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雪宜看着他一动不动。『雅*文*言*情*首*发』心中忽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惬意。脸上浮上了丝丝笑意。
一刹那。脸上的笑意还不及收起。他的身子向着她的方向倾斜。漆黑的眼睛折射出冰冷探寻的光。让她感到害怕。“这东西绝不是你的。总该有个來由。”
“你真的想听。”似是在问他。又像是问自己。夏雪宜知道他不会回答。从城城那里。这一点儿她还是很领教了。索性站起。走到窗边。背对着他。道。“你不要误会我是偷的。这是信物。是人家交给我帮住她找人的。”
即使夏雪宜看不到他的表情有沒有变化。但确定此刻他心中定是疑惑。她继续缓缓开口说道。“这是我一个姐妹之物。她人已经殁了。临死前唯一的念想就是找到一个叫‘天明’的男子。将信物还他。她也是可怜之人。她的夫君薄待她。她正值芳华便香消玉殒。我是无用之人。沒办法帮她寻到那个至死不忘的人。只能日日将这玉佩随身带着。祈求上天保佑哪一天就这样碰上他。圆了姐姐心愿。姐姐那里。也就安心了。”
“这是一个信物。据我所知。这东西该是惜福侯府之物。当年世宗皇帝赏赐给惜福侯。这世间仅此一枚。”听得他微愠的语气。总比不吱声强。
夏雪宜笑了。心想燕贵妃风华绝代。便是有慷慨多情的男子将性命送与她。她夏雪宜都觉得无甚稀奇。她道。“你不妨说说看。本姑娘就当闲來听故事。这是亡者的遗物。芳魂已逝不可妄言是非。”
他看着她。深邃的瞳孔。.良久。他道。“惜福侯当年任并州节度使。协助世宗皇帝平定承和王叛乱。功在社稷。不过惜福侯此人亦有僭越之心。世宗皇帝不忍杀之。赐‘惜福’二字。让他知道他已经是三子五女的父亲。如今封侯以是荣宠至极。不可再生二心。亦是警告他。若他日他谋反。世宗皇帝也不会亲手杀他。他自己吞下冰魄自尽。免受凌迟之苦。”
夏雪宜一愣。说得跟真的似的。撅起嘴问道:“为什么世宗皇帝赐给惜福侯这么个名儿。太不好玩了吧。哼。自个杜撰的概率是一吧。”
他的手突然扯住她的衣服。嘴唇从她的嘴开始往下移去。她顿觉惊慌。奋力把他推开。手捂着胸口。棱角分明的俊脸。这样近的看着仿佛五官放得无限大。显得有为如刀削般刚毅。眼中有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瞬间恢复冷酷。她却感到深邃的眼底似有波涛在涌动。
她问:“你有事儿说事儿。别乱來。以前我说了。早早都一笔作废了。你甭整那些沒用的。”
冰冷的话语让南庭烟一震。看着他霍然转身而去的背影。胖丫眉间浮出恼怒神色。“等等……”
他停了脚步。回过身來定定看着她。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夏雪宜稳稳地托着挥出的小手。含笑道:“你那个故事仿佛沒有说完呢。”
他说:“好厉害的丫头。我救了你。你倒恩将仇报。”
夏雪宜摇着螓首。晃晃悠悠蹭到桌前。小巧地捧起白玉蹄花。一尝之下果然味道不错。缓缓地喝起來。
他怔怔看着她。
她皱着眉任他瞧。半晌。她眼睛一眨。“沒吃饱。”
南庭烟捂着胸口气得要倒了。
夏雪宜看着他。脸上努力维持着淡淡的笑意。终是忍不住。哧一声笑出來。“我们还是早早离开的好。万一他们查到这边來怎么办。”
南庭烟瞪她一眼。“他们绝不会來查这个阁楼。”
她偏了偏头:“为什么。”
他转眼望向窗外。极俊的一个侧面。淡淡道:“因为不久前这里吊死了一位姑娘。老鸨将此事隐瞒下來。派人将这间阁楼上锁。任何人不得入内。故此是断不会有人來的。”
她被吓了一跳:“啊。这是凶宅啊。
他转到桌前。提起茶壶斟满一杯茶。一饮而尽。一双好看的眼睛凝着手中的瓷杯:“是。你睡得床。用的梳妆台。以及杯、茶、碗、盏都是那位姑娘的。”
夏雪宜怒得吼起來。“你。你太过分了。”
天啊。这是上天派來惩罚她的吗。把她骗來这里偷东西吃。误入歧途啊还不够。还住进凶宅。
夏雪宜这次真的怒了。这回可不是一个耳光就能轻松解决的事情。南庭烟大概也意识到这回事态严重。把胖丫彻底激怒。后果不堪设想。
“你有事儿说事儿。别乱來。吃也吃了。用也用了。那床你不睡的挺舒服么。咱们都要换地儿了。你甭整那些沒用的。”
她逼近他一步。忍不住低笑出來:“你啊。学着我说话。沒听说过‘学我者狗。像我者猪’吗。”
南庭烟托着腮佯装思考状。“说明白点儿。你到底是猪。是狗。”
夏雪宜气得小脸胀红。她太天真幼稚了。又中了讨厌鬼的圈套。抱着枕头追赶着南庭烟。南庭烟自知事坏了。理智告诉他以他的轻功。从某扇小窗飞出去。这丫头拍马都追不上。不过。这丫头沒有成功地收拾到他。心里一定很难过。他不想雪雪难过的。是不是。于是乎决定……站在原地。让她收拾。
胖丫不可思议地看向南庭烟。嘴角颤抖着道:“这就是饿着肚子就开打的下场。小样。你饿得跑不动了吧。哈哈哈……”抱着两个被那个什么什么姑娘枕过千八百年的枕头一步步向着他逼近。
待结结实实挨了七百五十五下打之后。南庭眼伸开五指抓了抓完全沒了型的长发。以一个低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试探道:“在下答应你帮你找那个什么天明。你帮我找出害死这姑娘的凶手。成全了你那位过世姐妹的心愿。咱们在人家姑娘这里白吃白拿白住。也对枉死之人有个交代。你看怎么样。”
夏雪宜想到这是那个什么什么的枕头。吓得面如金纸。枕头从怀里落到了地上。又怕得罪了亡灵。小心翼翼捏着枕头的一角从地上抛到了床上。
南庭言注视着胆小的胖丫。笑了笑。从桌上拿起她喝过的白玉蹄花。“咦”一声。“你当真一口都沒给我留。”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