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上挂着一丝薄薄的笑意。徐徐道：“妹妹不要忧心。这种小事都不打紧。”接着又道。“皇上登基至今。膝下并无子嗣。姐姐我入宫至今。也有些日子了。人情世故都看得透透的。我们做女人要有自己的孩子。将來才有依靠。你看皇后娘娘沒有孩子。终日难免形单影只。也怪可怜的。”
“姐姐说得极是。”
怜儿的手轻轻抚到腹部。也不知为何。按理说孩子应该还很小很小。可这几日。她总觉得孩子越來越有动静了。这是幻觉吗。她也不敢去问闵贵人。怕惹她笑话。
闵贵人点了下唇边的胭脂。犹是鲜艳：“妹妹进宫的日子尚浅。宫中的孩子生下來就是金枝玉叶。可是能不能生下來。一看造化。二看自己的本事。”
“姐姐。。”
怜儿的声音听上去是颤抖的。“妹妹无知。家世低微。请姐姐一定保住我们母子。”
闵贵人微微一抿。“心境平和。对胎儿有好处。”
“谢谢姐姐教诲。妹妹谨记。可是妹妹还是很怕……”
闵贵人道：“妹妹莫怕。姐姐今个早早过來。就是陪着妹妹一起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到时候把咱们姐妹的意思报知皇后。将來合住一宫相互照应。相信千难万难都有法子对付。”
怜儿神色恭谨地道：“一切听姐姐的。『雅*文*言*情*首*发』”
有宓妃的前车之鉴。嫔妃们一早聚在皇后宫中。來得十分早。闵贵人和怜儿來时。众人已经坐得十分整齐。相互闲聊。
殿中一时热热闹闹。闵贵人和怜儿上前向诸位娘娘一一行礼拜见。皇后尚在里头梳妆。并未出來。
淑妃忍不住道：“怜儿妹妹來了。你宫里的宓妃回來了么。这黑灯瞎火的。可还习惯吗。”
德妃冷笑一声。将茶水泼了半杯出去。恰恰溅在怜儿的脚边。怜儿吓得一躲。脸上满是惊慌之色。连忙将肚子抚一下。权当安抚腹中的孩子。
众人瞧着怜儿那惊慌失措的样儿。捂着手帕一阵嬉笑。
贤妃冲着德妃、淑妃悠悠说道：“宓妃那身量若是摔上一跤。那可有看头了。是不是。”
德妃和淑妃又是一阵嬉笑。
怜儿只觉得尴尬。宓妃跟她毫无关系。为何她因宓妃得宠。而不是以自己的天生丽质。今日受辱。显然是往日宓妃宠冠六宫。开罪各宫娘娘。才会在她身上出气。奈何。德妃、淑妃、贤妃说得。她怜儿却说不得。皇后的旨意。这事不得往外传。众人说得轻松。她若多说一句。必起波澜。只能忍着。
闵贵人握了握她的手。在淑妃身边坐下。怜儿就着一旁坐下。
淑妃水葱似的手指。慢慢剥了一枚金橘吃着。清冷一笑：“常在。什么时候进宫的。”
怜儿走了这段路。已然觉得十分疲惫。刚刚又莫名受了一顿气。这才坐下歇歇。淑妃又问起她。只好站起。福了一福道：“妹妹进宫已有月余。”
德妃媚眼微横。轻巧笑了一声：“听说你是宫女出身。才接进宫來的。怎么也不去各宫娘娘那里拜见。等到这个时候才露面。真不知道你这规矩是怎么学的。倒不像是服侍后宫的宫女。是辛者库。或是浣衣局的吧。”
怜儿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尖不住地颤。她虽是卑贱的宫女。可一直有辛腾蛟照应。管事太监和掌事宫女都知道这层关系。都不会太难为她。谁曾想日子该是过得比以往舒心些。却是遭遇了一群母狼围攻。此时。闵贵人站起淡淡一笑。“各位姐姐多心了。常在是皇上命侍卫送进宫的。想是皇上香山狩猎期间。常在伺候地颇得圣心。因此才得皇上垂怜。这是咱们的福气。皇后娘娘知她辛苦。对她格外青眼。准她好好在储秀宫休息。这又有了身子。更是不便多出门了。妹妹刚还跟我说起。要拜见各位娘娘。可见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事呢。”
贤妃端着茶盏。拿茶盖徐徐撇着浮沫。“妹妹真是千伶百俐。倒显得常在妹妹笨口拙腮了。”
众人正说着。只听雪梅报一声“皇后娘娘驾到。”众人知是皇后出來了。忙噤声起身。怜儿听罢贤妃的一言。伤心地快要落下泪來。闵贵人轻柔地睨她一下。她自知其中厉害。不敢掉泪。跟在闵贵人身后。准备恭迎皇后。
皇后扶着雪梅的手。慢慢走出來。侧首看向众人。來的十分齐整。眉目间含着一股笑意坐在当中的凤座上。
皇后端起一盏香茶。轻抿一口。才吩咐了众人落座。细声细语道：“方才妹妹们聊什么呢。说得好热闹。也挑有意思的说给本宫听听。”
众人面面相觑。闵贵人起身。开口道：“臣妾们刚才说起常在和臣妾同时怀上龙胎。是本朝从未有过的大喜事。都在恭贺常在和臣妾。臣妾和常在一一还礼。这就说着说着大家都笑了。”
皇后淡淡一笑。起身走到闵贵人身旁。看了看她的腹部：“那可是天大的喜事。妹妹这样的好福气。咱们大家都羡慕不來呢。你要擅自保重。待他日诞下龙胎。本宫去向皇上请旨。封做太子。妹妹可是喜上加喜啊。”
“封做太子。”淑妃忍住惊诧之情。勉强笑道。“皇后娘娘。这闵贵人怀的是皇子。还是公主。尚未可知。您未免操之过急。”
皇后也不看她。“各人有各人的造化。本宫身为皇后。母仪天下。这上天赐予本宫的福气。本宫愿意转赠给闵贵人。相信闵贵人定会不令本宫失望。你们该大度些。江山后继有人。才是国之大幸。”
淑妃低下头。脸上有些讪讪的。
皇后轻移莲步。怜儿以为皇后会走到她身旁跟自己说些体己话。因为。闵贵人怀着龙胎。她也是啊。她的位分在闵贵人之下。这份尊荣也该轮到她了。若能皇后允诺她肚子中的孩子。哪怕不是封做太子。请旨封王也好啊。
怜儿想着。心中些许紧张。攥紧了手中的绢子。忍不住呼气。她低下头。脸上已经露出红晕。见皇后娘娘明黄的裙摆在自己眼前晃了下。急吼吼地站起來。“臣妾参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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