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之后,几位管家相继回到洪府,同时也带回一年来的大小帐簿几百本。
子衿看着书房里堆得跟座小山似的帐簿,不由得双眼发直,满头黑线。
老夫人赶紧安慰道:“一年里也就这个时候辛苦一点,平时交给他们几个奴才去办事就成,但这些帐本一定要看,作为家主,对各地商铺的营运收支必须得心中有数才成。”
“这么多,要看多久啊?还要将所有收支重新计算一遍……”子衿瞪大了眼睛,只看着她心里都感到沉重。
飞扬轻轻叹了口气道:“不要紧的,子衿,我很小就学习看账本了,算起来很快的。最多半个月,我就能把他们全都算清楚了。这半个月你要是无聊,就去陪『奶』『奶』吧!”
子衿拿起面上一本帐簿翻看,越看脸『色』越难看。
“子衿,你不要担心……”飞扬其实也舍不得离开她。人家都说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会生腻,但他和子衿每天都在一起,搂搂抱抱亲亲我我,弹琴唱歌,谈诗作画,玩雪赏花,那日子美得,真真是给个神仙也不换,怎么可能会腻呢?这样的幸福生活,一辈子都不够啊!
“这么多……”子衿忍不住一阵摇头叹气。“我还是帮你一起算吧!你一个人要算到什么时候啊?”
“好,我们一起。”飞扬悄然握住她的手,嘴角是掩饰不住的甜蜜。 暖香26
老夫人见他们如此恩爱,欣慰地离开了。
子衿前世虽然学过算盘,但一直没有用过,算起来还不如心算来得快,所以,她不用算盘。但心算容易出错,她本来想用碳条在白纸上算的,后来觉得这样太浪费了,干脆让人作了一块沙板,在沙板上算。
飞扬一边算自己的,一边分心看子矜,虽然心中甜蜜,但速度并没有提高多少,反而比平时慢一些。如此算下来,两个人一起算与他一个人算其实区别并不很大。但是有她在身边,累了还可以说说话,或者携手去外面走走,又岂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能比的?
飞扬心情是舒畅的,然而子衿却越算越恼火。特别是帐本上的数字,都是大写繁体的,她要先把它们翻译成阿拉伯数字,然后再计算,自然速度慢。如此过了两天她就不干了。
“飞扬,我看还是找两个人帮忙算吧!别人我不敢说,我看五管家就挺合适的,能干又忠心。”
飞扬『摸』『摸』她的柔顺的长发,笑道:“你要是嫌烦了就出去走走吧!要不然给我做点好吃的?或者给我弹一曲如何?”
“哼!不听我的话,累死你活该!”子衿瞪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离开,而是胡『乱』抓了一本书坐在地上翻看起来。
地上铺了纯白的羊『毛』地毯,她又扔了两个靠枕在上面,不管是坐是躺都舒服得很。飞扬喜欢看她这样自由随意的样子,所以书房里一般不让人伺候。他可不愿意这样的子衿被别人看了去。
可是这些书子衿都看过了,真是无聊啊!回头一看,只见飞扬正飞快地拨打着算盘,那神情认真而严肃,平常的纯净妖媚之气顿消,极具男人味儿,真是越看越有味道。难怪有人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迷』人,这话果然不假。
被子衿如此“热烈”的目光盯着,飞扬不发现也难。他趁着翻页的空隙看过来,却久久无法收回目光。
子衿甚少用那样的目光看他,有些欣慰,有些喜悦,有些自豪,还有些『迷』恋……
“子衿?”他轻轻唤了一声,其实很不愿意惊醒她,这样的子衿多么难得啊!
“嗯?”子衿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飞扬看看呆了。她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假装看书,却没注意自己慌『乱』之下连书都拿倒了。
飞扬起身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坐下,轻轻吻着她的头发,轻叹道:“子衿,你知道吗?有你陪伴的日子幸福得像做梦一样……”
子矜有些羞涩地靠在他怀中,不让他看自己的脸,闷声道:“整天算那个,你就没觉得头晕吗?”想起那一摞账本她都头疼。 暖香26
“其实以前也经常帮『奶』『奶』算帐的,不过那个时候总是想着偷懒。呵呵……”飞扬拉着她的手放到嘴边亲吻,甜蜜地说,“有你就最幸福了。只要想到算完了这些就能陪你了,我就能很快静下心来。”
“这个也太麻烦了,要是有个电脑就好了……”子衿嘀咕了两句,忽然福至心灵,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她兴奋地抬起头来,惊喜地抓着飞扬的衣襟道:“我有办法了!飞扬,我想到了!”
“哦?子衿又有什么好办法?”飞扬立即感染了她的喜悦。
“我要改革账本的格式,收支分列,每一日都有小计,每个月都有合计,每个季度再汇总上交回府审查。”子衿开始跟飞扬讨论起来。
飞扬点点头,重新设计一种表格,可行。
“最重要的是,要使用阿拉伯数字。现在这个数字看得我头晕。”
“阿拉伯数字?”飞扬疑『惑』地挑挑眉。阿拉伯?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来,来,我写给你看……”
子衿拉着飞扬回到书案前,取了一张白纸将零到九这十个数字写给飞扬看。飞扬一看就有了兴趣,立即察觉出这种阿拉伯数字在记帐方面的优势。如果账本上都用这种数字记录,看起来就一目了然了,比现在这个不知道清晰醒目多少倍。
“子衿,你,你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数字来?”飞扬忍不住心中赞叹。然而赞叹之余,他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多。子衿懂得的东西不是一般的多,然而据她说言,她去过的地方其实也有限。
“这哪里是我能想得出来的?”子衿不以为意地说。
“是那个阿拉伯人发明的?”
“不是,好像是印度人发明的吧?我也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后来是被阿拉伯人传播到世界各地的,所以叫阿拉伯数字……”子衿摇摇头,一只没有回忆这个,记得不是很清楚了。
“子衿,为什么你懂这么多?”飞扬搂着她的腰,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眼睛。子衿究竟有多少秘密呢?她会告诉他吗?
子衿一怔,立即从惊喜中冷静下来。她看着飞扬沉思的神情,想了想,小声道:“飞扬,如果……如果我告诉你我本来不是你们这里的人,你相信吗?”
你们这里?飞扬心中巨震,立即搂紧了她的腰,说:“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她究竟是天上的仙女?还是凤凰山上的精灵?
子衿看着飞扬紧张的样子,感觉他搂在自己腰上的手臂那样用力,本来忐忑地心情一下子就消散了,不由得笑问:“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
“怕我是妖怪啊!”子衿轻轻捧着他的脸,嘴角虽然带着笑,眼底却还是带着些探究。
“妖怪也不怕,我就怕你离开我。”飞扬一点都没有笑,一脸的严肃认真。
子衿心中一暖,那丝浅淡的笑容也因为想起父母而黯淡下来。
“我原本生活的时空跟这里很像,至少地理地貌都是一样的。但时间不对,我生活在公元二零零九年……”
子衿讲了自己的出身,讲了她的父母亲人,讲了她的学校老师和同学,一直讲到她因为在过马路的时候多看了高年级的一个学长而被车撞死,然后到这里投胎的事情。
飞扬一直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一句,似乎想要分享她的过去。直到她提到那个高年级的“长得很帅”的学长,他才变了脸『色』,酸溜溜地问:“那个什么学长很俊俏吗?”
子衿诧异地望着他。他真的不介意吗?
“比我还好看?”见她不答,飞扬继续追问道。
“我早就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了。不过因为他害我被车撞,我心里一直有些讨厌长得好看的男人。”子衿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淡淡地笑开来。
飞扬无辜地眨眨眼睛,忽然强势地抱紧了她:“不许讨厌我!”
“当然,飞扬是不同的。”她忽然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道,“飞扬,你真的不介意吗?我记得前世的事情,跟别人是不同的,而且……你喜欢的那些诗句都不是我作的,其实我根本就不是什么才子。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不过剽窃了前世的灿烂文化而已……”说到后来,她自己都感到汗颜,竟然因为别人不知道就偷前人的东西。
“子衿,”飞扬抬起她的头来,神情有些严肃地问,“这个秘密你告诉过别人吗?”
子衿摇摇头。
“那个,那个鸠摩罗什大法师呢?”
“没有。我跟他不过有缘同行了一段路程,其实也不算很熟,怎么会将这样的秘密告诉他呢?”
“那,你,你以前的夫君……也没有说吗?”飞扬迟疑地问道。
提到凌夏,子衿脸上立即闪过一道哀伤,但很快就消逝了。她勇敢地回视着飞扬,轻轻摇了摇头道:“他没有问,我也没想过要说。”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相处的时间是那样短暂,整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她在凌夏面前其实一直都有些神秘,可是凌夏从来没有追问过,他看着她的目光总是那样骄傲,那样自豪,也让她无法下定决心将秘密与他分享。到孩子出生以后,她正打算要跟他坦白,没想到就闹出玉梅的事情,他们就此决裂……
“那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飞扬及时换回她的沉思。他不喜欢她回忆过去,每次想到过去她总会难过,而且,他非常不喜欢她想其他的男人。
子衿疑『惑』了。是啊,为什么会想要告诉飞扬呢?
飞扬看着她眼中的疑『惑』,忽然感动地捧着她的脸,轻轻吻在她额头上。
“子衿,你还不明白吗?你相信我,已经胜过了这世上所有的人。”
“飞扬,你,你还爱我吗?”子衿看着他温柔含笑的脸,那目光怎么那样深邃那样激动呢?
“子衿,有时候你真是个小傻瓜……”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细细抚『摸』着她的脸蛋,说完这句话,又猛然将她拥进怀中,抱得那样紧,那样深情……
因为这个突然袭来的拥抱,子衿的心慢慢拨开『迷』雾,看到一丝曙光。尔后,他的话就仿佛明亮的阳光,一下子将她心中的阴霾和『迷』雾全都驱散得无影无踪。
——他说:“这样的你,让我如何能不爱?”
~~~~~~
想到就行动。
子衿要来白纸、炭条、直尺,便在自己的画板上设计表格了。可怜她前世没学过会计,什么都不懂,这表格还是在原有帐簿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她几番修改,又与飞扬和五管家商量过,最后定稿已经过了好几日了。
而后,子矜又将标准的阿拉伯数字写下来,打算一起传授给几位管家。
老夫人听闻子衿的想法,详细问过之后大为赞赏,深感自己没有挑错孙媳『妇』。这样能干的贤内助上哪儿找去呀?子矜和飞扬那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为了监督各个商铺的财务收支,子矜提出了洪氏所有的账本都由总部制作编号然后下发,以确保每一本都是一个格式,方便统计和抽查。飞扬和老夫人都不住点头,赞她想得周到。
而后,子矜才正式提出制度化管理。她把洪氏看作一个商业集团,旗下有很多的产业,这样一个大的集团,没有详细的管理制度,领导人又想偷懒,她实在担心洪氏会在飞扬手中破产。
老夫人对此很是赞同,让她放手去做。
于是,子矜又与飞扬讨论,一条一条的拟定、修改,最后终于形成了一套详细的管理体制。
立足于如何让领导人最轻松,而又能牢牢抓住领导权,子矜颇费了一番功夫。
因为领导人等同于放牛吃草的管理模式,基本制度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能做违法的买卖,不然朝廷追查下来,他们被连累炒家就惨了。
飞扬这个家主将所有的生意管理大权尽数交给五位管家,怎么发展怎么赚钱都由他们自己去把握,他这个家主只负责监督和指导,当然,也是他们的靠山。
为了刺激几位管家及各大商铺掌柜的积极『性』,制度中还有一条重要的奖励制度。
——将各个商铺年利润的百分之三十用于奖励。从商铺的小伙计到掌柜再到分管的管家,每人年后都能按照一定的比例得到额外的奖金。
子衿想,如此一来,定然能刺激洪氏所有职员的积极『性』。在这个人『性』相对单纯的时空里,他们定然会将洪氏的商铺当作自家的生意一般,尽心竭力。
表面上看起来洪氏似乎放弃了一部分利润,但实际上却能得到更多的回报。飞扬真是对子矜佩服得五体投地。
当然,权力下发下去了,监督权得握在自己手里。子矜提议成立洪氏的暗势力,训练一批对洪氏极端忠诚的高手,一方面负责保护洪氏主人,一方面负责监督几位管家及各地商铺有无违法卖买、中饱私囊等异常状况。洪氏作为江南首富,本来就有这样的一支暗势力存在,飞扬接管家主之位以后就将这股势力握到了手里。关于这一点,他比子衿更敏感。
想起李明道,想起不久之后朝廷的改革,他们都有些不安。
腊月底,子矜将几位管家召集起来开始培训。连老夫人和飞扬都坐在前排旁听。
子衿首先介绍了阿拉伯数字,然后再讲解自己新设计的帐簿表格,最后讲了新的管理制度和奖励制度。
几位管家都显得很激动。这个什么阿拉伯数字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不可否认,用在计数上面确实比汉字醒目多了。那个帐簿更不用说了,清晰明了,还杜绝了下面做假账的可能『性』,不是内行如何做得出来?而新的奖励制度就更让他们兴奋了。
几位管家手底下负责的产业都很多,如此计算下来,他们一年的奖金只怕比朝廷一品大员一年的俸禄还要多。钱财谁人不爱?
子矜这位初次『露』面的少夫人立即赢得大家的一致称赞和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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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李明道终于收到洪氏托人呈送上来的东西。可是拆开一看,居然是一幅画。
他看来看去,足足研究了两天,什么都没看出来,正要发怒,周鑫又送上一瓶『药』水以及一封密信。
李明道看完之后,又喜又怒。他立即取了画来,去掉两边的轴,抽出装裱时藏在中间一张白纸,用『毛』笔刷上『药』水,蓝『色』的字迹便开始显现了。
这是一套详细的改革方案,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三省六部制和科举制。每一个改革都有方法和步骤,连各方的反应都算计在内,还列下了应对之策。总而言之,这个方案相当严谨而详尽。
李明道一眼就看出这个方案的重要意义。若真的改革成功,便能摧毁士族的根基,巩固皇权,并能得到天下万民的拥戴。有了民心,大秦就能中兴,就可以千秋万代了。
看完整个方案,李明道简直是欣喜若狂。
“江南第一才子,黛湖双璧,果然名不虚传!”
周鑫也是大为震惊。他认识洪飞扬也有很多年了,知道他才华横溢,但万万想不到他还能拟出这样详细可行的官制改革来。黛湖双璧,难道是柳子衿的想法,两人相互探讨完善的?那也相当了不起了。
“皇上,既然是洪公子和柳公子的提议,为何不宣他们入京具体主持这项改革?”
李明道脸上笑容不减,却带着几分恼怒道:“他们两个可精得很,早说了只献策,不负责具体实施的。朕还答应了为他们保密。”
周鑫又一怔,朝廷进行官制改革,将是流芳千古的事情,为何他们却要保密呢?难道……
周鑫本就是极其聪颖敏锐的一个人,他很快就醒悟过来,不禁头冒冷汗。是啊,历来改革哪有这么容易实施的?不死些人怎么能成功?这是动摇士族根本的改革啊,不知道将遭到怎样强大的阻挠和反扑?他……
罢了,他和洪飞扬的追求本就不同,就算是惊涛骇浪,就算是粉身碎骨,他也闯了!
李明道看着周鑫的眼神从疑『惑』到明悟到恐惧最后到坚定,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来。这件事情,他打算交给周鑫来策划主持。周鑫不是士族出身,有勇有谋,最是适合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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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道将这份改革方案给周鑫誊抄了一份,写在一本小折子里,烧掉原件,然后便带着这道不起眼的折子去找太皇太后。
在宫里,太后和皇后都出自杜氏,只有太皇太后出自山东曲阜孔氏一族。孔氏一族乃是圣人之后,尊贵超然,从来不参与朝政争斗,所以他可以放心地与太皇太后探讨朝政。
太皇太后十多年前就搬去御花园西南角的长寿宫,与后宫和前朝都有一定的距离。
李明道来到长寿宫,面『色』一如以往的威严沉重,丝毫看不出异样来。
太皇太后刚刚午睡起来,正在梳妆。知道皇帝来了,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很惊讶,让他进来就是。她想:这个孙儿也就只有在自己这里才能放松一下,多半又是朝政不顺吧!
虽然是祖孙俩,但李明道却甚少进祖母的起居室。
看到慈祥的祖母,总能让他感到温暖和安定。他立即放松了心情走过去,在祖母身后坐下来。
“天气这样冷,如何突然过来?快坐下喝杯热茶吧!”太皇太后也懒得戴那些义发和钗环了,挽了一个平常的发髻就起身坐到李明道身边。
宫女们悄无声息地退下,关好门。皇上与太皇太后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让人伺候的。
直到此刻,李明道才显出惊喜若狂的神『色』来。他立即取出那份折子献宝似的呈给祖母。
太皇太后含笑接过来,不以为意地打开,却越看越震惊。
“这,这是何人拟定的?”
“祖母觉得如何?”李明道得意地问。
太皇太后不住地点头,感叹道:“确是良策!更难得此人见识极远,没有急功近利之心,将可能遇到的阻挠和挫折都看得很清楚,还拟定了详细的应对之法。此人可真是难得的良材啊!煜儿你能得此人相助,何愁不能收回大权?看来我大秦中兴之日不远矣!”
“孙儿也这么觉得。”想起子衿,李明道不禁浅浅地笑起来。
“煜儿从何处觅得此等高才?”
“祖母,您绝对猜不到,制定这个方案的不过是两个俊秀的少年。”
“不可能,年轻人如何能有这般老成持重?”
“孙儿也意料不到,他只说能为孙儿分忧,孙儿还将信将疑呢,想不到他们竟然能拟出这样绝妙的改革方案来!”李明道激动得坐不住,不住地房间里转圈子,抚掌赞叹。
“看你高兴的……真有这样的人才,什么时候也让祖母见见。”
“好啊!不过他们……祖母,这,这是何人?”李明道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忽然看到墙壁上一幅画,大惊失『色』,连声音都变了。为什么画上那个人那么像子衿?
太皇太后抬头一眼,轻轻叹息一声道:“你忘了,这就是你的姑姑,我儿永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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