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妖孽,汝逃给朕试试

49 众美入府招数显(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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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午后,未时将近,日阳走过中天稍稍倾斜了那么稍许,一日之内正是暑气正浓之时。

    因是太子选妃,一众秀女规行矩步,未免行差踏错而被撂牌,多半到得颇早。

    此一时,佛堂之内一众秀女执笔凝神各自安坐,毫笔行过带起一阵簌簌声响,无论字迹如何,单只凝凝观望檀香袅袅之下美人如许便觉着颇是静心悦目,如堕蓬莱仙境一般。

    梁嵢携着裴培,起初揽着裴培腰肢施展轻功用飞的,而后行的近了适才改用步行。

    穿花扶柳折绕回廊,短短数丈已是诸多风景,不得不说当真的天家府邸,银子堆出来的奢华,东瞧瞧西望望,裴培眼珠子随着景致环转滴溜溜转了那么几圈,心间不时喟叹感慨,这得够全国人民吃多少麻辣烫!

    因着梁嵢非要裴培吃面,裴培来得虽晚恰也是刚好踩在了点儿上,若非是大梁太子殿下亲自送进来的,换做寻常秀女便是有被撂牌的危险。

    裴培本想如此嚣张必是无人敢为,就连内定太子妃都搁那循规蹈矩的打案子上起身跟大梁太子殿下见礼了不是。

    一时之间众美恭迎之声如是黄莺鸣啼绕梁而转:“奴婢给太子殿下请安,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

    裴培当下一扫,眼前一众美人无不裣衽微施,一副袅娜娉婷之态。

    裴培因是被梁嵢揽着比肩而行,这美人嘴上是在请太子殿下安,实则倒是连着裴培跟着一共给拜了,一众美人虽是不甘不愿闺怨嗖嗖却也不得不伏低做小,裴培心下一阵抽搐,如此这般光景不由不让她产生一种自个是他家正妻享受一众小妾跪拜的错觉,阳元君您不会当真要闹这样吧!

    裴培猜得属实对头,梁嵢他当真就是闹这般,不过却不是小妾跪拜正妻,而是奴婢跪拜主母,如此也好让诸般不甚安分的心中有所掂量。

    这边梁嵢刚刚允了一众美人起身,那边厢莺啼又起。

    此一时梁嵢已是同裴培一共行到了佛堂佛龛之处,二人比肩而立,大是一副主君主母的架势,堪堪往那一站威压迫人,要人不得不屈膝臣服。

    “奴婢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福金安。”蹲行拜礼的自然是秀女,还是两个同裴培一般踩着点来的秀女。

    无人敢为?这不就是有人敢为!

    裴培下意识眯了眼,视线上瞄下瞄左瞄右瞄,两人所蹲之处已是门槛之内,沙漏簌簌添置未时方好,一人稍显靠前身姿稍侧笑眼弯弯俯首裣衽,角度与梁嵢两厢应对倒是半点没被裴培占着便宜,另一个倒是正正当当不偏不向拜了个实诚,然而拜得实诚不代表人就实诚不是,瞧那襟口扩的,胸口那两团跃跃欲试,就差没露点了不是,还有那小眼神含羞带媚的忒是勾人。

    如此艳色当前,惹得某裴不得不小小瞟了太子殿下一眼,不想就这么一下恰被太子殿下擒了个正着。

    “小培可是有事?”凤眸潋滟,笑意温文,决计的太子招牌表情,就像是早便晓得裴培会有那么一瞥,人家正搁那等着捉你个现形。

    “呃,无事。”

    梁嵢就晓得自家小培就是会敷衍自个,不过他不会计较,满庭芬芳艳色如许,没有奈何,他就只好裴阿杏这一口。

    “无事,便好。”言罢随手一指:“这儿加张案子。”所指之处正是二人身前。

    也便也是这么一指,原本的怨风阵阵更是添了刀枪棍棒,骇的裴培本能一个哆嗦,当真的闺怨深深深几许,神佛光明也镇不住哇。换句文文俗套,若是眼神能咔嚓人,那么裴某人定是被咔嚓的死得不能再死。

    这下裴培也幽怨了,咱是应承乃观察who是能够担当太子妃的料帮衬乃挑人,咱只要寻个犄角旮旯不显山露水的窝着偷瞄就好,难不成咱平日消极怠工乃瞧着不顺眼,非要咱警醒着观察全局?那也不带这么整人的不是,咱是走后门进来的,原就是个风口那杵着,这下可好直接颠上了浪尖就差拍沙滩上了,阳元君不带这么整人的好伐。

    话说,天家员工办事效率就是快,眨眼之际案几就位,梁嵢将裴培往座上一按,末了还给摸了摸毛,宠溺情状毫不掩饰的说,瞧在一众美人眼中羡慕嫉妒恨自是不用明说,刀光剑影刷刷滴。

    于是乎太子殿下广袖一拂潇潇洒片语不留的走了,徒留裴某人杵在当间当那靶子挨枪挨刀。

    此一下午不好过的倒是不只裴某人一个,这不还有俩搁门口蹲着的秀女不是,挨枪挨刀下课止,蹲伏裣衽的那俩可就……

    话说翌日,晨起鸡鸣之时,一众美人蕙兰殿汇集,还不就是礼仪教习。

    要说这蹲礼姿势最是板正的,不是别人,可不就是昨个佛堂门口蹲了一下午带拐弯的那二位,站着不直溜,蹲着绝计姿势标准的说。

    若非梁嵢半夜三更缠着裴培吃夜宵,裴培好心提了个醒儿,这俩不得傻了吧唧的石化了去。敢情,人家太子殿下广袖一拂,便是允了起的,如此那俩还当真的冤。

    午膳,裴培照旧去了长寿居,太子殿下为防人妖自是坐镇,却仍是免不了碧波委委婉婉暧暧昧昧扒着他家小培转悠,间或媚眼一波一波的挑衅自个,好在自个严防死守未让那厮占得便宜。

    一日尽过,日阳落沉,又是繁星满布,梁嵢会着裴培用罢宵夜,又亲自送了裴培回去裴培临时寝院,眼见着裴培熄了烛火又稍稍耽搁一会,方才翻墙回去自个寝殿,洗刷洗刷上榻安置。

    午夜时分,万物歇止,裴培躺在榻上堪堪将顾主逸散那点子阳气吸纳炼化完毕,此一时正是通体舒爽,眼珠子更是因着吃饱喝足精神的放光,于是乎自觉自个应该干点啥。

    又于是乎大被一蒙心念一起,再一睁眼,已是梁嵢寝殿。

    裴培用了隐身诀,是故暗卫未有察觉,依旧老老实实的搁房梁上呆着。

    殿内烛火未燃,只一粒拇指大小的明珠搁置在榻前矮几之上,算作照明之物。

    榻上梁嵢侧身而卧,晓是因着暑热,身上薄被褪至了胸腹之下,中衣素白,襟口略略开敞,锁骨小露,温温润润的那么一抹,于别人是美色,于裴培却是美食。

    裴培眨了眨眼,又本能咽了口口水,阳元君您大神大量,乖乖躺好,小仙就是冒犯一小下下哈。

    裴培心中如斯念叨之时,爪子已是朝着梁嵢心口摸了过去,指尖连点一路向上,拂掠颈项达至额心一点停驻,遂咒诀复念,只觉心门一热,忽悠一下……

    纱幕低垂,雾气袅袅,隐有水声涔涔……

    嗯嗯,阳元君做梦居然是在洗澡,周公解梦有云,梦见自个洗澡大病得消,回想往日阳元君蹦跶的挺是欢实,蛮是康健,不是周公他老人家瞎白话,就是阳元君他有隐疾。

    “帮爷擦背。”裴培正搁那自个兀自瞎寻思,那边梦里阳元适时发了话。

    如此听得裴培一愣,遂四处啥么了一下,见着周遭无人,难不成这是在叫咱?

    梦由心生,梦里一切皆是梦者意念所化,裴培侵入他人梦识乃是外物入侵不受梦者心念牵制,行止自是随意而为,然梦中物景幻化却是随梦者意念而动,为显得梦里皆是梦主的念想,她好歹也得配合着不是。

    裴培隐在帘幕之后,遂随手打自个脸上一抹,原本容貌顿时一变,却是化作了钱素素的皮相。

    “帮爷擦背。”那边阳元君又唤一声,亦是无人行出,这不裴培才觉丫真个是在叫她。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嘿嘿,阳元君乃思念钱家小姐鸟……

    钱家小姐钱素素,钱金主,往时唤裴培作先生之时,裴培倒是没觉着此人如何如何,就是个寻常个有些心思的大家闺秀,然近日就近这么接触下来,此人甚毒属实不咋地,前日里那么一下子她裴培私以为就是想给咱整个误落鱼塘,不想人家还有后手,鱼饵喂了料,若是成事落塘淹不死你也让你灌上几口融了春回的汤子,发发春毁个名节啥的,撵出园子也好少个对手,不过裴培是没被算计到,倒是祸祸了几条成色绝好的锦鲤,药量忒重,愣是搞得人家鱼儿翻了白了。

    还是那句话,能入这园子的,当真没个省事的。拿人钱财忠人之事,人家好歹也是咱金主,她裴培是个实诚的仙,咋也是不能违了契的。

    这不就实际行动了不是!

    此一时,幕帘无风自动,轻轻曳开一角,裴培莲步小挪,盈盈而出。

    雾气蒸蒸,暖玉雕龙,龙行碧莲游戏花丛,裴培眨了眨眼,便见眼前蟠龙戏莲,生动如许,涔涔水流打莲蓬孔隙里洋洋洒洒摇曳四散,散进暖暖雾气里,落入一池融暖之中。

    暖波漾漾,梁嵢浸在温融暖水之中,墨发青长堪堪撷了枚牙白簪子松松绾了,但见手臂修长,肌骨莹润将将探出池壁,慵慵懒懒回手那么一招,便是美酒一壶,玉杯两盏,凭空落在了池阶之上。

    其后,遂见水雾霂绕之中,梁嵢身姿稍侧,姿闲态慵斜斜靠在一处,捡了杯盏自斟自饮,形容闲然只在享受杯中之物,之余前来伺候自个沐浴的是哪个则是未曾瞧上半眼。

    如此裴培怎能随他,乃不对咱瞧上一瞧,咱不就白忙活了不是,遂道:“殿下,奴婢伺候殿下沐浴。”嗓音清婉,换做日里如此音色与人言语,是人都会循声对说话之人瞧上一眼罢。

    然此时却是梦中,人家梦主儿阳元君还真就不瞅你,单是揽了酒壶杯盏,身子一转亮出一片盈盈润润,挂了水珠子的背脊,堪堪搁那等着你来伺候。

    裴培时下看得一愣,阳元君是半点都未瞧咱嘿?不瞧咱是吧?是吧?是吧?

    于是乎,裴培回手一招,布巾来!嘴角勾了一勾,身形一矮,刷刷刷就开始往那一片莹润之上开始招呼。

    够劲了不是?爷?裴培下手够狠,眼瞧着那一片莹润之上就透了红,一点点的与众不同。

    按说梦里不会有劳什子痛觉,却也引得被搓之人哼唧了一声,裴培暗想难不成是给搓疼了?遂试探而道:“爷,奴婢手劲如何?”

    孰料人家可不是疼了,只见眼下之人捏着玉杯手腕一倾将那杯中之物闲闲倾入口中,随着酒液入喉那一声暧昧声响溢出一声赞叹之言:“力道方好,爷甚合意。”言罢竟是手臂一扬,玉杯一抛,就连盛酒的壶子也不见了踪迹。

    裴培时下正当感慨梦境无所不能之时,人已是无所不能的移了位了,直觉衣袂裙裾扬扬散散,随着波痕荡开一片,周身更是暖意环绕,双手攀附抵在一处,但觉指掌之间一派,一派,呃……

    “汝,可是满意?”

    触手温泽,弹性适中,茱萸娇艳,秀色可餐,词汇匮乏如某裴也是蹦出了四段四个字的形容。

    “嗯?小培!”

    啥米?培字一出,裴培顿觉不对,霎时脑袋一扎遁梦而出,出得梦来更是想都未想散逃了去。

    徒留榻上之人,辗转反侧,唉声叹气,一叹就叹到了上朝且又一路叹到了下朝,叹得他家皇帝老子龙眉频蹙,叹得一班老臣满心慰藉,大感太子殿下忧心国事,大梁之福,大梁之福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