……谁可怜……你还是……他自己……”

    皖紫霄看着手里的蓝布包戾气减退,脸上竟多了几分莫名的悲凉:“不论我还是他,到头来都是可怜人。机关算尽又如何,害了自己也误了别人的性命。刑罚再厉,也不过皮肉之苦,内疚才是入骨的毒,万蚁噬心,却偏偏解不得,死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也不是很血腥是不是啊!

    扭一扭。。。

    下次就中秋之后喽!这次多放些算是福利吧!虽然是有点小暴*力的福利。。。

    ☆、第二十八章

    骆城雪一案延续数年,历经三朝君主,先后任命十余位朝廷大员主审此案,然线索少而矛盾多,佐证极为混乱,且上至王侯下至外藩均有牵涉,后立为悬案。野史、志怪多将其列为燕朝十大疑案之一。

    ——《燕史》

    “王爷,前方就是焦邑!”

    “此地距京城还有多久?”

    “回王爷的话,过了焦邑,还有三日路程就到京城了。”

    “快马加鞭,两日后到京城。”

    “王爷,您已经连续多日未好好休息,卑职只怕……”

    “哪来的废话!”

    “卑职多嘴,请王爷恕罪。”

    紧闭的大门被粗暴地踹开,前一刻还在小云手中的瓷勺应声落回汤盆里。长途奔波的尘土还未散尽,立于万人之上的尊贵气质已昭示了来者的身份,周围的侍从纷纷跪地请安,唯有坐在餐桌旁一身白衣的青年依旧缓慢的进食。

    皖紫霄并不转头看向来者,只如平时一般问:“王爷可用过膳了?”

    韩景冷笑着反问:“紫霄近来睡得可还安好?”

    皖紫霄抿嘴一笑:“自是安好,劳王爷挂念了!”

    韩景微微皱眉,脸上怒气尽显,咬牙道:“这半个月我可是寝食难安!皖紫霄!你……”

    皖紫霄放下碗筷,拿起一旁的帕子擦擦嘴,满不在意地笑着:“王爷要是来问罪的,那可问错人了!当日我与郑毅郑大人在东来客喝酒,直至日头偏西才回府,骆城雪的事我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