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梁嵢同裴培共乘一骑回了大梁太子府之后,并未入府便送裴培回去裴培聚秀园临时寝院,而是将之带入书房将其按在小榻上要其小息,自己则是转去了小厨房,再待出来手中赫然多了提食盒。
俗话君子远庖厨,遑论身为太子的梁嵢便更是无缘沾染,然话是如此,自打梁嵢遇见裴培之后,时常混迹长寿居,又因着本就天性聪敏,亦是时常帮衬忙活,如此也就自然而然得蒸煮的手艺。
之余那句俗语的君子之言,他梁嵢原本便觉着荒谬,所谓民以食为天,既然远离庖厨的都是君子,反而造饭的都成了小人不是,如此小人造出饭食君子者诸君岂能屈就而食?然拒食而亡的君子还真就没见过,若真有按照他家小培的话讲,那是植物人好伐。厄,要说植物人是啥,小培自是与他解释过的,他意会!
今日童虎当值,见自家太子殿下拎了食盒回来,自是见怪不怪,他本担暗卫之责,因郑戚被太子殿下潜去与裴主子为暗卫,他便暂代太子近卫之职,黑衣卫明卫暗卫因势而定,无论身兼何种职位均是个中翘楚。
“主子安好。”童虎右拳轻击左胸对着梁嵢恭敬一礼,待梁嵢点头允起之后遂恢复彪炳之态,严守一处。
梁嵢左手提着食盒,右手则是将房门轻轻打开半幅,随后抬步跨过门槛进入房中,一套动作下来虽是轻缓至极却也毫无拖沓,行止间更是浮尘未动,生怕惊扰房内小榻之上正置小息之人。
昨夜之事,折腾了半宿有余,鸡鸣之时聚秀园内又是设有秀女礼仪教习的课业,午时又要赶往长寿居照顾生意,诸般种种即便是男子亦会觉着疲累何况是女子,梁嵢眼见裴培打小榻上起身,自觉是自个将之扰得醒了,心下着恼自己动作怎就不能再轻缓一些。
实则裴培根本就未曾睡去,太子殿下将自己按在小榻上要自己歪上一会,犹记那一按隐隐带着微恼别扭,命令之意不言而喻,她怎也得做做样子不是,就算真搁那光合作用,阳元君那一身威压打老远便能感受得到,何况如此近便距离,换做旁的修为潜的早便精神抖擞的窜逃去鸟。
话说方才阳元君入门那一串动作当真轻如鸿羽,想必轻功极是了得,武功修为必是不浅,平日只觉他功夫不错,却是不想已是斯境,思及此处裴培不觉眉心轻蹙一下,昨夜那一剑因是收势不及致使剑气冲天,虽以烟火掩盖,常人或许不查,然眼前这厮可是帝星转世真个的神抵神觉虽被封印然眼瞧着此人武功修为高深莫测怕是潜识还在,如此不晓得眼前这位察觉与否昨个那个不是什么烟火爆燃乃是仙家剑气撒。平日这厮搁自个身边安插暗卫,她自然晓得,不过咱散仙也不是个摆设不是,修为大成的不是,唬弄个把凡人整个障眼法还是会滴,是故瞬移啥的也没露啥破绽。
“公子,聚秀园未时佛堂且有课业,在下这便回去准备。”午膳过后佛堂抄经,以为观察秀女心性,心性静宁、不骄不躁实是天家妇人必有脾性,无则撂牌。
裴培如此说话,潜在信息便是太子殿下,作为雇用工人咱很尽职,您准媳妇们的脾性如何咱一会定会打足了精神帮您观察之,您呐此刻可否放行之,咱住得偏、路远、您算算时辰还有两刻钟咧您呐。
说话裴培象征着往桌案沙漏瞄了一瞄,表示时间堪紧,遂又回视梁嵢,一脸的着紧之状。
梁嵢见之微微一笑,竟是不甚在意,而是对着裴培招了招手:“小培过来,爷方煮了面,你且趁热用些。”言罢自顾将食盒搁在案上,随后打了盖子将内里吃食一一取出,且又亲自执了箸将之塞到裴培手里。
裴培甚觉诧异,方才长寿居眼前这厮虽是亲自喂食看似温柔实则那每一筷子每一勺均是愠意隐含,她吃的那叫一个忐忑,就就连下马入府之时那一股子凌冽还在,按她于榻上小息那股子别扭也是未散,就煮了碗面的功夫就春风化雨了去,真个神威难测。
梁嵢见裴培站着不动,于是随手拖了把椅子放在裴培身后要其坐下,自己亦是拖了把椅子陪坐裴培身侧,而后顺手将盛了面的瓷碗往裴培那处一推。
热气氤氲,面香幽眇,裴培瞧了眼被梁嵢推倒面前的阳春面,汤汁清亮,葱花零星漂浮其上偶而打着旋儿,面条盘旋堆叠面色通透,更有灿金荷包蛋一枚覆于面上,不得不说卖相属实不错。
“方才长寿居内,米线你本就未曾用下多少,加之又骑马颠簸一路,一会抄经恐是会饿。”说话梁嵢夹了筷子笋丝放入裴培碗中,潋滟凤眸尽是温柔之色:“即便吃不下太多,少用些也是好的。”说出的话也是打着商量,绝无半点强迫之意。
裴培非人,不吃亦是不会肚饿,然而穿越数十载她依旧吃吃喝喝,那是因为她是个吃货,难得怎么吃都不会长肉,不吃她觉着亏。
虽说上课时辰将近,却也不差这么一碗面功夫,只不过她毕竟是人家花了银子雇来的,怎也要有点职业素养不是,咱很尽职,推脱一二很是必要。
“公子,在下衣衫未换,怕是回去要有所耽搁。”转言之就是,咱可没换衣服,一会回去换衣服也是要耽搁时间滴,上课迟到可是要撂牌子的,别怪咱没提醒乃,众目睽睽咱就是有您后门靠山也是不好使滴,咱可就细作的当不成了的说,阳元君您看!
“小培尽管用面,宫装爷早便备下,一会用过面你且去屏风后换了就是,至于佛堂,爷一会亲自送你过去。”梁嵢又夹了筷子腌肉放入裴培碗中示意她吃面。
裴培听闻梁嵢如此说了只得听话吃面,心下抽搐之本仙是说乃未雨绸缪呢还是未雨绸缪呢,亦或是乃有异装癖呢?还是曰乃要偷窥鄙人宽衣。
梁嵢自然不晓得裴培此时所想,不过宫装却是他早前便备下的,且是除了聚秀园统一服饰还有别个女子衣装,钗环钏佩绫花挽纱一应俱全,胭脂水粉各个不落,自打裴培入了他大梁太子府,他便寻思终有一日他家小培是要用到的,他得提早帮着备着,不仅仅书房有之他寝殿柜子里的更是多的,他不得不说自个当真是先见了。
梁嵢思罢撂了箸与裴培交代自个用面,自己则是起身行去耳房给裴培取宫装。
裴培笑应一声,自行吃面,待到面碗见了底了,太子殿下方好抱了宫装回来。
于是乎裴培接过一摞衣服就跑屏风后面换衣,本应是杏花纷落红粉氤氲里美人玲珑有致若隐若现,怎般就成了葱郁一片阻隔视线。
梁嵢见之一怔,一怔之下又不觉好笑,他家小培忒是警惕,自家男人有甚好遮掩的,一窥不见属实可惜了点。
实则裴培早便想到,屏风忒是小透,走光的不好,长衫一脱刷拉一铺,古代衣服就是一点可取用料够足,跟丫窗帘也似,而后咒诀一捻宫装加身都不用自个动手已是穿戴妥当,随手一招招来血玉簪子插于发髻之间,寻思着无甚不妥便打屏风之后绕了出。
梁嵢见裴培打屏风后出来对其招了招手,裴培顿觉诧异,阳元这是何意,然诧异归诧异,裴培还是听话朝着梁嵢走了两步。
梁嵢凤眸略弯,潋滟之下更是添了抹温软,不似面对旁人的温文尔雅春风拂面的面子活,而是子里透出来的温柔,只见其指节一勾原本缠在裴培脖子上的绡纱顷刻缠在了梁嵢指端,一阵缠绕翻转顷刻丈许绡纱变作菱花一朵,日光映射之下荧光跳跃灼灼其华,翻看之下梁嵢甚是满意随后:“小培再近些。”
裴培闻言顿觉暧昧,是故不近反退欲保持合理距离,梁嵢早有所觉手臂一伸一拽裴培一个趔趄还是来个了投怀送抱,一时间阳气环绕暖的裴培心口一滞随即蹦蹦乱跳跳得裴培有些发懵,然懵归懵小嘴却是不忘本能吧嗒吧嗒搁那儿自觉自动吸气吸气吸气。
梁嵢低头一瞧,感觉怀中女人一呼一吸满是贪恋之意,遂微微一笑,打观星那夜他便发觉他家小培似乎对自个怀抱无法抗拒,小脸埋入其间便是舍不得出来,之余此他甚欢喜。
实则不是裴培贪恋,是这玩意上瘾,阳气之余裴培而言就是蜜蜂遇到蜜蚊子遇到血不吃那是傻帽。
欢喜归欢喜,虽然他也想小培就这么窝在自个怀中永世不出,可现下却不是时候,那边不是还得去佛堂做戏不是,于是快速将指端之物往裴培脖子上一缠遂将裴培带离怀中。
如此裴培打阳元怀中出来之时小嘴还处于吧嗒状态,看得梁嵢一乐甚觉自家女人可爱得紧,好想蹂躏一番以示疼爱,奈何时辰不对,仅是打裴培腮帮子上捏了一把过了把干瘾也就作罢。
如此一把捏得某裴暮然回神,适才发觉阳元这厮方才又占了自个便宜,不过这便宜若是细算是谁占了谁的却也是说不清楚,阳气忒是勾仙哇哇哇。</p>