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回头找人查他。」
纪子伶看见人走远了,一边走进店里,头也不回的吩咐。
「是,二爷。」
小五乖巧的回答,夏侯燕儿从後头答答答的跑到前头来,一边说:「这位客官,我们今天不营业……二爷!你回来了!」
纪子伶露出苦笑,这是吵得有多凶?夏侯燕儿光是听见有人走进来就冲到前面来赶人,从前就不见她的脚步有那麽快,看见他的表情好像是在说:终於来了一个可以帮忙的了!别再让那两个人吵下去了!
她朝纪子伶吐吐舌头,指著最里面通往容均房间的方向说:「二爷,纪爷跟师父在里面,你赶快去看看吧!这两天他们都没声音了,可是更怪了。」她说著缩缩肩膀,很大方的让路。
纪子伶点点头,纪子伶点点头,忽然又想是想到了什麽,回头对小五说:「小五,你去配人,这几天先跟著容先生,閒杂人等或是一般人尽量别让他们来吵先生,然後把朝上的消息也定期转回来给我,温定跟温欣的事,我会自己问哥,可是你还是要准备,知道了?」
「二爷,您想让我忙死啊?」
小五脸垮了下来,纪子伶笑的很温和:「进去找大哥或是马上去做事,你自己选一样。」
「我、我马上去!」
朱流知道通常纪子伶摆出这种态度时,就是他要处理事情或是要了解什麽的时候,纪子伶一边走,脚下步伐故意踩得很重,有意让里面的人听见,最後他停在门前,门没关紧,隐约看的见里面有人,纪子伶站了一会儿,才温和著声音开口:「是我,我回来了,可以进来吗?」
隔了很久,里头都没有声响,纪子伶也好脾气,里面没动静,他也就站著,但他知道,里面的人也知道他还在。
又不晓得过了多久,天色开始暗了下来,里面才传出容均一惯微弱冷凝的声音:「……子伶,你进来吧,别站著了。」
他的语气让纪子伶松了口气,但却没因此觉得庆幸,这麽想著,伸手去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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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十·安定(下)
容均的药房跟他自己的房间有很大的差别,他的药房总是弥漫著一种别人说不出的药味,充斥的各种草药,外头整治的整整齐齐的草药分类都是夏侯燕儿负责的,纪子伶知道虽然是真的东西,却是给客人看的,而容均的药房不然,那儿从来不会有任何标签,因为对一个双眼都盲的人来说完全不需要。
他的卧房只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并非寻常姑娘家爱用的脂粉味,也不是世家子弟子女们用惯了的各式薰香,而是混合著一种难言的药味,好像想将人沉落,令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一张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然後整片墙壁整整齐齐满满的书,没有文房四宝,他的衣物就摺好摆在桌上,卧房连个柜子也没有,纪子伶曾经询问他需不需要给他卧房添些东西,对他来说那还不算什麽,不过容均脸上却出现一种旁人很少见过的忧伤,虽然没有拒绝他,不过纪子伶也没有再提起。
他不明白在卧室增加家具有什麽问题,却知道他的话一定是勾起了对方一些称不上好的回忆。
纪言星确实在容均的房间,坐在房间里唯一一张床上,见他进来,微微抬眼凝视了他好一会儿,然後又低头看著人,容均卧在他大腿上,眼睛裹著一著一层布,纪子伶完全不晓得他究竟是睡著了还是在忍耐什麽。
倒是纪言星浅浅的开口了:「回来了就好。」
纪子伶环顾房内,别无选择的拉过唯一一张椅子,他看见纪言星一手轻轻搁在容均眼布上,一手与容均紧紧握著,纪子伶伸过手,碰了碰容均,让他晓得自己在旁边了。
「阿均,你的眼睛怎麽了?」
纪子伶问著,抬眼去观察纪言星。
纪言星现在是放松的状态,似乎很疲惫,不过看到他时还能笑,看来他们的「吵架」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我想,我该听师父的话,该好好治眼睛。」
容均显然状况不好,摸索著最後是纪子伶主动把手伸过去让他握著,纪言星眼神微微一动,但没说话:「你妹妹已经好了,现在只是在调养,没有大碍,你就不要担心了。」
纪子伶一听怔了怔:「药仙前辈有来过了?小五没告诉我,刚刚从外面进来,燕儿也什麽都没对我说。」
「那位前辈不喜欢有人跟著他,他外表看起来很年轻,其他武功我不晓得,但轻功比小五还好上几倍,小五的人还没有能认长相就被甩掉了,至於燕儿,应付客人就累死她了,大概也忘记提吧。」纪言星开口,清清淡淡的解释。
轻功比小五还好上几倍?那是什麽概念?
纪子伶这时才想起来,自己刚刚确实对小五说,他们吵架的事情自己会问,另一方面,若是这时候来的客人都像陈富桐那样赶也赶不走的话,确实麻烦,他低头看著容均:「那你的眼睛是药仙前辈治的吗?」
「是师父亲自动的手。」
容均回答,然後他扯了扯纪言星的袖子,纪言星开口解释:「其实他老人家前辈还没走,昨天离开说是去采药,他不喜欢留在容这里,也不愿意来纪府,所以我让人在吉祥客栈留了一间上房,一直到他老人前辈走之前都划给他用。」
……「容」?
纪子伶也不马上问,点点头,露出笑:「你们吓死我了,我一回来,所有人见著我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说你们也不晓得发生什麽事。」
纪言星闻言,露出了一种微妙的表情,但他还是坦言说:「嗯,发生了一点事,不过已经没事了。」
「好吧,不打算告诉我就算了。」
纪子伶耸耸肩,容均却有了反应:「言星……」
纪子伶再一次一怔,以往不管发生什麽事,容均只肯叫他哥哥「纪爷」,身为纪言星的弟弟,他们俩人的事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们自己当事人都不说话,他也不能做什麽,因而听见那个称谓有些诧异。
容均紧紧握住纪言星的手,语气仍旧淡淡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的,也知道你一直在等,你不需要为了我什麽都不说,对不起,我不应该那麽固执。」
纪言星脸上微微一热,他刚刚让弟弟在外面那麽久,就是在想这些吗?
说罢容均停顿了一下,又说:「子伶,事情是这样的,师父搞定你妹妹後,告诉我说,我的眼睛可以治疗了,但是我那时候……所以我们起了一点口角,不过已经没事了。」
「是这样啊。」
纪子伶听了一笑:「吵了一架效果不错啊,阿均你也会这样说话了。」
纪言星看著容均片刻,微微一笑:「子伶。」
「嗯?」
纪言星忽然低头去寻容均的唇,他从容均微僵的反应可以知道似乎也吓了一跳,不过那种微僵瞬间就消失了,任由他吻著,即使他只是一个轻轻的吻。
「就是这样了。」纪言星吻完人,笑的浅浅的。
「好像进展不错呢,真好。」
纪子伶俯在床边,语气很羡慕的说。
纪言星对他很了解,自然知道这句话真假掺半,自己弟弟不愧和容均做了那麽多年兄弟,他很了解该说什麽,要怎麽说,能让容均转移注意力。
容均果然被他的话给吸引,在纪言星帮助下勉强卧在枕头上,好奇的问:「言星有跟我说你的事,结果你一个人回来?」
「天知道他在想什呢,我回程路上就听说皇上驾崩了,我看人八成还生龙活虎,有谁在心眼上能跟他比,我还真想看看。」纪子伶笑笑地说。
容均偏了偏头笑道:「该不会是人家抛弃你了吧?」
纪子伶没好气瞪他一眼:「你不说话我也不会当你是哑巴,才不是那样呢。」
「那是怎样?」
纪言星也来了些好奇开口问,他知道弟弟和楚以华见过面,不过实际上做了些什麽当然是不清楚的。
「啊,连大哥都站在阿均那边,你有他就不要我了吗?」
纪子伶装模作样的哀叫了一声,果然看见容均似乎觉得很有趣的反应,「我跟他说好了,四王爷的事情不处理好,他也别想找到我了……阿均,你那反应不会是觉得我很蠢吧?」
「倒也不是。」
容均笑了笑,虽然来有点虚弱的样子,却因为几句聊天脸色微微红润起来,「我只是想到还没跟你说,你回来了。」
纪子伶歪歪头看他,半晌笑了起来:「嗯,我回来了,你好好养伤,需要什麽就说一声。」
纪子伶一边说一边看著纪言星,他想,关於这件事,他哥哥应该有很多话要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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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章二十一·多事(上)
必定不负所望
这就是纪子伶给他带回来的礼物,纪言星看完後,便将纸条放入铁盆中燃烧,一边问弟弟:「有见到人?」
「没有,成蓝天不在,听说被盯得很紧,他身边一个叫何颖的人送来的。」
纪子伶耸耸肩坐在一旁吃著他回到临天以来的第一餐,朱流在他旁边,对这个没见过的人纪子伶只评论一句:「很有趣的人。」
「不有趣的话,我看在成爷身边也待不了多久。」
纪言星微微一笑:「我这几天都会去医馆那里陪他,府里的事要拜托你了。」
纪子伶自然知道纪言星口中的「他」是容均,「嗯」了一声,想起来说:「哥,我来时在门口遇见了个人,能帮他老婆看病吗?」
「谁?」
纪言星皱起眉,这阵子来找容均的人很多,他也没有一一记得,纪子伶吞下一口饭,想了想说:「叫做陈富桐,说要帮他老婆找大夫结果被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