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孝子。『雅*文*言*情*首*发』从哪里学來的混账话。”
“阿玛。既然孩儿在这儿。总是惹您生气。”他顿了顿。“孩儿确实约了友人去郊外骑马。晚饭就不必等我了。”
“你。不孝子……”哐啷一声细瓷的碎片和着茶水溅了一地。夏雪宜唬了一跳。偷偷看了看南庭烟。低着头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哎呦。这是砸东西呢。”
南庭烟深深吁了口气。道:“你不是要找天明吗。天下叫这个名字的甚多。先从这个下手吧。”
夏雪宜沉默片刻。道:“这就是什么什么‘天明’。这个人可把他老子气得够呛。若不是早早知晓《红楼梦》的作者是曹雪芹。差点儿误会是他。”
他奇道:“什么《红楼梦》。”
夏雪宜白他一眼。“哼。是你白日梦啊。”
他说:“你怎么总是冲我吼啊。女子以柔为美。以顺为德。你怎么哪一条也不搭啊。”
“少來。你不是说我受了情伤。那是你们男人做的孽。你身为男子。怎能独善其身。”
他笑笑:“在下彻底被你的胡搅蛮缠打败了。”
.忙拉住他:“那你把面具摘了吧。以真面目示人。坦坦荡荡。你怕什么。若是我的宝贝玉佩丢了。还能告到官府。画出的画影图形缉拿你……”
他打断她:“我不摘。千年冰魄虽是稀罕物。但在下还不放在眼里。区区一块冰魄。将我这张俊脸公诸于世。让阿猫阿狗白白看去。尤其是让那些丑陋妇人瞧了。夜夜相思难眠。梦里梦到跟我如何如何。我岂不吃了天大的亏。”
夏雪宜摸了摸南庭烟漂亮的鼻子:“恭喜你。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天下第一无耻、自负、单恋。外加狂妄自大。你都四角占全了。也可谓‘前无古人。后无來者’。”
她看了看南庭烟。他不与她多做分辩。只是低着头将袖边的褶抚平。心知他是多半让着自己。本以为和南庭烟不过茫茫人海中擦肩的缘分。她不甚在意。孰料因着燕贵妃的缘故他们有了共同要去做的事情。因此渐渐熟悉。越來越离不开对方。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正堂静了下來。缓缓传來女子柔且轻的声音。“公爹。不要气坏了身子。相公真的是约了朋友骑马。昨夜相公也与儿媳说起这事。”
“你性子太弱。总是护着他。不长进的东西。都是那个贱人把他带坏了。穆娥。天明这孩子原來不是这样的。他很乖。读书也用功。若不是……他该是比他两个兄长有出息。”
“相公是个好人。”女子语声淡淡的。
她应该是个极贤惠的女子吧。夏雪宜想了想。忍不住伸长脖子窥探一二。她长得不美也不丑。眉眼太淡。像水墨画里寥寥勾出的几笔。沒什么存在感。
夏雪宜扭过头。轻飘飘地对南庭烟说:“讨厌鬼。这个不错哟。本姑娘允许你多看几眼。”
南庭烟抬起眼睛。难以置信地睨她一下。还是眉眼俱笑得望向那个女子。半晌。像泄了气的皮球耷下脑袋。夏雪宜捂着嘴偷笑。他看向她摇摇头。“我该猜到的。胖丫怎么会那么大方。”
碧蓝明丽的空中。远远的飘着几朵白云。空气中满是浓郁的馨香。夏雪宜深吸口气道:“这是什么香太过浓郁。也怪腻的。是不是。”南庭烟道:“是荷凝香。非常名贵的香料。胖丫须仔细记下这香。这是品味。”她笑道:“你是说这人好吧。”南庭烟笑道:“怜香惜玉原本就是这个意思。用什么香是一个人的品味决定的。若不识香。一味觉得腻味。将好东西糟蹋了。真真是个焚琴煮鹤的俗人。”又对那女子瞟了一眼。“原是这女子身上而來。妙哉。”
她瞪他。“不许看了。再瞅她一眼。我挖了你眼珠子。”
月上中天。她和南庭烟商量。让他去寻一间可以睡觉的屋子。然后把晚饭准备好。她继续呆在假山后面。她不懂轻功。最好老老实实隐蔽为好。他事成之后。接她过去。
这个叫“穆娥”周身荷凝香气的女子注定是要再见面的。他的那个相公显然是到了这个时候也沒有回府。否则她哪有工夫在园子里石亭坐着。只看她愁眉深锁。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想到这个女子很可能是燕贵妃的情敌。夏姑娘对她一点儿怜悯也沒有。“管不住男人的笨女人。”心里刚嘀咕一声。怜儿楚楚可怜的脸就在她脑海里飘过。
唉。都是苦命人。她终于有了比较中肯的评价。
当事人似乎是个情种。看到她在擦拭眼角。很容易就激发起胖丫一颗探索之心。看样子那个惜福侯的公子不是去骑马了。真的是寻花问柳。否则她有什么可伤心的。她又不是沒吃沒穿。连睡觉的地儿都沒着落。她夏雪宜还沒哭呢。实在想不出这么个啥啥不缺的人还烦恼作甚。
夏姑娘定睛看着她。相信背后一定有一个故事。她执意等待的那个人。该是丰富的、有深度。跟燕贵妃撇不清关系的。她相信这世上的女子万万千。可以称得上“贱人”的。只有两个。。她和燕贵妃。倾国倾城的女子总是会成为世人的公敌。当得起这两个字必是颠倒众生之人。
夏姑娘猫着腰躲在假山后。等待着激动人心的场面。
正是风起衣袂。秋风吹落梧桐叶在院子里铺上薄薄的一层。一身白衣男子翩然落在花园的高墙。伸手攀过墙垣上一束五叶草。柔声向石亭中的女子唤道:“穆娥。阿娥……”穆娥“嗖”地站起。紧张地左顾右盼。发现周围沒什么人。轻盈地迈出步子向那男子扑來。男子已从墙上飞身而下。指间五叶草小心别在穆娥胸口。
穆娥丰盈的胸部曲线分明的落在夏姑娘目中。她撅起一张樱桃小口。“腰那么细。胸那么大。肯定是硅胶”。低头看看自己。“小是小了点儿。却是货真价实。”瞧着穆娥抬头看向那男子。眸子里有隐隐的光。却只是一瞬。他的手顺势搁在她肩上。她微微偏头:“你怎么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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