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笑意渐盛。『雅*文*言*情*首*发』俯身到她耳畔：“知你必会等我。我怎能不來。天色已晚。怎么不多添件衣裳。”穆娥深深地低下了螓首。
那男子的目光落在红若流霞的穆娥脸上。一声声“阿娥”叫得人麻酥酥的。穆娥一双秋水盈盈的眸子里流露出混合着不安、娇怯的光芒。那种娇羞之色。委实令人动心。脉脉含情的娇靥。楚楚动人的风情。夏雪宜看着一阵胆战心惊。她想：幸好这种女人沒有被城城遇上。这女子的相貌虽不及燕贵妃、皇后和几位唯恐天下不乱的妃子。但论媚人的功夫真是比她们加一起都厉害。
月光被乌云遮住了。夏雪宜目中精光一轮。两人紧紧靠在了一起。这就亲上了。她慌忙捂着眼睛。露出洁白的贝齿：“整本的‘红杏出墙记’。结论下早了。”
夏雪宜屏住呼吸。生怕被发现。屏了半天。才想起他俩你侬我侬。该顾不上她这。自己又穿得一身漆黑。极易与夜色融为一体。根本不用担心。才愣怔一下。他俩便分开了。那男子便挽着穆娥的小手。走进了石亭侧的一间藤屋。这才看清楚他有一副俊朗的好面孔。真是上天赐给他招蜂引蝶的好资本。
耳畔响起一下衣袍窸窣的摩擦声。南庭烟回來了。夏雪宜回首。眯起眼。
“南庭烟。要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听完之后。一定要撑住啊。”
他问：“什么消息。莫不是母后她……”突然。他自知失言。狐疑地看了眼胖丫：这丫头整日在他身边。能知道什么。笑了笑望着她。
.“你说什么。”
“沒什么。我是说想必很有趣。说來听听。”
夏雪宜指向石亭的一边：“你心中的‘女神’正在那边的藤屋偷人呢。还有品位的女人。我看是獐头鼠目。偷香又偷人。”
他撑着头。似笑非笑看着她：“在下也要告知胖丫一件事情。你也要撑住哦。你可知惜福侯府虽大。却丫鬟小厮老妈子养了一大堆。居然连上茅房都要排队。寻了半天。就那间藤屋隐蔽又沒人住。正是我寻來给你睡的地方。”
“嗯。”夏雪宜眼一黑倒了下去。
“我一定要想办法。把他们赶走。我困了。也饿了。我需要休息。”夏姑娘挣扎地醒过來。气冲冲地望着南庭烟。
他漫不经心道：“这个容易。我站在石亭顶上敲锣打鼓。自会把人引过來。那个‘奸夫’必会逃之夭夭。那小女子也会逃离。想必聪明的少夫人。定会把这个幽会的地点改到别处。这阵子。你可安安生生睡在里面。无人打扰。”
夏雪宜冲着藤屋。努努嘴：“等等。我想知道他们之间会不会……”
南庭烟低声打断她的话。“你想做什么我不关心。我只关心他们尽快把地儿腾出來。你睡床。我也好歹打个地铺。”
胖丫眨眨眼：“我总觉得这出戏沒这么简单。你带我跳上藤屋的房顶。咱们去偷窥一下。那个男子似乎武功很好。也可以考验一下你的轻功。大不了。咱们回醉红楼睡去。”
南庭烟不可思议地瞪着她：“你不怕凶宅了。”
夏雪宜皱眉。“……”
从藤屋的顶部移去两片瓦。一道光射出來。透过光亮。灯火如豆。房中并未看到穆娥。又向一角的轩窗望去。发现她静立在一座屏风前。本以为她是在看屏上的山水。可等待许久未见她移动身子。
夏雪宜看向南庭烟。他根本无暇理她。目光全数定在穆娥身上。男人好色。本以为南庭烟的品味会高一点儿。沒想到还是这么俗气。夏雪宜瞪他一下。沒有好气。
灯火晃了一下。那男子修长的手指从身后搭在穆娥的肩上。穆娥身形动了动。却沒有回头：“你走吧。若是有一日被人发现。惜福侯府和张老将军那里都不会饶过我们的。”
男子道：“惜福侯。我阿玛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
穆娥面色一沉。略微不豫：“不许你说公爹的不是。他老人家待我极好。若是张老将军能如公爹一般容我。你还用得着偷偷摸摸地进來吗。”
男子讪笑道：“我阿玛是一员武将。他在皇上面前都是那个样子。”
“因此。先帝厌恶他。不许他入朝为官。当今圣上求贤若渴。念及张老将军往日的功勋。拜他上将军之职。他倒忘了自己的身份。”
男子道：“你对我阿玛有太多的成见。其实……”
穆娥微微蹙眉。随手从案上取一把剪子。看见墙角放着一盆开得正艳的秋海棠。齐齐沿着根部剪短。“成见……哼。穆娥既不得夫君的疼爱。也不被张老将军看中。你我今生恐怕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你大哥说的对。我是祸水。不能引进张府。该引向自己为是的惜福侯府。”
男子动容。伸手握住穆娥的手感叹：“你何必跟他置气。自从他做了纳兰王爷的女婿一天到晚夹着尾巴做人。那纳兰郡主何等刁蛮。逼得他只能到街上找些无钱无势之人寻衅。前些日子才受了教训。赔上了自己的仕途。被纳兰王爷骂得狗血琳头。老王爷那里不给家父半分颜面。阿玛这几日正上火。我出來见你。也是冒着被阿玛打死的风险。”
房中一时无声。那男子用力将穆娥搂入怀中。闭上眼睛。更紧地搂住她：“我不怕死。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就是皇帝老子來了。也不能分开我们。”
夏雪宜摸了摸鼻子：“很有趣不是。”
南庭烟无力揉了揉额角：“你一个人窥吧。小心点。这小子武功不弱。被发现你就倒霉了。”
“有你在。我怕什么。”于是她欢快地继续偷窥。
穆娥的脸微微垂着。指尖轻轻压在颊边。大片的水泽润湿了半张脸。静静落在男子的肩头。
历经浮世繁华。原來人与人之间最想要的还是两情缱绻。相知相伴。夏雪宜不禁闭上眼睛。低头想起她的城城。如此良辰美景该是一起畅谈人生的好时候。可是她却站在人家的头顶。耳畔是秋虫唧唧。眼前是秋木葳蕤。身边跟着个讨厌鬼。唉。美好的月光注定是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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